之后的日子里,齐宛瑶约莫在如意绣庄里头秘密地养了六七天,身子已是完全恢复了体力,不过身上那原先被大伯娘虐打的伤痕却依旧在慢慢愈合,并未痊愈。
这时,赵相宜见齐宛瑶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做齐宛瑶的思想工作,要她跟自己回清河镇租住的那个房子里去生活。
但齐宛瑶却对这件事很是抵触。
赵相宜知道齐宛瑶心里在想什么,她是觉得自己无颜面再见赵弘林,也不想再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与其以这般落魄不堪的模样跟赵弘林再相见,倒不如从此不见,这样彼此还能落个好印象,把记忆永远定格在那年冬日,他们齐氏一家离开赵家村的时候。
可是,赵相宜却希望齐宛瑶可以真真正正勇敢地面对一切,包括赵弘林。
这天,趁齐宛瑶午睡后醒来精神不错,赵相宜便放下了手里的花绷子跟齐宛瑶相商道:“我们家现住的那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我跟奶奶住的那间屋却还是很宽敞的,床也非常大,平素睡我跟奶奶两个都嫌大了,你来正好,咱们三人睡一床,根本不挤呢”
“你快绣花去吧,别偷懒了。”齐宛瑶尴尬地别过脸去,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赵相宜却不依不饶,直接上前来正视着齐宛瑶认真道:“宛瑶姐姐,很多事是时候要面对的了,咱们不要逃避,别怕,我会在你身边帮助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齐宛瑶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尽量保持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随后勉强镇定道:“相宜,我求求你了……别逼我。”
“事情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真的不敢”齐宛瑶忽然颓丧地坐在桌前,浑身脱力,面色苍白,“我不敢……如今的我,再不是原先在赵家村的那个我……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你们……”
“是你想太多了,一切都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变呐。”赵相宜只记挂着齐宛瑶仍是处子这一点不放,却丝毫没有顾虑到,在齐宛瑶这样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心里,那夜的遭遇,就等于是失贞不管自己**与否,在齐宛瑶的心里,她就是一个不干净的人
“相宜,我求求你了……”齐宛瑶忽然伏在桌上哭了起来,“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现在的我,可以勇敢地面对任何一件事,卖身契,那些人的追赶……可我就是无法面对你的哥哥我不配,我不干净呐”
“怎么会怎么会”赵相宜慌了,立马上前来抱住了齐宛瑶,才是发现,她浑身冰凉,正在剧烈地颤抖着,“现在什么都过去了,没事了……你别想那么多,你还是那个你呀什么也没被别人夺走,你何必如此自卑?”
“你不会懂的……”齐宛瑶继续哭道,“我已经不洁了……就算我的身子没被那个畜生夺走,可那夜他……他撕破了我的衣裳,他污浊了我”
面对齐宛瑶那一副难以启齿又悲痛的模样,赵相宜彻底的怔住了
她以为,尚留着一副处子之身是万幸,齐宛瑶心里的那道伤疤终会愈合的,像她身体上的大小伤痕一样。
可她想错了,在齐宛瑶的心里,那夜的遭遇,会永远地成为她的噩梦,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刻,深深地折磨纠缠着她,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她,她是一个不洁的人,她的身子被那个畜生般的男人看光了,猥亵了,尽管最后没被那歹人得逞,她也终是个不干净的人了……
原来齐宛瑶是这么想的……她真真是低估了古代女子心里坚守的贞C观念
“宛瑶姐姐……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不会再逼你了。”赵相宜双目无神地拍着齐宛瑶的肩,嘴上喃喃道。
“相宜……对不起”齐宛瑶边哭着边含糊地大声道。
这会子,两个人心里真真地疼
等彼此的情绪都好些了过后,赵相宜刻意地说了些有趣的事情来转移齐宛瑶的注意,让她别再去想那些折磨人的事情。
齐宛瑶懂赵相宜的一片心,故而表现得极为放松,但其实,她的一颗心在此时此刻根本无法真正地轻松下来,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那些事压得她没了一丝气力,所以,她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精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勇敢地面对赵弘林
她情愿赵弘林在偶尔想起她的时候,赵相宜告诉他,她已经死了,也不要让赵弘林发现眼下这番狼狈的自己。
这厢,赵信良结束了千禧楼的一切事务回到了家里。
方氏见赵信良跟赵相宜父女俩最近这些天总魂不守舍的,心里不免担忧,又害怕是不是千禧楼那边出了乱子,故而终是提起了勇气上赵信良的面前来细问了一番。
赵信良本不欲马上把齐宛瑶的事情告诉方氏,可又担心方氏因为自己吞吞吐吐而多虑,从而累坏了身子,最后只得关起了门来避开了正在看书的赵弘林,悄悄地把齐宛瑶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方氏说了。
因为赵相宜再三叮嘱过他,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赵弘林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尽管赵信良不明白这里头的原因,但还是照做了,他很是尊重子女的提议。
方氏听后大惊,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只含着泪抓着儿子的手反问道:“那孩子现在在哪里?你快带我去看看”
赵信良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还在如意绣庄里,任老板娘人不错,答应了会帮我细细照看着她。”
“不行,我要马上去看看她”方氏知道一切事情过后,是一刻也呆不住了
“娘娘您慢点,小心些,别闹出大动静让弘林知道”赵信良轻声地对方氏说道。
可方氏刚打开了门,却看见自个孙子正双目无神地站在门前,脸上的表情僵硬而冰冷,方氏一时没反应过来赵弘林这是怎么了,只担忧地摸了摸赵弘林的额头:“弘林,弘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弘林没回答方氏的话,只紧攥着拳头抬眸冷静地问了父亲一句:“爹,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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