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虽然之前那表演评价不错,但因为有安宁的白蛇传,导致人们只记得白蛇传,都忘记了她那绘画与舞蹈结合的演出,所以她的离去并没有掀起什么额外关注。
每一幅对子下面都会写上出对人的名字,时间到后,安宁将宣纸对折起来,交给了宫女。
并非每一个对子都会抽到,场上的闺秀有五十多人,其中只会抽二十个对子来作为考题。
大公主凌天怡笑道:“父皇,不如我来念对子好了。”
凌青恒原本打算随便让一个宫女念,见女儿想玩闹一番,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点头应了下来。
凌天怡抽到的第一个正好是安宁写给玲珑的那个对子,她玩味一笑,“第一个是安将军之女安玲珑出的对子:水有虫则浊,谁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咦,这个对子出得很是不错啊。”
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直接被水呛到,一脸不可置信,他直接说道:“这肯定不是安大小姐自己想的。”
安玲珑轻哼一声,“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不行吗?陛下可没说过对子必须自己出。”
凌青恒含笑道:“的确可以是自己找来的对子。”
安玲珑得了肯定后,越发骄傲,还不忘狠狠瞪了那玄衣男子一眼,“听闻顾少爷学富五车,想必这小小的对子定可以手到擒来。”
安宁大概明白她口中的笨蛋指的是谁了。只是玲珑究竟是怎么和这人结下梁子的。
玄衣少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冲其他少爷作揖道:“大家还是将这题让给我吧,安小姐都如此说了,我岂有不应战之理。”他眉眼之间是满满的意气风发和自信。
其他人也乐得看热闹,纷纷表示这题交给他,不过安宁觉得,他们之所以如此爽快,还是因为这对子本身难度不小,真让他们对他们也对不出。
丁瑜偷偷给安宁打小报告,说道:“这位是顾明远,顾太傅最宠爱的孙子。”
原来他就是顾明远啊,安宁点点头。顾明远的爷爷是一品太傅,他本身也颇有几分才气,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在京城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顾明远略一沉吟,还真被他想出了对子:“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同那对子的确是绝对。
他对出来也就算了,还偏偏冲着安玲珑一扬眉,“安小姐可还有指教?”
玲珑被他这嚣张气焰气得脸都涨红了,直到安宁快速地在纸上又写了一个对子,偷偷扯了扯她衣袖。
玲珑视线扫过那纸,继续道:“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好!”有个蓝衣男子不住拍手叫好。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顾明远依旧才思敏捷。
安宁继续给玲珑当枪手。
玲珑撇了撇嘴,即使心中有几分不敢,也得承认顾明远并非那种浪得虚名的人物,快速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这对子同上面难度差不多,既然前两个对难不住他,这个也当如此才是。
故明月却爽朗一笑,“在下输了,安小姐果然大才。”然后干脆利落认输,姿态潇洒从容。
玲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拳头砸到棉花里面,虽然赢了,却开心不起来,气鼓鼓地重新坐下。
她们两个这一来一回,却也将这文斗的气氛给炒了起来。
有这几个对子珠玉在前,后续的两三个对子都显得平凡不少。几个姑娘面都黑了一些,她们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对子再一次沦为了陪衬。若是别的才女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众所皆知墨水不多的安玲珑。
一个个对子对下来,倒是没有抽中安宁的那个,二十个对子,在筛选了一部分人的同时,也算是让姑娘们露了下脸。
对完对子后,在大家心中,能够显示才华的自然就是作诗的水平了。
安宁觉得这还没有诗歌的有趣,一边神游一边听着。
凌天晴却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要不要我们先溜了?”
