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安慰?”苏惊羽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好笑,“我不是都安慰过你了么?好话也说了,甜点也给你做的,莫非这还不够诚恳?”
“当然不够。”贺兰尧的指尖抚上了苏惊羽的脸颊,捏了捏,“陪我去榻上滚个几圈,就够了。”
苏惊羽:“……”
“阿尧,我跟你说,下次我若是睡着了,你可不能再将我吵醒,我很有可能发飙……”
苏惊羽话还未说完,便被贺兰尧伸手钳住了下巴,“我不介意你跟我发飙,只要你愿意陪我睡觉。”
苏惊羽被他这话噎了一下,顿时又无言了。
他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今夜还是早些睡吧,我真困了,给你一个晚安吻。”说着,苏惊羽伸手揽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正准备撤开时,贺兰尧抬手扣上了她的后脖颈,将唇又压了回去。
他在她的唇上辗转不息,厮磨片刻之后,他原本有些微凉的唇此刻也有些暖意了。
贺兰尧的亲吻,温柔中似是带着些许不容抗拒的霸道,却又那么让人想要――沉沦。
苏惊羽很快便有些恍惚了,下意识地张口迎合着他的亲吻,由着他将她的牙关撬开,在她檀口中探索。
呼吸相闻,愈发缠绵悱恻。
苏惊羽心道:看来今夜又别想早睡了。
“你这夜猫子,精神还真是好。”她不禁吐槽了一句,“总之以后我睡着了不许把我喊起来,除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
“我认为滚床单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儿,榻上运动,有益身心健康。”贺兰尧咬了一下她的鼻子。
苏惊羽撇了撇嘴,“胡说。”
贺兰尧笑道:“你若是觉得我吵到你睡觉,那我下回不会再叫醒你了。”
“当真?”
“当真,你睡你的觉,我做我的事,只要你睡得着。”贺兰尧唇角的笑带着些许邪气,“我不会叫醒你,但我依旧会对你为所欲为,谁让你嫁给我了?”
苏惊羽:“……”
他总是能让她无言以对。
贺兰尧见她不语,朝着她笑了笑,而后将她拦腰抱起,迈步到了宽大的床榻边,将她轻柔的放在了被褥上。随后顺手将床帐扯了下来。
苏惊羽眼见贺兰尧的头倾了下来,唇上再次传来温润之感。
原本还清醒的头脑,很快就变得朦胧而恍惚了。
贺兰尧的手不知何时游移到了她的腰际,将那腰带轻易扯了开,解了下来……
床帐之外,散落了一地衣襟,轻纱浮动,遮挡了一室旖旎。
……
苏惊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光亮,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
她微微侧头,贺兰尧静谧的睡颜映入了她的眼帘,耳畔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唇角扬了扬。
身上有些酸麻,她试图要起身,却察觉到一只手正紧紧地扣着她的腰际,她这么一动,贺兰尧便悠悠转醒了。
“小羽毛,还是起得这般早,看来一点儿都不累?”贺兰尧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苏惊羽听他这话,朝他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直接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怎么不理我了呢。”身后响起贺兰尧悠悠的叹息声。
随后,苏惊羽便察觉背部一凉,且那凉意从脊背一直往上游移,蔓延到脖颈后。
苏惊羽打了个哆嗦。
那是阿尧的手。
她只觉得身后有点儿凉,有点儿痒,终于没能忍住,转过了身,“阿尧,大早上的你又想作甚?你这爪子就不能安分点么!”
“谁让你不理我来找。”贺兰尧颇为理直气壮,“我只能用点儿特殊的方法,来吸引你的注意力了。”
苏惊羽:“……”
还真是特殊。
而接下来,贺兰尧依旧没有安分,指尖游移到苏惊羽脸上,捏了又捏。
“最近肌肤似乎滑嫩了许多,捏起来和从前不太一样。”
苏惊羽瞥他一眼,“哪儿不一样了?我不一直都这样么?”
