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冰释前嫌
第两百四十九章 冰释前嫌自从避孕药方的事被揭穿,萧天熠负气离开承光阁之后,寒菲樱一连数夜都没有睡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以前纵然是在江湖上风餐露宿,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时候,她的睡眠也很好,从来没有像个失眠者患者一样睁着眼睛到天亮。
情爱真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把寒菲樱这种风一样潇洒的女子折磨得寝食难安,心头总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只要一回到承光阁这个处处弥漫着他气息的地方,寒菲樱脑海里面就开始自动追忆往日的甜蜜,她想驱赶也驱赶不走。
今天见了东方明玉,也是为了转移这种难捱的缠人情思,想到这里,寒菲樱淡淡一笑,东方明玉对自己的兴趣有增无减,要是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要吃惊成什么样?
想起那到手的一万两,寒菲樱长长吁出一口气,总算稍稍填补了自己心中的缺憾,和萧天熠闹成这样子,自己屈尊去道歉,也挽不回他,现在有钱可以赚,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她自欺欺人地想着。
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直没有睡好,今夜太过倦怠,三更之后,寒菲樱终于感觉到有些倦意,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有轻柔如羽毛般的抚摸,寒菲樱朦胧地睁开眼睛,借助室内微弱的光芒,那个在心底千转百绕的男人正坐在床边,俊美的脸上有稍纵即逝的柔意,大手正在摸索自己的脸。
见她睁开眼睛,他脸色微僵,语意不明道:“吵醒你了?”
他回来了?寒菲樱心底猛然一喜,初醒之后尚不清醒的神思让她恍然忆起,明日是他出征的日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萧天熠凤眸幽深,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女子,四目相对间,气氛有些微妙,他半晌才找到一个话题,缓解这种要命的凝重,“明玉来找过你了?”
寒菲樱无意识地点点头,见他这样问,有些失望,明日他出征,太子和燕王都会前去相送,寒菲樱身为世子妃,自然也是要去的,他们正在冷战,不知道到时候在三军面前见到他整装待发,会不会很尴尬?
见他回来了,她惊喜不已,可他问的居然是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东方明玉而来?
面对他探寻的眸光,寒菲樱轻描淡写道:“他怀疑我会威胁到你的安危,又担心你会袒护我,所以暗中查访。”
“那你告诉了他什么?”他漫不经心道。
寒菲樱凝视他俊美容颜,唇角抿出一丝笑意,竭力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行有行规,他出了钱,只能告诉他一个人,除非他自己愿意告诉你。”
听寒菲樱这样说,萧天熠原本肃然的容颜终于舒缓了下来,语调恢复了往日若隐若现的一抹宠溺,“连我也不能说?”
这样久违的温暖话语晕开了室内原本沉闷的气氛,让寒菲樱眼眶瞬间湿润,坐了起来,红唇微翘,“当然!”
萧天熠微微一笑,大手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秀丽长发上,将黑丝缠在指尖,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精致的容颜。
她睡得很不安稳,肚兜也被折腾得松散,那块最初他送给她的名贵临江玉挂在她的脖子上,落在双锋之间,妩媚妖艳,晶莹得仿佛可以看见雪肤上的剔透,他只觉呼吸一紧。
听到他不同寻常的呼吸声,寒菲樱脸色一红,以前她都是穿寝衣睡觉的,可跟他在一起睡之后,他不许她穿衣服睡觉,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现在就是他不在的日子,也只着一件肚兜而已。
他见她身体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大手撩起床被,将她包裹起来,柔声道:“别冻坏了。”
他的关怀让寒菲樱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想扑到他怀中大哭一场,可她不敢,害怕他冰冷的眼神,害怕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害怕被他拒绝。
“明日五更,大军就要集结完毕,我不能肯定你到底会不会去送我,所以就先来看你了。”他说得很轻松,但还是透出一丝隐约期待。
寒菲樱抿紧了唇,室内冰冷了这么长时间的沉寂,因为他回来了,瞬间就不一样了,见他的脸色没有那么紧绷了,心稍稍放下,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乱如麻,既高兴又忐忑。
萧天熠忽道:“天一亮,我就要走了,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他的暗示让寒菲樱心情蓦然愉悦起来,仿佛乌云骤然散去,露出光芒万丈的太阳,只敞亮到心底深处,抬起眼眸,晶亮如星,“你不生我气了吗?”