安宁觉得这样也是不错,点点头。
凌天晴立刻喝了几杯的果酒,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安宁便要扶她走。
凌天怡也在那边百无聊赖的,见了她们的举动,哪里猜不出自己的妹妹是在装醉,连忙道:“皇妹真是的,我也一起送皇妹回去好了。”她的语气一副送自己妹妹回宫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安宁忍不住想笑,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就这样直接离开了会场。
白素琴一直注意安宁这边的动静,见到安宁要离开,以为是因为药效要发作了的缘故,心中正暗喜着,却看见凌天晴和凌天怡也要一起走,心顿时咯噔一下。这两人都在的话,他们要怎么动手脚啊?
心中更是气恼:这周安宁怎么就入了两个公主的眼,让她们去哪都要一起跟着。想到谋划已久的行为就这样要白白落空,她心中更是不愿。
待三人离开后,也寻了个理由,直接走了。
三人慢慢走着,每个人身边至少都带着两个侍女侍卫,加起来人数可不少,可谓是浩浩荡荡。
在经过一个屋子时,他们却隐隐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呻吟一类的。屋子的门前则是站在两个南夏服饰的护卫。
大公主凌天怡一听到里头的声音,就皱起眉头,对那两个南夏护卫说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护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有有些怪异的口音用大周话回道:“我们家王子在里面休息。”
凌天怡扬了扬眉,“不是三王子在我六弟宫里休息的吗?”
护卫继续道:“本来王子要去六皇子的宫里,只是路上不胜酒力,见这里正好有个空屋子,就先休息了。”
凌天怡冷笑,对安宁和凌天晴道:“你们两个姑娘呆在这里,我进去瞧瞧!”
那护卫急道:“公主,我们王子在里面休息,别唐突到您。”
凌天怡目光森然:“哦,是单单只有你们王子吗?”她明明都听到那声音了。
护卫被她气势所摄,不由垂下头。另一个护卫则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公主,请。”
凌天怡直接带着两个护卫,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地踹开门,走进去。
凌天晴也想跟上去,却被安宁给拉住了,“大公主自然让我们留下,肯定有她的道理。”
事实上,她还真知道为何凌天怡不让她们进去,她又不是纯正的古代未婚少女,对于这种事情一窍不知。大学时候,谁没同舍友一起脸红心跳地看过所谓的动作片啊。想也知道,里面正进行着什么动作片情节。
很快的,里面果然传出了一声的怒斥:“好!你们好的很!”
然后凌天怡怒气冲冲回来了,直接下令让自己的心腹去通知父皇母后――一个南夏的王子居然在宫里同某个小姐私通,不仅是南夏,大周的脸也被一起丢光了。
凌天晴好奇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凌天怡脸上的怒容稍减,道:“等下父皇过来你们就知道了。”
安宁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个护卫既然知道里头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千方百计阻止他们吗?除了最初的象征性阻止,其他更多的是冷眼旁观。就仿佛,他们对这事也是喜闻乐见一样。
凌天怡对凌天晴道:“天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凌天晴一直好奇着,哪里肯就这样回去,说道:“皇姐,我被风吹了吹,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好。”安宁则在旁边一声不吭,乖乖巧巧的样子,但也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她只是有点好奇,原本这算计应该是要落在她身上的吧,紫萍所谓的坏名节就是指这点。却不知道在她不入坑的情况下,究竟是哪个倒霉鬼不小心被推进火坑里。
凌天怡瞪着自己的妹妹,想着要用什么话说服她们回去。
偏偏凌天晴又不愿意,还低下头同安宁说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们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凌青恒同皇后匆匆过来了,身后还站着一个慕清玄。
慕清玄看见安宁,眸光微微暖了几分,冲着她眨了眨眼,嘴角却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安宁在这一刻豁然开朗,这事同慕清玄有关!
