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等候在宫门口的男人

　　 一颗心也忍不住为她跳动……凤黎苏听到这话从一个太监口中说出来，立即朝着他腰间的地方望去。

　　 “长欢，你是不是没有阉干净？”

　　 长欢立即双手护住，一脸的惊恐。

　　 “回皇上的话，奴才干净了，真的干净得很！”

　　 凤黎苏轻哼了声，“那你之前那话便是说朕是那般肤浅的人？”

　　 虽然他也怀疑自己看上的是常相思的美貌！

　　 “不不不……奴才不敢！不过那四小姐的容貌确实是很好看的，皇上就算是看上了她的容貌也不为过啊！”

　　 “奴才记得皇上第一次单独与四小姐见面是在神仙府，那时候奴才虽然没有跟着皇上出宫，但皇上的事情奴才还是会多去打听的，皇上许是在神仙府那边遇上四小姐对她有了好感。”

　　 “后来四小姐十六岁生辰宴的时候，皇上亲自送去了不少的贺礼，从此四小姐名声大噪，又是第一美女又是第一才女，还是贵女中的佼佼者，其实说白了那都是托了皇上的福！”

　　 长欢公公看不出凤黎苏表情底下的情绪，又道，“奴才觉得皇上对四小姐或许是在一点一点接触中被她吸引的，要奴才说这四小姐的脾气虽然偶尔暴躁了些许，但在那么多贵女当中，四小姐还算是好伺候的。”

　　 “只要下人不犯错了，四小姐都不计较什么，也不似与平常府中的小姐们有那么多的手段与坏心思，这当奴才的啊，就喜欢伺候这样的主子！”

　　 “难道伺候朕还委屈了你？”凤黎苏淡然出声。

　　 但经过长欢公公的分析，他还真觉得当初的自己或许不是只看中了常相思的美貌，或许还有她的独特之处。

　　 常相思的胆子够大，在他面前他从未见过她害怕的表情，与别的女人确实不一样。

　　 虽然与她聊天的时候经常会被她气到，但不可否认的与她聊天确实有意思多了。

　　 长欢公公立即惶恐地摇头，“不不不……伺候皇上是奴才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揽来的活儿，奴才感天动地，奴才就想着一辈子好好地伺候皇上，只要皇上不嫌弃了奴才！”

　　 “你下去吧！”

　　 “奴才遵旨！”长欢公公立即应道。

　　 长欢公公离去之后，凤黎苏才唤道，“凤二！”

　　 暗卫凤二立即从一旁的暗处出现，朝着凤黎苏行礼。

　　 “属下拜见皇上！”

　　 “你远远地跟随在常相思的身后，等她安全回到了相府再离开，不可让她识破！”

　　 凤二立即颔首，“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长锦楼恢复了一片寂静，凤黎苏突然有些不适应起来，就像刚才常相思坐在他的对面，他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此时感觉极为强烈。

　　 是不是以往的他经常觉得孤寂，所以才想着让常相思入住未央宫？

　　 夫妻二人犹如民间的普通百姓面对面用膳，饭后可以说说话，回未央宫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凤黎苏想到此目光落在对面那一堆橘子皮上，还有几瓣常相思尚未吃完的橘子上。

　　 破天荒的，他伸手将剩余的那几瓣橘子吃下，只觉得这橘子的味道似乎没有刚才那般甘甜芬芳！

　　 **

　　 从未央宫到宫门口路程不短，常相思如今有孕，比不得当初，走了一半就感觉到有些疲惫。

　　 她没胆子继续走下去，而后在一处台阶上休息了一会儿，才又趁着天黑朝着外头走去。

　　 她隐约觉得凤绛衣不会放心她独自进宫，而且还是这般晚了尚未回去，只怕凤绛衣知道她进宫二话不说就来了。

　　 想到他极有可能就在宫门口等候着，常相思的步伐越来越快，一颗心也暖暖的，也不似刚才那般疲惫。

　　 暗夜里，凤二远远地跟着，不过有些距离加上凤二当了这么久的暗卫，在暗中如一影子一般，极难发现。

　　 常相思以往经常出入宫门，侍卫们自然是认得她的，很快就给她放了行，朝着外头走了几步，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不远处等候。