“不一样。”贺兰尧挑了挑眉,“我们才相识那会儿,你的肤色黯淡无光,略微有些糙,自从嫁了我之后,面貌愈发水灵,肌肤白里透红,滑嫩不少。”
苏惊羽扯了扯唇角,“是是是,这一切都归功贺兰大爷你。”
他明显就是在自我表扬。
再则,按照他的说法,功劳也不应该是他的,而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公子钰。
公子钰自己调制的护肤膏药的确有奇效,但也没有阿尧叙述的那么夸张。
他没事的时候就是喜欢寻她开心。
不过,看他似乎暂时忘记了月恒一事所带来的烦恼,她的心中也是欣慰的。
苏惊羽正如此想着,忽觉得身上一沉,是贺兰尧又压了上来。
“阿尧,下去。”苏惊羽稍一使劲,一个翻身将贺兰尧甩到床的里侧,而后迅速坐起了身,“我有些饿了,下榻吃早点,你想继续躺还是想起来,随你。”
“小羽毛,你这力气可是愈来愈大了,轻易就能将我给甩开。”贺兰尧望着她,凤眸中有笑意流转。
苏惊羽气定神闲道:“我一直便是这么孔武有力。”
二人正说着,忽听屋外有脚步声响起,而后是乌啼的声音传了进来――
“殿下,惊羽姐姐,你们可是醒了?姓杨的那家伙一大早就嚷着要见你们,我嫌他吵,把他嘴堵上了,这家伙竟不吃饭了,要闹绝食。”
苏惊羽闻言,抽了抽唇角。
一大把年纪的老狐狸,还闹绝食,真是俗套的把戏。
贺兰尧听着乌啼的话,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那就让他绝食好了,反正如今他对我们也没什么用,他闹绝食,可是给我们省粮食了。”
“抛开他囚禁乌啼等人这事儿,他毕竟是邵年的父亲,总不能太苛待。”苏惊羽道。
“是他自个儿要绝食,又不是我们不给他东西吃。再说了,之前乌啼他们也受了一段时间的软禁之苦,虽说没有受伤,但日子也是难熬,姓杨的总该为这事儿赎罪,我不会轻易地放他离开,有句话叫――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苏惊羽无言了片刻,随即道,“罢了,我还是去看看,他有什么话想说。”
穿戴整齐之后,苏惊羽便开了门,随乌啼一同前去关押着杨绝顶的屋子。
“老狐狸,听说你闹绝食啊,是否饭菜不合胃口呢?”苏惊羽踏进了屋中,瞥了一眼地板上搁着的热气腾腾的饭食,“这饭菜不合适,还是换成馒头咸菜好了。”
跟在苏惊羽身后的乌啼闻言,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馒头咸菜好啊。
当初他被囚禁的那些日子里,吃的就是馒头咸菜,如今风水轮流转,杨绝顶成了阶下囚,理应给他同样的待遇才对。
“惊羽姐姐说得对,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忘了馒头咸菜这茬了,你们昨日说这老狐狸一日三餐不能少,我还好心给他端来三菜一汤,他还跟咱们闹绝食,真是有意思。”
“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记仇。”杨绝顶呵呵一笑,望向苏惊羽,“事到如今,我对你们而言还有什么用处么?既然没有,囚着我有什么意思?还浪费粮食。”
他此刻手脚都被铁链锁着,铁链的另一边钉在墙上,活动区域不大。
“谁说你对我们而言没用处了?分明还有一个用处。”苏惊羽走到他身前,淡淡一笑,“用处就是……用来报复,你囚禁了乌啼他们多少天,我就囚禁你更多日子,我这人就是如此睚眦必报,你落在我手里,我就要你付出更多的代价,这样吧,连本带利算你一个月,吃上一个月的咸菜馒头,再考虑还你自由。”
杨绝顶:“……”
静默片刻之后,他道:“那邵年呢?你们何时放他自由?”
苏惊羽浅浅一笑,“这个你就无需担心了,我很快会放了他,我这人恩怨分明,既然他没有参与你绑架乌啼等人的计划,我自然也不怪他,你错了,那就只是你一人的错,他不需要受到迁怒。”
“嗯,果然深明大义,小丫头,咱们打个商量如何?既然他还是你们的朋友,而我又是他的父亲,不如就看在他的面子上……”
“没门。”不等杨绝顶说完,苏惊羽便开口打断,“不接受道德绑架,你错了就是错了,哪能因为你是他爹就谅解你?若是这世间什么矛盾都能靠走关系解决,那人就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你这女娃,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杨绝顶挑了挑眉,“我找你来,只是为了确认你是否会放了他而已,既然你如此明事理,没有将对我的怒意牵连到他身上,我就欣慰了,我方才是想说,能否看在他的面上,给我的三餐里加点儿肉?否则以后哪一天他知道我被你们囚禁,伙食还那么差,岂不是伤友谊?”
苏惊羽:“……”
“我知道你们在记恨我抓了乌啼他们,并且拿他们的安危要挟你们,而你们不知的是,即使你们无法完成任务,我也不会动这几个小子一根汗毛,我就是算准了你们会救人,才给你们设下的这个圈套,但我本意并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人,乌啼肚子疼的时候,我还亲自给他熬药,见过我这样善待人质的么?”
“善待你的头。”乌啼反驳,“你给我们吃的都是什么玩意?”
