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明媚,似乎空气中都含着一种悦动的因子,因为还在上课时间,周围都是安静的一片,虽说林素被杜洛雪赶出了教室,但是莫名的看到杜洛雪被气的脸色发黑的状态,此刻林素的心中只有三个字――爽歪歪。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也似乎对杜洛雪充满了抵触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敌意太深,总之林素现在感觉从她的课堂上出来,是一种解脱,趁着现在校园内一片安静,好好的欣赏一下这校园美腻的景色,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林素同学,你等等我。”
就在这时,一个略微陌生的男声从林素的身后响起,带着一种气喘吁吁的意味,林素不由驻了足,扭头朝着身后的人看去。
正是那个在课堂上为她打抱不平的王浩,他怎么也出来了?
“你简直太酷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反抗灭绝师太,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看着林素停下了脚步,王浩忙朝着林素跑来,一边跑着一边朝着林素表达自己对她的崇拜之情。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林素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便接着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她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灭绝师太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而已,若说她是杜家财阀的小姐就应该怕她的话,那么林素也就不是那个林素了。
杜熙郎她都不怕,更何况是杜洛雪。
“你怎么也出来了?”
大约走了一段时间,林素不由开口朝着一旁的王浩询问。
“顺应现状喽。”
听到林素的问话,王浩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略带嘻哈的外貌下,他的动作顿时显得有些滑稽起来:
“因为灭绝师太都下了命令让我出去了,我要是不出去,估计会被灭口,而且你已经将她的怒火点燃到了极致的状态,我要是不逃,可能会被她的怒火燃烧。”
自嘲般的回答,阳光下王浩微微发胖的身躯被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晕,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暖的球,憨憨厚厚的模样倒是不失可爱。
林素不由礼貌一笑,没有言语,似是欣赏周围的景致一般,眸中一片淡然,繁花落入,带了一层绚丽的光彩。
“你接下来准备干嘛,要知道距离下一节课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一番闲逛之后,王浩似乎感觉有些无聊的说道,虽说面前风景如画,美人娇俏,可是一段沉默无声之后,他似乎感觉周围只剩一片无尽的尴尬。
他想要和面前的女孩搭话,可是她却似乎并不想理会自己,王浩不由讪讪的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要不我请你喝饮料吧,就当是为我们今天这种患难与共的小小因缘的一次庆祝,如何?”
明显的结交方式,抬眸,林素眸中淡然的朝着面前的王浩看去,虽说他们也算是同学的关系,但是因为林素一直低调的缘故,一直以来并未引起大家的关注。
但是,作为一颗钻石,纵使你隐藏的再深,只要稍稍显露,那便是万千璀璨的华光。
而和杜洛雪的这次争吵,估计林素以后在整个S大之内都会名声大震,想要低调都不能够真正的低调了,王浩的结交便是麻烦开始的第一步,林素不由皱了眉头。
阳光下,女孩白皙细腻的肌肤被映衬出一片淡金色的光华,柔柔和和却无限璀璨,她精致的眉眼带着一片独有的韵味,虽然眉头微蹙,却依旧无法抵挡她身上那一股宁静致远的气质,带着无尽的高贵,像是一个遗落民间的贵门千金。
王浩不由怔了一怔,一时间险些失了呼吸。
“对不起,我还在等人。”
干脆的拒绝,不顾依旧有些发怔的王浩,林素径直迈步朝着学校的琴房走去。
她在等人,等无欢。
