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明看看龙霄，一脸笑意的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不错，就是咱镇里造纸厂的事情，今天早上，亓联军书记跟龙山镇长一块，我们开了一个碰头会，一致认为，还是你去造纸厂挂职比较合适？”。龙霄一听，惊讶道：“什么？叫我去造纸厂挂职？”，顾德明道：“是啊，不是能者多劳啊，你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镇里两个企业都搞活了，这就说明你有能力啊，你不去造纸厂，谁去啊？”。

　　 龙霄摇摇头，说道：“顾镇长，我又不是万金油，能治百病。橡胶厂本身就不是亏损的企业，只是厂长贪污把厂子搞坏了，我所以才很快的把局面给扭转了过来，机械厂本身就是技术过硬的厂子，缺少的只不过是订单而已，我也能順其形势，出了一点点力气。可是造纸厂我是知道的，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连年亏损不说，技术落后，人员素质差，现在还欠着银行几百万的贷款，我又不是神仙，你让我怎么办？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啊，干不了”。

　　 顾德明说道：“你看看，我还没说完那，你就急了，镇里是让你去挂职，又不是让你干一辈子造纸厂厂长，你的镇工办主任职位还保留着，你只是帮着把厂子走向正规而已”。龙霄哂笑道：“顾镇长，你是说要我帮着把造纸厂走上正规就行？”，顾德明就道：“是啊，只要走向正规你就回来”。

　　 龙霄就道：“那就是说，一天走不向正规我就回不来了？那我岂不是老死在造纸厂？”顾德明一听，连忙道：“也不能这样说，你还是国家干部，只是去扶贫而已，你要是真不愿干，也没有人能把你怎么着。不过，依我看，以你的能力，干他个一年半载就差不多了，是不是？”，龙霄就苦笑道：“你们镇领导还真看得起我”。

　　 顾德明见龙霄有些同意了，就说道：“这也是镇党委会的意思，你大哥龙山也投了赞成票的，难道你大哥还不了解你？”。龙霄就道：“我大哥投了赞成票，也不能意味着我就能行，咱可说好了，到时候我可是要回来的”。顾德明见龙霄基本上同意了，就高兴的说：“那是，那是，不还有你大哥龙镇长嘛，难道他还能看着你跳火坑？”。

　　 顾德明就对龙霄说道：“龙主任，咱趁热打铁，这就去造纸厂吧？”，龙霄道：“我今天就上任？”。顾德明就道：“说干就干嘛，老厂长昨天已经被解职了，准备回家养老去了，你一去他就走，可不能群龙无首吧？”

　　 说完，就带着龙霄走到了院子，对龙霄说道：“还是坐你的车吧，又阔气又舒服”。龙霄也没说什么，就拉开车门让顾德明进了车，自己也钻进驾驶室，一路开到了造纸厂。

　　 造纸厂的一班干部早就接到了通知，都在办公室里等候新厂长的到来，这次可是一个不拉，都到齐了。虽然说是个亏损企业，可工资还是能断断续续的发着，所以，谁也不想把自己的饭碗丢了，今天就没有一个缺勤的。

　　 龙霄跟顾德明来到了造纸厂办公室，见办公室里坐满了人，顾德明就对副厂长李敦让说道：“干部们都到齐了吗？”。李敦让就说道：“顾镇长，都到齐了，没有缺勤的”。顾德明就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喉咙，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新任厂长龙霄同志。我想啊，关于龙霄同志的事迹大家都听说了吧，虽然今年才参加工作，可就在短短的半年里创造了不少的奇迹。先是在何家湾村建立了连个加工厂，且月月盈利，后又在兴龙湾村建起了辣椒加工基地，据说第一个月就做贸易赚了几十万，还赞助了镇上十万元钱。至于咱镇上的橡胶厂和机械厂大家就更熟悉了，也是在龙主任的带领下，从一度亏损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尤其是镇橡胶厂居然盈利60多万，这可是咱镇上的奇迹啊，从来就没有的事情。所以啊，镇党委镇政府，就决定让龙霄同志来当咱们造纸厂的厂长，这是镇党委镇政府对龙霄的信任，也是咱们造纸厂的福音，我相信，在龙厂长的带领下，必将把造纸厂带出低谷，走向辉煌”。

