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大放阙词?”
井上智子当然不可能知道小利安的身份,她之前计划收购奶厂时,只研究了奶厂现任的这批管理者。在她近年操作的各种成功案例里,她很有信心,像艾达这样性格软弱没有领袖气质和管理能力的人,加上像利安这种与全球化经济体严重脱节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至于这个老牌奶厂身后的故事,小镇的故事,生活在小镇里和靠着奶厂繁衍世代的人们的故事,她这个标准的资本家,毫不关心。
此时她问出口时,口气冷淡,表情不屑,态度更是傲慢无比。
萌萌见状,心想,母鸡乍毛毛了,当她表示出情绪的时候,就是被障目看不到真实情况的盲目状态了。
“哼,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竟然还敢收购我们奥尔克奶厂,开什么国际玩笑啊!”
“你……”
“毛丫头,你给我听好了。本大爷就是奥尔克奶厂第一挤奶快手小利安,利安家族的嫡长男。打遍整个北苏区奶厂无敌手的掷大树未冕之王!”
说着,红头发的青年挑眉、撩眼儿,朝四下晃了一眼儿,那超高伏的热力电压一下子横扫全场,刹那间就激起全场奶工们的激动呐喊,跟着红发青年举起手,开始敲奶桶,齐声高呼出“奥尔克。小利安”,这口号就像已经演练过很多遍,节奏轻快,声动四野,绝对震撼!
萌萌也有点儿傻眼儿了。
之前在利安家厮混时,观察到壁橱台上放着的所有照片里,出现最多的就是这个红发小子,从小豆丁到棒小伙儿,浑身洋溢着的都是青春活力。从红发青年与父亲母亲的合照里,她看出了孩子对父母的敬重和爱意,从青年拿着米旗国有名的农业学院毕业证书、穿着黑色学士服灿烂微笑的蓝眼睛里,她看出了青年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以及强大的事业心。更在后一张明显像是被摔毁过重粘上的相柜里看到,他穿着奶厂的挤奶工制服时,在阳光下闪光的大白牙,对于自己的家族奶厂存在着多么大的希望和报复。
利安婶婶含泪给她讲了这张被摔坏的照片的背后故事,萌萌想,就此赌一把。
虽然早就知道小利安会力挺自家人,没想到这才到场不足五分钟,就掀起了一股激浪,说不惊奇都是假的了。
然而,敌人也不是吃素长大的,那可是全球排名前百名的超级跨国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井上智子的秘书附耳几语之后,井上智子立即挤出了一丝笑容,放缓了面部冷硬的表情,说了句场面话,“小利安先生,我们很理解你为自己父亲的家族企业担心忧虑的心情。但是,我们也必须负责地提醒您一句,您已经不是奥尔克奶厂的员工了,请你考虑好之后,再发言。另外,你所有的发言和表态,我们公司仅做参考。”
这话听起来满客气的,其实说透了就是,你说随你说,我干什么你也管不着。
本群情激动的众人这一听,顿时就偃旗息鼓,面面相窥无奈色。
小利安却不以为意,唇角那抹嘲讽的笑,依然不减反增。
井上智子觉得,这只是对方的虚张声势罢了,冷笑一声,退后一步,将看不起的对手扔给了自己的机要秘书。
机要秘书刚开口,“小利安先生,现在是我们负责人跟奥尔克奶厂的负责人艾达先生商谈奶厂交接的问题,你并不是奶厂的负责人……”
“不,他可以。”
没想到,在所有人都着急担忧落于下风的时候,一直无言以对的艾达先生却出了声。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一下吸引回了所有人的目光。
艾达看着小利安的眼神里,有光芒闪烁着,显也是十分激动,又有几分意外的,他说,“小利安是我们奥尔克奶厂的总经理。他有权利代表奶厂,跟智子小姐谈判。”
总经理?!
同学们都面面相窥,觉得不可思议。
萌萌却回头和厉锦琛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其实,这真的很简单。利安先生是副总经理,他们在厂里待了这么久,却没有总经理,这不是很奇怪吗?这个问题,也是萌萌初到奶厂后,觉得有些奇怪的。然而,似乎大家都习惯一个公司里存在几个名誉上的职称而无实际人员,诸如法人代表什么的经常和实际公司管理者完全不同。
艾达这一出表态,不仅在场所有奶工奇怪,就连老利安也很惊讶地问出声。
艾达一笑,说,“利安叔叔,当初你和小利安在我办公室里争吵,他气走时只冲着我说了一句要辞职,就走人了。按照你们父子之前一起制定的新的管理章程来说,小利安的辞职手续都不完整。而且,我也觉得,只是你们父子两的行事风格不同,并不构成小利安必须辞职的充足理由。
我一直希望,你能和小利安握手言和,重新回到奶厂来帮忙,谁知道你们……唉……我也算用了一点我的私人特权,一直给小利安保留着职位,每月除了即定的奖金因为他未在职位上没有发之外,基本薪水我都有按月支付的。”
此话说出时,萌萌观察到红发青年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尴尬,目光还故意跳过了父亲,那模样倒真是父子相处时的专属画面啊!
