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琛从小是青梅竹马,呵呵呵,小时候他还当着全院子的人跟我玩办家家的游戏呢!”朱婧慈仿佛完全没看到四位长辈的表情,笑语不断,“他没回国之前,我们还做了六年多的同事。不过呢,跟小时候我老是指使他这个那个的不一样,这六年里全是他给我下命令了。呵呵,我妈说,我和阿琛该是前世的冤家,才会这么,嗯,怎么说呢?礼尚往来!”
朱婧慈笑如银铃儿,同每一个说起心上人事情的少女一样,粉面含春,眼梢带俏。
令得一旁“听说”的姚家夫妇,心中十分诧异,却只能出于礼貌性地在一旁傻傻地赔笑。
这情形无疑是尴尬,不,可以说糟糕到了极点。
卫丝颖再也忍受不了,跨前两步就把把朱婧慈攥到了自己身侧,一边笑着打哈哈,一边用眼角余光警告朱婧慈,待厉珂把亲家夫妇引上前几步后,压低了声音斥喝道,“朱婧慈,你要是不想我现在就在大家面前撒破了脸,代替你妈你爸教训你,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离开!”
“三婶儿,您别……”朱婧慈轻轻扣搭上卫丝颖抓住自己的手臂。
卫丝颖一听这称呼,顿时怒起截断了话,“朱婧慈,你别以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能开染房了!”
没料到朱婧慈趁机一把甩开了卫丝颖,就冲上前几步,大声叫着,“三叔,爷爷让我给你们带个话儿――”
“唉,你这个……”可恶的狐狸精!
可惜卫丝颖虽然穿着同朱婧慈差不多的高跟儿,到底年纪到了,这行动就没人家小青年儿利索敏捷了,晚了一步,就让人给溜了。朱婧慈也借着厉老爷子把鸡毛当令箭使,让夫妇两没能将人拦下,就进了大宅。
他们前脚进门,厉锦琛三人后脚就到了。
“妈(妈)!”
男声和女音异口同出,几位长辈同时回头,数双目光或诧异、或不解,但更多的还是带怒,都从婷婷立于厉老太太身旁、笑得得意的朱婧慈脸上划过。
气氛骤然下降,满室一静。
厉俊臣忍不住在心里大呼一声“糟糕了”,算是全场反应最快的,率先绕到了厉老太太面前,行了一个夸张的九十度拜年大礼,接着又把木地板踏得“砰”一声震响,着实让众人眼眸都是一跳,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他脚跟儿一转,又向后方正从房里踱步而出的厉老爷子,行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军礼。
大叫,“道掌好!祝道掌初五快乐!”
厉老太太立即就被孙儿耍宝的一番作为给惹笑了,伸手就拍了拍孙儿那宽实的肩背,笑骂一句,“还初五快乐!大年三十儿晚就不见你人影儿了,这去哪儿捣腾了三五天,还记得回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
“奶奶,我也是突然接到内线密报,出了个紧急任务嘛!您瞧,孙儿我一捣腾完就赶回来给您拜拜了,您是不是应该看在孙儿这一颗果果红心向着组织的份儿上,给点辛苦费啊啥啥的那压岁红包哟,嗯嗯?”
厉俊臣向来是厉家这一代小辈里,性格最为活跃油滑,也最懂得讨老人欢欣的孙子了。三两句话就把老人哄得呵呵直笑,更把全场僵硬的气氛给绕回了原点。
厉老爷子驻着拐杖“噔噔噔”地走上前,挥起杖子就打了下去,厉俊臣夸张地怪叫一声跳开,还是被蹭到了一角儿,众人都能听到那杖子打在皮肉上的嗡嗡声,也不由跳了跳眉毛。
老人家将拐杖一笃,中气十足,声如红钟地喝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平常在你奶奶面前偷奸耍滑就够了,今儿还有重要的客人在场,还敢班门弄斧!滚,给老子一边待着去。”
光这一出场就够气壮山河的了,以此可想老元帅当年挥遒千军的气势那得多霸道啊!
