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老夫人和郑夫人厚着脸皮上门时,心情好的周李氏原以为他们是专门过来道歉的,虽然落下了脸,但还是让他们进门了。
当这对婆媳把事情推到和尚身上时,周李氏心中忍不住呵呵了一把:老娘信的是道教!
当郑老夫人表示两个孩子天生一对,只是被小人坏了姻缘。周李氏再也听不下去,掀桌了。
她的脾气本来就不算特别好,自打女儿两个月前回来后,更是鲜少受气,这也导致她忍耐力消退了不少。
她冷笑道:“之前看我们家落魄就迫不及待撇清关系,现在又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以为推到和尚身上我就不知道你们心思吗?当全天下只有你们两个是聪明人吗?我好好孙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嫁给你们这样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人家。”
“你以为村里其他的好人家为什么不把自己闺女嫁给你们?还不是都看透了你们的本性。可恨我之前眼睛被糊了,居然还想将慧姐儿嫁给你们,现在能够取消婚约真是老天保佑。”
一连串的话语直接揭下了这对婆媳的脸面,两人都面红耳赤的。
郑夫人恨恨道:“你以为你家慧姐儿多好,不过是一个命硬之人。我看在两家交情份上,才不嫌弃她。她长得一脸的狐媚相,看着又不是好生养的。呸,我们家才看不上呢。”
周李氏虽然心中最疼的是女儿,其次是孙子聪哥儿,但对慧姐儿这个懂事的孙女也颇为喜欢,听到有人这样诋毁她,直接叉腰骂了起来,“我们家慧姐儿再不好,她出嫁时我照样会给她准备至少二十亩地,到时候有的是老人家上门,你们家克儿十亩地都没有,不会读书不会下田,我就等着看他能娶到什么人。”
其实郑夫人的儿子郑克并没有周李氏说的那么差,郑家好歹也有五亩地,郑克虽然手高眼低了点,但好歹也有算账本事。所以当初周李氏才会同他们家结亲。而郑家一开始也是看不上慧姐儿的,但慧姐儿长得好,有她做对比,郑克根本看不上其他的村姑,寻死觅活要要,郑家这才应了下来。
但是今非昔比,郑家如今想和周家结亲,反倒是高攀了。
周李氏一看到这对婆媳,便想起了慧姐儿当初遭遇的流言,对于孙女更加心疼的同时,也就更为厌恶郑老夫人和郑夫人了。二十亩地大概也就是一百两,他们家一个月便可以赚出来。周李氏自然底气十足。
婆媳两听到二十亩地的嫁妆,眼睛都要红了。但是面对一脸鄙夷的周李氏,他们又不能舔着脸重修婚事,只在心中谋划着其他。
这厅里的动静颇大。安宁正好在正厅前面的院子里浇花呢,她走到门口,伫立了片刻便将这争执听了个*。
在她看来,郑家这种恶心人家哪里是慧姐儿的良配。她家慧姐儿温柔能干,当然得找一个好的。虽然穿越过来才两个多月,但安宁对于这个侄女还是颇为上心的。
她款款走了进来。
周李氏见到女儿过来,不想用那些污言秽语污了女儿的耳朵,便住了嘴不言。
郑夫人见她一身青色裙子更显娇嫩,不由眼睛一亮――这周李氏虽然长相寻常,偏偏女儿和孙女都长得出色,真是不公平。
郑老夫人想说小姑娘比较好哄,便打算从安宁身上下手,“安宁啊。你还记得你克哥哥吗?你克哥哥现在还喜欢着慧姐儿,你看他们两个重新在一起是不是挺好的。”
安宁展颜一笑,“克哥哥啊,我记得他啊。”
她拖长了音调,在郑老夫人和郑夫人期待的眼神中,慢慢说道:“他啊,耳反廓露,说明命不好,守不住财,难怪婶婶你们家到现在才这么点钱,就是因为没有生个好儿子。耳反廓露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没有耳垂,说明终生事业难成。而且他眉中有痣,说明克妻。你看我们家本来好好的,和他结了婚事,我娘和我侄女都没逐出周家。和他一解除婚事,我们家立刻又好了起来,可见他命差到一定境界了。他鼻子歪,说明心不正,鼻梁右弯,说明他抠门。”
郑老夫人和郑夫人被这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安宁可是比周李氏狠,周李氏骂的时候最多就是骂这对婆媳心地不好。安宁却直接蛇打七寸,往她们两个的心尖子郑克身上扯。敢说他们家慧姐儿命硬,她就敢往郑克身上扯。
“再看看我们家慧姐儿,她额头饱满,一看就是富贵相,耳朵光明润泽,柔嫩恰当,耳垂有肉,一看就知道她聪明伶俐,财源广进。十个郑克都不配给她提鞋。我看啊,你们和哪家有仇,就娶了那家呗,别拿你们儿子来带坏我们家风水,还是赶紧娶了别人,去带坏你们亲家的风水吧。”
周李氏在旁边听得要笑弯了腰,还是她闺女厉害。这一张嘴啊,把这婆媳给气得两眼发红,脸色发青,偏偏想不起反驳的话语。
“对对,我们家安宁说的没错。我看你们不是和那卖羊肉的张家不和吗?干脆让你儿子娶了她家女儿,带坏他们家财运,也算是报了仇。”周李氏幸灾乐祸说道。
郑老夫人听了差点晕厥过去,还是郑夫人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婆婆,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些粗俗的话不断往外冒。
周李氏见她这样,恼了,直接拿起扫帚,就要打出去。
那郑夫人也不逞口舌了,连忙拉着婆婆往外跑,身影那叫一个狼狈。
安宁看她们离开的身影,眯了眯眼睛,对周李氏道:“娘,为了以防她们又乱说话,咱们家还是先下手为强,把女儿那番话说出去吧。”
周李氏用力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就不信那之后还有好人家愿意和他们结亲。娘这就找你白婶娘说说话。”
白氏,是她一些朋友中最为碎嘴的一个。通常告诉她,就等于告诉了全村人。
看见她娘兴致勃勃上白大娘家的身影,安宁这才松了口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都犯贱上门了,她也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只是……不知道周慧对这件事是什么想法,那好歹也是她前未婚夫家。
……
当安宁走到侄女的房间时,周慧正在修建窗台上的几盆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她倒是不知道刚刚前未婚夫家过来闹了一场。
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周慧沉默了片刻,道:“在解除婚事的时候,他们家就和我没有关系了。老实说,在听到他们以那样的理由和我解除婚事,我恨不得他们全家去死。”
对于性格温柔的周慧而言,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诅咒了。
安宁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郑克呢。”
周慧笑了笑,“不过是媒妁之言罢了。他也只是喜欢我这张脸而已,不过后来发现,我这张脸比起他的好日子,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才会同意了他长辈的行事。”
倘若郑克执意要娶她,以他父母对他的疼宠,肯定不会解除婚事的。
安宁看见周慧这般态度,笑了笑,“没错,我们慧姐儿这么好,肯定得找一个比他出色一百倍的郎君才是。”
周慧忍不住掐了掐她嫩嫩的脸颊,“你才多大,就知道什么郎君不郎君的。”
安宁点头,“就是日后和你一起生活的人。”
周慧怔了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颊泛起了点点的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