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萌萌酒醒时,还是被兜里的手机给震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懵懂地想到自己好像离开包厢有点久,多半是爸爸或者妈妈打电话来找她了,一边掏着包里的手机,一边四下打望环境,傻气地想着怎么厕所变成了大屋子?!难道以他们包厢的等级,卫生间也修得这么豪华堪比总统套房了?!
“喂?”
“萌萌,我是爸爸。”
那边的声音并非姚谦,但脑子还糊着的萌萌并没立即分辨出来就应了。
“爸,我马上就回来。哦,这里的卫生间也好豪华啊,好像总统套房似的,这得要多少包厢费呀?姨妈他们好奢侈哦!我说,咱们要不中途撤离,来个,吃白食吧?哈哈哈!”
显然这就是醉话了。
厉珂有些哭笑不得,“萌萌,你是不是喝醉了?”不过问出来,厉秘书长就觉得自己也“醉”了。
萌萌抚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四下打望,一边惊喜地分享起来,“爸,爸,你真该来他们家厕所瞧瞧哦!居然还有观景阳台,哇呜,风光真好,咦?好像……好像可以看到我们新家的小区呢!可是好奇怪啊,这个厕所什么都有,怎么就没有马桶呢……”
“萌萌,我是厉爸爸。”
厉珂不得不表明身份,心下微微叹息。目光看着窗外花园的某个角落里,那一直驻立在寒夜青藤中的黯色身影,语气加重了几分,“爸爸想跟你说说阿琛的事儿。”
阿琛?!
正高兴地嚷嚷的声音徒然一降,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而失去了所有的冲劲儿,僵顿在了原地。
茫茫然,如那一片涪江面上,升起的雾蔼,迷迷蒙蒙,幽怨难断。
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么?
“爸爸看得出来,之前阿琛和你通话时,是真的很……不舍。请原谅爸的自私,爸还是希望萌萌能坚强一些,帮帮阿琛。萌萌答应过爸爸的,对不对?如果说现在这样的困难,真的让你裹足不前、犹豫不决,那么爸爸和妈咪,也会很……难过。”
――爸爸,我会努力让大叔亲口告诉我的。
厉珂说完后长长一叹,也没有再多说其他的,叮嘱了几句不要喝太多酒,新年快乐,就挂了电话。
萌萌如梦初醒,立即离开了包厢。门口候立的服务员小姐立即上前询问需要,她问清了当前的正是酒店海报宣传里的钻石级包厢层,这一层只有两个包厢。而以楼下的四个可以媲美篮球场大小的白金级来看,楼上的面积有多庞大了!
萌萌没有管服务员小姐的挽留,就下了楼去,思考回笼的同时她想到了更多眼下很棘手的问题。
等到向东辰在楼上花园安排好了晚上的烟火表演,回到包厢时,小白眼狼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虽然是早有些预料到的情况,可是听着服务员小姐的说明,这心头火还是一拱一拱的。
“姚萌萌,咱们晚上等着瞧。”
不过,似乎还没等到晚上,酒店经理就一脸奇异地跑来,说有一群小流氓似的人物点名找向小少爷。向东辰眉梢一凛,就跟着经理下楼去了。没想来的人竟然是一群铁哥们儿,其中那领头的尤其嚣张,但见着向东辰时却是十分狗腿地称兄道弟着。
一行人刚说上小会儿话,就有长辈模样的人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见着那嚣张少年便笑遂颜开,可言语之间却又透露出十足的讨好和规劝之意,向东辰也有些奇怪,不料嚣张少年话峰一转就兜到了他的头上。
“王叔,瞧您说的,我爸托您照看着我,该感谢的是我才对。其实你还真不用太担心,诺,这是我哥们儿向东辰,人称向小公子。他老爸就是碧城帝尚集团的总裁兼董事长,有他在,您还怕我能怎么着了。”
那一派刚严明正的官员气质的中年人,一听说面前俊秀少年的身份,顿时可谓熊躯一振,刚才还眯缝着的一双眼徒然大睁。不用任何人解读,那双眼里直裸裸地射出几个大字儿:哎哟妈呀,大人物!
