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素来体弱，不是中毒不浅吗？

　　 看起来真正虚弱的那人是她好不好！

　　 醒来的时候凤绛衣并不在，倒是桌子上点了一盏烛火，正安静地燃烧着，将室内照得一片昏黄而沉寂。

　　 她坐起身，揉着发酸的腰肢，想到今日的放纵，脸上有些发烫，还有凤绛衣的不知餍足，他们之间并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若是有了孩子…鱿…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紧张，毕竟自己此时还有可能涉及危险，如果有了孩子，这孩子会成为负担的，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一点儿的危险。

　　 看来是该要去一趟药铺买点药回来了，忍着酸疼，她起身看到自己浑身上下寸缕未着，而她的衣裳被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折叠得整齐，而且之前留下来的黏腻已经被清理干净。

　　 会做这些事情的只有凤绛衣了，一想到他竟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俏脸泛红，心里也有些感动。

　　 起身穿戴整齐之后，又蒙上了那一方轻纱，正将房门打开，就看到凤绛衣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他身后的小二也端着饭菜。

　　 看到她醒来，很明显的眼里盈满了笑意，只是看到她脸上的轻纱，眉头轻蹙。

　　 “你要出去？都这么晚了，若是想要出门等用完晚膳，我陪你出去就是。”

　　 他走了进去将饭菜放好，小二也在放好了饭菜之后就离开了，还顺手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凤绛衣将饭菜摆放好，见屋子里有些发暗，又取了一盏烛台放在桌上点燃，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常相思见他回来，也没想着在出去，索性将脸上的轻纱摘下。

　　 “凤绛衣等用完了晚膳，你去药铺里给我抓点药回来。”

　　 抓药？凤绛衣立即紧张地朝她看去，“你哪儿不舒服？”

　　 “不是……你去给我抓点避孕的药回来，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上回我们就没有……反正你一会儿就去给我抓药回来！”

　　 果然，她看到了凤绛衣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那一双眸子蒙上了一层黯然，“你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吗？”可是他很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之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她坐了下来，看着一桌的饭菜并没有多少胃口，倒是有些怀念在那村庄里百里倾风亲自烙的饼，与他熬的米粥。

　　 凤绛衣却没有坐下来的打算，神色也有些淡淡的，但一直盯着她看。

　　 “相思，如果有孩子我们就生下来好不好，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护你与孩子的周全！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我先将你送到别的地方，远离这一切的纷扰，等这边的一切结束之后，我就去找你，可好？”

　　 将她送走，他确实舍不得，可是也舍不得让她留在这危险之中。

　　 此时的皇城看似平静，可是这不过是狂风骤雨前的宁静。

　　 常相思朝他看了过去，神色平静，“你要将我送走？你觉得我会走吗？”

　　 她在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相府里的事情，还有她的产业也让她放不下手，那些产业虽然不多，但都是她的心血，也是云踏月忙碌了这么久才有的成就。

　　 凤绛衣是清楚她的性子，抿着唇默默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为她布菜，布了一半，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手轻轻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流露出来的全是不舍，许久之后，他似是下了决定，将手移开，默默地起身离去。

　　 常相思看着沉默离去的凤绛衣，心中有几分难受，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怀上孩子，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嫁人的打算，她自己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同她一般？

　　 最起码她得先有个家，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拿起筷子沉默地吃了几口，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还有桌上那一碗没人动过的米饭，觉得有些咽不下去，索性就没有再吃。

　　 常相思想着明日或许该回去一趟相府，她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是该去看看了，再者青云阁或许会有她想要的秘密。

　　 **

　　 天色已是完全地暗了下来，街头还是有些热闹，道路两边的铺子都还未散去，每个摊子上都挂着灯笼，倒是将这一段路照得极为明亮。

　　 凤绛衣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一

　　 想到常相思不想要孩子，虽然清楚她的顾虑是对的，可是如果常相思真的有了身孕，他完全可以照顾好他们母子的！

　　 怪不得她，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

　　 而且这一身毒未清，将来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要害了她吗？

　　 他心事重重走得缓慢，一道漆黑的身影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发觉，又走了些路，终于到了药铺。

　　 倒是还没有关门，看到他的到来，里面的大夫很热情地迎了上来。

　　 “公子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给我抓一帖避孕的药，记得拿药性温和的，不会伤了身子的药！”

　　 避孕的药千千万万种，他可不要常相思的身子因这药出了什么意外。

　　 大夫有些为难，“公子，这是药三分毒，不伤身的药是有，不过可千万要记得不宜多吃，否则会伤了尊夫人的身子，而且吃多了将来要孩子也是有些困难的。其实这多子多福，怎么就不要孩子呢？”