“这一点,我的确没有考虑,我只对手下的人说,给你们准备点简单的伙食,能饱腹就成,我也没料到手下人如此吝啬,竟买了最便宜的馒头咸菜。”
“行了,加餐就加餐,别的待遇没有。”最终苏惊羽留下这么一句话,而后转身离开。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老狐狸虽然阴险可恶,但到底不是个恶人。
……
日头正高,长公主府中四处是一片沉静的光辉,金黄的琉璃瓦顶在日光照耀下泛着耀眼的色泽,霎是好看。忽有一声瓷器碎裂之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可恶!这霜满天真是个混账玩意!”
装潢华丽的房屋之内,昔阳长公主望着地上被她砸碎的花瓶茶杯,一脸阴霾。
都是那个霜满天出的破主意,现在她每日都要放血给女帝做药。
什么采阴补阳之法,要她每日贡献一两血,给女帝喝上一个月。
就因为她与女帝是直系血亲,八字不犯冲,女帝是阳时出生,而她是阴时出生,霜满天便利用这一点,堂而皇之地要她每日放血。
肌肤之痛倒是算不了什么,可这远比不上她心中的憋屈。拿自己的血去喂一个自己痛恨的人,面上还得表现出十分乐意的模样,简直……气煞她也。
她真的要怀疑,这霜满天是否有意整她?
而她也不能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说‘不’。
霜满天的确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就在她万分气恼的时候,耳畔忽然传进了敲门声。
“谁?!”她冷斥一声。
“长公主,是我。”屋子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女音,正是她的贴身婢女。
“进来。”
随着昔阳长公主的话音落下,房门被人推了开,一名秀气的婢女入内,到了她身侧,低声道:“长公主,今日未时前往万川酒楼,何王夫在那儿等您。”
昔阳长公主听闻此话,面上的阴霾顿时消了大半,“知道了。”
……
这厢昔阳长公主出了门,另一头,苏惊羽同贺兰尧漫步在帝都的街道上。
“阿尧,这日头这么大,你还非要出来买糖炒栗子吃。”苏惊羽低声抱怨,“天气热点儿也就罢了,这人皮面具原本戴着就不太好受,气温一热,只觉得脸上更闷了。”
“小羽毛,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还没习惯。”贺兰尧慢条斯理道,“什么事儿都是需要适应的,这接下来几个月,天气更热,而你霜满天的身份注定你要戴着这个面具,因此,你要学会适应。若是觉得闷,每日回府为夫亲自帮你洗脸,据说小青最近研制了一款洗颜膏,气味清新不油腻,洗后还很凉爽。”
苏惊羽目光一亮,“我靠,小青这本事,放在我以前那世道,绝对是顶级美容顾问,专业美妆师。”
又会做饭又懂美容,真是太赞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身后冷不丁冒出一道声音――
“小羽小十!”
苏惊羽略一惊吓,反应过来之后,转身便抡出一个拳头。
“君清夜,你怎么跟鬼似的!这幸好是白天,换成半夜,看我不抽你。”
“你倒是抽我啊,我又不会躲。”正对面,君清夜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有新的情报,来跟你分享的么?我们派去长公主府外监视的探子来报,刚才看见那娘们春风满面地出门了,看那妆容,比平日里艳了几分,一看就像是去会老情人……”
君清夜说到这儿,目光忽然瞥见某一处,立即指了过去,“小羽,你看。”
苏惊羽转头望去,果真看见三丈之外,一辆气派的马车停留在酒楼门口,马车上下来的女子,一袭海蓝色裙装,正是昔阳长公主,再看她今日的妆容,颇有韵味。
“我艹,那娘们怎么也穿的海蓝色衣裳?一大把年纪了,还穿得这么漂亮,轻浮!”君清夜说着,瞥了一眼苏惊羽身上的衣裳。
也是一件海蓝色的裙装。
苏惊羽眼角及不可及地一抽。
撞衫了……
不,她这件还是比长公主的好看,这可是杨家绸缎庄出来的精品呢。
而君清夜似乎很不愉快,又冷哼一声,“长得磕惨身材臃肿穿什么漂亮衣裳,还跟小羽的衣服这么像,看得我一阵心烦意乱。”
“罢了,只是撞了颜色,不必在意。”苏惊羽摇了摇头,“人家穿什么,我们也管不着,还有,虽然我对长公主十分鄙夷,但以正常人的审美观来看,她年纪不小了,却极具风情,她的身形绝对不是臃肿,那是标准的前凸后翘,十分有料呢,你们男人不就喜欢这样的?”
话音落下,贺兰尧与君清夜同时开口道――
“胡说。”
“哪有?”
苏惊羽听着二人的回答,挑了挑眉。
虽然她鄙夷长公主,但也不能否认她的身材。
“小羽毛,你知道的,我不太在意这个。”贺兰尧将唇凑到苏惊羽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线道,“若我真的喜欢那种类型的,又怎么会看上你?”
苏惊羽:“……”
靠!
------题外话------
小羽毛:我就是个平板电脑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