随即,这你一言来我一语,嚣张少年就拖着向东辰一起,接受叔伯辈的“照顾”了。
……
话说,萌萌一回到自家包厢后,再次看到令人不快的场景。
眼下已经一点过快两点,但于老习俗来说,正进入了宴席聚会的一个重要环节:敬酒。正应了姨妈们之前所说,这一层的人几乎都是熟人,这走包串厢的人倒真是不少。小姨夫的土豪亲戚们来了一大拔的人,不过他们都围着几个衣着笔挺,看起来十分体面的中年人,瞧那些人的气派气度,以萌萌这半年在厉锦琛和秘书长公公的厉珂的熏陶下,一眼就知道这几个陌生人必是有权势的大人物。
小姨夫家有财,最喜欢笼络的就是有权势的人了。在他们家族的信条里,钱能通神。这个神是谁?此时便不言而喻了。
而令萌萌不快的是,在那些代表着权势、财富的人面前,父亲被小姨夫托着做了介绍,但随即就被众人冷落到了一边,却又碍于亲戚面子,不得不僵着笑脸陪立一旁。她的心里就有股莫名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往上突腾,就是极不喜欢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读着那些人说的话:
……小刚能干啊,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跟她妈妈一样漂亮可爱。哦!考的是卫校啊,未来做护士,这个工作好。(小姨夫叫白小刚)
……可不是嘛!女孩子做护士,未来可好找对象了。娉婷跟她妈妈年青时一样漂亮啊,未来找个主治医师什么的,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这个还要多多感谢马姨帮忙了。要不是您这忙前跑后的,咱们大概连火门儿都摸不着,还不知道要怎么砸锅卖铁的恐怕都整不出一条好路子来。
……来来来,咱们干一杯!
小表妹白娉婷被她那长袖擅舞的父母提溜着,一会给这个叔伯敬酒,一会儿又给那个阿姨倒酒,一张小脸喝得红扑扑粉艳艳,非常光荣地成为在场最具注意力的小辈了。
当然,三姨妈家也借着财壮胆势,跟着小姨夫拉关系凑堆敬酒,也算杀出了自己的一条酒途。而二姨妈家本来就是体制内的,二姨夫始终站在两位大领导身边,各种周应陪笑讨好。
……张哥,还要多谢你帮我们家这么多忙。帅帅,还不过来跟张伯伯拜个年!要不是你张伯伯,你小子的警察梦这辈子都只能是在做梦了。
……呵呵,张哥,今后我们的工作就全凭您指导了,咱们一切行动听指挥!来来来,干一杯。
什么关系户,什么体制内,那什么xx相卫啦,还有那什么专门吃腐肉的鸟类动物都是一样的黑啦,萌萌通通没兴趣管了。她只想着,把在自己眼里最了不起、最尊敬的爸爸解救出来,脱离那一片乌烟瘴气,物欲横流。
然而没走几步,又看到一脸惶色的母亲把那堆权势圈里的二姨妈给攥了出来,托到角落里,焦急地询问着什么。她直觉预感应验,走了几步拐过了一个角度后,就看到了母亲所说的话。
――老二,你之前明明说是贵宾包厢,一人只要九百多,我家有白金卡可以打折上折,下来一人也就五百块左右。怎么,怎么今天你们这里包的成了白金。那一个人打下来就是贵宾的三倍啊!我们家三个人,不是要……
――姐!之前我打电话问过你们,你们也同意了啊!贵宾包订的人太多了,早在我们来之前三天就订完了。现在我们能抢到这个白金包还是好说歹说,托关系托朋友卖人情,才勉强抢到的。而且,人家也给咱们打了折扣。
其实当时姚家夫妇正担心萌萌的事,老二阮敏打电话来说订包厢的事时,姚妈向来信任大妹的办事能力就没有多过问,谁知这次竟然闹了这么大个漏洞出来。随即,三姨妈也加入了劝说行列。
――大姐,咱们花这几千块钱真的划算。你可不知道,平常要想见着这些大人物,凭咱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哪有机会啊!今儿要不是托这机会,小刚家的姐姐和姐夫帮忙牵线介绍,人家哪会到咱们包厢来坐一坐。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机会呢!再说了,你和姐夫发的年终奖加起来也不只几千块钱,还买了车。这养车一个月也要……
三姨妈的话立即被更会看眼色的二姨妈给打断了,还递去了眼色,不知又说了什么。
母亲的脸色阵青阵白,却是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萌萌心头大火,就直接冲了过去,没想到才走近就听到另一番让人气节的话。
小姨妈不知怎么地插入三位姐姐的话题,说,“大姐,大姐夫现在养车一个月也要千而八百的了,还可惜这四五千块钱吗?”
