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苏惊羽星眸微微眯起。
这大半夜的跟鬼似的从天而降,作甚?难不成是半夜来要她性命的?
这个可能性很小。
即便此人想做贺兰陌的生意,但君清夜如今是肯定不做那笔生意了,此人作为他的兄弟,想必也不会对自己下杀手才对,这人也不知是何时来的,小黑和她竟都没有察觉到。
再则,这人毫无杀气,有的……只是那眉眼间的揶揄笑意。
笑什么?!
同一时,君祁攸迎视着苏惊羽,在看清了她眸光里的探究与警惕时,不禁轻笑一声,“你这眼神,防什么呢?”
“自然是防你。”苏惊羽嗤笑一声,“君清夜的兄弟,让我如何敢放松警惕?”
那家伙已经是个少见的奇葩,也不知他的兄弟,会不会……更加奇葩?
光是看表面,似乎是看不出来的。
“君清夜的兄弟怎么了?”君祁攸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怕我害你?你这丫头疑心果然一直很重,这莫非就是你在外喜欢用假名的原因?”
“用假名?”苏惊羽听问他这话,眉眼间划过一丝怔然。
假名……
说到假名,她目前只在一个地方用过假名,也就只用过了那么一回。
当初在极乐楼夺下蓝晶石之后,与那极乐楼楼主见了一面,临走前他问她姓名,她说她叫:霜满天。
印象中只有这一次,除此之外,她并未再用过假名。
知道她这个名字的人只有……
苏惊羽倏然目光一紧,下一刻,如冷箭一般射向对面的人――
极乐楼楼主,竟也是个做杀人生意的刽子手?
方才刚见到这人,因为面部轮廓与君清夜有些相似,她一时间也就率先想到他是那奇葩的兄弟,对他产生了警惕,几句话的交谈之后,她方想起――
这人起初是戴着斗笠的,她之所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只因那熟悉感来源于前不久见到的极乐楼楼主。
这家伙就是坑了她几万两的那混蛋?
干。
“你眼中,似是有火?”君祁攸望着苏惊羽那双星眸中若隐若现的怒色,不禁低笑一声,“恼什么呢?”
“我恼什么,阁下还会不清楚么?”苏惊羽冷冷一笑。
“姑娘是在气我把那半块黑玉的价格抬得高了?”君祁攸眉眼间笑意未散,“那你这火还真不能朝我发,我虽是抬高了价格,却并不会料到是你要买,若是你亲自去我阁里,我自然会便宜卖你,价值连城的蓝晶石我都能赠予你,又岂会在意这区区几万两?”
苏惊羽:“……”
区区……几万两?
和土豪对话就是累,人家有钱多任性。
说到钱多,在她印象中,苏怀柔的母亲是当之无愧的女土豪,她娘家的钱财,在帝都众多富甲排行中是位列前茅的,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在钱财上却是绝对可以碾压苏怀柔老娘的。
“说到蓝晶石,那不叫赠,叫换。”苏惊羽轻瞥他一眼,“蓝晶石价值连城这没错,但你爱乐成痴,故而,好的曲子在你眼中那也必定是无价之宝,我的曲子交换你的蓝晶石,等同于价格一样的物件,你亏了么?没有。这能叫赠?分明是换。”
跟她比辩论?呵呵。
而她一席话道出之后,君祁攸果真也愣了愣。
片刻之后,他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个才女,我竟无言以对。”
“才女不敢当。”苏惊羽不咸不淡道,“说吧,刚才我与小黑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君祁攸闻言,微一挑眉,“全部,我若是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的话,我想,这是一出你自卖自买的戏码?卖黑玉的人是你,买黑玉的却也是你,而这一买一卖,你必定没有想到,会亏损上万两银子。”
他明显幸灾乐祸的语气,让苏惊羽眼角微微一挑。
“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演这一出,但我猜测,你这背后多半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君祁攸啧啧叹息,“这块黑玉被极乐楼收购,到它再被卖出去,这前后相差了不到一刻钟,并且后来的那人指定要雕着菊花的玉石,这会是个偶然么?尤其是在他听到那么昂贵,明显不符合的价格之后,他仍然要买,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了。”
“你一做生意的管人家那么多作甚?你有钱赚不就得了?这背后有什么故事你何必探究?你吃饱了撑的?”苏惊羽斜睨着他,语气颇为不善。
而对面她的恶劣态度,君祁攸依旧云淡风轻,“你倒也不用恼,我是喜欢赚人钱财,但,如果是你,我倒是不会让你亏本的。”
说到这儿,他轻笑一声,而后抬起右手,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个荷包,“这里面是十万两银票,那黑玉的钱,我不赚你的了,你告诉我,你上回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儿?”