　　 不得不承认，顾德明讲话的水平，造纸厂的干部们都鼓掌起来。等掌声落下，顾德明就对龙霄说道：“龙厂长，你就讲几句呗”。龙霄已是赶鸭子上架，做了这个厂长，就得为这个厂着想了。就说道：“各位同志们，对于我的情况，顾镇长已经说了不少，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就一个念头，那就是扎扎实实的去干，只要去干了，就有成绩，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想造纸厂完全能走出低谷，能实现盈利，这是可以做的到的，要是我做不到这一点我自动请辞，至于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有一句话：谁是能干活的，在造纸厂我就用谁，谁要是捣蛋，我就让他滚蛋，我的话讲完了”。

　　 龙霄的话音一落，大家就被龙霄的话给雷住了，等了一会，大家猜明白过来，也不知是谁带头鼓得掌，大家才领会过来，发出了震天的掌声。开完会后，顾德明回到了镇上，龙霄就把几个副厂长留下，继续了解造纸厂的问题。

　　 经过几个副厂长的介绍，龙霄才明白了造纸厂的基本情况：全场有203人，厂长一人，现已经被解职；副厂长有三人，他们是李敦让，主管生产；许友吉管业务，何庚昌管材料供应和后勤；再就是八个车间的正付主任，他们分别是碎解成浆车间，净化筛选车间，脱水车间，压榨车间，烘干车间，干燥压光车间，预涂整饰车间，成型车间。还有就是管理食堂后勤主管，外勤部，业务部，财务部，一共是脱产干部28个人，一线员工175人。

　　 现在造纸厂的月产值只有30多万，年产值还不到400万，只是厂子里的开支，每月就有十万之多，人工电费，车马费等等林林总总下来，要是不亏损才怪。龙霄在厂子里转悠了半天，把厂子里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基本上心里就有数了。

　　 龙霄就把三个副厂长都喊进了办公室，开了个厂长会议。龙霄就对他们三个说道：“我今天在厂里转悠了半天，情况基本上了解了，你们说说，下一步我们造纸厂应该怎么办?”。龙霄说完，三个副厂长就默不作声，会场变成了冷场。龙霄心里就有点生气，对他们三个说道：“今天，我把你们叫来是开会的，不是凑人数的，你们要是再不开口，我只好换掉你们了，咱造纸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龙霄一番话，说的三个人心中一震，心道：这个新来的厂长还真敢说，那个副厂长没有一点关系，都与几个镇长副镇长的有的勾勾连连。龙霄看看三个人的态度，就明白了三分，继续说道：“你们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你们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啊，我告诉你们，我就是被解职，也先把你们给撸了，不信你们就试试”。

　　 三个人听了，这才害怕起来，先前的轻视之心才收敛了许多。在三个人看来，龙霄不外乎就是有他大哥龙山撑腰，才会干出了一点成绩。至于来造纸厂当厂长，也许就是龙山的主意，因此，他们三个都有点看不起龙霄。

　　 三个人都是副厂长，在镇里把原厂长解职以后，他们就盼着自己能够做一任正职，可谁想到，镇里派来了个毛头小子，所以就有点使性子，就是想看看新来的厂长有什么能力。三个人没想到的是，这个龙厂长还真敢说，要是闹他个不高兴，他真的把自己给撸了，就得不偿失了。

　　 副厂长李敦让就说道：“龙厂长，我来说几句”，李敦让是造纸厂的老副厂长了，一直就是管生产，对造纸的生产很有一套。他说道：“龙厂长，要想把造纸厂带出困境，我以为要首先进行技术改革”。龙霄见李敦让说话了，说的还是在行的话，就鼓励道：“李副厂长继续说”。

　　 李敦让就说道：“现在我们造纸厂的设备都是五六十年代的产品，根本跟不上形势了，我们生产的纸只能是低档纸，象高级一点的新闻纸，我们根本就生产不了，现在我们的纸还能卖，再过几年就是送给人家，都不一定送的出去”。龙霄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敦让就道：“只有对全厂的设备进行技术升级，才能有出路”，龙霄就问道：“那你以前怎么不给老厂长提？不给镇里提？”。李敦让道：“龙厂长，我不是不提，而是提了很多次，是因为技改需要资金太多，镇里解决不了”。龙霄就问：“你核算过没有？大约需要多少资金？”。李敦让就说道：“要是全部改造，需要1000万资金，半改造也能将就着用也得需要500万”。龙霄就点头道：“也不是很多啊”，龙霄的一句话引来李敦让心里大为不满，心想：“1000万还不多，你要是给整来500万，我就佩服你”。

　　 这点钱对于龙霄来说，还真不是钱，龙霄自己的账户上就有现成的。不过，龙霄不想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他要另想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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