　　 说到最后完全是大夫自己的喃喃自语。

　　 但凤绛衣还是听到了，他也想要与常相思的孩子，就算她没有怀上只是一场空欢喜也好，可就是没有办法让她喝下这些药。

　　 大夫很快就抓来一帖药将药递给了凤绛衣，“三碗清水煎成一小碗即可！”

　　 凤绛衣接过，付了钱转身离去。

　　 他拿着手中的药，心中沉重，这要杀死的可是他的孩子！

　　 然而常相思的想法，他始终没有办法去阻止！

　　 凤绛衣回到酒楼的时候没有直接回到顶楼，而是将药交给小二让他亲自到厨房里煎药，自己就在一旁看着他煎药，好些时候，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上了顶楼。

　　 他看到常相思坐在烛光底下擦拭着那一把他送给她的古朴的匕首，神色极为认真，而桌上的食物似乎没有动过，就连她碗里的米饭也是他之前盛好的样子。

　　 凤绛衣将碗轻搁在桌上，“这是煎好的药还很烫，等温和了些再喝，怎么不多吃点？”

　　 常相思轻嗯了一声，又道，“没胃口。”

　　 见她神色淡然，语气也有些冷硬，凤绛衣问道，“是饭菜不好吃吗？那一日在百里倾风那时你倒是吃了不少，不如我明日让人去将他找来。”

　　 “不用了！”

　　 常相思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刚才凤绛衣离去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也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彼此都有事情要做，不需要这样相互束缚！

　　 她轻叹了声，将匕首放好藏入袖中，端起那一碗深褐色的药，抿了一口，倒已经不是很烫，不过确实挺苦涩的，一口气将那小半碗的汤药喝了下去，看到旁边一小碟的蜜饯，取了一颗含在了口中。

　　 凤绛衣就这样看着她将那一碗汤药喝完，心中越发地沉重，甚至连吃饭的胃口也没了。

　　 想到凤绛衣还未用晚上便道，“饭菜已经凉了，我去找小二重新热一遍再说。”

　　 “不用了！没有胃口！”

　　 他有些想要逃离这里，独自一人待上一会，可又不想将她单独扔在这边，凤绛衣轻叹了声，褪下了外袍打算就寝。

　　 常相思见他情绪不好，但有些话还是必须要说出来，看到坐在床榻上准备就寝的凤绛衣，她上前坐在他的身边，拉上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晚膳多少吃一些吧！”

　　 这是在关心他吗？

　　 凤绛衣的神色微微柔软了些许，他摇头，“真的吃不下，明天再吃，如果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我有些累了。”

　　 常相思见他脸色浮起的疲惫，轻轻在心中一叹，“凤绛衣，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住吧，你有你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不是每日里这样陪伴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我有自保能力，如果有危险一定给你信息，我打算……明日就离开！”

　　 她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凤绛衣的羽翼之下，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而不是现在这样面对那么多的刺杀。

　　 常相思的决定无疑是对凤绛衣一种巨大的打击，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此时竟然想要离开他的女人，倏地松开了她的手，眼里有着茫然与失落，还有一抹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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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你嫌弃这里地方太小，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回到王府里也没有关系，或是你想要回相府我也可以陪你回去，相思，你别赶我走可好？”

　　 与她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与她在这里的感觉，小小的两个人的天地，每日里所见到的最多的是她，一个转身，一个抬眼，所能看到的也是她。

　　 所以这些时日其实他很享受的！

　　 可如果常相思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也可以为她而改变的，只要别离开他的身边就好。

　　 这些时日的相濡以沫已经让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这个时候离开，那简直跟要他命一样，他舍不得她走，也放心不下。

　　 常相思见凤绛衣的态度，心里头有些难受，侧身过去将他轻轻抱入怀里，“绛衣，我们分开行动，早些时日将这些事情了了，我就跟你去寻找解药，而且我的离开又不是不要你了。”

　　 “那为何不能在一起？放你在外我舍不得！”

　　 她将靠在怀里的凤绛衣推开了些许，目光凝视着他的双眼，满满的都是执着，“你给我的保护太多了，我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想要变得强大，凡事上我想要主动而不是被动，所以你只能放手让我去成长，有些事情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当然了你的身子是心都是我的，如果我离开的时候你胆敢沾染上什么女人我一定直接放弃你，甚至视你为敌！”

　　 对待敌人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所以希望凤绛衣没有变成敌人的那一日。

　　 而她素来风雨来火里去，可是这些时日凤绛衣将她保护成什么了？

　　 每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有危险他都冲在前面，而她什么事情也不用做。

　　 “我自是不会负你，只是，相思，别离开我好不好？”明天离开，这么突然他如何接受？

　　 常相思轻笑，“凤绛衣，你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她的决定，这个男人总是反驳不了。

　　 “所以……你是决定要离开了？”