苏惊羽见次,自然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荷包。
打开了荷包,她清点了一下里头银票的数量,都是大面额的银票,最小的面额也是一千两。
她只取了六万六千两,剩余的全扔回给了君祁攸,“别跟土财主似的散钱,我只要我亏的那一份,我又不是乞丐,不需要你多余的施舍。”
君祁攸接过她丢回来的荷包,轻挑眉头。
“那首歌的名字,是我上次遗漏了写了。”苏惊羽道,“易燃易爆炸。好听吧?呵呵呵……不和你说了,就此别过。”
说着,她便转过了身,而后又顿住了脚步,背对着身后的人,问道:“对了,你还会再派人杀我么?给我个答案,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君祁攸:“……”
这么明显的事儿还用问么?要杀她,刚才不就能杀了?
“我若想杀你,只怕二弟还不同意呢。”他悠悠道,“更何况……我若一早得知你是霜满天,我便不会接下这个单子了,有空的话,不妨去极乐楼里坐坐?”
“好说好说。”和武力值远超自己的刽子手对话,对方和颜悦色,她自然也放好了语气,“那就此别过了。君……什么来着?”
“君祁攸。”身后的人语气中似带着一丝笑意。
“汽油?”苏惊羽轻挑眉梢。
咋不叫火油石油花生油?
“祁寒的祁,性命攸关的攸。”身后那人似是很有耐心。
苏惊羽不再回答,抬步便走。
跟她解释那么多作甚,反正她是不想与此人有什么交集的,他和君清夜这兄弟两,最好眼不见为净。此人看似和颜悦色,比君清夜更像正常人,这样的人,谁会将他和刽子手联想起来。
但事实却是――此人真的就是一个刽子手。
苏惊羽头也不回,因此,她并不知,身后的人望着她的背影良久,眸光中笑意弥漫。
……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苏惊羽从被窝中爬起之后,装模作样地去了一趟杨家绸缎庄,踏进店铺门槛时,小黑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派悠闲地喝茶。
“杨少爷,别来无恙啊。”苏惊羽站定了,朝着他扬声道。
小黑一听这声音当即站了起来,望向了声音来源处,端上笑脸,“苏姑娘,又打趣我了。”
“呵呵,打个招呼而已,话说,你这儿的衣裳,最近有什么新的款式么?”苏惊羽迈步到了他身前问着。
四周来往的丫鬟小厮眼见二人交谈间熟稔的语气,不由得都好奇地停下了步子看着,小黑见此,顿时不悦道:“都看什么看?忙你们的去,苏姑娘是我的贵客,我亲自招待。”
下人们忙蹿开了。
“苏姑娘,这铺子里的衣裳,你可别看。”等到周围无人了,小黑才低声道,“这铺子里的衣裳,都是卖给外人的,你的衣裳,在密室里,你且跟我来。”
“我的衣裳……在密室?”苏惊羽顿时疑惑,“我今日不是才第一次来你这儿么?我从前甚至不知道你杨家小少爷的身份,也没来你们这儿订做过衣裳啊。你何出此言?”
“哪需要你来订做?早两个月前,殿下就吩咐我做了。”小黑低笑一声,“在我居住的屋子旁,有个地下密室,十个西域的绣娘在里面赶制衣裳,西域的丝绸,比帝都锦绣阁里的还要好,从两个月前她们就来了,迄今为止,已经为你做了十几套衣服,颜色以蓝色居多,也有黑白的,想必都是你喜欢的样式。”
“为何阿尧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苏惊羽十分意外,意外后便又面露喜色,“那你带我去看看?”