“所以,小利安,你白拿了这三年多的薪水,现在可不能再抛下我们大家,必须为咱们出头保住我们的、奥尔克奶厂。”
奥尔克,正是北苏语音译的“我们的奶厂”!
“艾达大哥,你放心,这次我不会离开了。”小利安面色一整,回头冷眼直视井上智子,“井上小姐,现在咱有资格跟你直接对话了吧?”
……
井上智子蹙眉道,“小利安,我知道你之前是在慈森集团控股的隔壁大奶牛厂供职生产经理,那么你应该很清楚,厉锦琛在收购那家奶厂后,裁掉了所有员工。引入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制奶加工生产设备,至使数百人失业。”
一边说着,井上智子一边冷冷地瞥了萌萌和厉锦琛这方。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刚才还高兴地跟萌萌说话的利安婶婶就变了表情,周围靠来想要表示感谢的长辈们也纷纷退让了开。
一下子,萌萌和厉锦琛似乎就被众人孤立了。
得,在众多实业家眼里,像他们这些搞管理和搞金融的人都喜欢空口说大话,做不出什么实事儿,只喜欢投机倒把,怎么瞧着都不牢靠的感觉。
“你即在那里待了三年,应该很清楚内情吧?有时候,事实胜于雄辨,不是吗?”井上智子唇角一弯,这抹得意的冷笑,在萌萌看来比鬼还要狰狞丑陋。
萌萌握紧了厉锦琛的手,没有退让一步,目光平直坦荡地迎向众人疑虑的审视,并不做更多解释和说明。她相信,现场已经有了更有力的反驳者。
“小利安,难道你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慈森集团用来整顿改革大奶牛厂的法子,照搬到你们的奥尔克奶厂吗?!”
小利安自信一笑,道,“当然不可能。这两家奶厂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而且,大奶牛厂的改革方式也并非如井上小姐所说那般,毫无人情味儿。具体的情况,我一个人说,也许大家会觉得我是在掩饰真相。今天和我一起赶来的,还有我在大奶牛厂的几个朋友。让他们给大家说说,大奶牛厂的真实情况,我相信,大家就能了解事实真相了。”
井上智子一听,直觉不妥就要反驳,小利安却先一步截道,“井上小姐,要是你真对自己的收购如此有信心,不会介意让大家多了解一些实情,最后才能心安理得的做出选择,也不会到了现在还跟东家拧着干吧?”
一句半是威胁,又不乏挑衅的话,将井上智子到嘴的阻拦给生生咽了下去。
机要秘书立即上前附耳低语,井上智子咬唇不甘,听罢眼中又露出几分冷嘲来,便没有再阻拦了。
而这跟着小利安来的人,除了大奶牛厂的原工人外,还有两个小利安的发小,都是和小利安在一个镇子里长大的人。如此,这几方面的说辞更具说服力,听得众人一阵唏嘘感叹。
原来,大奶牛厂是被想要做金融投资,而不想干实业的厂主自己给卖掉的。而在卖掉之前,工厂早就不赚钱了,还拖欠了工人很多工资。对此,工人十分不满,经常罢工不工作。如此恶性循环,加上工厂历史也并没有奥尔克奶厂那么悠久,厂主当初建厂时也是为为投机。却没有那个经营水平,致使厂子檀花一现,很快就没落了。
萌萌便听厉锦琛说,“那个厂的经营情况非常糟糕,但是我和致诚带专家到场做过考察,那个养奶牧场的环境非常好。属于难得的好草场,空气质量非常纯净,在草场里还有温泉流过,所以牧草非常鲜嫩纯天然。不比南半球的牧场差,而且收购价格非常便宜。”
萌萌好奇,“那你们没有考察过奥尔克奶厂吗?”
厉锦琛唇角微勾,“当然有。我第一眼看上的其实是这里。”
“啊?”萌萌立马紧张了,左右张望,确定没人能听懂他们的中文交流,才又压低了声音,“大叔,你别胡说引起众怒啊!”