只是想到有无辜的女孩子受难,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凌青恒沉着脸,直接对身边的内侍道:“先分开他们,将那两人喊醒。”
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凌天晴在凌青恒过来的时候,就拉安宁到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父皇赶回去。
凌青恒手里把玩着一块的玉佩,紧紧抿着唇,不怒自威。
等待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慕寒匆匆出来,他衣衫仍然有些凌乱,脸上或许是因为之前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仍然是红的。
在他出来的时候,安宁突然心中一动,直接闪到了天晴身后,似乎有直觉在提醒她这样做会是最好的。
慕寒语气诚恳道:“见过大周皇帝陛下,本王酒后无状,竟是不小心唐突了大周的贵女。本王愿意以侧妃之位迎娶。”他原本想说正妃,却忽的想起了幕僚的话语,改口称侧妃。心腹说得不错,正妃的位置留着可以拉拢更多的人。到不了在自己娶了周安宁后,对她好一点,多宠爱一点就是了。
直到现在,慕寒还以为同自己翻云覆雨的是周安宁,当时为了在事后将自己的嫌疑去掉一些,他喝了不少的酒,酒力还混合着一些壮阳的药,所以直到刚刚醒来,脑袋才有点清醒过来,只朦朦胧胧记得自己将周安宁给压倒在身下。
“侧妃?”凌青恒语气森然,“朕这些天热情款待你们,结果你们就在朕的皇宫内,玷污我们大周的贵女吗?”
想到这里,凌青恒脑海中闪过了不少的阴谋论。
慕寒只能再三说道:“本王喝醉了,所以在这空屋子休息,后续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你喝醉了,你的护卫可没喝醉?他们是死人吗?”
他的两个护卫跪了下来,其中一个说道:“本来我们也有好好守着,但是我突然之间肚子有点疼,就去茅厕解决了。”
另一个也解释道:“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所以就跟着过去看看了。”
慕寒在心中给两人点赞,这也是他们事先所准备好的借口。
凌青恒冷道:“所以你们是想告诉朕,一切都只是意外吗?”
慕寒竭力用最真诚的语气道:“虽然本王只能给周姑娘一个侧妃的位置,但是本王愿意用正妃的礼仪迎娶她。”
凌天晴哪里不明白对方是弄错人了,心中冷笑,却拉出了安宁,怒斥道:“哪个周姑娘?”
“就是周县――”慕寒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安宁站了出来,冷冷看着她,“三王子是不是弄错人了,我从头到尾都同天晴一起,可不曾离开过。”
就在这时候,一个相貌柔媚的少女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跪倒在地上,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见,“臣女李玉,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她两行清泪直接流了下来,看上去分外的可怜,“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慕寒看着李玉,一脸震惊,怎么会是她?说好的周安宁呢?怎么突然换了一个人。
李玉相貌清纯中又带着一丝的妩媚,此时梨花落泪的样子更是增添了楚楚可怜的风韵,让人不由生出怜惜之情,慕寒虽然愤怒于计划的失败,但是在见到李玉的时候,却也不忍心苛责于她。他还记得自己前日见过李玉的舞蹈,其也称得上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凌青恒面部表情道:“你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李玉脸白了白,咬了咬下唇,声音还带着哭腔:“臣女喝多了一些果酒,便到这附近走走,吹吹风,谁知道刚打算进这屋子休息,就被他拉了进去……”
想到自己就这样*,李玉心中的怨恨像杂草一样疯长,为什么会是这位三王子?不是说在里面休息的是玄王吗?