“好。”小黑面露笑意,正要转身,倏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立即道,“等等等会儿,不成,苏姑娘,密室不能进。这样吧,一会儿我先给你包两件起来,你带回去。”
那密室里的绣娘,此刻正在赶制的,是嫁衣。
没彻底完工之前,不能给她看见。
苏惊羽闻言,挑眉,“不能进?为何?”
小黑道:“佛曰,不可说。”
“你还跟我装神秘?不能进你跟我说什么说?你存心吊我胃口。”苏惊羽白他一眼,“也罢,我还有要事,今日来你这儿也就是做个样子,等会儿回去收拾我那三妹,衣裳先给我打包两件看看?”
“成,我这就去。”
……
离开了杨家绸缎庄,苏惊羽便拎着个包袱回府了。包袱里是小黑装进去的两件海蓝色的罗裙,她还不曾试穿过,只看过摸过,却也能区分出和她府中衣柜里那些衣裳的不同之处。
不同的料子有不同的质感,她包袱里的这两件,是价格昂贵的西域丝绸,光是触摸,便觉得很是光滑柔软,海蓝色又给人以深邃高贵之感,与绸缎面料的配合使得华丽度再度升级――
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高大上的气息。
正如同阿尧本人的着装以及格调,不仅仅是高端大气,更是低调奢华。
苏惊羽一路噙着笑意回府,进了府便敛起了笑容,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朝着西南方向去了。
那是她苏相老爹的书房,此刻,她得急着去邀功。
丢失了黑玉这么多日,也不知他消瘦成何等模样?之前听闻海棠说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个人似是陷入了颓靡的状态。
她原先一直不知道,她这老爹竟是个痴情人,不能见自己最挂念的女子,便只能将她留下的信物当做精神寄托……以致于丢失了之后整个人陷入消极状态,倘若他得知他的儿子就在不远的宫中,是否会开心地窜上天?
“大小姐留步,老爷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她到了书房外,便被门外的两名仆人拦下。
“我与要事要和父亲商量。”苏惊羽正色道,“很重要的事儿。”
“大小姐,老爷正在休息,大小姐若有什么要紧事,不妨告诉小的,回头老爷出来,我们转达就是了。”仆人似是不以为然,依旧没有让开步子。
“哦?”苏惊羽眉头微挑,不咸不淡道,“如果我要说的事儿,与父亲前些日子丢失的黑玉有关呢?”
此话一出,对面二人均是一愣。
府里谁人不知,老爷之所以近日颓废,吃不好睡不着,还不是因为丢了那块相伴了多年的黑玉么?
说来也怪,一众下人几乎把整个府翻个底朝天,依旧寻不到那玉,如今大小姐却主动提起那块玉……
“让她进来。”就在二人还未回神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了一道喑哑的声音。
苏惊羽听着这中气不足的声音,好似整个人沧桑了许多一样,她依稀能猜出他有多颓靡。
“大小姐,请。”两名仆人主动让开了身子。
苏惊羽推开了门,踏入房中,抬眸,看见的便是一道瘦削的人影坐在桌边,几日不见,头上似乎又添了几根白发,面色黯淡无光,眉眼间,都没有半点儿精神气。
那样一张颓废的容颜,与从前那个稳重内敛的苏相重合在一起,满满的违和感。
“惊羽,你刚才说……要找为父谈的事情,与那块丢失的黑玉有关?”苏相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希冀,“是否你有消息?”
他一度怀疑,他的玉不是简单的丢失,只怕是有人偷窃,或者捡了却不说出来,给带出府外去了。
若真的只是不慎丢失在府中某个角落,众人一起找,还找了许多遍,早该找到了不是?
“父亲,惊羽从前并没有注意到你的黑玉是什么样的,不过听着府里下人的形容,大致也能有个印象。”苏惊羽走近了,将手中的包袱搁在了桌子上,“今早我去了一趟杨家的绸缎庄,竟收获了意外之喜,我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父亲丢失的黑玉,兴许就是这块?”
说着,她将手伸入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放置在了苏相面前。
苏相闻言,忙不迭伸手打开了锦盒,也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太过期盼,他的手指都有些发颤,而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他怔住了。
“父亲?”苏惊羽见他不说话,忙问道,“可是这一块?”
