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似乎对于狩魔猎人并没有什么偏见。”在驱马赶路的途中,盖洛特对着与自己并排同行的冯龙德说道。
“偏见?我对于狩魔猎人能有什么偏见?”冯龙德耸了耸肩,同时用空着的右手调整了一下自己脑袋上戴着的恶魔环翼圆桶盔下沿的位置,省得感觉自己的下巴硌得慌,“我自己就是一个龙魄原型体,按照你或者狩魔猎人的说法是非人类种族,而你这个狩魔猎人应该也不属于正常的人类吧?非人类种族鄙视非人类种族,这个玩笑可真够可乐的,而且还是一个黑色幽默。”
“这在我原来所处的世界中并不罕见,绝大多数的人类对于狩魔猎人都有不浅的偏见,即便是部分非人类种族也不见得会对于我们有什么好脸色看。”盖洛特摇了摇头,“但在这里,我发现哪怕是普通的人类居民,对于我都没有那种鄙夷或者歧视的目光投射过来,顶多只是好奇与畏敬,尤其在看到我有一双类似于猫瞳的眼睛的时候。”
“幻想乡里有太多的妖魔鬼怪了,而且她们往往都还是人类形态,其中绝大多数的妖怪们普遍在人类形态时看上去跟普通人类并无二样,或者有那么一点特殊的不同于普通人类的地方也能妥善完美地隐藏起来,所以人间之里的人类居民们并不会对于妖怪们产生太过于恐慌的情绪,而你这个顶多是眼睛看上去古怪的狩魔猎人就更不用说了,你只要报出你是一个专门靠猎杀怪物维持成绩的身份,他们完全不会觉得你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冯龙德回答道。
“在我原来所处的世界中,绝大多数的人类可不会这么认为。”盖洛特转过头来,双眼紧盯着冯龙德的双眼,“最开始你打算靠过来想要一起行进的时候,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会有什么误会,毕竟我是一名狩魔猎人。”
“狩魔猎人怎么了?无非就是各种能力比普通人类变态点与眼睛看上去不像人而已,幻想乡境内那些强大得不像话或者能力怪异到离谱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冯龙德好奇地歪了歪头,“你这话说的,听语气就跟在说:‘我是一个天花病人。’”
“在我原来所处的世界中,有些人......”盖洛特哼了一声,慢慢地说道:“觉得跟天花病人待在一起,远比与狩魔猎人待在一起要好得多。”
“哈!”冯龙德嗤了一声,恶魔环翼圆桶盔遮掩下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就我的经历与知识来看,还有些人觉得跟同性、甚至是跟牛羊等动物在一起干那啥要比与异性在一起干那啥要好得多呢!呵呵,对于那种特殊到所占人类总数比例少得可怜的家伙们,我们所能做到的也就是同情他们了,毕竟人各有所好,并且善意地规劝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结果,反而会让他们中的无知者与狂妄者朝你喷来满脑袋的,呃,抱歉,****。”
冯龙德的回答让盖洛特侧目了一下。
“您的回答,我似乎曾经跟某个骑士初次见面的时候听到过类似的。”盖洛特说道。
“可能是凑巧吧,反正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就足够了。”冯龙德耸了耸肩,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回答跟谁的回答比较类似,只不过他肯定不会自己大大咧咧地说出是怎么回事罢了,“所以用不着操心这个。总之,在幻想乡内,只要你不去公然袭击人间之里与条顿营地两个地方范围内的人类居民与条顿成员,你就可以在这里安静地生活下去,这里的人类居民已经对于各式妖魔鬼怪见怪不怪了,不会像你以前所经历的情况那样发生类似的事情。”
“我会注意的,君王陛下。”盖洛特点了点头,然后抖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缰绳,“驾,罗契!”
解析来两人相对无言地赶了一会儿路,不过由于盖洛特胯下的罗契只是一匹普通的战马,论速度根本比不上近乎毫无疲倦的不死战马,因此为了照顾到罗契的马速,冯龙德不得不限制住了自己胯下不死战马的行进速度,害得不死战马偶尔打出一个响鼻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您的战马并不是普通的战马吧?”盖洛特问道,一路上他已经注意冯龙德胯下的不死战马已经很久了。
“没错,它是不死战马,简单来说就是将原本死去的战马复活成不死生物,因此它就拥有了近乎无限的耐力,而且身体各项素质也要比生前有所提升。”冯龙德顺口回答道,然后右手在自己的脖子周围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能够让它保持着跟生前完全一样模样的是一种特殊的魔法以及一种少见的魔法药剂的功劳,不然即便把它复活成不死战马,那也会是只剩下骨头架子的骷髅马,想要骑它的话会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对于您与您胯下的不死战马,我的狼头徽章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盖洛特轻轻地摇了摇头,能够让对于绝大多数怪物与魔法能量产生共鸣的狼头徽章失去应有的作用的,只能说明侦测对象隐藏性太高了,“您手下的军队中普通人类与类似于妖灵一般的往生者都有,不怕他们彼此之间会爆发冲突吗?”
“不会,往生者们本身就是从普通人类转生过来的,而且他们也完整地保留了生前的记忆与自我的意识,为什么要与普通人类产生冲突?还是处于同僚关系的战友们?”冯龙德好奇地看向了盖洛特,好像后者提出了一个好笑的问题,“条顿军队中有不少普通人类的条顿士兵还打算在战死之后转生为往生者继续活下去,毕竟往生者论综合能力来说远远胜过了普通人类,还能够永生不死,借助着特殊的魔法与魔法药剂,往生者的身体甚至还要比生命种族的更加鲜活,除了目前解决不了往生者生育出后代的问题之外几乎是再完美不过的种族身份,这有什么值得产生冲突的契机吗?”