　　 此时听到这边的动静，便朝着这里看来，夜晚的宫门口灯笼高高悬挂，灯火通明。

　　 凤绛衣看到了那一抹素色雅致的身影走了出来，也正朝他这边望来，一颗心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归回原处。

　　 如今他是庶民身份，宫门口自然是进不去的，这皇宫也不比长公主府，若是潜入进去被人发现又要引发一些事端，怕是要影响过几日的婚礼。

　　 索性，凤绛衣就在宫门口候着，如果过了子夜常相思尚未出来他再进宫瞧瞧。

　　 距离子夜的时间没多少了，此时看到常相思走来，凤绛衣大步朝她走去，一把将她扯到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他没刁难你吧？”

　　 常相思感觉到他浓浓的担心与关怀，双手环抱在他的后背上，抬起了小脸浅浅一笑。

　　 “没什么，除了我爹案子一事稍微提了点儿，又说了些别的事情，常珞的，还有你的，最后我顺道将请柬给皇上送去了。”

　　 凤绛衣朝着她靠近，在她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没事就好，可用过晚膳？”

　　 “用过了，在长锦楼陪皇上用的晚膳，你不会一回来就在这里等候了吧？”

　　 凤绛衣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朝着宫门口望去，随即眉头蹙起。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没有派人送你回相府？”

　　 从常相思出来到现在一个人陪着也没有，此时更是没见到马车或是轿子。

　　 说到这事情常相思也蹙起了眉头，“皇上尚未批准我出宫呢，见天色晚了我就先走了，这个时候估计皇上还得在气头上，不管他了！”

　　 凤绛衣轻轻触碰她蹙起的眉头，“夜已经这么深了，皇上也真是的，不派个人送你回去，你从未央宫走来的吗？”

　　 问了之后，凤绛衣自觉地在她的面前转过身半蹲下身子。

　　 “我背你！”

　　 常相思被他的温柔体贴感动了一把，温顺地趴在了他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朝着外头走去，已经快到子时了，宫门口除了外头也有值守的侍卫再无别人。

　　 夜里很静，常相思被凤绛衣这样背着，两条腿得到了休息舒坦了些许。

　　 “你尚未用晚上就来这里守着了？”

　　 常相思询问，但心底却还是很肯定他尚未用晚膳。

　　 “我不饿，等回了相府再随便吃点儿食物吧，倒是你可有吃饱？”

　　 “饱了，饭后还吃了点儿橘子，皇上那边的橘子味道不错，甘甜多汁，橘子味道极浓，回头你也帮我看看可还有那样的橘子，比相府里的橘子好吃了许多。”

　　 “好！”

　　 凤绛衣立即答应，“以往你好似不怎么喜欢吃橘子，莫不是……我们的孩子想吃橘子了？”

　　 常相思一想也是，以往她并不是特别喜欢吃橘子，今日这橘子倒是让她觉得喜欢，这一趟皇宫也不算白来了，虽然回去的时候还要凤绛衣给她背着。

　　 于是她笑了起来，前方的道路很暗，但对他们并没有影响。

　　 回头看着宫门口的景色，夜晚的宫门口庄严肃穆，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势。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凤黎苏，他比起以往越来越像个帝王了。

　　 **

　　 凤绛衣背着常相思回到相府时，已经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从宫门口走回来路程不短，加上背上还背着已经睡着的常相思，凤绛衣尽量走得极稳，生怕颠醒了背上的常相思。

　　 回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还灯火通明，就是长公主也都在屋子里候着，外头四名下人包括李易都尚未退下，听到外头的动静，一群人纷纷朝着凤绛衣望来。

　　 长公主也起身走了出来，看到凤绛衣背上的常相思急急忙忙问道，“相思这是怎么了？”

