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些有些愁眉苦脸的新兵蛋子们,卫队骑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来(圆桶盔挡着,谁看得到),而是提高了嗓门接着说道:“你们之前有用骑矛的应该都发现了,在马上使用长柄武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在战场上你很可能面对的是与差不多武器装备的轻骑兵甚至是重骑兵与骑士的时候更是如此,真实的敌人可不是你们刚刚能勉强戳倒劈开的草靶,他们会用各种办法把你打下马,或者直接在你还处于骑马状态的时候就让你一命呜呼,连反应的时候都没有。”
卫队骑士的一番话让条顿战斧游骑兵们有些躁动――他们原本都是驯养马匹出售的马贩子或者比身边其他居民相对有一定骑马经验的牧民而已,虽说去应召的时候也想过会有上战场的那一天,被征募为条顿营地所属的士兵后他们也从那些经历过一次浴血搏杀的老兵那里知道真实的战斗是什么样的,但毕竟前不久还是老实巴交的马贩子与牧民,没法指望经过短时间的简单训练后就能变得英勇无畏了。
骑着不死战马待在较远处的冯龙德也没言语,反正他开始训练马术技巧以来基本上都是直接上来跟卫队$,骑士们进行实战型训练,像目前这群条顿战斧游骑兵即将面对的常规化训练却没怎么经历过,躲在一边看看热闹也算开阔开阔眼界――眼前要看到的可算是无限贴近中世纪时期骑士与扈从所要训练的场景,这可比在网上看国外的中世纪爱好者鬼佬们进行相关的视频教学刺激也真实多了。
“你们现在要做的这个练习非常简单,但是同样也非常有效,甚至刚开始这个练习的时候,你们还会觉得很刺激!”说完,卫队骑士就兜转马头。从不远处的武器架上取出一根练习用的骑矛,策马缓缓地走到一条跑到的起点处,起点的位置距离第一根木桩也就只有大约六七十米左右。
通过灵魂联系给自己的不死战马下达了指令之后,卫队骑士策马跑了起来,并越跑越快,右手手中握着的骑矛也放平了夹在了自己的胳肢窝下。而他的躯体却一动也不动,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让骑矛的矛尖准确而凶狠地撞到了扇形盾型的厚木板,还是正中靶心。
扇形盾型的厚木板被高度加速的骑矛所带来的巨大力量所击得急速向后面转去,从而带动着木杆另一边的大口袋同时转了过来。
对于呼啸而来的大口袋,卫队骑士只是稍微弯了一下腰部,同时策动着自己的不死战马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就轻轻松松地躲过了大口袋的袭击。
虽说这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好像很简单,但这名卫队骑士如此干净利索的动作看起来却相当赏心悦目――而且冯龙德也是骑着不死战马拿着钢制超长骑枪参加过战斗并平常拿着训练武器跟卫队骑士们切磋过的主儿,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掌握到其中的技巧。那恐怕苦头是不会少吃的。
别说冯龙德这种有实战经验的了,就连那些普遍有着一定骑马经验的条顿战斧游骑兵们都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当卫队骑士兜了一圈回来时问大家伙儿谁愿意第一个再上去试试的时候,除了一个没经验的家伙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开口。
那名首当其冲的条顿战斧游骑兵很明显是之前那次跑圈打靶的时候只打草靶来着,他兴高采烈地兜马来到武器架附近取了一根骑矛,然后学着卫队骑士的样子,在相同的距离向着一根木桩发起了冲锋。
虽说这名条顿战斧游骑兵的速度也不慢。但冯龙德敏锐地发现他手中的骑矛有些歪歪扭扭的,估计是过于兴奋的心情导致他握着的骑矛也跟着晃动不已。
最后这名条顿战斧游骑兵倒是击中了扇形盾型的厚木板。但没有像卫队骑士那样集中了相当于靶心的位置,而是击打在了比较靠边的范围。
扇形盾型的厚木板被击中的同时,装满了泥土的大口袋也转了过来,准确地打在了那名条顿战斧游骑兵的脑袋上――这个倒霉蛋直接干净利索地往前一扑,栽在了马脖子上,手里的骑矛也掉在了地上。
大口袋的这一下仿佛不仅打在了那个倒霉蛋的脑袋上。而是所有人的身上都挨了这么一下似的,大家好像都颤抖了一下,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骑士大人说得果然没错,这还真的是很刺激......”
