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凡突然惊醒,铛铛档的砸门声,接着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努力睁开眼睛,借着窗帘缝隙里偶尔露出的光线朝门外看去。
有个人好像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
他屏住了呼吸,大脑昏沉。
他想伸手打开台灯,可是全身仿佛被压住一般,根本无法动弹。他想开口提醒爸妈危险,可声音却憋在嗓子里,怎么也喊不出声。
心脏狂跳起来,林凡拼命挣扎,却起不了身,他只能死死的盯住门口的影子。
那个人开始靠近自己,露出阴森的獠牙,黑暗里林凡看不清他的脸。
猛然,有刺鼻的血腥味。
不要,林凡感到自己开始颤抖起来。晃眼间,房间到处布满淋淋血字:
找你偿命,找你偿命啊。
有血滴在自己脸上,身上,全身冰凉,寒意刺骨。
转瞬间,墙壁上血字开始燃烧起来,借着火光,林凡看到那张狰狞的脸在狂笑。
啊,是你!他大喊起来。
刺眼的白光。耳边响起赵钰焦急的声音:“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猛然睁开眼睛,朦胧中,林凡看见母亲担忧的脸。
“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林凡挣扎着坐起来,抹掉头上的冷汗。
干干净净的墙壁,没有血字,只有安静挂在那里的浪客剑心和棒球英豪。
原来是个梦。
母亲递过来了毛巾和热水,“喝点水,看你嘴巴干的,以后少去参与那些事情了,睡觉都睡不踏实了。”
“嗯,知道了,妈,我没事,你快去睡吧,别着凉了。”
关了台灯。林凡却再也睡不着,他努力的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刚才那张脸。
看来自己潜意识还是认为这次的事情非常危险,要不然不会有这种梦。林凡迷迷糊糊的想了很久,这才昏昏睡去。
睡眠很浅,但是没有噩梦,他很早就醒来。
清晨,依旧是一个晴天。
去往学校的路途依旧平常。只是秋风里充满了渗人的寒意。
林凡刻意远离了其他人,他蒙着头避开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
校门口落叶堆积成山,不时有匆匆忙忙的人跑过,只是越靠近教学楼,越能感觉到某种不一样的氛围。
班级里面人还不多,林凡在同学异乎寻常的目光中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书包塞不进课桌里,他诧异的往里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细长坚硬物体,似是钉在课桌中间。
他稍微一使劲,那颗钉子就被拔了下来。
紧接着有东西掉下。林凡定睛一看,是一张塔罗牌,the devil,恶魔。
这什么意思?他往班里扫视一圈,谁跟自己开玩笑呢。
门口莫风突然冲了进来,他跑到林凡身边,“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林凡一下子站了起来,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袭了上来。
“听说女厕好像死人了!”
“什么?”林凡眼角颤动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风。“在哪?教学楼里面,还是行政楼?”
“好像是校园里面那个,你曾经破案的那里。”
轰隆,感觉身体被击中。林凡全身生出强烈的恐惧感,他一把抓住莫风,快速问道:“她们三个女孩你俩昨天都安全送回家了吗?”
“呃,其实你出去没多久我们就散了。”莫风避开林凡的眼神,但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林凡一把推开他,然后就向外狂奔而去。不可能,不可能,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他们也不会这么快下手。
奔跑中,视线被升腾而起的阳光照得什么也看不到。像不断放大的光圈,模糊,再模糊,四周仿佛有无数种生物在跳跃、舞动。他竭力捕捉着身边每一丝可疑的声音,可是,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周围什么都没有。
这条熟悉的路线,他奔跑过多少次了?他不记得,却没有一次如此的恐惧。
女厕周围着至少上百人,有老师也有学生,兴奋而恐惧的表情挑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人群中陈逸飞正踮着脚拼命往里面望,突然发现左手边的拥挤里尽然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来。
“林凡来了,快让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换上了复杂的敬畏表情,这样的场景让林凡有些颤动,他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是一闪而过。
他深呼几口气,心里祈祷着那些可怕的事情不要发生,然后顺着人群分开的道就走了进去。
厕所门口的几个保卫科老师拦住了他,“你不能进去,你这样进去会破坏现场的,警方马上就到。”
林凡想要马上冲进去,他怕极了那种可能,所以抑制不住这个念头,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干,若是破坏了关键证据,抓捕凶手的可能就小了一分。
他抬头严肃的对着身边的几个老师问道:“怎么回事?”
感受到男孩身上那种无法拒绝的气势,几个老师纷纷开口:“负责清扫的保洁阿姨说刚才在女厕发现有个女孩倒在里面,厕所里全是血,就来找了我们,我们打电话报了警,他们让我们保护好现场,所以我们也没敢再进去。”
“这么说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里面是谁吗?”林凡焦急的问道。
“恩,什么都不清楚,只能等了。”
林凡捏了捏拳头,他被某种可怕的可能折磨着神经,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胖子,帮我。”林凡大喊一声,然后绕到女厕后方。
此刻女厕的窗户,更像通往无比深渊的洞门,林凡咬了咬牙,踩在陈逸飞弓步搭好的人墙上一下子就爬了上去。
刺目的红色让林凡眩晕起来,女厕墙壁上的几个血字让林凡快要窒息:要你偿命!
太阳**剧烈跳动着,林凡强迫自己的视线扫视进去,最里侧的隔间被夹上了挡板,隐约能看到有长发和衣服,地上血迹弥漫,从隔间流出来,一直染红了整个女厕。
五脏六腑像是要爆炸一般,林凡下一秒就倒了下去,他猛烈放大的瞳孔里印满的全是那件被血染红的校服。
昨天谁穿了校服,没有人啊,只有一个人,上主席台演讲的那个人,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人,一直骂自己大笨蛋的那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