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微臣请陛下收回成命,止了这一场所谓的猜试。”“是啊是啊,贵妃娘娘不过是一柔弱女眷,又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遭罪啊。不过是一没有任何实据的指控猜测,陛下真的要娘娘以身负险吗?”
耳边渐渐响起了驳论的声音,我的心也于刹那间松懈了几许。果然,方才的一番话语多少还是存着几分用处的,至少暂且瞒骗了那群当朝老臣的恻隐之心。
“爱卿们的意见为先,不过朕倒也很好奇朕的枕边之人可否真的是那神乎其技的术法之人。”萧生夏说完,便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种犹为打趣的模样,让我看的很是瑟然,而更让我感到无语的是,他的一句玩笑话语,竟让我再次陷入了难境之中。
“嗯,既然陛下都有此心意啦,那么几位大臣也就不要在多生拦阻了。况且,本王存着尽数的信念,坚信贵妃娘娘绝非是一寻常等闲之人!”萧锐见缝插针的说道,完全是不留给我一丝丝的偷闲喘息之机。
“好罢……不过还是但请陛下定要注意分寸尺度一说,勿要闹出性命之忧的祸患。”几位先前还为着我说话的大臣,忽而随波逐流的逆改了心意,竟倏地认同了萧生夏的提议。
“好,少数服从多数,朕就遂了各位的心意,也了睿王的疑心。”萧生夏说完,一由着二人由外举抬而来的大缸,便被端入了殿堂之内。
“贵妃娘娘,请~”萧锐说完,便故作礼仪的朝我揽了揽手。“嗯?敢问睿王此举何意?”我诧异的问道,脸上犹是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既然失聪的伪装已经开头,那么便得一直伪装下去。
萧锐再次指了指大缸,随后将右手平端着的毒虫罐丢进了大缸之中。“贵妃娘娘,进去罢,你若是无愧于心,不妨入内一试?”萧锐再次说道,果然是同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而萧生夏的反应意料之中,当真是以为我不得闻之声响。他向我递来了注视的目光,随后将萧锐所言的话语,再次在我的耳边重诉了一遍。
“好,知道了。”我回答道,既算是答了萧生夏,亦算是答了萧锐。“那么还等什么?”萧锐说完,则是再次向我挑了挑眉。没错,的确是躲不过这些了,这个由着他亲口应允的试炼,我定要撑着心力的坚持下去。
“好,这就遂了睿王,你的心意。”我说完这话,看向萧锐的眼神转而又递给了萧生夏。哎,这本来可以因着自己一句话而避免的局面,现在却因着萧生夏的一句话而再次施行,这等事,说不怨他憎他,也定是假的。
我倒吸了一口气,随后径自向着大缸内走去。那个罐子也是奇怪,虽是表面望去极易碎裂。可是由着萧锐方才的猛力丢击,它竟然仍是完好无损。
呼~我轻吐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的身子缩的紧紧的,尽量的不去触碰到那一瓶罐。可他萧锐所言的试炼,又怎会如此的简单?我放松之余,便见着门外再次袭来几人,手中都捧端着那些瓶罐。
呃,这实在也太夸张了啊喂!这么多的虫子,他萧锐倒是哪里挤来的空闲时间捉来的啊。这些虫子啊喂,在这里不成是要来一场祖孙几代的大会面?我心中尽量想的轻松,可却还是没能抵挡的住身躯的微颤。
若是放在现在的话,我定然是极有可能患了密集恐惧症。毕竟眼见着这一条条拥堵着塞满了瓶中毒虫,还是让我由着毛孔之间都感触到了恶心欲吐的感觉。
“来,贵妃娘娘,这就劳烦您呢,请您将身躯尽数漫入大缸之中。”萧锐故作客气的道出此话,话语间的威严却是丝毫不减。看来以往,我是真的再次识错了盟友,即使原先,我曾抱有过他会配合合作的奢望。
“快些罢,有劳娘娘。”萧锐又是一声,还刻意的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他的耐心即将散的干净,便直接一鼓作气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缸内。
“好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恐惧达到了极致,便也不觉得害怕是什么滋味了。我问出了声,也早早的在心中预想好了最恶劣的局面。
“接下来,就请娘娘亲自拧开瓶罐之口,将其内盛放之物,一一的倾倒于掌心。”萧锐说着,话语却是让我不寒而栗。果然还是到了这步,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残酷刑法。
我颤抖着双手扭开了那距离我最近的瓶罐,继而则是眼见着那扭动着身躯,好似在展示着身段的毒虫眼中瓶罐之口,慢慢的向外爬出。“娘娘,动作快些啊,您毕竟是贺司徒之女,想必这等胆量还是有的罢。”萧锐于一旁煽风点火道,而他的这一句话语却是出奇一致的得到了众人催促与应和。
好啊,这些人的嘴脸我这回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了眼中,他日若是他们再次犯了我,其结果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想到了这儿,我的心中好受了许多,双手的颤动也没有原先那般剧烈了。
眼见着毒虫渐渐地爬出,好似求生*极强的模样。见着他们如此微小,都尚且拥有这等顽强的意志,我便干脆助了它们一臂之力,直接将其不管不顾的将一一倒置了出来。
毒虫漫布在我的周围,有些甚至与我进行了”亲密的近距离接触“。而瑟瑟发抖之时,我也将事情看得更为轻松了些。好啊~这些萧锐带来的毒虫,就暂且当做是让我戒掉密集恐惧症的一道良方。没准看着看着,我当真就会对其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了。
我心中想着,面色也渐渐地舒缓了起来。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能明白萧锐口中的试探到底有何意义,见着我也有惧怕的东西,那么,又能证明些什么呢?我浮想联翩着,手背处却冷不防的被毒虫咬了一口。
“看!看她血液的颜色!”萧锐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指着我说道,而众人也与此同时向我投来了注目。见着此况危机,我连忙对着在场的众位施以了障眼法。可由于时间仓促,施展的范围或许还是有所纰漏,众人之中,还是有几位见着实情的大臣说出了自己的眼见所实。
“啊!她是妖物,她的血液竟然是泛着波光之色的!”大臣中的一员高呼了一声,也同时招惹了其余那些被我施了术法之人的反驳。“怎么会,大人是是不是太过疲累,以至于产生了幻觉,这分明,这分明是红透了血液啊!”“不,这是剔透的波光之色,我看到的也是一样。”就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交织相扣了起来,而萧锐更是一副极为不甘的模样。
见着局势大致上还是有利于我,我连连凝向了萧锐趁热打铁道:“睿王,既然大臣们如今争论非非,不知道本妃可否暂时由着这大缸中全身而退?”话语说完,萧锐便即刻道了句不允。天,这家伙所拥有的这等底气,到底是谁事先赐给了他的?