条顿战斧游骑兵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首当其冲的倒霉蛋晕了过去,然后其余的几名卫队骑士策马跑过去把那个家伙的马牵了回来。动作娴熟地把那个眼睛还冒着金星的倒霉孩子从马背上拖了下来,将其放在了平地上让他躺好,甚至还特人性化地往他脑袋底下垫了一大块厚实的泥土,估计是怕他落枕――几名卫队骑士们行如流水一般的流畅动作不禁让条顿战斧游骑兵们怀疑,这几名骑士大人以前到底处理过多少这样情况的倒霉蛋。
与此同时,有一名卫队骑士策马跑到了木桩那里,把扇形盾型的厚木板重新恢复到正对着跑道起点处的方向上。
这一次大家就谨慎多了,第二个鼓足勇气的条顿战斧游骑兵很明显是之前跑圈的时候挨过一下狠的主儿,他一脸的悲壮表情,磨磨蹭蹭地驾驭战马用慢速度发起了冲锋;接着,他手中的骑矛软绵绵地击中扇形盾型的厚木板,然而这点力量也就只是把那块扇形盾型的厚木板往后面稍微推了一下而已,根本就没能把木杆另一头的大口袋甩过来。
不用卫队骑士开口说出结果,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动作是完全没有用的。
显然投机取巧的办法是糊弄不过去的,那个条顿战斧游骑兵满脸羞愧地想要再来一次,但负责训练的卫队骑士却摇了摇头,让他排到队尾静静等着。因为他后面的那个条顿战斧游骑兵已经做好了试上一试的准备了。
条顿战斧游骑兵们一次又一次地向木桩策马冲去,他们绝大多数人的表现实在是烂得没边,其中也有不少运气不好的被大口袋打中了后背或者脑袋,然后或晕倒被卫队骑士们拉了回去,或倒吸着凉气排队等待着下一次自己上场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中,别说负责训练的卫队骑士了。就连条顿战斧游骑兵们自己也没有嘲笑那些表现不佳的家伙们:卫队骑士们本身也是从扈从或侍从的阶段不断成长起来的,经历过同样狼狈不堪的这种时期的他们自然不会嘲笑这帮子新兵蛋子;而条顿战斧游骑兵们则出于大家的表现都好不到哪里去,真要嘲笑的话那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情况,除了一起丢脸之外啥作用都没有。
一名条顿战斧游骑兵做了一次深呼吸动作,双腿一夹马腹,同时将自己手中练习用的骑矛端平对准了扇形盾型的厚木板,驾驭着战马跑了起来。他感觉到寒风在自己耳边呼啸而过,骑矛的矛尖也抖动得厉害,他只能用更大的力气固定住骑矛的矛杆。
但是这么一来。这名条顿战斧游骑兵只顾着控制骑矛去了,对胯下战马的驾驭就放松了不少。不知不觉地,战马的奔跑速度开始逐渐慢了下来。
“嘭!”,骑矛的矛尖击中了扇形盾型的厚木板靶心位置的边缘,对于新兵蛋子们而言,这个击中的效果还是可以,但一看到随后转过来的大口袋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所有人就知道。这样的冲击力还是不够。
驱动着战马跑了回来,把骑矛交给排在自己后面的同伴后。他骑着马在一边仔细回想着自己的动作。
刚才的结果还是由于协调性的问题没有解决好的缘故,对于像卫队骑士等任何拥有贵族身份的人来说,骑马都是必不可少的活动,而像他们这些充其量也就是需要骑马工作的马贩子与牧民而言,仅仅只是需要会骑马就够了,完全没有必要该知道如何在马背上使用武器。
这些条顿战斧游骑兵们在此前的生活中就从来没有尝试过在马背上做出什么高难度的动作。毕竟他们也不是靠游猎为生的真牧民,只是养殖马群与其他牲畜而已;现在这个持矛冲锋的单一动作训练看上去非常简单,却非常考验骑手的力量、速度与协调性的综合要求,并不是说甭管轻骑兵还是重骑兵,端着骑矛或者骑枪骑上战马对着目标使劲冲锋就能行了――这也是绝大多数并没有真正见识过骑兵的人最为普遍的理解。但到目前为止,条顿战斧游骑兵中还没有一个冲锋的,就足以说明了这个问题。
如果仅仅只是要求击中目标的话,这就相当简单了,绝大多数的条顿战斧游骑兵都能做到,做不到的多尝试几次也就知道该如何命中了;但是条顿战斧游骑兵需要击中目标不说还得有足够的冲击力,同时还要躲避那个装满了泥土的大口袋,这就非常考验条顿战斧游骑兵们的综合素质了。
在训练中的短暂休息时间里,有条顿战斧游骑兵向卫队骑士问道:“骑士大人,如果把这种木桩改造一下,把大口袋绑到更上面一些的位置上,让它不会打到人,这样训练起来似乎会更简单一些吧?”
“哦,没错,这种弄的话确实会简单不少。”当那名条顿战斧游骑兵问完的时候,卫队骑士点了点头,“但是你要知道,这种训练器材是经过无数代骑士的改良才变成了现在所看到的样子,自然就有它为什么被设计成这样的原因。”
那名卫队骑士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条顿战斧游骑兵们都靠拢了过来后,他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如果只要求你们击中目标的话,那么当然很简单;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空着手大大咧咧地杵在那里,然后被你随便轻轻一捅就倒下了――这种类型的敌人只有可能是你们的老婆或者女朋友,在战场可找不到!”
卫队骑士这句带着点猥亵口吻的话直接让所有条顿战斧游骑兵们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原本显得比较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而躲在远处用灵魂联系的视角观察着这一切的冯龙德也有些无语,他很清楚说话的那名卫队骑士平常就喜欢时不时来一句隐晦的黄段子,不过他话粗理不粗,完全能以很形象具体的方式把复杂的问题说得简单易懂,这就是水平。
看到大家都放松了不少,卫队骑士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你们要牢牢记住,现在安排给你们的训练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手持骑矛冲锋的过程中,你们必须保证自身速度的同时还得准确地击中目标,如果你们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跟那些站在地上结阵防御的勃格霍尔长枪兵们有什么区别?至少勃格霍尔长枪兵们组成方阵后可以稳步堆进,而你们做不到持矛策马冲锋的话就非常容易被敌人打下马去,还临死都捞不到垫背的。”
“另外,那个装满了泥土的大口袋也是有大用场的,不光光是来平衡木杆用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这名卫队骑士一反之前说了一个隐晦黄段子时的猥琐,语气严肃了起来,“你们将来遇到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是老兵们告诉你们的那些阿拉伯步骑部队与阿兹特克战士,还会遇到跟你们同样打扮甚至装备水平更好、以及发挥同样作用的敌方轻骑兵与游骑兵。在正面战场与敌后战场上,你们都会遭遇到需要与敌人面对面冲锋的情况――要知道,你的对手也适合你使用差不多的武器,你们手中的厚木大圆盾可以保护好你们的躯干与左臂,但是你们头上戴着的头盔却不能完全保护好你们的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