瞬间,这气氛又陷入了一个冷寂。
不过老人家回头时,那表情可谓成了川地有名的技艺“变脸”,竟然笑呵呵地看向一脸阴晴不定、丝毫没有被眼前一番唱作好戏影响的小孙儿,还尴尬地咳嗽一声,声音瞬间就压低、转柔了好几分,问道,“阿琛儿哪,你家小媳妇儿呢?”
众人立即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本来该在男人身旁的女孩竟然没了影儿。
“那个,爷爷,我在这里!”
一个娇软软,略带着怯意的甜美嗓音从厉锦琛背后飘出,老人家双眼大睁,就看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从孙儿背后歪出身子,挥着小手朝他问好。
“爷爷好!”
“好好好。还藏着干嘛,爷爷又不吃人,赶紧过来让爷爷瞧瞧。啧啧啧,瞧这姑娘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哈哈哈!”
众人都没料到老人家初见的态度如此亲切,因为之前最让众人不看好的老大厉晟言出人意料地带回了未婚妻,老人家也只是客客气气地送了个大红包,也没有像当下这般表现得就像个刚当了爷爷的小心翼翼。
“爷爷,那个……呵呵,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恭喜,恭喜发财……”
“哎哎,好好,对对,乖乖,咦……怎么没有最具含金量的下半句啊?”老爷子已经笑眯了眼儿,直点头,一只手都伸进中式棉衣的大兜兜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了,就等着姑娘那一句“最具含金量”的贺词,就可以把见面礼送出去了。
老爷子心里还挺美的,这都还没给改口费,小姑娘就叫自己爷爷了,他们占了多大的便宜啊!他一瞧这小姑娘,就觉得特别投眼缘哪!
可惜老爷子的手都伸出来了,萌萌还缩在厉锦琛背后,做尤抱琵琶半遮面状,笑容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寿比天齐……”哎哟,其实她也很想学厉俊臣刚才那样儿,好好给两位看起来十分和蔼慈祥的老人行大拜礼,无奈啊,人比形势强啊!
“阿琛,你啥意思啊?”老爷子终于发现不对劲儿,小姑娘半天没法上前,还别着个身子跟他们两佬拜年,显然还是这个脾气难搞的幺孙儿“从中做梗”,唉……
厉锦琛眉峰一道深痕,目光如刀片般刮过了还站在一侧与厉俊臣做拉钜战的朱婧慈,声音冷得刺骨,“爷爷,奶奶,我记得之前跟你们说好了,今天是家宴,不会有闲杂人等出现!”
言下之意已经不用解释,虽然这中间传话的人是厉家老三厉珂,老爷子也不敢当着亲家翁的面否认什么。
那刺骨的声音,随即又响起,更迫得人脸颊都直抖,“如果今天贵宅还要招待外人不方便的话,我们就另觅他处清、静、地。”
哐啷一声,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子差点儿就又举了起来,一张老脸瞬间被小孙儿气成了关公相儿,老脸皮也抖个不停哆嗦不清一句话来。
厉锦琛的这番话已经不是不给面子了,根本就是直接斧底抽薪了。
够狠,够绝啊!
堂堂大元帅哪时受过这等威胁哪?!可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他也就被这个小幺孙儿从小威胁到了现在。
……
此时最尴尬、最难堪的当属朱婧慈本人了。她会知道姚家三人今天会到厉家老宅来拜访,当然不可能是通过厉家的人知道的,而是反监视姚家人的动向更容易许多。只要关注这几人的身份证件购票动向,就能断出一二了。
她一早就到了这里,利用父亲的名义来给老爷子送些茶叶酒水类的小特产。老太太当时没有露面,想大概也是为了避嫌,免得伤了彼此面子。老爷子收下了,但口气上却非常客套,直说了今日厉家要招待贵客,不便于留她一个小辈在此用餐,直截了当地撵人。
她当然不敢跟老爷子耍什么心机,俗话说人老成精,自己一个动作,都逃不厉老爷子的眼睛。何况,厉老爷子还是当年比自己爷爷都要高上两阶的总参,论玩心机、玩腹黑、耍手段啥的,他们这些小辈子再修练个十年也比不上老人家。
她只有乖乖离开,在门外守株待兔。
“你们大家别误会啊,婧慈是来找我的!”厉俊臣仍然很哥们儿地护着她,在长辈面前保住了她一点儿颜面。
可是,她仍是低估了厉锦琛忍耐力。她以为,连除夕那日接连的刺激,他都能忍着没在众人面前爆发,只是在两人独处的屋子里气得砸坏了所有东西,而悄悄溜走。今日当着老爷子的面,也不敢……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
“清静地!”