　　 凤绛衣朝着长公主安抚一笑，放轻了声音，“大姐别担心，相思只是太累了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倒是大姐这么晚了赶紧去休息，今日让大姐担心了！”

　　 听得常相思没事，长公主才松了口气。

　　 “那好吧，我就先回房休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凤绛衣让寒冬送长公主回房，而后打发了一群人下去，还是习惯用李易，便让李易去打了一盆温水送到房间。

　　 凤绛衣将常相思送回房间，小心翼翼地伺候她躺下，又褪去了外衫，最后才拧干了温热的汗巾给常相思擦脸和净手。

　　 完事之后，看到还守在外头的李易，又吩咐道，“宫中的贡橘不错，你明日去一趟九王府就说我有些馋了，让九王爷赏几个橘子。”

　　 他知道那橘子，以往宫中就曾送过不少给十一王爷，橘子确实甘甜，比一般的橘子还好吃一些，而且橘子的味道极浓郁。

　　 皇上与凤青澜二人感情深厚，皇上有的凤青澜那边必定也会有不少，他虽被贬为庶民，但一直以来凤青澜对他怀有愧疚之心，不会吝啬那么几个橘子。

　　 李易知道这一定不是主子馋了，而是屋子里那女主子馋了。

　　 “属下明日就去一趟九王府！公子尚未用晚膳吧，属下让厨子去准备。”

　　 凤绛衣摇头，“这倒是不用了，下去休息吧！”

　　 晚膳没吃，此时倒也不觉得饿，侧过脸瞥了一眼对面的屋子，里面一片寂静，想必玄舞早早睡下了。

　　 凤绛衣回到了屋子看到沉睡的常相思，神色都柔和了许多，褪去外衫，他在她的身边躺下，将她的身子搂在了怀里，这才闭眼睡去。

　　 **

　　 凤临国有个规矩，为图个吉利婚礼前三日新人不得相见。

　　 所以在婚礼前的第三日，凤绛衣就回到了凤府居住，此时的凤府已经修葺完毕，里外也都布置得一片喜庆。

　　 凤府不小，里面亭台阁楼，假山湖水，应有尽有。

　　 八月，天气还暖着，凤府里新种下的花已经开得极为艳丽，因为常相思有孕的缘故，府里尽量种植对孕妇没有危害的植物。

　　 新府邸，常相思倒是尚未过来看，打算等他们新婚之后再好好地观赏一番，不过新府邸的结构图还有布置，常相思却是知道的。

　　 看着新布置的府邸，想到往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凤绛衣心中极为兴奋，可惜了这三日不能见着她，这三日对凤绛衣来说极为漫长。

　　 常相思倒是没有凤绛衣那般，三日不能见面倒也不觉得什么。

　　 白日里有长公主陪她说话，晚上身边没有个人虽然有点儿不习惯，不过自从怀孕之后就嗜睡，一沾床就睡得死死的，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隔日了。

　　 婚礼前三日，凤绛衣担心常相思居住在相府里被人欺负了去，让玄舞陪伴着，而且还暗中派了人手保护。

　　 常相思这边过得舒坦，但后院有两个姨娘如今却剩余一口气吊着。

　　 二姨娘全身溃烂，这么多日折腾过去，已经没了往日的形象，下人看到二姨娘如今的样子都不敢靠近，就算贴身伺候的丁香看到二姨娘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如今的二姨娘早已不是当初的二姨娘，甚至分辨不出她是相府里的二姨娘，那模样简直比外头的长满脓包的乞丐还要恐怖。

　　 一头浓密有些花白的长发随着她的抓挠掉得稀稀疏疏的，头皮上都是脓包与抓出来的痕迹，脸上也无一处好的皮肤，一双眼睛极为浑浊，特别是她的双手，连同指甲都是骇人的。

　　 因为身上流出来的血水与浓水都散发出一股恶臭，如今丁香看到她也都不敢靠近。

　　 一日三餐准备好之后就放在屋子里，二姨娘爱吃不吃，反正用膳的时间过了她就去收回来，每日里瓜果点心也不会少了她。

　　 但二姨娘哪儿有心思吃东西，每日里都被浑身的痒给折腾得崩溃。

　　 以为睡着的时候能够舒坦一些，然而睡着的时候也会被身体上各个地方给痒醒，醒来之后又是继续抓挠。

　　 可以说如今二姨娘每日里的事情就是抓挠，越抓越痒，越抓越是伤口，不抓又控制不住。

　　 二姨娘想过要一死了之，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今日，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也熬到了今日，她将来是要享福的，如果现在死了岂不是太过可惜？