林素不想和一些没有必要的陌生人有太多的牵扯,而且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短暂分别,林素现在更加能够确定自己的心思,对于与无欢不相见的日子,她是无尽思念的。
而且纵使林素在外面如何坚强,如何能够独挡一面,在无欢的面前她就只是一个娇小的女人,一个需要他的怀抱,他温暖臂弯的孩子,虽说在杜洛雪这件事情上,林素算是赢了,但是莫名的委屈,让她此时只想躲进无欢的胸膛,好好的向他诉说一下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是现在无欢不在,林素需要一个足够让她心安的地方等她,而这个地方便是琴房。
似是摆脱一般,林素加快了步子,两下三下的便丢下了想要跟她结识的王浩,朝着学校的琴房走去。
整个校园都正处于一种安静的阶段,琴房内也是静谧一片,走到琴房内,林素习惯性的打开了钢琴上的盖子,看着一个个简约而又美丽的黑白琴键,她原本浮躁的心也在这一刹那变得沉静下来。
阳光带着柔和的华光,为黑色的钢琴镀上了一层精致的流光,一片绚烂之中,林素按照这段时间以来杜熙郎对她的辅导,进行着反复的钢琴练习,纤长精致的手指灵动的在琴键之间游走,她的背脊一片挺直,弹琴的姿势十分的优雅。
大约练习了一段的时间,林素才停止了下来,似是极其疲惫一般,将脑袋放在了钢琴之上,微微阖目。
似是一瞬间,无数的疲累席卷而来,一片静谧之中,钢琴上的女孩慢慢的陷入了一片梦香。
一时间,阳光倾泻。
她的睫毛似是羽扇一般铺陈下来,染了一层绚烂的阳光,折射出一片精致的剪影。
随着沉睡,她的呼吸也似乎变得稍稍沉重起来,一阵起伏之中,樱唇微启,带着一份淡然的性感,缓缓的在空气中流淌,似是刹那间,原本静谧的琴房之内多了一片绚丽的魅色。
黑白琴键之间,她肌肤胜雪,细细腻腻,灿若新瓷。
就算是睡着了,钢琴上的女孩也是一副最精致的画卷。
门外刚刚走过来的人,不由勾了勾唇角,轻轻的将房门开启,将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女孩的身上。
一片静谧,她睡的格外安详。
似是一阵犹豫,一双同样纤细如玉雕琢般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慢慢的抚上了林素的额头,带着无尽的小心翼翼,似是担心惊扰了熟睡中的人一般,指尖微凉,带着微微上翘的弧度,一刹那的触碰,林素似乎感知到了一般,微微皱起了眉头。
瞬时间,放在她额头上的手,一下子收了回去。
原本安静的琴房之内也似乎响起一阵淡然的叹息,房间内的人伸手帮林素整理了一下搭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便轻声迈步走了出去。
“少爷?”
看着自家少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杜城不禁有些担忧的开口。
绚丽的光辉下,杜熙郎似乎依旧一副慵懒淡然的模样,可是他深邃的眸子之中似乎多了一层深沉的意味。
轻轻的将琴房的门关上,他低头静静的看着自己刚刚触碰到林素的手,原本微凉的手指间似乎依旧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一种陌生而又特别的触感,杜熙郎只感觉自己原本淡然的心,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变得狂跳起来。
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带着点点的熟悉和怀念,原本封存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也似乎在这么一刹那彻底打开,他记得自己曾经也这么触碰过那个女孩,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还是一个孩子,女孩更是婴孩的模样,娇嫩的皮肤一片软绵绵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团洁白的棉花糖,带着柔绵暖糯的触感。
而现在,那个孩子已然长大,成长成一个少女的模样,她的肌肤依旧娇嫩,却多了一层质如白瓷般的微凉。
杜熙郎知道,一切都似乎已经变了,但是一切又似乎没有改变。
变了的是他们彼此的生活轨迹和记忆,不变的是体内那一种滚烫流淌的亲人之血。
“少爷。”
又是一阵提醒,杜城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将杜熙郎拉回了现实,他不由皱眉,朝着杜城看去。
“怎么了?”
“林总现在似乎在校长的办公室,您要不要也过去一趟?”