重重的三个字,让匿大的客厅里,又陷入一片窒人的死寂。
那一老一小互相对视,四目相接时,一股无声的硝烟味儿让距离两人最近的萌萌直皱小鼻子。她默了一默,看了眼那背后紧紧攥着自己小手的一双大手,心里百味杂陈。又看看从妈妈们眼里投来的目光,立即心领神会,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了决断。
“大叔,我……哈欠!哈欠,哈哈――哈啾!”
萌萌刚开始口,就一连喷嚏打出来,没想到就把那僵死的局面给打散了去,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羞得她缩着小脖子,低声道歉。
老太太是最心软的了,瞧着小姑娘那红通通的大眼睛、小鼻子,被那软软的声音一叫“奶奶”,登时就化了形儿,竟然比另两个妈妈更眼急手快地从桌案上抽了面巾纸,给小姑娘撸鼻子。一边撸,还一边抱怨两个大老爷们儿不体贴不温柔,这进门都这么会儿了还让娇客站着说话。
厉锦琛的手,终于松开了。
萌萌立即捂住鼻子,嗡声嗡气地说,“谢谢奶奶。我,有点儿口渴……”
虽说是口喝吧,可随着发出了声耳熟能详的空鸣声,小姑娘立即羞得垂下脑袋,挨回厉锦琛身边。
厉珂带头就笑了起来,“爸,妈,这都到开饭时间了,咱们还让客人饿着肚子站在一边,多不好意思。饭菜都准备好了吧,能不能直接上桌了?”
老爷子哼哼地瞪了幺孙儿一眼,声音一扬,“快,老婆子,我记得你说熬了牛骨头汤的,赶紧给小家伙盛一碗喝了去去寒。瞧这小身板儿,还真怕……”
“爷爷,我可以扶你吗?”
老爷子那只指挥千军的手一抬起时,就被笑脸盈盈、眨着魔力般的大眼睛小姑娘给扶住了。
眨啊,眨啊,我再眨眨眨!
纯真可爱的星星之光,瞬间再次无差别征服了老元帅的心。
“可,好……”
老元帅竟然被眨得有些口吃了。
小姑娘大眼睛一转,就盯上了那根大拐杖,口气竟然充满崇拜地说,“爷爷,您的这根杖子好霸气啊!是不是还有什么机关,可以从上面的龙头上抽出一把长刀呢?!”这还仗剑江湖呢!
顿时,惹得一屋子人都笑开了。
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转向厉俊臣,小眼儿神就在他刚才的“创处”溜了一圈儿,小嘴抿起,笑得更甜了。
老元帅当然也是个老狐狸了,立马就瞧出小姑娘眼里的那一点奇异的小猫腻,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伸手就拍了拍姑娘滑溜溜的小脑袋,大声连赞,“呵呵呵,这丫头聪明,很聪明!”
某些人的心里跟着跳了两跳,老爷子这审核标准今儿在萌萌身上算彻底当机了吧!
这下子,教育孩子的姚家父母可有功了,厉珂趁势向老爷子又做了一次当面介绍,终于算是把今日见面的礼术都尽齐了。
宾主落坐时,也有一个小小的坐次安排。
姚家被安排在了老爷子的右手一侧,按姚爸、姚妈、萌萌的顺序依次排下,厉俊臣就该坐在萌萌手边。但厉锦琛当然不可能同意,立即上前把位置给占了,惹得老人们一阵笑声。老爷子左手上位坐下了自家人,从老伴儿,到厉珂夫妇,他们身边的位置就成了厉俊臣的。
而这时候,已经被众人遗忘的朱婧慈,正被厉俊臣拉着劝着要送出大宅,却仍死死站在原地,看着餐厅里的人影绰绰,暗咬银牙。
“婧慈,你是不是疯了?!”厉俊臣疾颜厉色,也没了刚才的好脾气。
朱婧慈冷冷睨他一眼,“我没有求你帮我。”
厉俊臣气得磨牙,可是仍无法放手不管,“婧慈,算我求你,放手行不行!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偏要往死里倔?!”