二姨妈立即又斥了妹妹,“小幺,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就是因为姐夫买了车,这资金周围才紧张。而且他们还要供萌萌读大学这帝都的生活水平可不低。大姐,您别担心,这钱咱们姐妹帮您先垫着就是……”
可别以为这就是雪中送碳了!
“芙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娉婷过去给张叔敬个酒。张姨一直就喜欢娉婷……”小姨夫突然过来一把就将老婆拉走了。
接着,三姨妈也借口溜掉。
三下五除二,提到借钱的事这姐妹俩及其夫君的言行可谓是夫唱妇随。
姚妈妈看着二妹,只能是一叹,“我也不是拿不出钱来,只是觉得这实在太……”
二姨妈阮敏正要开口,萌萌已经冲上前拉住了母亲的手,抱怨道,“妈,我头疼!好像……哈啾!”
女儿一到场,姚妈妈阮灵芝就不好再跟妹妹们商讨钱的事了,心下立即转到了女儿身体上,拉着萌萌就走开了。
萌萌和母亲到了窗边无人的角落,就笑道,“妈,我忘了跟你说哦,我国庆后有到婆婆公司实习,婆婆给我发了近五千块的实习费呢!人家本来想给你们买成礼物的,可是上次我回来时你们说要礼物不如要钱,所以我就偷懒……”
说着,萌萌就从内衣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塞进母亲手里。姚妈妈立即推了回去,态度和动作都十分坚决,口气也更强硬。
“萌萌,这是你自己赚的钱,你应该自己保管起来。”
“妈啦,我又用不上这么多,人家第一次赚的钱,就想用来孝敬爸爸妈妈!”
“不行不行,妈妈哪能拿女儿的钱,这说出去人家都要笑话。你还在读书呢!”
“怎么不行了!儿女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谁规定读书的孩子就不能给父母拿钱了?!你要不收,我就白读这书了,连基本的孝敬父母都不知道,那就是枉读圣贤书!”
“哎,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一样……”
“妈妈您不也一样嘛!还说人家!”