“在您这里,可能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但在我原来所处的世界中,这种情况实在太多太多了,而且往往都是不可理喻的。”盖洛特摇了摇头,“只能说明您这里能够完美地规避这种问题,但却不一定意味着这种情况就彻底消失了。”
“可能吧,反正在条顿营地中,胆敢借着这个由头闹事的,全都要接受极为严酷的惩戒,我可不希望我的条顿营地会三天两条地折腾这些无聊的事情,就跟以前我的条顿战斧油气旗队中有某些成天相互看不顺眼也扯些没用事情的俩个民族的人类成员的情况似的,都是吃饱了撑的,欠收拾。”冯龙德哼了一声,“在这个只有相应的实力与智慧才能安然度日的地方,自己折腾自己纯属蠢货与白痴才会干的事情。”
对此盖洛特并没有继续往下延伸这个话题,他感觉身边这位地位类似于王国国王的不死君王兼龙魄原型体似乎对于这种种族或者民族之间的冲突类的话题忌讳比较深,为了别无意间说错什么话,他只能停止了这个话题。
冯龙德同样也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调整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项链,项链上装饰着一枚湛蓝色的水系魔晶,闪烁着耀眼的蓝光。
“你的项链看上去很别致,而且应该是魔法用品吧?”无意间看到冯龙德胸前的铠甲上悬挂着湛蓝色的项链,盖洛特顺口问道,正好也将聊天内容从那个走向不归路的话题上转移了过来,“我的狼头徽章对它有反应。”
“水系附魔项链,是我的妹妹卡洛琳用秘银与水系魔晶制作出来的。”冯龙德说道,将自己的水系附魔项链用右手的手指开启了某个开关之后,一道浅到近乎看不清的淡蓝色水系魔法护罩笼罩在冯龙德的周围,不过完全没有作用在冯龙德自己的身上,而是作用在距离冯龙德有十来里面的空气中,“里面附魔上的是水系魔法【寒冰护甲】,在水系附魔项链自身的水系魔力没有耗光之前,开启之后就能够持续不断地为水系附魔项链佩戴者制造出全方位的寒冰屏障,好用来抵御外来的攻击。”
“现在周围并没有危险,唯一能看得到的生物只有路边草丛里的兔子与天空中偶尔飞过的鸟类。”盖洛特略有狐疑地看向了冯龙德,“你现在启用你的魔法项链干什么?而且看上去你的魔法项链所产生的魔法效果并没有作用在你自己的身上,而是施加在距离你有一根手指长的空气之中。”
“寒冰屏障肯定是要施放在我周围的空气中的,不然直接作用在我身上的话只会立刻失效,因为我自身对于元素魔法拥有魔法免疫力,任何元素魔法都无法在我的身上产生魔法效果,顶多只能产生物理效果;但如果元素魔法中非直接攻击性的魔法不能在我元素魔免的身上成型的话,那么连物理效果都无法产生,所以这条水系附魔项链所产生的寒冰屏障就被设定为施展在使用者周围的空气中,不然它就算开启了也跟没开启一样。”面对盖洛特的质疑,冯龙德只是淡然地耸了耸肩,不过很快他的语气就从前面的平淡转而变成了尴尬:“至于为什么要激发水系附魔项链中附魔上的水系魔法【寒冰护甲】......呃,因为现在气温太高,穿戴着全封闭型的条顿式哥特板甲简直就是把自己闷在锅子里炖,所以我就激发了水系附魔项链内附魔上的水系魔法【寒冰护甲】在自己周围施加寒冰屏障,好用来降温......”
盖洛特:“......”
事实证明,作为一名见识多广的狩魔猎人,即便盖洛特已经经历过无数不可思议的事件以及与许多各具特色的人物接触过,他也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冯龙德这种有够败家子的奢侈:这么一条能够施放强力魔法屏障的魔法项链,如果搁在他原来所处世界内的话,足够让相当多的巫师、法师与女术士打破头来抢购或者干脆抢夺,在冯龙德手里却只是用来充当降温解暑的......如此大材小用的做派,盖洛特也就是在叶奈法那个老相识女术士身上见识过,而且后者往往在这方面上的程度要比冯龙德严重得多。
盖洛特是无言以对,但对于冯龙德来说,他自己也是有够无语的:在这种伴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而气温也水涨船高的鬼天气里在室外活动,他都恨不得光着膀子得了,可在幻想乡的野外环境中独自行动不全副武装的话确实有够危险的,但为了防止自己别在路途中晒中暑了或者晒死了,冯龙德也就只能从卡洛琳那里拿了一条能够施放水系魔法【寒冰护甲】的水系附魔项链,充当移动空调来使了――反正这些小部件型的附魔装备与炼金物品对于卡洛琳与她所率领的巫妖法师们来说仅仅相当于随手练习而制作出来的练习作品,又不是真正用于战场上的那些大型附魔装备,拿走个一两条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冯龙德自然就理所当然地从卡洛琳手里拿了一条,既可以当移动空调也能够在没准儿会出现的战斗中为自己提供魔法方面的防御,可谓是一举两得。
为了能够顺利使用这条水系附魔项链,冯龙德把原本一直不离身的雪绒花徽章吊坠暂时收在了不死战马马背的某个行囊内,以免那个雪绒花徽章吊坠因为身边就有一条充满水系元素魔力的水系附魔项链而没完没了地剧烈颤动,这会对于冯龙德判断周围的环境中是否存在魔法能量产生误差。
“魔法森林快要到了。”相对沉默不语了一段时间后,冯龙德率先打破了沉寂,抬起右手指了指前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