厉锦琛好笑地看着小妻,“傻丫头,我是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当时奥尔克的经营情况虽然不好,但勉强还能支撑。而且,其企业历史过于久远,要迅速改制达到我的标准,所需耗费的管理成本也太高了点儿。而且,那个时候,咱俩正在闹离婚,我实在没有太多精力折腾。就选了大奶牛!”
萌萌着实松了口气,心说,幸好啊!不然自己可真要成为奥尔克奶厂的大仇敌了,就真变成了惑世妖妃,君王为了讨她口味送杯牛奶,就害得一群人失业还家庭失和,那罪过就大了咧!呃,难道还要感谢自己当时在跟大叔闹离婚嘛?囧~她可不想再跳一次楼唉!
……
在青年们的一番陈词之后,在场人看萌萌和厉锦琛的眼神儿终于恢复正常,不再敌视了。
小利安说,“大家都听到了,比起大奶牛厂,我们奥尔克奶厂跟他们的情况大不一样,我们的经营手法也比当初的大奶牛要先进许多。所以,大奶牛三年前就被收购了,而我们奥尔克要不是因为我不在厂子里,也不会被屑小子陡钻了空子在三个月前被抢走!”
“在此,我仅代表我自己做为奥尔克的总经理,向众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表示最诚挚的歉意。希望大家能再相信我一次,咱们这次一定要把厂子搞起来,把我们奥尔克的名牌气场找回来!”
小利安说着,回头就对长辈们说了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激动得眼圈发红了。
然而,井上智子却在心里冷笑着,轻咳一声,带回周人注意力后,扬声道,“对于小利安先生所说的故事,真的很令人感动。不过,希望大家能看清眼前的一个事实!”
那机要秘书立即露出了法院的审判书,同时,法院派来的警察也站到了他们的身后,一字排开,驾势十足地赫人。
井上智子见众人脸色重又变色,道,“这纸公文绝不可能是伪造的,我们集团收购奥尔克公司是完全合法的。我也不管你们是受了什么人的背后唆使,若是把我们成功地撵走,你们就能保证引来的新的投资商人,就会是你们真正的求世主了吗?呵呵,以慈森集团一惯的行事手法,我看,也未必吧!”
井上智子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矛头指向了厉锦琛及其背后的慈森集团。
“厉先生,我到现在也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之前拜托贵公司帮忙,你们一直推脱不愿。原来,是你们自己早就看叶了这块肥肉,不想与人分杯羹啊!其实,您要直说,这世界上的奶厂那么多,咱们也不用在这一家头上较劲儿了,不是么?您疼爱妻儿,为了他们的健康想要给他们建一个安全的奶厂,咱们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
“井上智子,你别胡说八道,我家大叔根本没有跟你谈过任何生意,你要再胡说,咱们可以告你恶意诬陷罪!”萌萌忍无可忍,扬声呛了回去。
井上智子可不是好惹的,冷笑道,“厉夫人,贵国的毒奶粉事件,大头婴儿事件,这可是举国皆知,在全球进出品食品管理部门都是耳熟能详的。有时候,我还真是怀疑,就凭你们的管理模式,真能生产出什么好奶?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啪!
这可真是个超级大巴掌啊!
打得萌萌姑娘顿时小脸铁青,却没法立即还击。谁让小鬼子说的都是赤果果的事实呢!自家老公到国外买奶粉厂,说起来是挺牛逼、挺幸福的事儿,但换一个角度还真是挺蛋疼的。要是自己国家能生产得出来,又何必翻山越岭,跑半个地球来寻找纯天然草场的奶资源呢?!
而且,这婴儿毒奶粉,大头婴儿,什么三具青安啥啥的……闹了三年,也实在是影响太过深远,人人自威啊!导致外国奶粉在国内大受青睐,所以国人跑到国外投资建奶厂大赚国人钱的……也实在是。
呃……萌萌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抬不起来了。
这时候,厉锦琛回握小妻的手,说,“萌萌,别被她的话吓到了。黑食品事件,在每个国家都有发生过。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以前他们帝国把遭受幅射的鱼产品兜售到全球的丑联,不过是因为没发生在当下,否则也一样臭名远扬!现在,咱们要做的是为你的客户争取利益!”
为自己的客户争取利益!