自从她见了玄王一面后,就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满心满脑都只有他翩然如仙的身姿。为了嫁给他,别说是当侧室,即使是通房她也心甘情愿。当时在酒席上,她见到玄王离开,就以酒醉为由追随过去。谁知道……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谁知道将她玷污了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玄王,却是这慕寒。
她眼泪掉得更多,此时的悲伤都是真实的。
她抬起头,没有在慕清玄的眼中看到过所谓的怜惜,他甚至不曾看她一眼,仿佛她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心中一痛,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站起,就要经过慕清玄身边,撞向柱子,“臣女清白已失,只能以死谢罪。”
在她的头即将撞上的时候,一道身影飞奔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李玉以为是慕清玄,正要欣喜抬头,却只看见慕寒那张脸。
自认为怜香惜玉的慕寒哪里会眼睁睁地看着李玉就这样香消玉殒,连忙使出自己最好的轻功,及时救下了她。心中对李玉好感更甚: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一位自尊自爱的佳人。虽然没能借这个机会得到周安宁,但来日方长,能先娶了这位也是不错。
“李姑娘,你放心吧,我会为你负责的。”慕寒深情款款道,“我愿意用正妃之礼迎娶你做我侧室。”
李玉垂下头,她刚刚去撞柱子也不过是做戏,想要引得慕清玄的怜惜,还特地从他身边跑过去,没想到最后救了自己的却是这夺了自己清白的慕寒,一时之间,她对慕寒也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谢。
她转念一想,自己的清白都被这人毁了,除了他以外,似乎也没法嫁别人了。除非她远离京城,嫁给一个远远低于她身份的人。这样一想,现在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慕寒见她垂头露出了自己洁白纤细的脖颈,脖颈处还有他留下的红色的吻痕,某个位置又蠢蠢欲动了起来。若不是理智提醒他现在在外头,他早就将李玉抱到榻上再来*一番。
凌青恒冷冷看着两人这一番的举动,身上的寒意不要钱地往外冒。
他开口问道:“梓潼,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皇后娘娘语气平静,“陛下不如将护国公请来,告诉他这件事?他毕竟是李姑娘的父亲。”
凌青恒点点头,又让人去请了护国公过来。
……
护国公在知道自己疼爱的女儿居然做出了那样的丑事,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来。
李玉的生母是他的爱妾,李玉从小又相貌出色,天资卓越,嘴巴又甜,因此很得他的宠爱。他花了大心思培养她,以他女儿这般人品相貌,不愁有个好姻缘为他们国公府增添又一份臂力。谁知道这个向来让他骄傲的女儿,居然同南夏三王爷私通!
他一脸不可置信:“张公公,这不可能吧?”
张合道:“护国公随我过去看看便知道。”
护国公魂不守舍地跟在张合身后,直到看到两眼通红的女儿,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慕寒见到护国公后,连忙将刚刚那番话又说了一边。
护国公直接怒道:“居然一个侧室位置就想打发我女儿!”
慕寒作为王子,见护国公对他如此不尊敬,脸上也起了怒意:“本王的正妃,至少得是世家嫡女。”
言外之意就是李玉作为庶女,给她一个侧室的位置已经够可以了。
李玉闻言,眼睛红了起来,她在家因为父亲的宠爱,甚至压过了嫡女,谁知道在这时却因为自己的庶女身份而受到侮辱。
凌青恒无论是对李玉还是对慕寒都没好感,李玉如此行径,也是护国公这个父亲没教好的缘故,他声音冰冷:“好了,护国公,你若是不愿意将你女儿嫁给南夏三王子,就将她带回去,好好再找个亲事吧,我会让三王子对你们府做出一些补偿。”
今日的事情,疑点重重,无论是慕寒的侍卫被支开,还是李玉进了这屋子,明显都有蹊跷。凌青恒已经打算好好调查一下这里面的事情。
他好好的寿宴,居然被弄成这个样子,无论是昨日对周安宁的刺杀,还是今日的私通,一件件都在把他的脸往地上踩。凌青恒到现在还没真正发作,已经称得上是好涵养了。
