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双手捧着玉佩递给了闻枢,闻枢接过玉佩仔细的查验了一下,没等抬头,变起肘腋,一双芊芊玉手如刀锋般携着劲风直插闻枢两肋。
何欢的动作太快了,两个人相距只有两尺左右的距离,闻枢已经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闻枢却没有显出丝毫慌张,眼神中精芒一闪,何欢的双手贴着闻枢的衣袂停住了,一动不动。
一只纤细修长的大手已经掐在了何欢白皙、挺拔的脖颈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她就会香消玉殒,她还哪敢有半丝的异动。
闻枢微微点头,收回了左手,说:“很好,你这招彩翼双飞颇具神髓,我相信你就是云梦客栈的当代主人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可我的身份呢?”
何欢盈盈拜了下去,低着头说:“奴婢拜见少主,少主的雪泥鸿爪正是破解奴婢的这招彩翼双飞的最佳选择,您能在片刻间就本能出招,足见就是少主无疑。”
闻枢点了点头说:“起来说话吧,看来先祖确实是一位谨慎的人,不仅留下了信物作为辨识身份的标记,还有这两式武功,都是闻家不传之秘,即便有人偷学,也很难理解神髓,这才是辨明身份的最佳途径,而且是相互的。”
何欢站起身来,微微摇头说:“奴婢不知道这么多,只是代代相传,只要见到特定标记,即刻施展这招武功试探,如果对方不能用雪泥鸿爪回应,即应迅速灭口。”
闻枢点了点头说:“嗯,刚才如果我稍有差池,现在恐怕已经被你左袖口内的子午神针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何欢微微摇了摇头说:“不会,即便少主功力稍弱。无法做到一招制伏奴婢,奴婢也不敢贸然发动子午神针,只不过。奴婢会掌握主动态势,想办法继续证实您的身份。
“冒昧地说。因为少主实在太年轻了,很可能功力火候不到,万一错判弑主,奴婢万死莫赎。
“让奴婢深感欣慰的是,刚才奴婢根本就没有机会发动子午神针。”
说完,何欢又是裣衽一礼,说:“少主,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少主随奴婢去您的房间吧。”
言罢,何欢转身,轻启莲步,袅袅婷婷地走在了前面,根本就不像一个身怀武功的年轻女人,更不像艳名远播的客栈老板娘,倒是像深宅大院中的大家闺秀。
闻枢自认阅人无数,也不由得暗赞,这个女人不简单,说话滴水不漏。刚才明明是在奉承自己,却丝毫不着痕迹,倒让人觉得她说的合情合理。
闻枢随何欢绕过屏风。后面是一面木板墙,贴着墙,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两旁,一边一把太师椅。
八仙桌后面墙上,以是一幅巨大的绢质的临摹唐代画家张萱的,虽然是一幅仿制作品,画面却栩栩如生。
何欢并没有请闻枢在八仙桌边落座,而是径直走向八仙桌。伸手掀起绢画,在对着八仙桌正中的位置摸索了一下。绢画冉冉升起,露出了整面木板墙。画的后面看不出丝毫异常,只是因为常年贴着画幅,木板的颜色显得比其他地方稍暗。
何欢稍稍直起身来,在左面太师椅左上方椅背正对着的木板墙的位置轻轻一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右边太师椅的右后侧的木板墙缓缓地分向了两边。
那里竟然是一道暗门,闻枢暗暗称奇,这个设计真是太精巧了,可谓匠心独运,不知道当初布置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弄这么多玄虚?
闻枢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只见何欢已经轻移莲步从暗门跨了过去,看样子里面并不是漆黑一片,有光亮透出,和厢房中的光线相差无几。
闻枢稍稍提高了一些自己的神识,紧随何欢之后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
何欢进去之后就站在了门旁,等到闻枢也进去了,才伸手在墙上又按了一下,暗门缓缓地合上,严丝合缝,还是看不出一丝异常。
随即墙面上缓缓降下一幅巨大的古旧帛书,将大半面墙遮住。
帛书是草书的一首诗,唐代诗人张祜的: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整首诗,飘逸灵动,一气呵成,洒脱中不失妩媚,闻枢竟然觉得这似乎出自女人之手,他似乎能嗅到帛书中透出的淡淡幽香。
可是,这么大一幅诗作,即便是男人能演绎的如此完美都属难能可贵,一位女流能有这份功力和气力么?
奇怪的是,这幅字竟然没有落款,没有时间。
闻枢暗自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闲心琢磨这些呢?
见何欢停住了,闻枢也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一件标准的客房,有床,有桌有椅,桌上有茶具,桌子两张,靠南窗台一张,东边木板墙边一张,和刚才厢房中的几乎一摸一样,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
窗台上还摆放着几盆花花草草。
靠西边,是一道门,看样子是通向外间的。
将板墙和帛画恢复原状之后,何欢才请闻枢在八仙桌右边的太师椅上落座,并请闻枢稍坐。
然后推开西边的门,拎回一个陶瓷水壶,为闻枢沏了一杯茶,双手捧着,放在八仙桌上。
闻枢没有动那杯茶,微微颔首说:“你也坐吧,欢娘,我有话问你。”
何欢惶恐地说:“奴婢不敢,少主在上,哪有奴婢坐的地方?”
闻枢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算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别什么少主,奴婢的叫了,让你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规矩?
“你先告诉我,这么故弄玄虚地把我带到这来是什么意思?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间应该就是最后一进院子的上房,从前边直接进来不就完了?绕这么一圈有什么目的?”
见闻枢有些不耐,何欢也只好坐在了下首的太师椅边沿上,点了点头说:“回少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