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载着吴波穿过几条繁华的大街之后，顺利地来到了省建三公司，付费下车，来到省建三公司大门口。

　　 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卫室里走出来，问：“喂，你找谁？”

　　 吴波回答说：“我找你们胡总经理。”

　　 “有预约吗？”

　　 “有，”吴波点点头，问：“胡总经理在哪间办公室？”

　　 “胡总经理在五楼副总经理办公室。”吴波在门卫室登记后，乘坐电梯上了五楼，走到投标部部长办公室门口。

　　 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宽大办公桌前，低着头整理文件。

　　 “请问，胡总在吗？”吴波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请进！”胡经理抬起头，看了吴波一眼，问：“我就是，你找我有事吗？”

　　 吴波走到他办公桌对面，自我介绍说：“我是鑫源房地产公司杨建设介绍过来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吴老板对吧？”

　　 “嗯。”吴波点点头。

　　 胡经理从自己的办公椅子上站起来，指引吴波到办公室里的一张长椅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问：

　　 “你们投标的情况杨工已经给我讲了，你把报纸上的招标公告带来了吗？”

　　 “带来了！”吴波将报纸交到胡经理手里。

　　 胡总仔细阅读了一下招标公告，说：“据招标公告上讲，这个项目一共分为四个标段，你准备投几标段？”

　　 吴波回答说：“第四标段。”

　　 “运作这么大的项目，你有把握吗？”

　　 “应该没有问题！”吴波点了点头。

　　 胡总问：“既然大家是第一次合作，有些关系我就必须搞清楚，免得大家花了不少钱，到头来做些无用功，你这次投标是通过什么关系？”

　　 “我是直接找的锦城建设局马局长。”迫于无奈，吴波只好把替自己运作这个项目的马建国抖了出来。

　　 “能透露一下你们的关系吗？”胡总狐疑地看着他。

　　 吴波犹豫了一下，说：“他……他是我姐夫……”

　　 作为省建三公司主管招投标的一名副总经理，当然知道现代化招投标方式，他们公司的大多数中标项目，就是通过暗箱操作来完成的。

　　 所谓暗箱操作，是指利用职权暗地里进行不公正、不合法的行为。

　　 胡总明白，马建国身为锦城建设局局长，运作一个标段是不成问题的，于是说：

　　 “既然你们之间有这层关系，又是马局长让你报名参加投标的，说明时机比较成熟，我们全力支持你，不过，有些费用你还是要缴纳的……”

　　 “什么费用？”

　　 “这次招投标中的手续费。”

　　 “大慨需要多少？我……我会如数上缴的……”吴波囊中羞涩，说话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我们公司对挂户投标是这样处理的，中标前的一切费用由投标方承担，中标后，自己组织人员和设备施工，公司派项目经理和财务人员去现场监督，他们的工资由挂户的投标方承担，公司收取工程款一定的管理费，具体费用，投标部的人会告诉你……”胡总始终没有谈及到具体缴纳多少费用，吴波心里没底。

　　 随后，胡总用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李部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一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来到胡总办公室。

　　 胡总向吴波介绍说：“这位是我们投标部的李部长，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李部长，你好。”吴波从沙发上站起来，主动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

　　 “不客气，请坐！”李部长示意吴波坐下来。

　　 胡总将吴波叫给他的那份报纸上的招标公告让李部长看后，介绍说：

　　 “这位吴老板，准备投《锦城新区道路、场平工程》第四标段，你组织五家单位，下午去省招标公司把名报了，你现在就带吴老板去财务办手续吧……”

　　 “好的，请跟我来！”

　　 李部长冲吴波笑了笑，两人一起走出了胡总的办公室。

　　 吴波随李部长来到了投标部办公室。

　　 “报名费带来了吗？”经过预算之后，李部长问。

　　 “多少？”

　　 “五家单位报名费和资料费，一共是五千。”

　　 “哦，带来了。”

　　 “那跟我一起你去财务部缴费。”李部长将吴波带去财务部缴纳了五千元报名费，财务人员交了一张收款收据给吴波。

　　 两人重新回到了李部长的办公室，李部长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让吴波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之后，说：

　　 “我们上次提供给你的五家单位，同时报名围标第四标段，如果这五家企业全部通过资格预审，那么，这个工程差不多就拿到手了。”

　　 “一切听李部长吩咐。”吴波对他报以感激一笑。

　　 “吴老板，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吴波想了一下，觉得自己马上要卖一部手机，换新卡，反正不好意思将老婆给他那部破手机掏出来，便拿起李部长办公桌上的纸笔，写上了陶玲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李部长奇怪地问：“陶玲是谁？”

　　 “她是我老婆！”

　　 “你怎么不留下你自己的手机号码？”

　　 “我……我准备换手机号码……”吴波的脸红到了耳根。

　　 “就是说，她能随时找到你吗？”李部长疑惑地望着他。

　　 “是的。”吴波点了点头，

　　 李部长通过招标公司的人打听过了，锦城新区道路、场平工程第四标段的标底价大约是三千多万。

　　 一般情况下，那些做工程的老板都是开着高级轿车来公司挂靠执照，而且，举止，出手大方。

　　 吴波穿着普通，在李部长面前表现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令他感到有点担心，心里嘀咕道：

　　 “这个如此寒酸的男人能够运作这么大的工程项目吗？”

　　 李部长用一副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吴波，然而，他是胡总介绍过来的，李部长不好意思问更多的细节，只是感到有些疑惑。

　　 “李部长，投标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情来电话通知我……”吴波看透了李部长的心思，急忙向李部长告辞。

　　 “行，这边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李部长没有挽留他，也不想和他费口舌，出于礼貌，还是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将吴波送到房门口。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异想天开，也没想想，现在是什么社会，工程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

　　 看着吴波扭捏的背影，李部长禁不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