护国公抖了抖身子,很想直接说玉儿才不需要嫁给他当侧室,一转头却看见女儿哀求的眼神,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女儿清白已毁,即使不嫁给慕寒,也找不到好的对象。他心中虽然十分憋气,却不得不说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凌青恒道:“今日朕便将护国公之女李玉嫁与南夏三王子做侧室,缔结两国之友好。”
慕寒留恋地看了一眼安宁,又望着李玉娇媚的脸,点点头应了这婚事。
慕清玄眼神冷了下来,这小子居然到现在都还敢惦记安宁,他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李玉也一脸悲伤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处理完这事后,凌青恒带着皇后拂袖而去。
没等慕寒想说什么,慕清玄已经走到安宁面前,说道:“我调查了昨天的事情,有些眉目,打算告诉你一些。”说罢,还不忘冷冷看了慕寒一眼。
正待走来的慕寒被他这宛如寒冰的视线一扫,全身像是被一盆冰水泼下一般,甚至没法动弹。
凌天晴道:“你调查出什么就直接在这里说吧。”她可不放心让安宁同这个一看就很危险的男人单独相处。
慕清玄冷淡道:“做决定的是周姑娘,不是你。”他在对待除了安宁之外的人都是没什么好脸色。
安宁笑着安抚天晴,“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回来。大庭广众之下,玄王又能对我做什么呢?”她算是小小地调侃了一下,让气氛缓和下来。
凌天晴想想也是如此,安宁若是出事,慕清玄的嫌疑肯定很大,他再怎么傻也不会那么做。
安宁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说道:“我们就去那边说吧。”
……
安宁和慕清玄一起走到建造在湖中央的亭子,玉容和两个护卫则是在湖畔守着,这个距离既可以将亭子里的动静一览无遗,又不会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慕清玄难得有这样和表妹单独相处的机会,脸上始终挂着和熙的笑意,至于不远处那三只苍蝇,他直接忽视了。
亭子每日都有宫女打扫,安宁不需要拿手绢垫着就直接坐在石凳上,“刚刚那事,同你是否有关系?”
慕清玄点点头,直接认了这件事,“他们两人一个算计我,一个算计你,我看他们天生一对,就索性成全了他们。”
安宁抿了抿唇,“慕寒算计不到我身上,我根本就没喝过那茶。”
慕清玄眼中闪过疑惑,“你知道他们要在茶里下药?”
安宁点点头,“有个宫女恰好听到,跑来向我通风报信了。”
慕清玄淡淡笑道:“即使你喝了也是没事,我早就将你那茶水让人同李玉的调换。本来是打算同白素琴对换的,只可惜这事她本来就有参与,即使喝了茶后察觉到不对劲,也不容易中计,只好换成了李玉。”
他温柔地看着安宁:“表妹你莫要担心,算计你的人,表哥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对于这人无时无刻的表白,安宁早就习惯成自然了,甚至连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她直接问出了之前就想知道的事情,“昨天究竟是谁想要杀我?”
慕清玄道:“那人同你的祖辈有些恩怨,知道你存在后,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安宁皱了皱眉,“我祖辈都是安安分分的小农民,哪里会惹事!”她狐疑的眼神落在慕清玄身上,不会是他招惹来的吧。
慕清玄哪里看不出她想法,无奈摇头:“表妹,这事真同我无关。周家的确是不起眼的农民,但是你那位早逝的奶奶,你可知道她身份?”
安宁朱唇微微张开,神色之间是满满的不相信,“同我奶奶有关?”
慕清玄点点头,却不肯再继续说下去。
安宁怎么也撬不开更多的话,只能无奈放弃。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道:“若是对方不肯罢休的话,是否会连累到我家人?”倘若对方冲着她娘他们出手,她哪里承受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慕清玄道:“她出手了这一次,被我发现后,肯定不会再随意出手。”他的脸色微冷,“她让人刺杀你一次,我就杀她十个亲人,我倒是想看看她还有多少亲人可以让我杀!”