原本杜熙郎来学校就是接到了无欢的电话,可是说是无欢召唤他过来的,只是杜熙郎来到学校以后并没有看到男孩的身影,本来从宿醉之中醒来,杜熙郎就十分的不爽。
因为他知道自己醉酒后的习惯,一想到自己那天的发酒疯的样子被那家伙给看到,杜熙郎就恨不得将他灭口,原本自己在口舌之争之中就一直处于下风,现在又被他看到了自己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好像一个把柄握在了他的手上一般,一片自然之中,杜熙郎便开始对男孩的话无限听从起来。
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按照无欢的话,杜熙郎已经来到了学校,只是他来了之后无欢却不见了踪迹,本来杜熙郎准备一怒之下回去的,却无意间发现从教室内出来的林素。
上课期间她却没有去上课,这无疑让杜熙郎感觉十分的奇怪,所以便一路跟着她来到了琴房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杜熙郎似乎发现了林素心事重重一般,并不想要打扰她,便和杜城一直在琴房的外面聆听着林素的练习。
直到她睡着之后,杜熙郎才上前,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守护。
莫名的,杜熙郎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需要伪装,尽情的在林素的面前展现出一种做哥哥的姿态。
不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一节课林素应该上的课是杜洛雪的课,为什么会出来呢?
“阿城,你在这里守候着素素,我先去校长办公室找一下林总,记着,在她没有醒来之前,你不能离开半步。”
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杜熙郎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朝着杜城交代一番,便迈步朝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当时他接到林白的电话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说是今天让他来学校是为了让他做出一个选择。
选择?杜熙郎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顿时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泛起一阵异样的波澜,不由加快了步伐朝着无欢的方向而去…。
**
校长办公室。
“这是今年新得的普洱,十年前的陈茶,你来了,正好陪我一起尝尝。”
对于无欢的前来,李玉祥更多的是惊喜和意外,因为他没有想到男孩还好好的活着,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见自己。
整洁安静的办公室里,一片中规中矩的模样,就好像李玉祥本人一般,带着一种老干部的沉稳气息,一旁的加湿器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含笑恭敬的接过他手中的茶,无欢的脸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
“五年了,你终于获得自由了。”
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普洱,李玉祥似是感慨般的凝了凝眉,抬眸似是探究般的朝着面前的无欢看去。
算起来自己和面前的这个男孩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李玉祥原本就是池向天的挚友,而无欢不仅是他挚友的儿子,也是自己唯一的忘年交,曾经面前的男孩是京城之内最阳光明媚的少年――池傲。
当初的他明媚狂傲,是池家最像池向天的孩子,他不仅拥有着绝佳的天赋,而且还拥有绝对强大的格斗能力,是一个将武力和智力发挥到极致的孩子,也是池向天最引以为傲的人。
而就是这个池向天最骄傲的儿子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对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背叛,虽然对于当时的具体情况李玉祥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他永远无法忘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能够从重重关卡中的集中营,将里面被关押的孩子彻底救出,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令人震惊。
而后来少年却突然出现在池向天的面前,甘愿将自己作为试验品交给了自己的父亲,只求他能够放过那些集中营的孩子,一片大义,李玉祥当时也为之震动。
曾经他也想要救出这个孩子,可是李玉祥虽说是池向天的挚友,但是在那场弑神者的试验中,池向天可以说已经痴狂,任何人的话他都没有办法听进去,纵使池傲是他的儿子。
不过幸好,就在一年前,少年逃出来了,就像是当年从集中营中救人一般,他似是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那天深沉的夜色之中。
无疑,李玉祥对于他的消失,是高兴的。
只是…
似是再一次的探寻一般,李玉祥抬眸朝着面前的男孩容颜看去,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由再次皱了起来。
“小傲,上次军区特训之中那个和叶枫闹矛盾的孩子,是你吗?”
对于池傲,李玉祥是无比熟悉的,可是对于此时面前的男孩,他更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因为自五年前他被迫接受秘密的科学实验开始,李玉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说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颜,可是这样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还是令他感到震惊。
虽说少年的一颦一笑之间似乎还有着当初少年时期的味道,可是他的容颜样貌却似乎不再是当年的模样,甚至是眉宇之间的气度华光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若不是他亲自承认,李玉祥真的无法在第一时间将面前的人和当初的少年结合到一起。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当时在军区的时候,纵使池向天和他面对面的站立都没有认出面前的少年,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人。
“是。”
一声笃定的回答,无欢轻抿了一下手中的普洱,唇角上扬,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眸中依旧是一股淡然的模样,令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咕咚~”
一片安静之中,加湿器冒出一个巨大的水泡,发出一声响亮的声响。
“为什么回来?”