　　 常相思颔首，“你放心我有能力自保，再说了只是没有住在一起有时间也会来找你的，倒是你自己的处境比我还要危险，我目前只要防着常相那边的势力，还有之前想要刺杀我的那一批黑衣人，而你除了常相那边还有皇上那边的势力，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

　　 凤绛衣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真的一定要离开吗？我们一直这样没什么不好的，相思，你这样子你觉得我能安心吗？”

　　 他只觉得今天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不要他的孩子，还想着离开！

　　 常相思窝在了他的怀里，微微一笑，“你没必要这样担心我，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懦弱，只是你一直以来将我保护得太好了，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找解药！”

　　 解药……

　　 凤绛衣突然意识到她身子的问题，陡然升起一股希望。

　　 “你身子不好，这个时候怎么能够离去，过些时日玄舞就会过来，我已经让李易去探听他到哪儿的消息，如果你真要离开，最起码你也该是恢复了才可以！”

　　 这样子多留她在身边，多一天算一天，最起码别明天就离开。

　　 “我身子没有多大问题了，这些时日你拿了那么多的药给我，再说了我会让踏雪跟在我的身边，能有什么问题？等玄舞来了你让人给我个口信即可。”

　　 那么就是说他没有挽留她的机会了吗？

　　 凤绛衣握上了她的双手，“那如果我求你呢？你说不要孩子我答应你了，可是你能不能别离开？在我的身边由我护着你的安全不好吗？离开我之后你想去哪儿？万一你遇上了危险那你怎么办？”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疑惑，但也清楚常相思铁石心肠，凡是她下的决定，他确实反驳不得。

　　 “总有我能去的地方，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知道凤绛衣虽然舍不得，但是也阻止不了她的决定，常相思又道，“既然你觉得累，早些睡吧！”

　　 她起身褪下了外衫，整个人缩在了被窝里，那边凤绛衣慢慢地躺了下来，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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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一早，常相思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酒楼，凤绛衣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几次想要去追，但也清楚自己是追不回她的。

　　 这一段感情他所付出的几乎是自己的全部，而她或许心中有些认可自己是他的男人，感情却并不深厚。

　　 那一道白色而飘逸的身影一点一点淡出他的视线，可在他心中的分量却是日益增加。

　　 将视线缩回，凤绛衣长叹了声，转身回到了那一处阁楼，她的东西还有不少搁放在这，带走的只有一张面具，一把匕首，还有一身换洗的衣物。

　　 深深地看着住过不少时日的屋子，回想与常相思在这里居住的这些时日，特别是昨日的抵死缠绵，一幕幕都刻画在他的心中，再也忘不了。

　　 这里，俨然地成为了一处回忆，凤绛衣起身离开将房门关好，又吩咐了小二不得让人擅自动那一间屋子，甚至连平日的打扫也不需要，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酒楼。

　　 与常相思离去时相反的方向。

　　 常相思先回了一趟相府，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偷偷地从后院跃入，没有惊动任何人，那举动轻巧而优雅，如一只猫儿一般。

　　 青云阁依旧戒备深严，然而常相思此时的轻功与内力远远高于他们，神出鬼没地入了青云阁。

　　 回到了之前她居住的屋子，常相对面那一间，她将枕头底下的一块碧玉令牌藏入了怀中，这才转身踏出了房间，来到了常相的房间。

　　 常相虽然没有回到这里居住，但每日里都有人过来将这里打扫得干净，他的房间素雅自然，东面的地方还放了一架琴，看那木板的成色应当名贵万分。

　　 常相思倒是没有听过常相弹奏过，不够也听闻常相此人精通琴棋书画，却不知是真的常相如此精通还是这个假常相也擅长。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假常相确实厉害，如果不是上回她甩了他一巴掌指甲抠破了面具的一角只怕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等他造反的事情一旦败露，满门抄斩，连她常相思也有份。

　　 青云阁里因为没有他与常相居住，所以显得格外安静，常相思一番搜查并没有找出什么东西来，倒是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估计是过来这边打扫的下人。

　　 常相思躲在了一旁的屏风后面，从那边的方向朝着房门望去，看到了走进来的是梅儿，手里端了一盆水，还有一块抹布。

　　 她一进来没有直接打扫，而是朝着那一床折叠得整齐的床榻上走去，一下子整个人扑了过去，在床榻上狠狠地猛嗅了几下，一副享受的幸福模样。

　　 常相思觉得有些发寒，这个梅儿春心萌动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难道每次过来给常相清扫屋子的时候都这样子？

　　 然后常相再躺那张床榻上休息？

　　 她突然想起凤绛衣是不是有的时候也会这样拿着她的衣裳猛嗅一番，或是在她躺过的地方也这样？

　　 这么想想似乎……

　　 如果对象是凤绛衣倒也不觉得反感。

　　 梅儿轻柔地抬手触碰着常相平日里躺过的地方，最后将那枕头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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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妃难求，贵女不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