安宁理智上知晓慕清玄这做法能够最好地保证她和家人的安全,情感上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于她来说,家人的安危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倘若有人问起你这事,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对方是因为你几年来发明的这些东西,生怕你又成为下一个昌义侯,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倘若安宁知道凌青恒同皇后说过的话语,听到慕清玄这番话后就会发现慕清玄在大周皇帝身边安插了所谓的探子。
她并不知晓这点,所以只是无奈说道:“这种话听起来有自夸的嫌疑,说出去太丢脸了。”
慕清玄含笑欣赏着表妹难得害羞的样子,“在我心中,一百个昌义侯也比不过你。”
安宁只好装作没听到,站起身,“今日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再见。”
“我送你回二公主那里。”
安宁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我们两个的流言越发喧嚣,我还得在大周好好过日子呢。”
慕清玄见她意志坚定,也只能目送她离开。
……
安宁回到月华殿后,免不了被凌天晴盘问了一遭。
她只能把慕清玄说的那个理由告诉天晴。
凌天晴点点头,“能够弄出杂交水稻的你的确不比昌义侯差。他虽然制作得了玻璃,但稻田养殖,杂交水稻他可不懂。”
安宁心道:那是因为术业有专攻,我们两个一个是农科,一个明显是理工科。
凌天晴也告诉了她一些消息,今天文斗的魁首是秦文。第二盆的兰花就这样落在了他手中。
安宁若有所思:“你说我作为秦文的师妹,我要是找他讨要一株幼苗,他会不会给我?”
凌天晴怔了怔,“应该可以吧,那盆兰花肯定可以培育出至少五株的幼苗。你喜欢那兰花吗?”
安宁道:“你忘了我家慧姐儿喜欢养兰吗?我若是讨了,到时候直接可以送给慧姐儿。”
她们两个又讨论了一下今天慕寒同李玉的事情,很快便休息去了。
李玉同慕寒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即使皇后动用凤印都压不下。毕竟一个大周护国公的庶女平白无故嫁给了南夏的王子,而且还如此匆匆忙忙,用膝盖猜也知道其中的猫腻,更别提那天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
有的羡慕慕寒好艳福,李玉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
也有的觉得李玉不知羞耻。
还有的认为慕寒行径太过分,居然在大周皇宫内玷污了大周的贵女,简直是不把大周放在眼里。
无论什么说法都有。
即使外面的人说再多,也无法改变这桩婚事。因为慕寒过些天就要离开大周的缘故,李玉的嫁妆也只能匆匆准备了。
护国公对这位女儿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感情,想着女儿日后天高地远的,多给她一些东西。床一类的大件家具肯定是没法,但银票可以多给一些。
只是护国公的妻子李杜氏直接以府上现银只有五千两拒绝了,还嘲讽道:“老爷若是想将五千两都给她也是可以,不过下个月的月钱和这个月的菜钱老爷就自己支付吧。”
哼,那个小贱人,做出这种丑事抹黑国公府,以后她家云儿的亲事都会受到影响,而且那贱人仗着老爷疼她,都不把她这个嫡女放在眼里,李杜氏自然要努力给她使绊子。
护国公李元忠知道妻子说的有几分道理,皱了皱眉,说道:“那就把其中四千两都给她作为压箱银子。她好歹也叫你一声母亲,看在这点上,你也再拿出点银子吧,至少凑成五千两。”
李杜氏直接道:“我可没有不知羞耻跑别人床上的女儿,那是你女儿,不是我的。”
说罢,也不看李元忠的脸色,直接甩袖离开,她还打算将库房里好的首饰和绸缎全都送起来,半点都不留给这小贱人。
李元忠被她这态度气得说不出话。
因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李杜氏的缘故,最后李玉还是没拿到多少嫁妆。李元忠只能将自己的私房钱里拿了两千两,加上四千两后也有六千两。李玉就这样拿着六千两的压箱银子,以及一些首饰绸缎,踏上了异国之旅。
她的后半辈子,不出意料的话就这样了。
在慕寒带着李玉离开大周后没几天,凌青恒也调查出了所谓的结果。
因为慕清玄刻意将白素琴动手的证据保存着,还伪造了一些,他同时清除掉了自己的痕迹。