似是一阵沉思,李玉祥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原本因为惊喜而闪烁的眸子在听到无欢肯定的答案之后,一刹那间归于沉寂。
“你知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你回来的消息,会有怎样的后果?”似是一种提醒又似是一种担忧,原本沉稳老练的李玉祥也似乎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那个人的性格想必你比我更加的清楚,他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背叛,纵使父子亲情,也无法改变。”
对于池向天,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知道。”
又是一声淡然的回答,在听到李玉祥所说的话之后,无欢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波动,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只是他唇角的笑意似乎愈加的加深,带着一种肆虐的味道。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回来,既然无法改变就不要改变,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奢望他会改变。”
淡然的喝了一口手中的茶,他的眸中一片清明淡淡的对上李玉祥不解的眼眸。
“只要我改变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他改变…
而他似乎也一直在改变。
无论是容颜还是性格,无欢都在不断的改变,虽然容颜的改变是因为体内的系统,是无欢无法选择的事情,而性格的改变却是因为那个将他推向改变之路的男人。
“为什么会来找我?你难道不怕我将你回来的事情告诉他吗?”
再一次疑问,虽说李玉祥算是无欢的忘年交,但是同时他也是池向天的挚友,两者之间,李玉祥似乎跟池向天的关系更加亲切一些,而无欢前来找李玉祥,这样的做法似乎有些任性,甚至有些冒险。
“怕”
口头上的承认,可是少年的脸上却依旧淡然,似是漫不经心一般,他的眸中一片清明,似乎能够洞察一切般的朝着对上李玉祥的眼睛,缓缓开口:
“正是因为怕,所以我才会来找您,因为我怕您不会告诉他。”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难道你现在有足够大的能力可以与他抗衡了吗?”
“没有。”
“那是为什么?你疯了吗?”
李玉祥承认,这一刻,他无法看透面前的少年,他虽然是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何李玉祥感觉少年已经近乎癫狂。
因为他的决定太过疯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李玉祥只感觉一阵震动,本能的他想要阻止,他不想让这个好不容易逃出池向天魔爪的孩子,再次回归到五年前的那天。
就想当初他自己讲自己交出去做试验品一般,李玉祥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结果。
此时阳光选绚烂,带着无尽璀璨的光芒透过窗户直射到无欢的脸上,他的眸中亦是一片绚烂,黑曜石般的眸子此时就像是浸在寒潭中的玉石一般,带着一片静谧微凉的华光,却依旧是一片淡然,在李玉祥的震惊之中,波澜不惊。
“我没疯。”
他笑着开口,唇角依旧一片温润如玉。
“我还没有傻到要和他正面接触的地步,我只是想要您帮忙将我的存在告诉池向天罢了。”
“你的存在告诉他?那不就是等于让他知道你回来了吗?”对于无欢的话语,李玉祥依旧不解,他不由伸手推了一下有些滑落的老花镜,眸中莫名一片。
“是我的存在,而不是池傲。”
对于李玉祥的莫名,无欢似乎很理解一般,他无奈一笑,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池傲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是无欢,一个专门搞军火生意的商人――无欢。”
“无欢?”听到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李玉祥的内心忍不住一颤。
“嗯,池向天一直以来都是负责军区军火的总司令,虽说国家也一直在给军方提供一些必要的军火,但是我知道,每年特定的供给是没有办法满足那个军火司令的胃口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在暗地里进行着地下军火交易。”
似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无欢的语气无尽淡然,可是李玉祥只觉自己的身上一阵冷汗,慢伸手示意他暂停,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似是探查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闲杂的人之后,李玉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将窗户和窗帘尽数拉上,顿时原本澄明的房间内一片昏暗。
毕竟军火交易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可以见光的事情。
“所以呢?你准备干嘛?”