朱婧慈蓦地红了眼眶,“你怎么不对厉锦琛说这话,敲醒他的脑子。那个小土包子……”
嘴一下被厉俊臣捂了,他恨恨地低喝,“婧慈,别口不遮言,这里还在我厉家。萌萌是阿琛在意的人,就是我在意的人!”
朱婧慈再无法掩饰心中委屈,“那我呢?我是你们什么人?!你说过会帮我的,可是现在你们见了那个……就一个个全背叛我了!我算什么?我就必须当个小白花,忍受被你们彻底抛弃无视甚至当众羞辱的命运吗?!不、可、能。”
厉俊臣真想一句话戳醒朱婧慈,现在家中老大厉老爷子都承认萌萌小姑娘了,送了那么大一红包儿,还有谁能动摇萌萌的地位?!可是毕竟多年朋友,不忍心。
“可是阿琛他已经爱上了萌萌,你们早就不可能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比她早认识他十五年,十五年啊!”
“别这样,婧慈!”
“厉俊臣,你让不让开,你忘了你欠我的吗?”
厉俊臣面目寒肃,一抹惊痛从眼中闪过,“好,我现在就以命抵命,还给你!”
朱婧慈竟是冷笑,“谁稀罕你的命,让开!”
朱婧慈狠狠甩开了厉俊臣的手,直接冲向了餐厅的方向。厉俊臣吓了一跳,忙上前阻拦。两人就在门厅下纠缠起来,刚好听到了餐厅里飘出的声音,双双动作都是一愣。
“咦,俊臣哥、朱大姐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朱婧慈是一个禁忌,没人想要再提,众人都诧异了一下这萌萌小姑娘怎么突然又提起这茬儿。一时,也没有敢接她的话!
于是,就只有老爷子敢接这腔儿了,“小萌萌,你怎么叫她朱大姐?你们很熟吗?”
萌萌的声音始终甜腻、有礼,不卑不吭,若有心之人就会发现,从她那样的声音,甚至单纯清澄的表情里,根本探不出她内心真正在想什么了,便听她道,“哦,也不是很熟啦!因为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副会长,就是朱碧婵,她们是表姐妹。在学校时,我就见过她们。朱碧婵副会长的钢琴弹得可好了,我好羡慕啊!我听她说,她大姐的钢琴弹得更好呢!”
静寞了一会儿,只听到阿姨帮忙放碟碗和筷子的轻叩声。
随即,又是老爷子的声音响起,“婧慈要还没走,就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厉俊臣和朱婧慈都是一愣,互看一眼后,朱婧慈立即大步跨进了餐厅。
朱婧慈心中十分疑惑,直觉情敌竟然没有把她赶走还要将她迎回,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含意?!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像是对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坑儿,等着她往里跳。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偏要看看那小丫头到底藏着什么心思,能有多大的能耐。
朱婧慈款款入席,老阿姨已经为她拉开了一张椅子,她宛尔一笑,错身而过,走到了厉锦琛身边,一边拉开了椅子,一边说道,“我坐这里就好,刚好可以吃到奶奶最拿手的小菜,呵呵,我最喜欢奶奶的手艺了,比我妈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这哪行,我家媳妇儿怎么着也该挨着我坐,是不是!”没想到厉俊臣竟然在朱婧慈就要坐下时,一把将人攥了起来,那力气之大,朱婧慈根本抵他不过,就被按在了对面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坐在一边死死箍住朱婧慈的手,让她无法作为。
见事已成定局,朱婧慈大方一笑,拿起已经渗好的红酒,优雅地朝众人一举,目光却落在正对面的小女孩脸上,那般的“示威”之态,在场就是再眼挫的人都能看出来。
但是也同朱婧慈本人一样,所有人都奇怪为什么小姑娘突然出声,竟然留下自己的“情敌”?!