凌青恒一让手中的暗势力调查,白素琴的手脚根本隐瞒不住,同样的凌文泽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也暴露了出来。
这两人居然利用他的寿宴行这一番事,凌青恒得知后,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因为护国公一直支持二皇子的缘故,凌青恒以为自己儿子这番行事是在报复护国公。
他直接送了三尺白绫和一瓶毒酒到白家,另外直接夺了凌文泽的亲王爵位,下令将他禁足半年。
半年的时间,足够让他的势力被其他人毁得差不多。
京城里的大家又不是傻子,联系到之前的李玉的事情,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猫腻,凌文泽的声望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就算以前支持他的大臣也纷纷改庭换户。毕竟凌文泽这种从人家闺女的名声动手脚的行径太过恶心,一点都没有所谓的皇子气度,不择手段到了极点。那些大臣哪里愿意自己所跟随的对象会是这种小人。
他原本的势力一部分投向二皇子凌文钦,一部分转而投向已经十七岁的四皇子凌文允。凌文钦所接受到的势力更多一些,加上他自己的实力,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光到了极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被直接册封成了太子。
……
外面的这些事情都同安宁没有什么关系,在寿宴结束后,她便从皇宫离开,回到了蔚府。当然,她也没忘记带回一些杂交水稻的稻种,打算等明年就种植试试。
她原本是想要早点回去,但同她一起来京城的杨蕊要等到十月十五号才出发,安宁打算同她一起,便再滞留了几天。
她好歹来到京城不少次,加上还有玲珑丁瑜这两个地头蛇,所以这些天带着杨蕊把京城给好好地玩了一圈。
杨蕊还不时问她一些寿宴上的事情,她的身份可没法参加这个。安宁挑拣着一些节目告诉她,听得她悠然神往。
安宁也趁机又买了些宣州没有的东西,打算带回去给慧姐儿。她现在已经养成了每次回去之前都会带上一些礼物的习惯了。
与此同时,大周月报的编辑楚季同也上门询问她是否能够将白蛇传写成小说,发表在大周月报上。安宁对于楚季同的印象不错,加上她觉得同这位掌握一定舆论的才子保持良好的关系说不定日后就会派上用场,因此没有什么犹豫就应了下来。
然后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写好小说,让人交给楚季同。
楚季同直接给她按照最高的稿费千字五十两计算。安宁顿时又多了一千多两的进账。整个大周月报,可没有人会认为安宁不值这个最高稿费。要知道一部西游记,让宣州月报这个地方报纸压在他们大周月报上整整一年多。安宁前面的那篇西厢记发布后,造成的影响也不少,有不少的人都关注起了自己家姑娘身边的丫鬟,生怕又出了一个红娘。加上白蛇传的质量摆在那里,不少人还觉得楚季同很有先见之明呢。
……
因为十五号要同杨家一起离开的关系,安宁十四号的时候就开始整理起了东西。
虽然每次来到京城来回都很累人,但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本质上是个小财迷的安宁还是挺高兴的。安宁喜欢赚钱,但是也喜欢花钱。
玉容虽然也可以做这个收拾工作,但架不住安宁喜欢清点礼物抢了这个活,她也只能改做别的了。
在安宁将首饰盒装进箱子后,双胞胎之一的书红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姑娘,季将军让人送来了一个礼物。”
安宁的动作停了一下,“季延一?”
书红点点头,“他手下的人送过来的。”
安宁喃喃道:“难道是他知道我要走了,所以才送的?”只是她同季延一的交情没好到这程度吧。
不,说不定对方是看在她辛辛苦苦给他寄西游记的份上。安宁对于季延一送来的东西还是挺好奇的。正好手头的东西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她干脆就过去看看。
季延一直接将他的礼物装在了一个木箱子中。
安宁将箱子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不由吃了一惊。一株花瓣是纯黑的兰花静静地放在那里,黑色的花瓣有种引人沉沦的魔力。
这不是季延一武斗的奖励吗?怎么拿来送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