我心中憋着火气,话语却是出奇的的平淡。这个时候,我只有表现的面不红心不跳的,才能够更加有力的让那另外几名逃脱了我的术法的大臣,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起自己所见的真实。
“好,既然睿王有此要求,本妃就继续多受这毒虫的噬咬几次,多加重毒性几许。”虚情的话语说完,我便顺应着氛围,由着饱含伪装之意的双瞳中,蓄满了绝提的泪水。
“哎......罢了罢了。您瞧,这柔弱的女流之辈被睿王折磨得多为心酸。哎,或许真的是微臣真的老了,竟会识错了色泽,分辨不清了眼界。”那最先提出驳论,瞧见我血色异样的大臣总算是于话语间转变了态度。他收起了原先的坚持,竟主动为我打抱不平了起来。
如此甚好,恰巧我也即将被这周围时不时撕咬的痛苦,折磨的大汗淋漓了。“怎么能罢了,这妖女分明是对你施了障眼术法,同时又刻意在你们面前充当起了弱者的角色!“萧锐一口便说中了我的计划,而即便如此,他那不存着任何实据的话语,又能有几个人得以信任呢?
我嘴角闪过了一丝不能被轻易觉察的笑容,随后便理所当然的听到了一声声为我求情的恳诚话语。萧生夏由着方才开始便一直不曾表态,而作为一个渴望被搭救的人,我曾几何时是多么希望,他能够开开金口,为我说上一句半句的话语啊。
”好好好,妖女,你给我记住,这次本王输给了你的阴险狡诈。可是下一次,若再有机会,我定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作罢了的!“萧锐见着自己的处境处于弱势之态,便改了口打算将我放过。而只是有了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身躯便猛地被身旁两侧的官员钳制住,一切都发生的那般没有预兆......
“这是做什么!陛下!”萧锐一边挣扎着,一边则是愤恨的看向萧生夏。他的眼神中满是质问的深意,而萧生夏却只是提起了笔墨在诏纸上挥洒起了悠扬的字体。
“来,接下来的事就交予你了。”萧生夏落笔之时,只是独独的向着身旁的小召子扬手递去了诏纸。小召子倒是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诧异于惊慌,他毕竟是一初出茅庐的小太监,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那么多的深沉心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睿王于朝堂之上刻意生事,且在国丧之气挑拨后宫之事,捏造不具任何实证之事。此等罪况,实在是不可饶恕,但念其乃是初犯,又只是未曾闹出性命攸关的恶劣后果,就暂且轻降了惩处,只削其俸禄,令其重回禁宫,不得上朝,钦此。”
小召子按着诏书上书写的话语诵念了一遍,念罢之后面色上才迟缓的显现出了吃惊。看来,他还是只是个孩子,后之后觉的举动倒是傻的可以。“啊,陛下要禁了睿王的参与朝政?”小召子反应了过来,惊呼着表达了自己的吃惊之意。而他知不知道的是,因着他的这一句总结话语,朝堂之下,顿时又如同烧的沸腾的开水,扑腾扑腾的冒起了白色的热气。
”什么,陛下才刚当朝,便要灭掉以往那些曾经于他起敌的“至亲弟兄吗?””不会罢,我倒是认为陛下所做之事有其理由,定然是想要睿王殿下好生反省思量自己的无理取闹,待其悔悟之时,定然还是会有上朝之期的。“议论声重重叠叠的交织而来,一并的在我耳边炸开。而我早早的便被周围的毒虫折磨的面露苦色,身形却依旧漫在缸中,只等着萧生夏的一句”亲口释放“。
”娘娘,娘娘!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见娘娘!“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线。可是我倒是希望只是自己的幻听,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我这么的狼狈不堪,若这是被那人瞧见,定然又会猛地哭红了双眼。
我心中思虑着,却在稍稍回首的一瞬间,清楚的论证了自己的心中所测。啊,真的是嬛嬛,可这件事很是奇怪,嬛嬛她,又怎么会于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个女子本不该出现的地方呢?我心中的感动与诧异并列其站,却在嬛嬛凝向我的一瞬间柔软了目光。
她还是那样关切的将我盯瞧着,只是现在的我,实在是说不上来的狼狈不堪,就这样被她瞧见了,”形象定然会大大折损了一番。我心中自我缓解着,转而便瞧见了嬛嬛不顾这种人的阻拦冲进了殿堂之内。
她拼了命的便要将我向着外方拉扯,只是欠着萧生夏的一句首肯,我现在的离缸之举实在是有些欠缺妥当。毕竟,他萧生夏现在才是执掌拥有了一切帝王,而我,总得算之,也不过是一个勉勉强强称得上是他身边的女人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