萧天熠眸光转为温柔,说出的话语却是:“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吗?你这般胆大妄为,刻意欺瞒,我怎能不怪你?”
寒菲樱的心又提了起来,咬唇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你真的很需要我的原谅?”他忽然伸出双手按在她双肩之上,神情肃然。
寒菲樱见他如此正色,再联想到那日在芝兰别院他的冷淡,心情更加复杂莫辩,他这样的男人很少生气,可一生气起来,那就是真正触到了他的逆鳞,不是可以轻易原谅的。
翡翠说男人都是容易哄的,寒菲樱只得连连哀叹,那也要看是什么男人好不好?萧天熠这样的男人能等同于那些凡夫俗子吗?
心底百转千回,每次浮起的都是肯定的答案,这些他态度冷淡的日子,让寒菲樱痛彻心扉,苦涩难熬,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一定是他,是他的原谅,他的宠溺,迎上他等待答案的目光,寒菲樱无比坚定地点头,“是的,真的很需要!”
萧天熠唇角勾起一点狡黠的笑意,“只要你答应做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真的?”寒菲樱一喜,睫毛一颤,紧紧追问道:“你说,是什么?”此刻,就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就是上天入地,就是要皇上的爱物,寒菲樱也会义无反顾地弄到手,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这样相互折磨,折磨得她茶不思饭不想,满心都是他,生平第一次被相思折磨成这般惨不忍睹。
萧天熠唇角笑意更深,身体微微前倾,贴在寒菲樱的耳朵上说出了一句话。
寒菲樱本来心怀期望,听清楚他的话之后,顿时大窘,面红耳赤,又羞又怒,才正经了几天,就原形毕露了,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风月心经。
想起那画面,寒菲樱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然在床闱之间,男人比女人更无师自通,而且他还收藏了那么多的前人宝典,她只有听从的份,可有些事情,还是坚决不同意的。
寒菲樱越想越气,这个厚颜无耻的无赖,最初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被自己拒绝过,可他还没死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趁机要挟她,她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面,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
“不行?”萧天熠的声音微微加重,十分遗憾,“那我就没办法原谅你了。”
寒菲樱又羞又恼,心底又急,她害怕他再次甩手离去,又是一连好多天不见人影,咬牙道:“你换一个条件,我一定做到。”
萧天熠看着躲躲闪闪的樱樱,为难道:“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只有这一个。”
“你好可恶!”寒菲樱还是拒绝,喊道:“分明是乘人之危。”
萧天熠倒是很有耐心地哄着,“只有你让我舒服了,我才能让你舒服,其实这也是为你考虑。”
寒菲樱只觉得身体烫得像在被火烤一样,恶狠狠道:“我不需要,明明是你自己无耻。”
“这怎么能叫无耻呢?少妇惷梦,玉人品箫…”
“不许你再胡说。”寒菲樱羞得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总之就是不行。”
萧天熠见状,语气转为冷淡,缓缓道:“你阳奉阴违,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有没有考虑过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我根本就不打算原谅你,原本是打算出征回来之后再来考虑这件事,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有诚意悔改,我可以看在我们多日的情分上既往不咎,可现在看你并无诚意,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瞒天过海之事,既然这么勉强,那就算了。”
他说完就要起身,寒菲樱急了,脱口而出,“不要!”她不要再在这样难捱的思念中度过,不要再在牵挂忧中度过,也不要再终日提心吊胆,她怀念那样不需要猜测的爱情。
听到樱樱挽留的话,萧天熠俊美脸上掠过一丝快得几乎捕捉不到的得逞笑意,“想清楚了?”