“是,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将他整个人沉寂的心点燃,他拿出盒子里的黑玉,紧紧握在手中,似是激动不已。
“听闻父亲前几日就因为这块黑玉寝食难安,如今好了,总算是失而复得。”苏惊羽笑道,“这倒还得感谢杨家的公子,若不是他找我,想要给我好处帮着他进玄轶司,我也看不见此玉了。”
“杨家的公子?哪个杨家?”喜悦过后,苏相平复了心情,开始追溯着事情的起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父的黑玉,为何会落在杨家?”
“就是杨家绸缎庄的那个小少爷,杨墨。”苏惊羽道,“今早,我去他铺子里买衣裳,他正坐在边上喝茶,一看见我便招呼我,十分热络,我看着他那样子,就猜他八成是有事,果不其然,那纨绔少爷竟然想要进玄轶司,说是只要我愿意帮着他,条件随我开,如此明显的贿赂,我当时是不屑的,可我不经意间看见他折扇下挂着的扇坠,顿时想起父亲丢失的那块黑玉,我便要了过来。据他自己说,这块黑玉是他在极乐楼买的。”
“极乐楼?”苏相拧了拧眉头,“西街街心的那家楼?据说开张才不久,门槛都要给人踏破了。”
“正是。”苏惊羽点头,“那杨家公子的折扇上绘的是一幅秋菊图,这块黑玉上正好也雕刻着菊,如此一来倒是很搭配,也难怪他会买,此玉虽然缺了,但缺口平滑,成色和质地都是上等的。”
苏相闻言,陷入了思索,“这黑玉果真是府里的人带出去卖了……那极乐楼,能否查问交易的记录?比如什么人卖了什么,买了什么?”
“这恐怕是不行。”苏惊羽道,“这些信息,极乐楼应该是保密的,如此一来,客人们才会放心的去做买卖。不过……有件事情,惊羽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事么?”苏相望着她,语调温和,“你且说吧,没有什么不当讲的。”
“我已经同意帮着杨家的公子进玄轶司了,他便很客气地拉着我谈天,尤其是说到极乐楼,他说,极乐楼里的珍宝如何如何好,连三妹都进去过,就在昨天夜里,他和他几位朋友在门口撞见了三妹,还不小心将她撞倒了,那会儿她披着个黑斗篷……”
“柔儿昨夜去了极乐楼?”苏相目光一凛,“当真?”
“杨家公子和四五位贵公子一起撞见的,他们都是认得苏家三姑娘,这还能有假么?”苏惊羽悠悠道,“我身在玄轶司,别的本领没有,查案和正常的推理能力还是有的,三妹半夜披着黑斗篷进极乐楼,显然是不愿意让人认出来,那极乐楼也不是什么风月场所,就是个买卖珍宝的地方而已,进去也无伤大雅,三妹为何要心虚?父亲大人若是对我的话有怀疑,便叫三妹来问话吧。”
她说的理直气壮,苏相原本就并不怀疑,这会儿更是确信了几分。
若说谁看这黑玉的主人最不顺眼,当属他如今的正室大夫人苗氏。
当年若不是需要苗氏家族雄厚的财力,如今这苏府的女主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立即站起了身,冷哼一身,朝着门外而去,打开房门后,吩咐着门外的仆人,“去将大夫人和三小姐叫来。”
……
“老爷唤我前来?不知有何事?”大夫人望着桌子后沉着脸的苏相,心中纳闷极了。
她最近也没做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儿吧?这一来就给她摆脸色是为了哪般?
而苏相也并不搭理她,只把目光放在她身旁的苏怀柔身上,“柔儿,告诉为父,你昨夜去了哪儿?”
“昨夜?”苏怀柔听着他的问话,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了,“昨夜我哪儿也没去,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啊,父亲为何有此一问?”
“哪也没去?”苏相目光一冷,“为父再给你最后一次坦诚的机会,你昨夜去了哪儿?!”
说到后头,他的语气一派冷冽。
“我……我当真哪也没去啊。”苏怀柔望着苏相严厉的态度,顿时讶然,“父亲这是怎么了?柔儿做错了什么?”