做好一切,李玉祥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尽量使自己镇定的坐回了原来的位子,淡然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我想和他合作,进行军火交易。”
“噗!”
无欢的话音刚落,李玉祥便是一呛,原本喝在嘴里的茶尽数吐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所以这次回来我才会来找您,因为他信任的人里面,估计只有您一个人了。”
对于李玉祥的反应无欢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只是伸手抽出几张纸巾递到了李玉祥的面前,接着说着自己的请求。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尽量使自己保持一种镇定的状态,李玉祥接过无欢递过来的纸巾,一边处理着自己面前的一片狼藉,一边开口朝他问道。
现在李玉祥可以清楚的告诉自己,面前的男孩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纵使他的性格愈加的沉稳,面容愈加的俊朗精致,但是骨子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凌人气度,一如既往。
顿时,李玉祥的心中一片欣然。
“池向天原本一直是和京一帮的人进行交易,不过京一帮负责军火的人已经被我处理了,而与军方密切合作的军火资料现在也在我的手里,可以说,如果池向天还想进行军火交易的话,那么他能够找的人也只有我。”
无欢的话说得自负、狂妄,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可是他清越的嗓音却异常的淡然,像是一块温润的青玉,透着一股子的寡淡,异常好听,却又异常的让人震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将你推荐给池向天?”对于男孩的意思,李玉祥已然了解,可是他的眸子依旧紧紧的皱起,似乎觉得不妥的朝着无欢看去:
“难道你不觉得不合适吗?对于他的军火生意我一向是不过问的,可以说是毫不知情,如果让我去说,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进行无数的猜测,甚至还未等你出现,就将你拉入黑名单,说不定到时候我也跟着拉入黑名单,弄巧成拙,似乎不妥。”
“所以我才会来见您。”
“什么意思?”
面前的男孩面色依旧,可是对于他的话语李玉祥似乎越来越听不懂了。
“意思是,我不仅仅现在来看您,以后但凡有空我都会来见您,就像是无尽亲密的叔侄一般,以后我就是您的远方表侄,一个摆弄军火走私的商人。”
“您只需要将我介绍给池向天认识就好,不用说我是干什么的,也不用说为何要将我介绍给他,只要像平常介绍别人一样,只要让我在他的面前露面就好。”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您无关了。”
勾唇一笑,无欢的指尖似是无意的划过杯口的边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眸底一片深远,令人无法捉摸,也捉摸不透。
只要能够自然的在池向天的面前露面,他的目的就算成功了一大步,而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军火司令?呵…无欢的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既然他是依靠着军火而生的司令大人,那么无欢便要从军火方面入手,向他靠近。
既然他想要从军火方面下手,那么无欢就要让他看看现在的军火生意究竟是掌握在谁的手中。
“好,我答应你。”
虽然对于无欢的目的,李玉祥理解的还不够透彻,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因为他知道,男孩不会做出一些对社会不利的事情,而且说不定帮他顺利的潜伏到池向天的身边,能够让他阻止池向天越来越疯狂的举动。
毕竟现在,新的集中营又建立了。
