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杋也觉得出了枚姐儿那档子事,李家不怪罪就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派人提亲却是不能期望了,便点了点头:“母亲做主就是了。”
范氏给都督府的靳氏去信,靳氏看到信上的内容,显得十分惊讶……前几日她就听娘家大嫂说,李家有意向杋姐儿求亲,吓得大嫂赶紧把找好的媒人给劝退了,怎么这会儿华家又派人来问了?
这些天她隐约听到些有关华家的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为确保不会闹出什么笑话,她就写信让范氏到良乡来当面谈。
范氏怕靳氏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她说,收到信的当日,就让人收拾了细软,套了马车,立马就回了娘家。
靳氏把范氏请到房里做,问起她李家的事来,范氏倒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枚姐儿的事说了,又说:“事情闹成这样,李家估摸着是不可能派人媒人来说亲了……原本我就苦恼,李、靳两家都派人上门要如何应付,如今这么一闹,我反倒是轻松了。”
靳氏听了她的话,看法却有些不同,她说:“外头都传枚姐儿行为不检点,却半点没提杋姐儿的事……我倒是觉得,李家这次是有意维护杋姐儿。枚姐儿在李家公子面前说的那些话,恐怕李家公子也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想方设法地替杋姐儿出气……李家公子这明显是跟姑太太示好!只怕过不了几日,李家就会请保山上门了。”
被靳氏这么一提点。范氏倒也觉得确实有点道理了……她本来就奇怪,外头流言传得这么疯,怎么会半点杋姐儿的事都没提。照大嫂这么说,倒真是李家刻意维护了?
她想到李夫人那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眼神,就觉得她不可能会这么维护杋姐儿,相反,她听到枚姐儿那些话,指不定还要过来大肆辱骂杋姐儿。
那就是说,李家公子并没把这事的原委告诉李夫人,而只是有意无意地提了一下枚姐儿行为不端之事……这么说起来。倒有几分维护之意了。
她又想到那日李夫人领着李公子过来相看。老爷晚上回来对李公子赞赏有加,嘴里直道李秋湛秉性纯良,为人真诚,值得杋姐儿托付终身。
难道这李家公子早就对杋姐儿有意了?
范氏不敢确定。轻声说:“或许李家的碍于自己的面子。才没在外人面前提起杋姐儿也说不定……
李夫人亲自到华家来看杋姐儿。外头早就传开了……若这时候传出杋姐儿不好的事来,那李夫人不等于自打嘴巴了。
“毕竟都已过了三日了,若李家真还有意。早就派人到华家知会了。如此无声无息的,料想也是不成了。”
靳氏并不赞同她的看法,笑了笑说:“我当了这么些年都督夫人,对这位首辅夫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可不像你说的这般,会顾念旁人的目光……谁惹了她不快,她当场指责的都不少,半点没首辅夫人该有的肚量。”
这位首辅夫人的出身可不是很好,脾气自然和那些从高门大户出来的贵夫人不同。
靳氏知道在范氏面前说这些也没意义,就握住范氏的手,轻声说:“靳夫人倒是有意和你们华家结亲……只是首辅夫人横插了一脚,我大嫂也甚是为难。都御使再大,也大不过首辅,她们也确实不好跟首辅公子抢人。”
她轻轻拍着范氏的手:“杋姐儿的福气在后头呢,姑太太也不必太着急了,且耐心等上几日,说不定到时候不用你操心,这婚事就水到渠成了。”
大嫂都这么说了,范氏也只好回去等消息了。
…………
华枚这么一闹,华杋心里反倒是踏实了,在房里做做女红,练练画,过得倒也惬意。
外头枚姐儿的传言越来越多,她觉得是时候去看看枚姐儿了,就让香芹去库房拿了些人参、枸杞一类的补品,去了华枚的绿荇院。
绿荇院和郭姨娘的青梨院相邻,她恰好路过郭姨娘的院子,看到两个留了头的小丫鬟院内晾衣服,两个臂膀腰粗的婆子就守在正房门口,刚好是晚膳时分,小丫鬟端了吃食过去,两个婆子就把房门打了开来。
她看到郭姨娘衣衫不整,如同疯了一般,一把将托盘扫到地上,瞅着空隙就往房门外钻,看得出极想出门。
两个婆子满身肥膘,手脚却十分灵活,三两下就把郭姨娘给抓回去了,砰地一声就把房门给关上,还特地上了锁。
算起来郭姨娘也被关了四五天了……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华杋笑了一下,转过头问香芹:“郭姨娘每天都这样吗?”
香芹说:“倒也不是,开头那两日很安分,婆子给什么她就吃什么,也不闹腾。后来听到婆子们讨论,五小姐伤得很重,哭着喊着要找姨娘,她才这样闹的……特别是这几日外头流言传得这么疯,郭姨娘更是坐不住了。”
华杋听了便有些疑惑,问她:“那两个婆子我瞅着也不像是青梨院的,怎么会特地在郭姨娘面前说这些?”
明显是不想让郭姨娘好过……香芹笑着说:“说来也怪,这两个婆子都是禧宁堂的人,照理说不该和郭姨娘有什么过节才是,可偏就天天在郭姨娘面前说这些,搞得郭姨娘心急如焚,整个人都疯了一般。”
祖母身边的嬷嬷管教下人,可是出了名的严厉,怎会无缘无故在郭姨娘面前说这些?
华杋百思不得其解……索性郭姨娘的事也与她无关,就不再理会了,带着香芹去了绿荇院。
华枚趴在床上,披头散发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看到华杋来看,就虚手指了指一旁的锦杌,道:“三姐姐过来了,我还以为您永远都不会过来看我了呢。”
华杋感觉她似乎憔悴了不少,又是趴着,神色也不对劲,不由得小声问香芹:“她怎么了?”
香芹悄声在华杋耳边说:“听说五小姐不愿用刘大夫开的药,四小姐让人去外头给她请了大夫,也被她赶走了……身上的伤拖了好些日子了。奴婢估摸着是要化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