……
那时,厉锦琛拧眉看着身边的女孩,“萌萌?”
口气不悦,也有些疑惑。
萌萌只是回头一笑,继续跟老爷子解释了跟“朱大姐”的渊源,而桌下的一只小手悄悄攥了下男人的衣角,还用脚踢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打岔,必须支持。
厉锦琛被小姑娘那挤眉弄眼的模样给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即是她渴望的,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虽然,他极是厌恶朱婧慈又一次不请自来,那种司马昭之心,真是见一回恶心一回。
当朱婧慈想要坐在厉锦琛身边时,要不是萌萌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恐怕他已经甩盘子走人了。
萌萌一边高兴厉锦琛在人前全力维护自己和家人的尊严,一边又担忧他不同寻常的态度里,是否还夹杂着其他不为人知的情绪。其实她并没众人想的那么复杂,她只是暗暗地不希望厉俊臣被朱婧慈拐走罢了,没想到到头来……呃,厉俊臣竟然大言不惭地就把“朱大姐”给收入帐下了?!
呃,她这是弄巧成拙呢,还是,歪打正着了呢?!
当然,要是小姑娘这心思被众人知道了,估计眼下所有喝汤的长辈们都会喷出来。而厉大叔估计会掐着姑娘的肉脸蛋儿,冷眉肃眸地说上一句,“又皮痒了么”?!
好伐,她肯定会把这秘密带进棺材板儿,一丝丝儿口风儿都不透滴!
大餐继续进行中,女人们的战争总是在悄无声息中,爆发得让人措手不及。
席上,老太太很热情地招呼着孙儿,给小姑娘挑好吃的、爱吃的,萌萌始终有些拘谨,有些小心翼翼。老爷子一边跟姚家夫妇搭话,姚爸爸的丰富学识让老爷子十分惊讶,很快便另眼相待,表示饭后一起逛园子溜鸟,也算想要进一步交流的暗示了。
朱婧慈突然开了口,“爷爷,萌萌读的还是帝都大学,这可不简单呢!”
老爷子向来喜欢好读书的孩子,且厉家向来以参将入职,族中先祖不少都是书香世家,百年来出的状元、探花郎不在少数。且尤其重视孩子学文识字、品诗练文,故而也来了兴致,问道,“丫头,能考上这所大学,可不容易啊!”
老爷子这话一落,厉家夫妇和姚家夫妇同时僵了一僵。
萌萌差点儿被到嘴的肉肉给哽到,急忙咽下了嘴,尴尬地笑着,脑子飞速地转着该怎么应付。
“萌萌第一志愿是碧城大学,后两个志愿也是距离涪城非常近的院校。她没有报考帝都大学,是我安排她过来读书,可以时常陪在我身边。有些任性,让岳父岳母为难了,不好意思,我敬两位一杯。非常感谢你们能同意到萌萌到距离你们这么远的帝都来读书、生活,甚至未来的就业。”
厉锦琛站起身,竟然真地拿起了红酒杯,斟上,一口饮尽。姚家夫妇有些受宠弱惊,一边说着没关系,只要孩子们幸福就好,一边也把杯里的红酒都喝了。接着厉家夫妇也同儿子说了一样的感谢话,更搭上了老太太,而老太太看老爷子竟然没有表情,还故意横了过去一眼,众人笑着都干了杯。
萌萌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儿,心里满感动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大眼一闪,立即伸手挑了块男人最喜欢吃的煎烤牛肉,送到碗里,甜甜地叫了声“大叔”。
厉锦琛宛尔,非常受用于小姑娘的殷情,两人眉目来去,情意绵绵,倒更让长辈们对刚才那番“不好意思”的私心情话,笑而不语。
但是,这块牛肉还没有完全咀嚼,咽下肚子,一个轻轻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萌萌看向对面的女人,眉峰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就听朱婧慈又以一种轻松又玩笑的口吻说,“我听小妹说,貌似姚小姐这第一学期就挂了三科。呵,不知是真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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