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太子病故,年仅十五岁。皇后痛不欲生,隆德皇帝至今再未册封太子。
膝下的几位皇子,至今均未封藩,除了年幼的两位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大婚后便在京城开府,仅开府却未封王,更未封藩。
大武历来除太子外,皇子均要出京就藩,而当今圣上却反其道而行,在太子病故后,不但未立东宫,皇子亦全部留在京城。
今年,尚未大婚的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也相继赐府,只有年幼的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留在宫中。
此时此刻,顾锦之就坐在二皇子府的花厅内,看着丫鬟们搬着花盆出出进进。
过几日二皇子妃顾笑容要举办菊宴,这些花便是为菊宴准备的。每年的九月,二皇子府都有菊宴,邀请的是京中的皇亲和勋贵命妇。
今日一早,顾锦之正要出门,便被二皇子府的人请来了,说是皇子妃让他过府帮忙。
二皇子府的菊宴年年都办,大姐顾笑容早已驾轻就熟,有何要让他来帮忙的,镇国公原配李夫人病故时,顾锦之只有两岁,几个姐姐身兼母职,对他疼爱有加。今日他有心不来,但想了想,还是过来了。
顾笑容却没理他,只让小丫鬟给他奉了茶,她却亲自指挥丫鬟婆子搬这弄那,摆放花盆,全当他这个弟弟是透明的。
顾锦之枯坐了好一会儿,起身便向花厅外面走去,刚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长姐的声音:“你去哪儿,回来!”
顾锦之这才懒洋洋转过身来,冲着顾笑容道:“您有话就说,不用先晾着我。把我晾干了,您想和我说什么,我也说不出来了。”
顾笑容被他逗得强忍住笑,啐道:“你这泼猴儿。就会嘴上讨便宜,真真儿的是把你惯坏了。”
顾锦之坐到一张花架上,笑嘻嘻的:“长姐有何指教,小弟洗耳恭听。”
顾笑容看一眼四周。丫鬟们纷纷退下,偌大的花厅内只留下姐弟二人。
她这才说道:“我且问你,你和金家是怎么回事?”
顾锦之假装一头雾水,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道:“金家?我想起来了。金家虽是皇商,但在苏州却让李九成处处刁难。那日许陵侯做东,请了甘唐过去,我正巧闲来无事,甘唐就拉着我一起去了。金家大爷金子焰也在场,还请我们去了柳湘兰那里听茶会,就打过这么一次交道而已。“
虽然知道顾锦之是在胡扯,顾笑容还是问道:“苏州的事,金子焰找你们干什么?”
“那李九成是李茂盛的干儿子,前两年李茂盛的侄儿惹了点事。甘唐给他摆平了,所以甘唐能在李茂盛面前说上话,许陵侯最是个见钱眼开的,金子焰新开的几间铺子拉他入了一股,他便把甘唐这条路指给了金子焰。“
顾笑容秀眉蹙起,问道:“那后来这事办成了吗?金家可有拉你和甘唐入股?”
顾锦之把头摇得像拨郎鼓:“甘唐这阵子被他爹盯得死死的,哪还有这个心思,许陵侯一入股就是三万两,我又没钱,拿个几千两出来。还不让人笑话,所以就没入啦。”
顾笑容才不信他的话,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便问道:“你没有在金子焰那里入股。可却看上金子焰的妹妹了,对吗?”
顾锦之腾的从花架上跳下来,故弄玄虚四下看看:“长姐,您可不要乱讲。金子焰只有两个妹妹,一位已经成亲生子,另一位就是这个月的婚期。我连请帖都收到了。”
顾笑容被他说得怔了怔,也是啊,弟弟虽然贪玩,却也并不荒唐,继母在他屋里放了几个十三四岁的大丫鬟,全都让他给轰出来了,他屋里除了十来个粗使丫鬟和婆子,近身服侍的都是小厮。说他和甘唐架鹰走马她相信,说他拿银子入股她也相信,可金子焰的妹妹这个月就要出嫁了,弟弟再胡闹,也不会惹出这等事来。
看到长姐迟疑不语,顾锦之笑吟吟端起毛尖喝了一口,问道:“原来长姐把我叫过来,就是质问我是不是看上人家新娘子了,那现在可放心了。”
皇子们虽未封王,却也没有离京就藩,因此平素里都是甚为谨慎,顾笑容贵为皇子妃,除了自家亲戚也只和同样有姻亲的勋贵家女眷往来,对京城很多事知之甚少。她并不知道金家还分成东府和西府,以为七妹和她说起的金家小姐,就是金子焰的妹妹。
顾锦之一口否认,顾笑容虽不全信,但顾锦之说的有鼻有眼,金家小姐如果真的这月成亲,那这会儿应该全都知道了,顾锦之也不能信口胡说。
顾笑容板起面孔,哼了一声,道:“那金家毕竟是商贾,你真若是和他们一起做生意,一定要小心,他之所以拉上你,不外乎就是借助你这个镇国公世子的名头,在京城里好办事而已。商贾人家的女儿既没有勋贵人家尊贵,也不如官宦人家能够帮到你,你没有看上他家姐妹是最好。”
顾锦之嘻皮笑脸,又和顾笑容讨了两盆菊花,这才离开二皇子府。
出了府门,他脸上的笑容便隐去了,对小钩道:“金家东府办喜事,你想法子讨张请帖过来。”
小钩挠挠头,讨张请帖很容易,可世子爷要请帖做什么呢,难道他还以为能在那里遇到金五小姐吗?那怎么可能呢,女眷们都在后宅,世子爷去喝喜酒,也见不到金五小姐啊。
看他站着不动,顾锦之骂道:“你若是弄不到,我就让小锤去。”
提起小锤,小钩便咬牙切齿,这个混蛋整日都想着取代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从五岁就开始服侍世子,你呢,你六岁才来的!
“我去我去,您就等好吧,小的一准儿给您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到那日您只管去喝喜酒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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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今天有点晚了,晚上那一更争取准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