母女两这正推来攘去的时候,二姨妈阮敏又过来了,这还是提的借钱的事,“大姐,我刚才跟大家商量过了,我们借你三千,老三老幺一人借你一千。你也知道,这大过年的,家家钱都紧张得很,要是不熟的人想挤个一两百块都难。好在咱们都是亲姐妹,也都不是外人,回头你看是不是让……”
二姨妈话没说完,曾帅就一脸兴冲冲地撞进来,道明了那一前段话的最终目的,“大姨,我想借大姨夫的车练练手。我最近在驾校练车,马上就要拿到驾照了。”
萌萌一阵胡疑,“曾帅,我记得交管局规定必须年满……”
曾帅比萌萌小几个月,而年份上却是小一年的,目前还没满十八。
曾帅根本不睬萌萌,就径自求了起来,腆着脸殷情讨好,一副无所不用其极的模样,加上刚才大妹又答应借钱也算帮了他们忙,姚妈妈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
可萌萌这前不久才因为无照驾驶的原因,进了局子,印象深刻,正后怕着呢!而且她也了解了一些规定,就算曾帅不怕未拿驾照就被抓了,但做为提供车辆的车主也会受到一定的惩罚,多是破财免灾。可凭什么啊?他们家刚刚因为二姨妈事先的语焉不详,栽了个大跟斗。现在难道又要让他们家的儿子来埋个不定时炸弹。虽说曾帅驾车也不一定出事儿,可是萌萌直觉这家伙的眼神儿不地道。
立即开口拒绝,“不行。这是违法的!我坐过汽车都知道,你现在正学车呢不可能不懂交通法规。要是被抓着,我爸也会被罚钱的,到时候谁赔钱啊?!我家本来就没你们家有钱,现在又吃了这么多奢侈品,难不成到时候要让我爸去蹲局子?!”
姚家人倒是没有那么重的面子主义,萌萌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现在人家正闹没钱借着呢,你来搅事万一破了财,谁给啊!咱家可没钱!
曾帅本就掖着占便宜的心态来欺负人的,哪里受得了萌萌这一针见血的指责,偏偏有些还戳中了他的一点险恶用心,他也气过地嚷了出来,“姚萌萌,你到底啥意思?先前你在火锅店摆我一道,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好歹咱还是表姐弟,咱大男人不跟小人和女子一般计较。你犯得着那么小家子气?就是借个车开两圈儿,现在这个时候城里到处都空得很,根本没啥警察,哦,我一开就要被抓进局子,这大过年的,有你说得那么倒霉难听的吗?!”
恰时,小姨夫竟然走来帮腔,“萌萌说的没错。不过,凭姨夫我开了十几年的车,这大年三十出去溜达一下,只要小心别撞上啥东西,一般警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用担心。”
萌萌皱着小脸,根本不想看那明显狼狈为奸的两姨侄,从小到大,小姨夫因为攀交二姨夫的制度内关系,加上想儿子又没生出儿子来,就把曾帅当儿子似的宠着,啥话都向着他说。可是,要是他真把曾帅当亲生儿子似的疼着,就像二姨妈为小表妹白娉婷找卫校学习又包管工作那么热情,他为啥不把自己开了十几年的出租车,给曾帅开开来练手?!现在在这里唱白脸装好人,倒让他们姚家出钱出力后,还得不到对方半点念好,这世界还真是奇了幻了。
“不行,我爸爸的新车万一被你弄坏了,蹭破皮儿了,怎么办?大红色是我最喜欢的,我才不要!”
索性,萌萌耍起赖。
“哼,车是你爸的,又不是你的,我找大姨夫去。”
“不准去!我爸车,就是我的车,我说了算。”
姐弟两当即就吵了起来,姚爸爸听闻也赶了过来劝说。听了事情来由后,并没那么在意。曾帅一看就得意了,萌萌心里就过不去那股子气,拿了父亲的钥匙,就是不给曾帅。
曾帅见伏低做小地殷情求人都搞不定,当即也火了,又拿着火锅店的事大肆叫闹起来,“姚萌萌,小姨夫还说你出门半年长见识了,依我看根本就是你跟社会上的流氓混混打成一片,学了一身的流氓匪气吧?不然,火锅店那里,我和同学好端端吃个火锅,怎么会被人下绊子,差点儿被人家撵出来?你说,是不是你耍的那个流氓小头头在背后给咱使阴招呢?!”
顿时,所有姨妈们都看着萌萌,震惊于曾帅口中的“流氓小头头”。二姨妈阮敏尤其敏感地叫了出来,显然当妈的已经听儿子抱怨过了,这会儿才会有如此直接的反应。
“萌萌,你什么时候认识了社会上的人啊?”
