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夫人,老卡迪马特,他..”
奥黛丽夫人抬手阻止了老管家继续说下去,她其实已经知道黑格尔管家接下去欲言又止要说什么了。
老卡迪马特,他把自己多年的存款都委托给了夫人,自己出去流浪了。
整个月桂宫都在骂像老卡迪马特这样的侍从官,都说:老卡迪马特他是不可能再到别的庄园和贵族那里找到活计了!他几乎已经上了全部贵族的黑名单!
甚至有些替夫人和月桂宫打抱不平地人赌咒发誓要把老卡迪马特抓回来!然后好好审判他!
哪一个仆从,尤其是做到了马厩侍从官这样职位的人,会那么不靠谱不辞而别!像他这样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撇下自己两个月大的儿子不管,说走就走,到处去流浪,这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老卡迪马特他还带走了自己最心爱的马,那是一匹血统优秀的战马!这种行为,在月桂宫的所有人眼里,简直是无耻的盗窃!抢劫!
他偷走的,可是一匹著名的战马!
帝国之中,骑士们的战马购买、维护成本都极高,这种战马可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用的起的!
月桂宫里,仅次于战马的是调教好的驯马,这老伙计居然偏偏带走了最有名的那匹战马!
骑士们另需配备有专门的骑射马、狩猎马、侦察马、骑乘马、辎重马等等。
理查德大帝曾令帝国每个中路军骑士都至少要准备好两匹战马。
骑士的行军用马要花费40个银狼、战马12银狼,维护成本就更高了。
按帝国现时农夫的一年收入,也只有约区区3个银狼,而帝国战马的价格大概10倍于一般的役用马,20倍于农用马!
说实话,了解实际情况的夫人,她都是很难想象:老卡迪马特是多么的省吃俭用,轻装简行,才能凑够这笔钱买下战马的,他还需要额外留有一笔给孩子的钱。但他的确做到了,所以对于别人对老卡迪马特的义愤填膺,奥黛丽夫人是非常不以为然的。
老卡迪马特这个“马痴”在他流浪之前,就已经私底下特地和夫人道别过了,所以夫人眼里:老卡迪马特他根本不存在偷和抢的问题,他顶多是爱马胜过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依然只是一个疯子,而不是一个坏人。
对于老卡迪马特的决绝,夫人倒也不是很奇怪。他对战马的热爱,远远超过一切。
骑士们野蛮的决斗制度,一定让老卡迪马特心灰意冷了,他才不得不带着这功勋卓著的战马四处去流浪。只有在老卡迪马特手里,战马才不用再披上战马的盔甲去被人肆意践踏。
帝国中以铁甲金属板板为战马的马铠,无论是战马还是比武的马,在马鞍的前后都覆金属板甲,既加固了马鞍,也成为全套金属板甲马铠体系。
金属板甲、皮革为马铠的基础材质。马铠包括:马面具、封闭马颈甲、马胸甲、马侧甲、马臀甲。
眼下的马铠已是马上长矛比武及礼仪性的装饰必备品,帝国认为这样可以彰显勇武和家族的族徽。
骑士战马马鞍部分有十公斤重,加上全付马铠可以高达近百磅重。
战马马身覆盖以及马腹、马腿的全套马铠,巨资打造且工艺精细繁,但只是用于礼仪及作为外交的礼品。马铠板甲边缘为扇贝形,并多镂空及浮雕式风格图案。
现在帝国中的马铠已有山铜合金镶嵌、发蓝、鎏金、蚀刻等金属工艺,有些甚至附魔上一些辅助魔法。
马上长矛比武的马铠,还具有各个家族独特的马面具。马面积呈现夸张的冠形,以此吸引观众们的注目。当然,马上长矛比武时的马还会被蒙上眼睛,遮目马面具的作用是在发起冲刺时马匹不会胆怯与惊慌,可以毫无保留的冲出一条直线!
这是当时老卡迪马特绘声绘色给夫人所描绘的情形,这多少让奥黛丽夫人有点理解这个老者,他对战马爱得深沉,他生怕自己的马儿会在某一天,因为骑士无聊的举动而再也站不起来。
老卡迪马特也害怕在他存够钱,把儿子抚养长大前,他可爱的老家伙将再也没机会跑到外头去看看帝国的风光,就像他自己那样。
也许,夫人自己也没想过,一个待在马厩里几十年的侍从官会有这种要出去看一看世界的煎熬。
但那次谈话,奥黛丽夫人的的确确从老卡迪马特的眼睛里读出来了这些,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权利阻止他,也没办法道德高度上批判他。
老卡迪马特为这个家族付出的一切,奥黛丽夫人铭记于心,不敢忘记。最后她默默点头,首肯了老者离开的请求。
“现在,我们月桂宫有三个同一天出世的孩子们了。”
“尊敬的夫人,我可以找到几个不错的乳母照顾小卡迪马特。”
“不用了,把他的摇篮也放到我屋里来吧,我睡得很好。”
乌利亚听着这一切,心中窃喜:“小卡迪马特,哈哈哈,我也很好奇你尿床打呼的模样!”
反正乌利亚是睡不好的了,也自然不在乎多一个麻烦。
说实话,他也没想过,在异世界里会是这样的一场重逢等着自己。
......
“夫人,我最近老是感觉,你情绪不高。”
“额...最近的月桂宫里,除了那天的落雷,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奥黛丽夫人显然还在为孩子们担心,毕竟她那梦魇骑士已经消失了,她再也没有特别厉害的邪灵可以阻挡别人对孩子们的可怕觊觎。
放心拉,万事有我~乌利亚笑嘻嘻想着,想到开心的地方就不由拍着卡西利亚斯:刺客,暗杀恐怕暂时都不敢动我们的歪脑子了。
说起来,那个艾尔莎的技能,的确可怕,差点把宝宝吓死了。
奥黛丽夫人有些彷徨不安地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拿起一旁别致典雅的杯子,却发现里头的牛奶已经早放凉了。
看着夫人眉头微皱,黑格尔贴心地给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神,内侍便乖乖地接过夫人手里的杯子,谦卑地说道:“夫人,您稍等。”
看着仆从拿走杯子,夫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老了,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样可怕的世界里真正担负起保护和养育孩子们的重任。
想着想着,她已经站在了窗前,轻轻推开两扇木格子窗户,微凉的寒气便扑面而来。罗兰的夜静得仿佛连月光洒落在地面上,都能清晰地听见轻柔的音符。
“黑格尔管家,你说....”夫人忽然又顿住了,自己的问题,别人又怎么能解决呢,不说了,“算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