一句话,立即把萌萌的脑回路敲醒了。
她立即站了出去,直接迎上了井上智子不屑的眼神儿,甩上一个大白眼,便转身向所有奶厂工人说,“叔叔婶婶,我丈夫的确是做投资的,而我也是学金融和工商管理的。我们不会为自己所从事的职业辩驳什么,就像大家选择做一个挤奶工一样,都是有尊严的。”
说话时,萌萌得到了艾达先生,和安安一家的眼神鼓励。
她撤去了面对川岛智子时的冷肃,换上真诚的笑容,“但是我要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在这里,利家哥哥和他的朋友发小们,都是大家的亲人。在这个时候,难道自己的亲人会欺骗自己的至亲吗?在这个时候,难道叔叔婶婶们,宁愿相信外人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乡亲邻里说的话吗?”
她又转向了自己的同学和老师们,和他们站在一起,说,“我和我的同学们来这里考察,只是为了帮助本来就是奶厂主人的叔叔婶婶们,把你们的奶厂做得更好。同时,我们也从你们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古老却很优秀的管理方法。”
“我们可以抹着自己的良心说,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也没有任何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问心无愧!”
此话可谓一语定乾坤。
奶厂的众人们扬声表示,支持萌萌和她的同学们继续留下来考察,共同学习改进奶厂。
井上智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最后撂下一句马后炮的狠话,“你们现在就得意罢!不管怎么说,这家奶厂名义上已经是属于我们井上集团的产业了。既然你们要闹,不愿意接受和平交接,那咱们就法院上看。我倒要看看,凭你们几个小小挤奶工,还能拼得过你们米旗国自己的法律了。”便带着自己的两个跟班匆匆离开了。
至于那几个法院警察从最初的冷眼旁观,到后来的与民同愤,最后也带着众奶工们的民意回去法院述职。
今天的一战虽然胜利落幕了,但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
众人面对那纸盖着法院大钢印、红印章的文件,开始当然是一筹莫展的。
然而,一直都拥有反叛性逆向思维的小利安说,“这有东西有个屁用啊!就算生意谈好了,要是买家不厚道,咱们也可以拒绝交货的!生意是什么?没有利润可图的买卖,咱们当然不会做。这事儿,咱们就毁约毁定了!难不成,咱们还怕在另一个半球的东洋人,会集体打到咱们的牧场来吗?!”
瞧,家族企业一身病吗?没错。可是,家族企业也有一身的优点不是。逮准了这个本位主义不放,咱们就坐地使法,当定了地头蛇。就算你飞天神龙,到了咱的地盘,咱也能跟你斗一斗。谁叫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咱家族企业这边站着呢!
小利安一举起反收购的大旗之后,整个奶厂的人心拧成了死死一股绳。
接着,就是萌萌这些学院派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小利安请来了大奶牛厂的法律顾问,咨询打官事的情况。同时,学生里也有修经济法的人帮忙出谋划策。
打官司这事儿,不管是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对名人来说,都是一件劳神费财的事儿。加上井上集团有意将此事闹大,还鼓动了一些媒体公司,大肆发布消息,丑化该事件里奥尔克奶厂负责人艾达先生的形象,使得艾达更加自责,表示要引咎辞职。
然而,利安一家却表示不同意。
萌萌也代表学生团出面说服,在这个外敌强悍的时候,内部更需要团结一致对外,若是这时候艾达先生离开公司,势必会影响整个公司团结的士气。于是为了父辈们的荣誉和责任感,艾达先生暂时打消了辞职的念头,就和利安大叔一起,专门处理井上集团的法律事务。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奶厂官司开打了,不出一个月,竟然还牵出了奶厂当年闹出质量问题的丑闻真相,隐约透露出是有人恶意竞争使坏所致。一时间,整个行业都表示哗然。
小利安告诉萌萌,说破产拍卖虽然已经定了案,在法律上的确是没有什么漏洞可钻的。但是这件事儿,表面上看起来合理,实际研究起来却是大大的不合情。且,区法院针对这起破产案的拍卖活动进行得太过草率,没有考虑到奶厂实际情况,其司法审核流程上有明显的漏洞可寻。同时,从帝国招商引资的相关法规来看,是接受国外投资重要,还是保护本国企业重新崛起重要,都将成为这起官司的重要突破点。
总之,这的确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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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很无耻】
“我后悔了。”
“你休想!”
水晶烟灰缸飞过男人的额头,砸坏了男人身后一片透明的玻璃墙。
“卫东侯,你休想我会再回头吃你这根烂草!”
“环环,我一直很怀念你总是喜欢把我这根烂草吞、下!”
过去六年她真是个瞎了眼,这厮哪是什么人民解放军啊,根本就一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