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发哥就有点这种心境了。

　　 要论名气，华人演员里除了几个动作明星外，他的名气是最大的，何况还拿过欧洲三大电影节影帝、金球奖影帝、奥斯卡提名。可名气再大，他在好莱坞这么多年一直演着配角，也就在孙子明这演过男主角，再加上这一次自己投资拍戏演男主角。

　　 配角啊，你演的再好，有几个能抢得了主角的风头？何况是有着严格控制的好莱坞制片模式。发哥不是没动过心思，回香港拍港片，可华语电影圈哪付得起他的片酬？再说，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哪能还越活越倒回去啊？

　　 不过，这次《卧虎藏龙》的票房失利，倒给了发哥另外一个出路――继续开电影公司。李桉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导演，而且跟他很合得来，何不俩人继续合作下去？反正这么多年来，发哥钱也赚够了，即使将现在的身家亏掉，单《狙击电话亭》和《肖申克的救赎》的版税，还有手里的股票分红，也够他生活得很好了。

　　 “子明，我今年都45了，没几年黄金时期了。”

　　 孙子明默默抽烟，没有立即附和他。要是发哥继续开电影公司，除了李桉的片子他自己能拿主意外，其余的片子势必要找自己把关剧本，这等于是从自己饭碗里分一份。这一点，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想到，但他老婆肯定是想到了，所以才让他一个人上门来找自己。至于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自己真的也没什么好办法，好莱坞的主流就是这样。要不是《狙击电话亭》和《肖申克的救赎》都是对演技要求非常高，自己当时又欠考虑，或许都不会让他来主演，虽然效果比‘原创’还好。

　　 在娱乐圈里能混出头的，有几个是简单的？

　　 见孙子明不回答自己，发哥立即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连忙解释道：“子明，我没那个意思，能跟你合作两部经典，也不枉我来美国一趟。我就是觉得阿桉有那个本事，想跟他合作拍片。当演员到到我这份上，估计也差不多到头了，再在好莱坞混下去，也就是一个大配角。要是阿桉真能象你说的那样，能跟他合作当他的伙伴，那将是我的荣幸。”

　　 听完发哥的解释，孙子明反而有点难受，开电影公司的事是发哥自己的事，可华人最好的演员，在好莱坞就真的只能当配角？可要让自己去无中生有，搞出一部华人主演的经典，自己真的没有那才华。《肖申克》的成功，有很大的偶然因素，并不是必然的。

　　 又沉默了一阵，孙子明才闷声闷气道：“发哥，你跟李桉合作的事，我不反对，要我帮忙的时候，你说话就行。你演配角的事，我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好莱坞的主流就是这样，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剧本。”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当幸福来敲门》给我演就行，我没有其他的奢望了。子明啊，华人演员到我这份上，我知足了。开电影公司的事，我连阿虹都没跟她说。来你这，就是想讨个主意，这方面你一句顶我一万句。”

　　 孙子明这才知道，这家伙连发嫂都没商量，就跑到自己这来了，看来他在家里，也就是个应声筒。

　　 “行，你回家跟嫂子商量一下，我再帮你说一说。”

　　 送走了发哥没多久，道格拉斯拿着最新的票房统计过来了，《公主日记》上映四星期票房达到9024万就后续乏力了，估计也就是一亿出头。不过，相对它不过一千三百万的投资，这次孙子明的工作室算是赚翻了；《X战警》的情况也差不多，达到一亿三千万后，后劲明显不足了，估计一亿五、六千万到了头，盼望中的两亿是不可能的。

　　 “Boss，您看《卧虎藏龙》的票房有点奇怪，上映四星期还能有949万，只比第一周下降不到500万左右。我觉得，或许《卧虎藏龙》能创造一个奇迹。”

　　 嗯？孙子明仔细看了下这四星期的情况，1479万、1009万、989万、949万，第四星期的票房居然比《公主日记》还多？

　　 稍想了下，孙子明就知道这是影片的质量差异，造成了票房上的怪异。《公主日记》和《X战警》都属于爆米花电影，票房爆发极快，观影热潮散去的也快，根本无法持久。《卧虎藏龙》不同，艺术价值极高，从音乐到场景、表演几乎没有什么瑕疵，而且非常符合白领精英层的审美，所以才会持久。按这个架式下去，或许金球奖开都颁完了奖，《卧虎藏龙》都还会在艺术院线继续上映。

　　 道格拉斯连连称是，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卧虎藏龙》或许过亿有点难度，但达到八九千万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能在金球奖和奥斯卡上有所斩获，院线会安排第二轮上映，估计能借获奖的光环，再吸引一部分观众进电影院，那么票房过亿将不是什么难事。

　　 外语片票房过亿啊，这对于光影公司来说，将是一个难得的荣誉。美国是一个没什么历史的国家，所以对各种记录有种痴迷的心态。目前外语片在北美票房最好的是罗伯特・贝尼尼的《美丽人生》，但其最终票房为5760万美元，而《卧虎藏龙》的票房已经达到了6126万美元。要是能借借奥斯卡的光环，超过一亿美元，那将是一个令后来者绝望的数字，作为出品方光影公司，也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孙子明也喜欢这种记录，见《卧虎藏龙》还有希望票房过亿，毫不犹豫道：“让瑞他们加大宣传力度，还有金球奖和奥斯卡的公关，也要尽最大的努力！”

　　 “Yes/sir”，道格拉斯连忙答应，又说起了第二件事。

　　 公司因为兴建《哈利波特》主题公园，去年一年都没有分红，又碰上了股灾，大部分员工都手头比较紧。现在《公主日记》和《X战警》的票房分成都陆续到账了，所以吉尔想进行光影上市后的第一次分红。罗伯特、威尔逊他们则不想分红，想抢时间将主题公园建成，既可以省下银行的利息，也能进一步拉高股价。

　　 孙子明反问道：“公司不是可以发放奖金吗？员工们拿的奖金，也够他们花了吧？”

　　 奖金？道格拉斯苦笑起来，自己boss是有钱人，哪知道普通员工的生活啊？奖金是发了，可主要是给高管和骨干们，摊到普通员工身上又有多少？加上美国人没有储蓄的习惯，又喜欢超前消费和投资股市，碰到去年那种情况，以前过惯了好日子的普通员工们，想不生活困难也难啊！

　　 道格拉斯将孙子明越说越糊涂了，即使公司分红，也是自己这样的人拿大头，普通员工又能拿到多少？反而是奖金，相对而言，分到普通员工手里的更多。

　　 “道格，你到底想说什么？”

　　 道格拉斯狐疑起来，瞟了眼客厅四周，犹豫道：“Boss，您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什么？孙子明也疑惑地看也下客厅，这才抚着脑门道：“哦，佳代去波士顿了，你听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