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师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的居然是我们的老师。冯一森教授。
“拉威尔,莫里斯,生于1875年,瑞士和巴斯克血统的法国作曲家……因作曲观点进步而三次得不到罗马大奖,并不准第四次参加竞赛。1937年患脑肿瘤,手术失败而死……最著名的钢琴曲是。你演绎得很棒,张红艳!”
我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尴尬地道:“老师,我只想多练一会儿……大家家里都有琴,我怕星期一回来,落下功课……”
“所以今天周六你也不出去玩,留下来练习?”冯一森扶了扶厚厚的近视眼镜,闪过一丝诡密的神色。
“嗯。”我竭力憨厚地点着头,拘谨地小声问道:“冯老师,听说学校每年都有选派交流到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名额,是吗?”
“呵呵,原来你是为了那个啊……”他乐呵呵地笑着坐在琴椅上,胳膊差不多就挨到我的身上了。“是有几个名额,所以每年都举办一次钢琴比赛嘛,我也当过几年的评委,象你这样又有天分又肯努力的学生,是最有希望的啦!”
“真的吗?”
“当然当然……”他忽然捉住了我的手,我反射性地颤了一下,他便把它们按在琴键上,揉着。钢琴发出刺耳的噪音。
“以前,也有一个象你这么又漂亮又勤奋的女生,经过我的一番指点,赢了比赛,不知有多风光。哎,她的侧面还跟你有点象呢!”他的手开始不安份地蠕动起来,纤长的手指让人联想到十条蛆虫。
我慌忙缩起身来,一脸通红,不知所措。
“冯老师,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沈皓雪……哦,”他可能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道,“也许你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风闻,那孩子最后因为恋爱上的一些小挫折就轻生了,可惜、可惜……”
他又温言劝道:“刚才你弹的,我都听见了,虽然你很勤奋,但是没有名师指点还是不行的。其他教授的眼里只有家长的红包,谁会管你这个穷妮子呢?”
我六神无主,好久才下了最大的勇气,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滴眼泪兀自挂在腮上。冯一森急不可耐,伸手要打开我的衣襟,突然瞥见我脚下的那只蛇皮袋子。
“咦?你来练琴还带着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书啊,笔记什么的。都是以前用过的,我舍不得放家里。”我道。
“这么大的袋子,都能装得下一个人了!”他自以为幽默地道。
我躲开了他,撒娇地道:“那你就打开瞧瞧呀,说不定会吓你一跳呢!”
他哈哈一笑,伸手拉开了蛇皮袋子的拉链。
首先映入他眼幕的,是一把乌黑光滑的长发。
我站在他背后,冷笑。
他的尸体是在校墙下发现的。全身赤|裸,生殖器不知被什么东西咬得溶溶烂烂的。有人说昨晚仿佛听见那里有猛犬的噬咬声,但是太黑了,就没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