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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我叫赵云，真定常山赵家村人氏，自幼父母双亡，由大哥大嫂抚养长大。

　　 三岁的时候，我遇到了启蒙老师童贯师父。童贯师父因为收我为徒的关系，干脆结束了云游四海的日子，在赵家村定居了下来。

　　 随童师父学枪十年之后，童师父带我去见左慈，让我转拜入左慈师父门下。

　　 不过在左慈师父收下我的次日，他却也说要另外给我找个师父，于是又带我去见另一个人。

　　 “呐，师父，为什么您不亲自教弟子呢？”十三岁的孩子，实在还难以按捺好奇心。

　　 “因为那个人可以教给你更厉害的东西呀。”

　　 “那个人很厉害么？”

　　 左慈师父摇头：“听说十分厉害……不过我没见过他出手，事实上他那个样子大约也出不了手。”

　　 想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您都没见过那个人出手，怎么会知道他很厉害呢？”

　　 左慈师父笑起来：“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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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里转了两三天，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于是一再地问起还要走多久。

　　 好不容易，终于从师父那里得到“不远了”的答案。

　　 “路还真是难走！”

　　 左慈师父笑起来：“呵呵，这山上布有阵法，寻常人根本就来不了的；因为少有人走，当然也就没有路了。”

　　 “……那个人他不用下山的么？”

　　 师父摇头：“那个人从不下山――别说下山了，他连动都动不了。”

　　 “……瘫痪了？”

　　 “乱讲什么，你瘫痪他都不会瘫痪……好吧，趁现在跟你讲一下，省得你到时候还要东问西问。嗯，这些事只在修道者中间流传，凡人却是不知，你在这里当故事听就好，可不要随便说给别人听，你做得到么？”

　　 我急忙点头――或许大家会觉得一个小孩子的口风会紧到哪里去，但别忘了，我可是从三岁就跟着童贯师父。

　　 在师父那里，我不但在学武艺，更多的还是在学做人。十年熏陶下来，我相信我的信用在认识了解我的人之中，比一般大人要好得多。

　　 “很久以前，在东海之外，有一个花果山，山上有一个水帘洞，水帘洞里住了一个名叫孙悟空的妖猴。这妖猴神通广大，曾经十万天兵，十八架天罗地网也拿他不下，后来好不容易拿住了他，却也杀他不死，只能将之封禁在此山中。”（哪吒注：三国之时，孙悟空的故事还没有在凡间传开，只因天庭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所以给修真界下了封口令，尤其是大闹天宫的事，更是连一般的修真者也不知道；直到后来大唐时候，孙悟空西天取经，齐天大圣的故事才逐渐流传开来。至于赵云，因为所处时代的关系，也只能在自己的回忆录中简略地介绍这些事情――就算是这样后来他死……呃，应该说是我重返天界的时候，还惹出好大的麻烦）

　　 我停了下来：“师父，这么说，您是要让弟子拜一个妖怪为师么？”

　　 左慈师父一怔，旋即笑了起来：“我一直都觉得你童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死板，没想到你也一样臭脾气――跟谁学本事不是学？只要不要用学到的本事做坏事，又有什么不好？”

　　 我摇头：“弟子闻志士不饮盗泉之水，以其名恶；何况今日要拜妖怪为师。如果师父觉得弟子鲁钝，不堪造就，弟子自当拜别；却不敢自污品行。”

　　 左慈师父呵呵呵笑个不住，道：“真不愧是老童的徒弟啊。志士不饮盗泉之水……不错，不错，好志气。不过你童师父是墨家传人，他要听你张口闭口孔子孟子，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呵呵呵呵。”说着话，走到我身边来，“没有人会嫌你资质不好的，相反的，正因为你资质太好，才会介绍孙大圣给你。你要知道，那个妖猴可是十万天兵都拿他没办法呢。”

　　 “孙大圣？”

　　 “哦，对了，孙悟空有个名号，叫齐天大圣。你见到他的时候，叫他大圣就好。”

　　 “齐天大圣，好威风的名号――不过没听说过。”

　　 “虽然不是很知名，不过这个名号后来可是天庭正式册封过的，是他的官职呢。”

　　 惊叹过这个无比响亮的名号，我仍是摇头：“童师父常说，一个人若品行不端，就算本事再大，也只会造成更大的灾难而已，他要我一定不要学这种人。”

　　 左慈师父微笑道：“你童师父的意思是，要你不要学这样的品行，却不是要你不要学他们的本事啊。见贤思齐，这可是说‘志士不饮盗泉之水’的那位说的话哦。”

　　 “弟子还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左慈师父有些不耐烦起来：“好了，小子，你童师父要你拜我为师，是不是说要你凡事都听我的？”

　　 “师父要我凡事都听师父吩咐……童师父要我凡事都听师父您吩咐。”

　　 “那不就结了！你听我的就好了。”

　　 “呃……”

　　 不知该怎么回左慈师父的话。

　　 不过，心里总还是别扭。

　　 师父挺直身子，捶了捶腰，边摇头边笑“好吧，看来不解开你这个心结，要你跟那个人学艺是难以让你收心的……小子，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让你来找孙大圣拜师？”

　　 “不知道！”

　　 “给你找一个好老师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上面的命令。”

　　 “上面的命令？那个‘上面’？”我问。

　　 “这个不方便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结果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答案，我有时候忍不住想：不知没几年可活的我，这辈子还有没有知道答案的一天。（哪吒注：这个问题直到我赵云的那一世死后，才知道所谓的“上面”，是指女娲娘娘。）

　　 “你的前世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恩怨，可以的话，上面想让你在这一世全部了结，而孙大圣，就是和你很有渊源的人。”说着话，师父微微摇头：“能和孙大圣扯上关系，你的前世恐怕不太简单。”

　　 这个理由让我很是意外，如同上一个问题一样，这个理由也纠缠了我好多年――有一点区别的是，有关师父的“上面”的问题到现在我还时不时会想起；而我的前世如何这件事则随着我的年岁渐大，而渐渐不再去关心。

　　 重要的是，这一世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或者说，重要的是现在，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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