她是家中小女儿,父亲向来对她是最好的,记忆中,他极少这般严厉地与她说话。
“你不说实话对么?”苏相厉声喝道,“非要为父揭穿你你才愿意承认,你昨夜去了极乐楼么!”
“极乐楼?”苏怀柔一惊,“我何时去了极乐楼?女儿知道这极乐楼,据说收纳各地珍宝,我原本也打算改天叫几个闺中姐妹陪我同去,但我迄今为止,当真一次也没去过。”
“一次也没去过?难道杨家公子瞎了眼不成?难道撞见你的那些人,都是半夜撞见鬼?”苏相低叱道,“为何要把为父的黑玉卖去极乐楼?你说,是不是你母亲让你去的?”
说到后头,他挪动目光,冷冽的视线落在苏怀柔旁边的人身上。
“老爷?此事与我有何关系?”大夫人顿觉一阵的莫名其妙,不知苏相的无名火是哪儿来的,便将目光落在苏惊羽身上,“是不是这个丫头跟老爷乱说了什么?”
“我何曾跟父亲乱说话了。”苏惊羽反唇相讥,“我对父亲不曾有一丝隐瞒,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为何?迫不及待地想把过错往我身上推么?”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大夫人低斥一声,“我到底是你的长辈,你跟长辈说话就拿这番态度?”
“你住口!”苏相冷喝一声,“从你进来开始,惊羽就不曾说话,你好端端的针对她做什么?我倒要问你了,你如此敢做不敢当,是你叫柔儿拿我的玉佩去卖的?这些年来我愈发信任你,以致于都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厌恶锦云,如今细细一想,平日里也就你能随意出入我的屋子,动我的物件……”
“老爷怀疑你的黑玉是我偷的?”大夫人先是一怔,随后嗤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你留着她的玉佩,我这些年可曾说了什么?不过一个物件,你想留就留,如今东西丢了,你便怀疑到我头上来,我可不屑触碰她的东西,我怕脏了自己的……”
“啪!”
未说完的话,被一声清晰地巴掌声淹没。
“母亲!”苏怀柔惊呼一声,而后望向了苏相,“父亲,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么些年来母亲都尽心尽力地对你,你如今却为了一块玉佩打她?不就是一块玉佩……”
“你住嘴!”苏相厉声道,“你看看你这母亲的修养,张口贱人闭口贱人,锦云从前对你处处忍让,你却一直咄咄逼人,后来你得逞了,她离开了,如今你连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都要拿走,你不觉得你太恶毒了么!”
“我恶毒?苏晗,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落魄的时候,要不是我苗家……”
“若不是你苗家,怎么着?若不是你这妒妇,我又何须与锦云分开?若不是锦云离开,如今这苏府当家做主的哪能轮得到你?”
苏惊羽望着满屋子唾沫横飞,撇了撇嘴。
一言不合就吵,果然娘家有势力的女人,对着夫君都能大呼小叫……
“苏晗,你没良心!那个贱人说不定早就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看见她了!”
“啪――”又是一道巴掌声。
“来人!”苏相望着地上的女子,怒不可遏,“给我将大夫人和三小姐轰出府去!”
“父亲大人,还请网开一面。”眼见屋子外的下人进来拉人,苏惊羽上前道,“也许大夫人只是一时情急……”
“你不必求情。”苏相抬手,示意她不用多言,“这女人娘家势力可好着呢,不妨让她回去好好撒泼,我这苏府,可不是她撒泼的地方。”
苏惊羽闻言,眉头轻挑。
回娘家撒泼?
呵呵……
能回去么?
人是他自己轰出去的,这要是半路上出点儿什么意外,那总不能赖她吧?
……
“母亲,你就别再骂了,依我看今日这事儿蹊跷得很。”
“蹊跷?我看你父亲是着了魔了,那贱人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她,竟为了她赶我出府。”望着前头苏府的大门,大夫人嗤笑一声,“赶我回娘家,呵,我总有办法要他求着我回去。”
“母亲,父亲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想必和苏惊羽脱不了干系。”苏怀柔沉吟片刻后道,“只怕苏惊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要开始与我敌对了,不行,我得马上进宫一趟,找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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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本殿两天不曾出现,都被那汽油抢了风头。
君汽油:我是土豪,我很有钱,我要收买作者,让我当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