寒菲樱脸上浮现娇艳无比的羞赧红晕,如诱人的玫瑰,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声音低得自己也听不见,“就这一次。”
“好!”萧天熠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只要开了荤,哪里还由得她说了算?宠溺一笑,“宝贝儿,你真懂事。”
………
半个时辰之后,蚀骨欢快褪去之后,寒菲樱软软地瘫在床上,气氛微妙而暧昧。
寒菲樱看着他嘴边愉悦的微笑,全身滚烫,一想起刚才的那幕羞人的画面,就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萧天熠凤眸深邃迷人,看着樱樱娇喘无力的模样,怜惜道:“樱樱,你瘦了。”
寒菲樱鼻子一酸,俏脸一红,如处子般羞涩颤栗,一记粉拳砸在他胸前,恼怒道:“萧天熠,你这个混蛋。”
他握紧了她软绵无力的拳头,神清气爽,一张俊脸更是绝色倾城,很是大度道:“看你这么乖,为夫决定原谅你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寒菲樱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越哭越大声,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委屈思念通通哭出来一样。
她哭得萧天熠换乱了手脚,急忙哄道:“宝贝儿,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寒菲樱当时不知道怎么脑子一发热,就又落入了他的陷阱,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在她面前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招数,诱哄自己为他做羞死人的事情,气愤难耐,捶打着他的胸膛,“我是做了错事,可也知道错了,已经放下身段去和你道歉,可你不但态度冷淡,还说要离开京城,要和我诀别,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你走啊!”
此时的樱樱俏脸如红晕,娇艳欲滴,美到极致,一想起这个女子是属于自己的,萧天熠就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兴奋,不顾她的强烈挣扎,抱着她柔软如玫瑰花一样的娇躯,“好夫人,我当时是生你的气,可你去芝兰别院找我的时候,我就原谅你了,我就是生谁的气,也舍不得生你的气。”
寒菲樱连日来的委屈和痛楚蓦然涌上心头,一行清泪滑下脸颊,狠狠在他胸口咬了下去,“萧天熠,你要记住,以后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不许这样不理我!”
萧天熠吃痛,闷哼一声,看着怀中的小女人满脸幽怨,一脸羞愤,双眼迷离如烟,鼻子一抽一抽的,楚楚动人,我见尤怜,晶莹如玉,全然不似平日自信盎然的模样,他心底一柔,猛然抱紧了她,宣誓似道:“我答应你!”
这男人,前些时日还和自己恩爱缠绵,发现了避孕药方,就骤然转冷,现在不好好惩罚他,实在难消自己心头之恨,寒菲樱并未回应他的热烈,只是朱唇紧闭不说话。
她清秀绝伦的脸庞涨得通红,美艳无比,特有的阵阵女儿幽香沁入心脾,那含着哀怨和薄怒的美目更是让男人无法抵御,萧天熠凤眸泛红,语气加重,“宝贝儿,为夫答应你,以后不管你做错什么,为夫都不会不理你!”
空气中浮现出一股莫名的躁动,寒菲樱虽然早就心软了,可也也觉得不能轻易饶了他,冷冷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建安?”
萧天熠耐心解释,“这些年朝廷盛行闲散懒惰之风,能带兵的将领越来越少了,虽只是流匪,可一时也难以找到带兵的帅才,而且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将我麾下那些将士们磨练磨练。”
他做事自然有他的理由,可寒菲樱一想起他要走了,就万般不舍,她从来没有这样牵挂过一个人,从来没有体会过难舍难分生离死别般痛楚,只想时时刻刻都和他待在一起,迷恋他身上属于男人的阳刚味道,迷恋他的无赖宠溺,迷恋他的狡黠腹黑。
如果之前有人说,她公子凤会沉浸在一个男人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终日卿卿我我,她一定会觉得说这话的人疯了,可现在她就是这样,和那些江湖小儿女一样如胶似漆,水汝胶融,渴望和爱人融为一体,渴望被激烈欢爱侵袭。
萧天熠凝视着樱樱的脸颊,看得有些怔然失神,眼神痴醉,恣意怜爱,缠绵缱绻。
寒菲樱在他狂热目光中深深低下头去,虽然早已经是他的人,却不敢与他目光对视,刚才对他的恼怒飞到了九霄云飞,含羞带怯,“可我舍不得你。”
萧天熠身子猛地一颤,热流瞬间袭遍全身,怀中人儿的美妙触感令他流连忘返,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低喃道:“我更舍不得你。”
时光不知缠绵的人儿心中的留恋,不解风情地悄然而过,寒菲樱的双臂像灵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经过了无法言喻的美妙愉悦的一刻,美丽的面容上全是相思难耐的风情万种,红唇微张,“等你这次回来,我们就要孩子,好不好?”
萧天熠凤眸蓦然一深,盯着那柔嫩鲜红的俏唇,哑声道:“真的?”