“谢谢您,李叔叔。”真心的感谢,无欢的眸中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但是面前这个人依旧对他像当初一样,无欢不由感动。
微微一笑,李玉祥的脸上一片慈祥,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无欢的杯子中重新续了一杯茶水,一团氤氲缓缓升起,带着一股淡然的清香,沁人心脾。
倒好茶,他缓缓开口:
“喝茶吧,再不喝,凉了。”
**
校长楼前的藤椅上,一片紫荆带着浅淡的华光映衬在藤椅上,跷腿而坐的人的脸上,静谧悠扬。
只是他深邃的眸子之中似乎含了一层浓烈的杀气,一瞬不瞬的朝着门卫室内一个身穿制服的胖门卫定去,似乎在用自己凌厉的眼神将门卫凌迟一般,带着无尽的寒光。
只是没过多久,那个眼神便从门卫的身上移开,似乎带了无尽的不耐。
低眸看了看自己腕间的手表,杜熙郎原本舒展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本来他是来找人的,本来他以为自己要找的人在校长的办公室,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自由的出入校长办公室,本来…
却没有想到,当时刚想要迈进校长办公区的大楼,杜熙郎便被身穿制服的老实门卫给拦截了下来。
第一次,有人阻止杜熙郎的脚步,也是第一次,杜熙郎的身份没有丝毫的用处。
纵使他现在是学校专门请来的评委,是名满华夏的金牌经纪人,也是J国元道世家的第一公子,然而这些华丽而牛逼的身份,在一向以忠于职守为己任的门卫面前,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与那个胖胖的门卫一阵激烈的对峙之后,杜熙郎还是败下了阵来,似是挑衅一般淡然的坐在了楼前的藤椅上,一边继续和门卫进行着眼神上的对峙,一边等待着无欢的到来。
只是,时间已久,杜熙郎似乎也慢慢失去了耐心。
阳光透过紫荆,沾了一层淡紫的光辉,落在他的眉眼之间,原本碧色的眸子变得愈加的绚烂,似是色彩缤纷的宝石一般,绝致美艳。
耐心已然磨尽,杜熙郎并未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楼之中出来,他不由起身,拂掉落在衬衫上的花瓣,准备朝着琴房而去。
“杜少,是在等我吗?”
刚刚转身,一个清越而熟悉的声音便在杜熙郎的身后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讨厌,杜熙郎不由皱了眉。
“抱歉抱歉,和校长大人聊的太嗨,竟然忘了还和杜少有约,实在是抱歉。”
无欢的话语中似乎含着无限的歉意,但是从他的语气之中杜熙郎却丝毫没有听到半分歉疚。
“莫非林总是在和校长进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吗?神神秘秘的,就连这门卫都不肯放一个人进去。”
似乎对于门卫拦路的怒火还未消散,一边说着杜熙郎眸中一片寒光的朝着那个胖胖的门卫剜了一眼,带着无尽的怒火。
“有人想要阻止素素参加钢琴大赛。”
似乎对杜熙郎的调侃不在意一般,无欢骤然压低了声音,在杜熙郎的耳边轻轻说道,原本清越的声音之中似乎揉进了无限冰寒。
不像是平日里的调侃,直奔主题,反常的男孩以及奇怪的话语,杜熙郎忍不住一震,眸中一片不解的朝着无欢看去。
“我们去那边说。”
因为事情关乎到林素,无欢并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听到,便带着杜熙郎朝着学校内一个偏僻安静的小花园走去。
将要入夏紫荆开的正浓,周围的树木也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模样,无尽清脆,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似是被打碎了一般星星点点的落了一地,似是揉了一层绚烂的星光。
一片翠绿静谧之中,杜熙郎的眸子似乎变得愈加的幽暗,看了看四处无人,他不由有些焦急的开口:“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人阻止素素参加钢琴大赛?”
