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高密度能量组成的气盘剧烈旋转着,从远处飞来。高速的旋转带来强大的切割效应,可以想见,挡在它之前的一切,都将被强大的切割力在瞬间切为两半――如果不做一些特殊处理,即使坚硬如乐平的操气弹盾,也不会例外。
所以乐平没有去挡,他挥“剑”横砸。只要能砸中盘面,那么这堪称无坚不摧的气盘也一样会碎裂或者爆炸――至不济也会被砸飞。
然而他没有成功,远处的操纵者小林手腕一扭,气圆斩立刻偏转了九十度。乐平的“剑”本来是冲着“盘面”去的,“盘子”这一转折,就变成了冲着“盘边”而去――正好会撞在刃口上。
于是乐平紧急收招,左手操纵的“盾牌”竖着拍了下来,依然是冲着“盘面”而去。小林再想要改变气斩指向已经来不及,于是他伸出的手臂猛地收回,而前方的气圆斩也像是溜溜球一样,被拉了回去……中间绝无半点迟延,就好像气斩和他的手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一样。
乐平心下赞叹,同时也有一些疑惑:刚刚这简单的一击,气圆斩吞吐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种情况在战斗中并不少见,一般武术家用虚招的时候都能做到。概因为虚招不怎么用力,所以收发甚易。
但是虚招也因为不用力而缺少威力。不过到了小林这里……因为气圆斩本身的特性,杀伤力可是丝毫都不敢轻视呢。
虚招的轻灵易动,气圆斩本身的破坏力,当这两者结合到一起的时候,其后果是非常可怕的,那情况大致等同于一把冲锋枪,偏偏每一发子弹都拥有炮弹的威力。
不过这中间有一个难点,这个难点也是乐平觉得困惑的地方:气圆斩并不是一种适合操纵的招数。
操气弹和气圆斩。两相比较,操气弹就是一个皮球或者说流星锤,气圆斩则是一个溜溜球。想要把一个流星锤挥舞起来很容易,小孩都做得到,想要把溜溜球弄得挥舞起来,那就是个技术活儿了。当然,前提是必须保证这个溜溜球旋转。
而且这个“旋转”还不能是意思一下,必须是毫无保留的高速旋转。气圆斩是利用高速旋转产生的切割效果来杀伤敌人,旋转的速度直接决定了杀伤力的高低。为了取得足够的杀伤力,就应该在气圆斩成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使之以能够达到的最高速度来旋转。
但是这就意味着巨量的精神力消耗,好比是玩陀螺,想要让陀螺转得快,就必须多抽鞭子,如果想要让陀螺一直转到最快,就必须不停地抽鞭子――然后就再也顾不上“跳”,“爬山”,“绕圈子”之类的花式玩法了。
而且高速旋转的气盘本身也具有稳定性,这种稳定会抗拒外界对它的一切干扰,其道理就好比陀螺仪能够维持自身的稳定一样。
两种因素叠加(要维持高速旋转,以及旋转带来的稳定性),就导致气圆斩的操纵性不佳。
所以想要操纵气圆斩,就必须适当地降低转速。即使如此,以乐平所见,之前小林使用气圆斩的时候,多半也是将之当成是远程招数――招数成型以后,看准时机,扔出去,然后就不再管了,极少有例外。不为别的,就因为想要在维持高速旋转的同时保证可操作性,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乐平在设想气圆斩的气器形态的时候,所能想到的,也是把气圆斩当成是电锯来用。至于说像现在的小林这样,一会儿当成电锯来用,一会儿又当成是回旋镖或者溜溜球,扔出去收回来玩的不亦乐乎……除非这个气圆斩的速度低到一定程度了――可是,乐平分明能感受得到,这个气盘旋转的速度相当惊人,根本是小林全力以赴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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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到的?”心中有疑问,乐平立即暂停了战斗,开口问道。
小林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暂时收了手:“很简单啊,”看着在身前不停旋转的气盘,“这东西虽然是纯能量,但是也有实体的一些性质,比如惯性。”
乐平:“???”
“要同时加速旋转和操纵,确实非常困难,但如果专注于其中某一项,就容易了,”小林笑道,一边笑一边挥手转了个圈子,于是那个气圆斩也围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个圈子,“给气圆斩加速的时候不操作,操作的时候不加速,依靠惯性维持旋转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乐平惊讶地问道。
“那你认为会有多复杂?”小林反问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乐平忽然笑起来:“用简单的法子来解决复杂的问题,看来我的确是想太多了――只不过……”
“只不过在扔出去的时候没有给气圆斩加速,它的旋转速度必定会逐渐慢下来,所以不能频繁使用,”不等乐平说完,小林就抢先道,“而且,在收回之际,也是它转速最慢的时候,所以这是一个破绽……嗯,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攻击的机会――你想这么说,对吧?”
乐平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我只想到了你刚刚说的前面一条,后面一条没有想到。而且我想到原因跟你说的不一样。”
“哦?”
“我想到的不能频繁使用的原因,是因为在两种模式之间切换,会加速精神力的消耗。短时间还好,一旦战斗时间延长,或者战斗烈度加剧,你就会忘掉其中某一项:或者忘掉加速,或者忘掉自己的招数还具有远程攻击的能力。或者虽然没有忘记,但是却在切换之际手忙脚乱,忙中出错。”
“你这话不对,”小林断然道:“好吧,我承认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不难解决……”说到这里,他脸上忽然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现在我就考考你,你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吗?”
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