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若绯没有出声,那头的人继续道:“还是你看不起当兵的,所以不乐意跟我做朋友?”
这帽子可大了,若绯赶忙道:“没有啊,怎么会,只是你不是叔叔么,怎么跟叔叔做朋友?”
若绯这话的意思是,李进军是长辈,她不可能跟长辈成为朋友,再说他们也没有成为朋友的必要啊。
“说起这个,我一直想说来着,能别喊我叔了成么?”李进军被这叔叔两个字喊得头痛,他一点儿不想当叔叔啊。
若绯愈发奇怪了。
“其实我就比你大十岁,老被喊叔叔,都被喊老了。”李进军略有抱怨地开口。
没想到一脸严肃的李进军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若绯一个没忍住轻轻笑出声里,忍不住打趣道:“那喊什么?欧巴么?”
“啥?”不要怪他孤陋寡闻,实在是欧巴这名词还没流行开来,所以李进军听不懂。
“没啥,不过你有没有听说,五年一个代沟,你看我们都差十岁了,就是两个五年,我不喊你叔叔喊你什么?”拿着点化筒,若绯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没听过。”李进军回得干脆,接着道:“我哥比我还大十二岁呢,比两个五年还多,我不照样喊他作大哥。”
这话说得可够无赖的,他哥就是大他二十岁,不也是他哥么?
“行了,不跟你瞎扯了,我还要写数学题呢,具体什么时候回去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在八月份,你们部队肯定很忙,你有这个心就行了。”若绯可没这个心情跟他煲电话粥。
“在写作业啊,那不打扰你了,我八月份也不是很忙,你回去之前给了来个电话,到时候我抽空送你。”李进军倒也不好意思打扰若绯学习。
“真的不用了。”若绯道,到时候他出现算咋回事儿?很难解释的。
李进军自然没把这话放进心里,不过也懒得跟若绯扯这个,反正心中自有算计,所以道:“行,我知道了,那我挂电话了。”
“嗯,再见。”若绯说完就挂了电话。
之后李进军又打过几次电话过来,每次都是若绯接的,大约是摸到了规律,渐渐两个人也熟络了起来,勉强倒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离开学的时间不远,若绯就跟郭舒云提出要回去,郭舒云想着孩子读书是大事,也就压下心里想留下若绯帮着看家照顾孩子的愿望,毕竟这个年代出个大学生是极其有面子的事儿,所以郭舒云也就同意。
动身准备回去的时候,若绯意外的在浦江码头看到了董国卿和李进军,两个人依然是一声军装,董国卿拎了一只编织袋,而李进军则提着一个马夹袋,就那么出现在轮船码头上。
“潘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家若绯了。”董国卿提着编织袋十分不好意思地跟潘志文道歉。
这次送若绯上船的依然是郑兵和潘志文,郑兵帮着若绯把行李送过来就回到车上去了,此时只有潘志文陪着若绯等轮船靠岸,等着帮若绯把行李送上船就会回去。
看到李进军两个人的若绯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麻烦,不就是往家里捎点东西么,我们小绯力气大,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潘志文瞅了下董国卿的编织袋,看着没装多少东西,应该不会太重吧。
早知道就不答应了,自家闺女一个人回去,一路上带这么多行李只怕不怎么合适,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不帮着带回去也说不过去。
“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两年没回去了,就想着给家里带点东西回去,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这次难得碰到若绯回去,这才动了这个心。”董国卿大约是真的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解释着,然后还对着若绯说:“还要麻烦你帮我送过去,我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看到这一幕的若绯很想大声说,既然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还过意不去,那干脆就别让她带了呗。
可是因为父亲在身边,若绯这个话怎么也说出口,只能含着笑,一脸虚伪到不行的模样应道:“不麻烦,一点儿不麻烦,既然董叔叔让我带回去,那可得给我留个地址,免得搞错了。”
董国卿立马笑着开口:“放心,地址我就放在编织袋里,你只要拉开拉链就能看到,真是不好意思哈。”
“没事,没事……”若绯假笑着开口。
这边董国卿说完了,李进军就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难道他也要自己带东西?可是他在云台县有什么亲戚啊?若绯心里暗想,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
“这是给你的,为了答谢你帮董国卿带东西回去。”在潘志文面前,李进军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啊呀,小董怎么这么客气,不就帮着带了东西回去,怎么还给我们小绯买东西啊?不用了,不用了……”潘志文只当这是董国卿买的,立马冲董国卿推辞道。
董国卿略尴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若绯帮我这么大的忙,总归要表达表达,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吃的。”
另一边李进军也已经硬将东西塞给了若绯,若绯很想说她不想要啊,她不缺吃的啊。
东西已经被塞到若绯手里了,潘志文也看出来了,人家这是诚心诚意的,只怕推拒不了,只好冲若绯道:“既然是吃的,你就拿着吧,赶紧谢谢董叔叔。”
若绯苦脸,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很有礼貌地冲董国卿和李进军道:“谢谢董叔叔,也谢谢李叔叔来送我。”
董国卿倒是没什么,可是李进军却是有些不爽,好不容易骗得这丫头不喊自己叔叔了,此刻却是白费了。
“不用谢。”董国卿含着笑说,余光却忍不住扫了下身侧的连长大人,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罚体能训练。
李进军则抿紧了嘴唇不说话,望着若绯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隐忍,亏得潘志文没怎么注意他,一心只是注意着董国卿,否则就有些不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