早上发生的事情杜熙郎并不知道,但是听到无欢刚刚的话语,想到林素反常的没有上课,杜熙郎只觉背脊一阵冰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溢上心头。
“今天上课之前有个男生拦住了素素的路,说是要跟她做个交易,让她在钢琴大赛之上放水,然后将冠军的宝座给他,
素素没有答应,那个男生急了就想要将她带走,幸好我今天提前来了学校,刚好撞见,然后就让素素去上课,我来处理那个男生,然后我就从那个男生的话里知道了一些东西。”
大概的将发生的事情跟杜熙郎陈述了一遍,无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悦的事情一般,好看的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什么东西?”忍不住开口询问,杜熙郎的脸色也格外的难看。
“一个叫杜洛雪的女人。”
无欢的声音无尽的淡然,丝毫听不出有任何别样的情感,可是杜熙郎却是一震,瞳孔微颤朝着无欢看去,只听他接着说道:
“她似乎不想要素素参加这次的钢琴大赛,所以利用了那个疯狂的追逐名利的男生,让他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要阻止素素参赛,似乎是不想要素素见到什么人一般。”
“不过那个女人究竟为什么阻止素素参赛,究竟是怕素素见到谁,我想,杜少比我更清楚。”
又是一阵淡然的陈述,可是无欢的眸子中却带着一道凌厉的寒光朝着杜熙郎看来。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在你的心中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但是她已经开始做了一些对素素不利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也会对她做一些不利的事情了。”
杜洛雪,杜家养女,杜家正牌千金的替代品,杜温纶的精神慰藉,这一点,只要稍微调查便能够清楚。
对于她的目的,无欢也十分的清楚。
一个替代了别人十几年的假千金,习惯了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奢华生活,可以因为对婚姻安排的不满任性离家,可以因为养父对自己的宠爱肆意索取,可是当得知真正的千金还活着,她就害怕了,害怕自己原本拥有的东西尽数失去,害怕自己原有的地位不保。
因为害怕,她开始变得狰狞,变得想要拼命的守护住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于是她便开始想尽办法阻止真正的千金回归。
呵…真的是一个狭隘女人的心思。
无欢不由勾了勾唇角,他不管那个女人有多么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也不管那个女人在杜家有着怎样的地位,只要她为难了素素,那就是罪不可恕。
但凡是阻碍素素前行道路的人,无欢都会全部清理,不论男女。
“确定是她吗?”
虽然口中还是有些疑问,但是杜熙郎的心中却已经相信了无欢的话,琴房的那一幕不断的在他的眼前上演,林素全然一副疲惫的模样,在上课期间却去了琴房,而那节课又是杜洛雪的课。
可以确定,杜洛雪已经知道了真相,甚至为了阻碍真相的揭露,她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想要阻碍林素参加钢琴大赛吗?还是想要阻碍父亲和林素见面。
那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任性,可是这一次她的聪明和任性却突然间变得有些讨厌起来,想要保护住自己的东西吗?难道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原本就不是属于她的吗?
纵使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杜熙郎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不过只是义妹罢了,因为当年的事情就像是一个烙印一般落在杜熙郎的心中,就像是一个执念一般,寻找到自己的亲妹妹,一直是他的愿望。
现在他的愿望好不容易实现了,那个女人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搞破坏了吗?
杜熙郎忍不住一阵冷笑,明媚的阳光下,他的笑容格外的阴寒。
“我知道杜少这么多年来一直将那个女人当成自己的妹妹,多年的朝夕相处没有感情是不正常的,但是我想提醒您,林素才是你的亲妹妹,纵使她并不知道,但是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似是一声质问,无欢的话语中也透着无尽的冰寒,眸光似乎一道凌厉的寒光直直的朝着杜熙郎看来:
“所以,做个选择吧,杜少。”
“什么选择?”
“素素和杜洛雪,你选择保护谁?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和一朝的血缘至亲,你选择那个?不过,不论你选择那个,素素,都绝对不能受到伤害,因为我会保护她,至死方休!”
似是一声声的质问,有带着无尽的誓言,无欢的眸中一片红光,虽然他也知道这样逼迫杜熙郎做出选择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只有在知道杜熙郎的选择之后,他才能更好的对林素进行保护。
他若是选择素素,无欢便会和他一起护她周全。
他若是没有选择素素,那么无欢会自己护她周全,并且正式与杜熙郎进行对立,同时也会对伤害林素的杜洛雪进行惩罚。
对于其他的事,无欢可以忍,但是对于伤害素素的事,无欢能做到的只有残忍。
无欢的话语刚落,杜熙郎的眸子似是一闪,只是一瞬,便归于一片漠然。
“她现在应该快醒了。”
“谁?”淡然的瞟了一眼面前容色淡然的男人,无欢开口问道。
“素素,她在琴房睡觉,要去看看她吗?”
说着,杜熙郎的脸上又恢复了原有的笑意,一片慵懒的傲然,带着他独有的味道,缓缓的在空气中流窜。
周围亦是花香一片,带着无尽柔和的味道,似是一阵沉默,无欢的唇角也不由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蓝色的外套被轻轻拂起,一片独漫少年的模样,他的声音也是无尽清越。
“一起吗?”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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