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收购豆子这件事便越过“周李氏一家盖新宅子”“沈家建学堂”,成为了村里的头条新闻。
村长李富贵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主意,要想让秘方不泄露,那就得让少点人知道这主意。但这方子是周家送给全村的,如何让全村人能够赚钱呢?那就以超过市价两倍的价格收购家家户户的豆子。这样即使家中没有种植的人,也可以用市价买进,然后卖给他们,一转手仍然赚了不少。更别提那些本身就有种豆子的人家了。
当然,如果每个人都去外头买了一堆的豆子回来,他们做不完酱油也没办法,便索性限制了一下数量。每一户人家,每个月可以向他们卖出二十斤的豆子,等他们酱油产量上来了,便可以增加贩卖的数量。
村长李富贵甚至圈了一块二十亩大小的地,做成一个简易的加工坊,打算专门来做酱油。其实酱油制造过程中还需要小麦粉,但是为了不被发现秘方,村长便只收购了豆子。
他也不贪功,将这方子是周安宁家献出来的事情也公布了出来。
一个月卖二十斤的豆子,好歹可以赚个一百文……而且村长也说了,倘若卖出的酱油价格更好,那么他们可以拿到的钱更多。
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从天而降的钱财。
一时之间,上安宁家门的人更多了,农家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很简单,这个送几个鸡蛋,那个送几把的葱,那个拎一条鱼来。之前围绕着周安平的人一转头又跑来奉承周李氏了,把周安平给气的。像他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早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当做了仇人……若不是他们咄咄逼人,他之前哪里会丢那么大的脸皮。
周李氏可不知道自己曾经大儿子的心思,她只觉得心中一片的舒畅。那些礼物虽然价值不多,但她也手得不亦乐乎,重点是有面子啊!瞧瞧,就算她被赶出来又如何,照样可以靠自己扬眉吐气。
她礼物虽然照收,但是对于那些上门想要套配方的,她一概四两拨千斤,推到村长身上去了。
全村中,最为火大的莫过于被排除在外的周家和方阿七一家了。
周贺对他们真的是咬牙切齿地恨――有了五十亩田地,每个月那点钱他倒是看不上。他只是觉得丢脸,特别是还有一群看他不顺眼的老头跑他面前,阴阳怪气说道:“倘若不是他,那个方子就是他们周家的了。”
说得好像安宁他们还在的话会送给他们一样。
作为周贺的儿子,周家现任族长周安乐的地位更是危危可及――若是不是因为他们促成了村里学堂的事情,恐怕已经被赶了下来。
周安乐城府没他爹深,已经摔了好几个杯子。
……
安宁可不知道将他们赶出来的周氏一族的心理变化,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放在心上。
她现在头疼的是这几天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小男孩,眉目俊秀,大概五岁左右,从穿的衣服来看,出身恐怕并不差。
这个出身不差的小男孩每日跑她这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做着除草、剪叶一类的事情。
安宁一开始还试图问他是谁,逗他说话,但小男孩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什么都不说话。
于是被围观了好几天的安宁感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的。偏偏人家除了围观她,也没做出什么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
周慧看了后还不住地笑,说道:“还是姑姑好看,引来了这么俊俏的小郎君。”
这小郎君再俊俏也不过是五岁,因此周慧这话也只是开玩笑罢了。
只是每天看着小男孩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做事,也无人过来寻他,安宁也不免心软了几分――以他穿的衣服来看,他家中应该是有仆人的。家境不错,自己却可以每天偷偷外出无人寻找,想也知道他在家中的地位。
她每天中午都是同周慧一起回去吃饭,但是小男孩似乎中午时候也没回去吃饭过,只是在晚上她们走后才离开。
在小男孩出现的第七天,安宁中午同周慧吃完午饭后,便用剩下的饭,做了几个简易的饭团,然后带了过去。
当她同周慧到田地的时候,小男孩果然还在,蹲坐在草地上,全然不顾地上的尘土会把他身上宝蓝色的衣衫弄脏。
她弯下腰,视线与他一个高度,然后拿出了饭团,“给你吃吧。”
小男孩不说话,他明明肚子饿到了不行,却仍然不接过。
安宁想了想,“那你帮我拔草吧,最近草长得挺快的。这饭团是报酬。”
她顿了顿,道:“听懂了就点头哦。”
小男孩点点头,视线落在散发着浓浓饭香的饭团,咽了咽口水,然后接过了饭团。
在她正要吃的时候,安宁看见他的手有点脏,连忙阻止,拉起他的手,先帮他洗了洗手,才让他吃了饭团。
等吃完了饭团以后,小男孩便乖乖跟在她身边拔草。
虽然他人小,效率也不高,但是却做得很认真。看着他板着一张脸,严肃认真地做着拔草的事情,真的是分外的具有喜感啊。
久而久之,安宁也就习惯了他的存在――好歹现在他不再整天盯着她了。
只是这天以后,她便养成了吃过午饭后,也带一些吃食去田地的习惯。幸好周家现在也算有点本钱,她娘在知道后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
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当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的时候,安宁家的三进宅子在一个月的努力下终于修建完成。
在乡下,新房子刚建好,一般都会请客吃饭。周李氏特地选了一个好日子,务必要风风光光地举办搬家酒席。
安宁想起这些天一直帮她除草浇水的,便想邀请他一起去。
小男孩只是摇摇头,在她手心写了五个字――我要回家了。
没错,这看起来很可爱很惹人怜惜的小男孩,很不幸的,是个哑巴。
等到第二天,安宁再次去葡萄园时,只看到了地上一只很小的狗崽。看上去似乎刚出生没有几天的样子。
安宁抱起了狗崽,心中突然有种预感:那位小男孩恐怕不会再出现了。
只是有点可惜,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之前她也曾问过,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复。
周慧也忍不住过来抱了抱狗崽――无论哪个年纪的女性似乎都对这种小动物没有抵抗力。
“这是不是他送的礼物。”
“大概吧。”安宁摸了摸怀里小狗的头,心中涌起了说不清的怅然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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