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以前该不会生活得很艰苦吧？士兵？”听到这名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这么一说，冯龙德有些好奇，心说该不会这还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吧？
“生活？呃，君王陛下，我以前的生活也并不是很艰苦，虽然说不富裕，但也算不上穷。”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摇了摇头，右手推了一把手柄，“不过......在您手下的那些卫队骑士们前来征募条顿汽车兵之前，我也是那些成年之后找不到合适工作而只能充当家里可有可无的帮工的倒霉蛋们之一，即便那时候已经有了征兵告示，我也想参加，但家里一直不同意我参加风险性较大的工作，而当兵这种听上去就很危险的工作自然就被否决了......直到您开始大规模地征募条顿汽车兵之后，我才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条顿汽车兵，虽然只是开这辆魔能欧宝闪电卡车......但那我也是一名士兵，同样会佩戴武器，不是吗？君王陛下？”
“没错，士兵。”冯龙德点了点头，湛蓝色的眼睛看向了这名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右侧腰间佩戴着的一把鲁格手枪：跟其他并不会承担主要作战任务的条顿部队一样，条顿汽车兵们同样会装备一些轻武器作为防身之用，也会进行相应的格斗训练与射击训练。
“在家里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帮工，与在条顿营地内当一名估计也算炙手可热的条顿汽车兵，我个人觉得，还是后者的生活更有意思。”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脸部的表情似乎变化了一下，不过冯龙德还没法从他的侧脸上能看出来什么来，估计是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之类的，“在条顿营地内每天的训练是比较艰苦，但却要比待在家里的店铺内干那些枯燥的工作或者干脆无所事事有意思得多，而且......”
“而且每个月赚的钱也多，不是吗？”冯龙德耸了耸肩补充了一句，语气听上去有些戏谑。
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听到冯龙德的回答后愣了一愣，沉默良久之后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确实如此，您猜得没错，君王陛下。”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点了点头，钢制锅型盔下那显得比日耳曼裔人类略宽一些的脸庞上露出了笑容，“生活有意思，也能拿到很多钱，更不再是家里可有可无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人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现在仅仅只是暂时满足而已。”冯龙德歪了歪头回答道，接着转头看向了车窗外，外面的大学依然纷飞，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向，“今年冬天的雨雪可真够大的，如果魔能欧宝闪电卡车的功率不够强劲的话，我想要来一趟人间之里就必须找你或者其他条顿汽车兵上超级扫雪车才行了。”
“也是，君王陛下，今年幻想乡的雨雪确实很大，至少在这四年里是头一次有这么大规模的暴雪天气。”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表示赞同，并且调试着方向盘所在的操作台上的按钮，上面有专门控制雨刷滑动频率的滑槽，他准备调快一些雨刷扫玻璃上的积雪的速度，不然太容易看不清前面的路况了，“不过按照那些华裔们的说法，叫什么来着......哦，‘瑞雪兆丰年’，大体意思就是冬天能下大学，明年的收成肯定会不错，所以这雪下得大也没什么，反正在这种季节里我们都很少走到室外去，至少能让明年继续是一个丰收之年。”
“希望如此，有了粮食，才能进而发展其他所有的一切。”冯龙德点了点头，如果今年不是粮食大丰收的话，那么条顿营地与人间之里也不会有那么广阔范畴的贸易往来，延伸下去就是条顿营地与人间之里的发展势头不会有那么快，可见粮食不管在什么地方，对于智慧型生命种族的影响永远都是那么多――即便是往生者这种跟生命种族截然不同看似并不需要粮食的种族，绝大多数都是从人类转生的他们同样跟生前一样有着各种需求，并且想要维持住鲜活的躯体状况也需要食物来提供营养能量，所以粮食永远都是最为基本也是最为重要的。或者说，实业永远都是重中之重，没有实业的奠基，一切都是空中楼阁，稍有不慎就是彻底坍塌的下场。
“所以我才会说您改变了我的一生，不仅如此，您也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让他们原本或平庸或茫然的生活彻底产生了改变，君王陛下。”斯拉夫裔的条顿汽车兵郑重地回答道，语气非常正经。
“......哈，可能吧，我可不没有那么善良，我也是有目的的。”沉默了一会儿后，冯龙德耸了耸肩，湛蓝色的双眼继续紧盯着车窗外沿路的雪景。
“即便如此，您也改变我们不少人的人生，还是有益的改变，这是不能否认的。”
“嘁，或许吧......”冯龙德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开好你的车吧，士兵，我可不希望在这种鬼天气里遇到跑到一半汽车抛锚的状况。”
“遵命，君王陛下。”
于是就在司机与载客都沉默不语的状况中，一辆魔能欧宝闪电卡车疾驰在已经有部分积雪被碾成车辙的公路上，向着条顿营地狂奔而去，只留下沿途缓缓飘落的雪花。
☆
“嘿，欢迎汝回来啊！”伴随着房间屋门被一把推开，原本盘腿坐在双人大床上一手抱着自己的狼尾巴一手拿着一本书看着打发时间的赫萝见到条顿式冬季军装上还残留着少许雪花的冯龙德进来后开口说道，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怎么样，汝跟汝的那些新朋友们玩得愉快吗？”