　　 想到常相思明日就要出嫁，到时候她去哪儿找解药，她知道自己如今变成这样一定与常相思脱离不了干系，一定是她做的。

　　 想到相府里还有个神医，但想要让神医出手就必须从常相思这边下手，于是二姨娘喊来了丁香。

　　 丁香本不想进去的，但二姨娘都这样发话了，也就只好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进了二姨娘的屋子，看到二姨娘如今让人不忍直视的样子心中更是厌恶。

　　 “二姨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呢？”

　　 对于丁香的态度二姨娘是一阵咬牙切齿，却又忍不住去抓脸，这一抓又疼又痒，抓了一手的脓汁与血水，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这几日她简直不敢去照镜子，因为看到自己这一双手就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鬼样子，还有枕头与地上的头发，大把大把的，看得自己触目惊心。

　　 没想到自己也会过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去将四小姐给请来，我有事求她！”

　　 丁香立即哼道，“大少爷都说了任由相府里你们二位姨娘自生自灭，四小姐明日就要出嫁，哪儿有时间来看二姨娘呢，再说了二姨娘对四小姐下毒手，四小姐都没过来跟你计较，二姨娘这个时候倒是有脸去见四小姐了？”

　　 后院女人的手段，丁香也是见识过的，对此更是厌恶二姨娘。

　　 二姨娘没想到平日里还算尽心伺候自己的丁香，居然敢在她的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一双浑浊的眼朝着丁香望去。

　　 “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跟我说话？”

　　 虽然气愤丁香如此态度，但真正让二姨娘痛心的还是常珞这些时日对她不闻不问，想到那一日常珞说了要让她们自生自灭的时候，二姨娘的心还是冰凉的。

　　 丁香笑了，却依旧捂着鼻子一脸的嘲讽。

　　 “二姨娘这般的下场也是自己活该，奴婢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如实说了而已，难道二姨娘如今这般下场不是自己作孽多端才来的？想要害四小姐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多少！”

　　 丁香嫌弃屋子里味儿太重，只好退到了门边。

　　 “二姨娘就死了见四小姐这一条心吧，四小姐忙碌着出嫁的事情，怎么会有空来这里，就连大少爷都放弃二姨娘了，二姨娘还是在这里继续抓挠吧！”

　　 说罢，丁香还是嫌弃门边的味儿重，索性将房门给关上，后退了好几步。

　　 二姨娘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连一个下贱的婢女也敢这般与她说话，当即又气又怒，忍着身上的疼痛与痒将床上的东西扔了一地。

　　 又想到常珞这般无情地对待她，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娘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白眼狼，亏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疼爱，一直都以你引以为豪，你就这么放任一个贱丫头来糟蹋娘啊！”

　　 丁香听到屋子里的哭声，嫌弃地又后退了几步，索性将耳朵堵住。

　　 反正大少爷亲口说了让二姨娘自生自灭，伺候二姨娘的下人如今都跑得差不多了，也就她还将每日的食物都会端到屋子里。

　　 至于三姨娘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每日里依旧上吐下泻，腹中疼痛难忍，几日下来消瘦了一大圈。

　　 三姨娘本就看起来高挑纤瘦，如今更是瘦得皮包骨，此时颧骨极高，双眼凹陷无神，脸色青白骇人，头发也枯燥没有光泽，两鬓的白发也不知何时悄悄长出了不少。

　　 更让人厌恶的是三姨娘没一会儿就放个屁，再泄一裤子的污秽，让人不敢靠近，嘴边这几日一直都挂着吐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