“萌萌,你不是真跟什么黑社会的人,搭上关系了吧?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啊!”
“帅帅,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没受伤啊?之前还说没啥,你是不是在骗妈妈啊?”
一群姨妈们都闹腾起来了。
曾帅不仅瞬间满血斗志满百,更像得了个大法宝似的眼中尽是得意招摇,还故意哼道,“你们是没看到。萌萌当时跟着那小流氓头头,身边全是一个个跟电视里一样的黑衣打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的人脸上还有刀疤!我好像还看到了,他们腰间别了枪的。”
女人们大惊。
恰时,一道轻扬的声音,冷冷地从后方射进了人圈儿,“谁是小流氓头头?!”
众人转头,就见一个高大俊峭的少年信步踱来,白皙的面庞宛如冰雪雕成,穿着一式纯黑的中长款大衣,纯欧式学院派的风格,让他看起来矜贵,非凡,气场强悍,让所有人眼神都不由一颤,生出些敬畏之心。
曾帅似浑然未觉来人的势头,指着少年就对母亲和姨妈们叫了起来,“对,就是他!妈,小姨夫,就是这个小流氓,前儿我看他带着萌萌一起下馆子,还有好大一群的打手!”他又横手一指,刚好戳到了站在外围的保镖们,保镖们一个个面不改色,眼观鼻鼻观心,内心齐齐为这孩子哀悼起来。
唉,惹上了他们家的小霸王,不死都要脱成皮哟!
“你说我?”向东辰声音微扬。
“对,就是你!”曾帅还一无所知地戳着右食指,只想到当前这么多长辈和大人物在场,谅这个流氓小头头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当地官员面前反天。
萌萌立马回了神儿,上前一步就把曾帅那根不知死活的手给攥了下来,忙冲到向东辰面前,哪知就被向东辰给扣回怀里,成了有去无回的“肉包”一颗。
向东辰似笑非笑,“既然说本少是流氓,那本少就不客气了。今儿过来,没啥目的,就为打劫这头小白眼狼回去做压寨夫人。”
萌萌回头翻白眼儿,这头?!
“顺便,也给某些不开眼儿的小白目长长眼!陈叔叔,您在公检法部门工作多年,你说这当众诬陷诽谤他人,担造莫需有的事实,损坏他人名誉,造成被诽谤者严重的精神损伤以及财产损失,该怎么处理啊?”
话说本来在屋里的那两位张氏、马氏领导,刚才一见进来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忙忙地上前迎人。而这跟着向东辰过来的人里有两位大人物,一位就是刚才那位接着陈小飞的王叔叔,另一位就是这姓陈的中年长者。
张氏和马氏第一个拜见的就是那位王叔叔,显然这位权更大,叫出的称职刚才已经把男人们给震住了。那可是整个涪城的一把手啊!而男孩叫的陈叔叔,正是当地政法机构里的第一大头头。
陈检察长被突然点了名,心下是挺尴尬的,可碍于自己的老上级王领导在场,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周应着,清了下喉咙,以一种半开玩笑,息事宁人的语气做了解答。
“……轻则五年以上,重则三年以下。不过,小东啊,这小弟弟看起来应该还未成年。根据,最好是进行说服教育,只要肯认真反省,主动承认错误,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情好好说,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话毕,长辈们都笑了。
王领导颇为赞许地看了眼陈检察长,队检察长暗自抹汗,心说这都哪跟哪儿啊!
不过气氛终于回转,而所有人再看向东辰的眼光,就变了。
下一刻,向东辰轻轻一笑,提溜着萌萌就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姚家父母施大礼拜了年,并且还送上了十分漂亮的两篮子水果,水果篮子上帖着四个烫金大字,写着:招福,纳宝!
其中意谓,让众位喜欢搞另类交流和接触的官爷们,都闪了眼睛。众人再看那沉默不好言辞交际的姚家夫妇,眼神儿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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