“还不错，至少聊得来，并且真的挺热闹，虽然我还不能完全适应那种吵吵闹闹的环境，但感觉也没有那么糟糕。”冯龙德点了点头，接着把军官大檐帽摘了下来把上面的雪花抖干净，随即把上身的条顿式冬季军装也脱下来这么做了，最后把它们都挂在了衣架上，这才拉过电脑椅一屁股坐了下来，“赫萝，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咱能怎么样？天气这么恶劣，即便是咱这样的贤狼也不能在大雪纷飞的天气中行动，因此咱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个没有炉火也能很温暖的房间里了。”赫萝咧开嘴角说道，同时还单手翻了一下手中拿着的书籍的书页，“顺便也看看汝的藏书――书籍可向来都是非常贵重的，小贵族都不一定有一本，即便有也都以普通的叙事诗诗集为主，咱却发现汝拥有不少书籍，其中相当一部分除了记录历史的之外，还有不少讲述各个方面知识的。”
“平常我的一大癖好就是看书，从小养成的习惯。”冯龙德耸了耸肩回答道，接着熟练地把高配游戏本打开，准备固定上网刷新一下B站有啥鬼畜视频，并且随便打两把即时战略游戏，“并且跟赫萝你原来所待着的世界不同，我们这里书籍的制作成本很低，出售价格也不高，所以我个人拥有的书籍相当多，只不过有一些有关于历史或者其他稍微高深一点的方面的书籍很难在市面上轻松买到，基本上都需要花费点工夫自己去找与去专门的书店购买。”
“即便这样，汝的藏书量也有够让咱惊讶的，要知道就算是贵为国王或者大主教的人类，也很难拥有如此之多的书籍，哪怕它们真的很便宜。”赫萝头顶上的那双狼耳朵抖动了几下，并且她没多久就又翻了一页，阅读速度并没有因为开口说话而受到影响，“《最长的一日》......嗯，虽然这本书籍里所讲述的战争中有太多的东西是咱到现在也不是特别明白的，但汝的这本书中却很少见地用很多平民与普通士兵的视角来讲述前前后后的故事，而不是跟以往咱偶然看到的那些书籍中不是以贵族就是僧侣的口吻来描写，倒是新奇得很。”
“不是同一个世界，自然写书的方式也不一样，这年头平民老百姓要是有水平或者有点小钱的话，想要出一本书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我跟我的朋友们定期会过去的那个世界中更为如此，基本上什么家伙，哪怕脑袋空空的家伙，随便胡编乱造点完全经不起任何推敲的故事都能吹嘘自己是写书的作者，也不知道他们还要不要脸了。”冯龙德摊开了双手说道，并且接着在高配游戏本的键盘上敲打起来，显然是在登录网站的用户，“这方面的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赫萝你原来所待着的世界中能够阅读书籍的不是贵族就是僧侣，要么就是特别有钱的大商人或者云游各地的吟游诗人，普通的平民可买不起也看不懂书籍，所以自然状况不一样......话说回来，赫萝，你怎么会选择看这么一本？我没记错的话，我书柜里有不少讲历史或者人文的，其中也有不少描写类似于你原本所待着的世界的书籍，为什么不去看它们？”
“这个嘛......咱是今天早上常识能不能在外面走动的时候，被暴雪赶回到总部堡之前听到一些同样往最近的房子内的条顿士兵们隐约说道，什么‘不能在外面训练的话，就可以在大厅内看《最长的一日》’之类的话。”赫萝想了想后抱着自己狼尾巴的手抬起来挠了挠自己头顶上的狼耳朵说道，接着还把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那本《最长的一日》翻过来好让冯龙德能看到，“所以咱来到你的房间里后就直接找了一下，还真找到这么一本书......奇怪，这本书也不是什么宗教典籍，更像是类似于回忆录之类的书籍，为什么那么多人看样子要准备集体阅读？难道是这本书非常少见，大家想要阅读的话只能听有书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中大声朗诵吗？”
冯龙德：“......不是，他们不是去跟听吟游诗人讲故事似的......好吧，某种意义上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赫萝：“......啊？”
不得不说，有时候不是一个技术水平时代的，别说思维模式了，绝大多数情况下想要说清楚某一样具体事物那也是一件非常耗费口舌的事情――那些条顿士兵完全就是聚在各自区域的大厅内观看《最长的一日》的电影，别说跟那些稀里糊涂掉进幻想乡内的外界人类了，这哪怕跟本地土生土长的普通人类居民说了也能基本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对于赫萝这个活了一千来岁却始终处于撑死最多文艺复兴时期的贤狼妹子而言，电影什么的确实有点难以理解，基本上还很容易理解成魔法之类的了......
为了跟赫萝说明白电影是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冯龙德足足说了快有半个小时才让赫萝多多少少明白了个大概，但依旧还有不少现阶段理解不了的，但至少她能明白所谓的电影就跟平常冯龙德拿着的那个古怪的金属平板屏幕上呈现的图像差不太多已经很不错了，再深入点的......好吧，冯龙德想要给她讲明白的话，估计自己就先得事前去补习一下电子方面的知识，以及电影的发展史什么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太乐意跟你讲跟现代化物品以及科技有关系的事情的缘故了，太浪费水资源。”将第四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下肚去，冯龙德把空水瓶子随便一个投掷准确地丢进角落处摆着的垃圾篓里，“这方面的事情需要明白太多的基本概念了，虽然赫萝你的确很聪明，至少比我聪明多了，但想要捋清楚这些东西，不经过系统的学习，能明白个大概也算不容易了......”
“那么汝打算教教咱吗？”赫萝咧嘴微笑着问道。
“有空闲的话就讲吧，比如说今天晚上我还得吊嗓子，可以考虑在练习完后跟你讲一些简单的基础概念。”冯龙德耸了耸肩。
“其实汝今天也可以不用练习汝的歌声了，汝的歌声......嗯，如果按照咱狼的标准来看，确实挺好听的。”赫萝歪了歪头。
“......我可以问一句，我可以说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