寒菲樱嫣然一笑,不经意间带出百媚横生,“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这次可以原谅我,我回一次月影楼安排一些事情,就准备,就准备…”
萧天熠惊喜交加,目光锁定眼前顾盼生姿的小女人,一刻也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许久才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可不能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寒菲樱娇躯微颤,迎上他火热目光,轻点臻首,“嗯!”
冷寂了多日的闺房顿时春意无边,直到外面再次值夜侍卫透亮的声音,“世子爷,已经五更了。”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萧天熠依依不舍地放开怀中的小妖精,低沉迷醉,“以往出征,我从来没有这么牵挂过一个人。”
他本来是想留寒菲樱再睡一会的,可寒菲樱却不肯,“哪有夫婿出征,夫人却在家睡懒觉的道理?”
萧天熠忍俊不禁,任由樱樱帮他收拾行装,他今日装得不是锦衣蟒袍,而是银亮战甲。
寒菲樱从未见过他穿战甲的模样,原本就是倜傥风流的男子,今日整装佩剑,整个人更是增加了一种凛然英锐之气,英武不凡,凤眸璀璨,射出不容小觑的精光。
纵然是在闺房之中,刻意收敛了一身锋芒,依然还有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意,英武如同神祗,让人想起漫漫黄沙,想起苍狼飞鹰,想起搏击长空,想起十万雄狮,若是在铁血沙场,阳光照射之下,他定然会耀眼到令人侧目,令风云变色。
寒菲樱和龙腾王朝的官兵也打过交道,地方官员曾好几次派兵围剿月影楼,均以惨败而归,她很少把疲软懒散的官兵放在眼里,可今日萧天熠完全不一样,难怪他曾经说,那是因为派去的人不是他,要是他去了,月影楼还真能逍遥横行这么久?
曾经只当做戏言,因为寒菲樱也是极度自信的人物,今日见到这样的萧天熠,才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这样男子的锋芒,任是谁也无法阻挡,寒菲樱想起那个久远的战神威名,收起了心中的依恋与不舍,“京中虽然风起云涌,可建安的事情既然闹到京城来了,可见那里也并非一块净土,你虽然擅长两军对垒,运筹帷幄,可常言说得好,帅才未必对付得了不按章法的土匪,对于这些狡兔三窟的人的秉性,你未必有我清楚,若有需要,我月影楼愿听世子爷差遣。”
萧天熠因为刚刚和樱樱和好,尽释前嫌,心情愉悦,神采飞扬,语气轻松,“多谢夫人关心,不过是些流匪而已,地方官员长期逍遥度日,安享太平,见不得刀兵之乱,大惊小怪,说得危言耸听,以便推卸他们的责任,和我们当年面对浣月国的凶险,哪有半点可比之处?”
话虽如此,面对樱樱的柔情,他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深深,戏谑道:“不过到时候自然会有些消息要借助夫人手段,如果夫人实在思念为夫,想去军中探望,为夫求之不得!”
寒菲樱嗔怒地打了一下他的手,美目流波,让男人心生怜爱,忽然想起什么,“菁儿的奶奶在建安郡,她担心奶奶,不愿留在京城,说要回去。”
萧天熠闻言,皱了皱眉,“这孩子又胡闹什么?她一闺中小姐,读读书绣绣花就算了,一不会武功,二不会调兵遣将,三不会行军打仗,兵荒马乱,一个女儿家这般任性,不是添乱吗?”
寒菲樱道:“这也不能怪她,菁儿虽然温柔,倒是有气性的,又这么孝顺,建安兵乱,你想让她安安心心地留在京城也是很难的,不如随了她的愿让她回去,不能跟着大军随行,可以派几个可靠的亲卫护送她回去,只要到了欧阳世家,你也就不用担心了。”
萧天熠微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这丫头,也真是被宠坏了。”说到这里,他浓眉忽然一跳,“明玉这次是前锋大将,难道她是为了明玉?”
对于欲语还休的女儿家心事,寒菲樱只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何必着急?你这个哥哥就这么急着把妹妹嫁出去?”
萧天熠哑然失笑,“外公年纪大了,这也是他一桩心事,若是能让菁儿早日嫁得如意郎君,也是我这个外孙能尽的一点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