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毒发?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
收起玩闹的表情,林瑾瑜神情严肃的问道。他离开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毒发了呢,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刚好及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他相信好友命大,不会轻易去阎王爷那排队领盒饭,但他还是担心的不行。
这段时间为了兰逸轩,林瑾瑜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眼下都出现黑眼圈了,脸色也憔悴了不少,林瑾瑜抬手摸了摸自己那美丽的容颜,再想起兰逸轩好了居然没有告诉他,整个人又变得气呼呼的,虽说他有情可原。
兰逸轩没有去理会林瑾瑜的抱怨,听到他提起那件事,浓厚的剑眉慢慢皱起,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明显,如同实质的冷沉气息慢慢流泄而出。
这冰冷的威压太过明显,以至于处在生气中的林瑾瑜也感受到了,就连暗中的冷寒冷翼以及保护林瑾瑜的暗卫们都忍不住浑身打了寒颤,林瑾瑜忙收起自己的委屈,浑身的气势一变,一脸焦急的朝兰逸轩问道,“小逸,你是不是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
听到林瑾瑜的问话,兰逸轩眉头皱的更紧,似乎遇到了什么颇为难解的事情,“目前还不能确定,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我决定暂时先留在顾家。”
半晌,林瑾瑜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说完,拿眼瞅着兰逸轩接着道,“我说,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毒解了。”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你说你的毒解了,是彻底清除了吗?”林瑾瑜惊喜,顿时又觉得不对,师傅和小丫头说过,只有找到麒麟鱼才能解掉兰逸轩身上的毒,可这麒麟鱼并没有找到啊,难道小逸是怕自己担心,而没有说实话吗?
“小逸,你确定都恢复正常了?”
兰逸轩点点头,这就是他最奇怪的地方,当初自己体内中了一种世上罕见的毒素,导致每年都会毒发一两次。白神医也就是林瑾瑜的师傅研究了一整年,才找出一味毒草让他服用,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使自己体内的两种毒素互相牵制,达到平衡,不让它侵入内脏。
这次与上次毒发间隔时间太短,又加上这次被下了一种新的毒,打破了原本体内毒素的平衡,才会导致毒发的。想到这里,好看的剑眉再次皱起来,那背后之人既然能给他下了十几年毒,就说明不想他那么早死,可这次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想要他的命呢?
林瑾瑜虽然偶尔脱线,却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瞧着兰逸轩紧眉沉思,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说完,见兰逸轩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貌似没有想开口回他的话的打算,就又急切的喊道,“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想急死我啊!”
“没有。”
兰逸轩抬起凤眸看了眼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林瑾瑜,淡淡的回道。他知道林瑾瑜关心他,可关心则乱,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他不想让林瑾瑜陷入危险当中,那背后之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林瑾瑜知道的越少,应该就会越安全,也方便自己在暗中行事。
听到好友的话,林瑾瑜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抬头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该他知道的事情,不用问,小逸也会告诉他,不该他知道的事情,就算他死缠烂打,小逸也不会说的。这么多年,小逸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可知道归知道,心里仍然忍不住心疼,什么事情他都是一个人抗。
他,小逸和阿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自己因为厌倦朝堂纷争,才决定经商的,经过几年的时间,他就把济民堂开遍了全国,当然,这背后自然少不了他们两个的主意。其实济民堂也算是他和小逸两个人的,里面有小逸一半的股份。
当初他在家里扬言要经商,父亲不同意,气得拿鞭子抽他,要不是有老太君护着,估计他不死也残了。父亲不同意,母亲也不敢正大光明的从账房拿钱给他,只是私下里偷偷的给了一点,可那些怎么会够,最后还是老太君心疼孙子,把自个儿压箱底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可老太君不是只有他一个孙子,自然不能将手里的钱全给他,所以也只是杯水车薪。
当时心里气不过,就去找兰逸轩喝酒,喝多了,便抱怨了一下。他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兰逸轩听他说后,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紧紧的盯着他,问道:“你真的决定要经商?”
“嗯。”
“不后悔?”
“不后悔!”林瑾瑜斩钉截铁的回道。
“好,我帮你。”兰逸轩幽幽的说道。
刚开始他并没有将兰逸轩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当时两人的年纪都小,十多岁,就算姨母很溺爱小逸,也不可能会给他那么多银子,让他胡闹。不过,他有那份心,自己已经很高兴了。
那天过后,林瑾瑜便没有再提起此事。谁知,两天后,冷寒找到他,交给他一个小盒子,那个盒子跟女子用来装首饰的盒子差不多大小,说是兰逸轩让他送来的,他问冷寒里面装的是什么,搞的神神秘秘的,冷寒却只是丢下一句话,‘主子说让林爷自己打开看’,就闪身离开了。
等冷寒走后,他打开箱子,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整整一盒子都是银票,而且全是一千两的,林瑾瑜看着银票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不知道兰逸轩的这些银票从何而来,也没有询问过,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兰逸轩也不会回答。有了启动资金,林瑾瑜就开了济民堂,把一半的股份给了兰逸轩。
说实话,阿祺和小逸两个人,他最捉摸不透的是小逸,他总是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表情,如果不是他和阿祺不断的向他靠近,相信他们也不会成为挚友。林瑾瑜记得兰逸轩小的时候很活泼开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
兰逸轩遇到事情很少对别人说,身边也没有什么真心朋友,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还有师傅们的关系,估计他也会和京城的那些人一样,认为兰逸轩是个傻子。
想起京城那些有眼无珠的人,林瑾瑜就忍不住在心里暗哼道,迟早有他们后悔的时候。不过转而一想到,那些人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又乐呵了起来,一定会非常精彩的。林瑾瑜就是一个货真价实惟恐天下不乱的主。
“小逸,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摊上这么个损友,他也没有办法,山不就我,我只好就山喽,林瑾瑜如是想。
“等。”
……
“我们回来了。”
顾清宛和顾清璃兄妹俩从兰栖县城回到家里,李氏和顾清秀正在厨房忙碌着,而顾元河则是端着浆糊,准备去贴春联,还有李氏不知道何时用红纸剪得那一沓各种各样的窗花。
明天就要过年了,毕竟是在新宅子里过的头一年,全家人都很兴奋,所以虽然家里很忙碌,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辞旧迎新,自然是该高兴的事。
前世,顾清宛也见过窗花,却是比起这些更加的生动繁琐,毕竟老祖宗的众多手艺瑰宝,都在一代一代中失传了,而但凡是流传到现在的,也大多会被申请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足以见得古代人民是多么的有才华。
瞧着那美丽的窗花,顾清宛自动接过了这个任务,带着顾清辰和兰逸轩两个人,拿着浆糊,穿梭在家里每个方格子窗户前。
自从上次烧烤后,林瑾瑜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过,白神医的行踪也是飘忽不定,两个人都找不到,兰逸轩自然就留了下来。顾清宛也有想过将他送到济民堂,可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追了出来,到最后,顾清宛也懒得送了,反正家里也没碰到什么麻烦事,爱住就住着吧。
顾清宛三个人拿着生动精巧的剪纸,有耕种,纺织,打鱼,喂鸡等各种形象,几乎每贴上一张都能让一大两小这三人赞叹好长时间,直到顾元河贴完春联走进来,就看到三个脑袋凑在窗户前,叽叽喳喳的说着啥。
“爹,小逸说,他要跟娘学剪窗花,清辰也想学。”
正在贴窗花的顾清辰瞧见顾元河朝他们走来,就冲着他大声嚷嚷道。以前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见过李氏剪窗花,顾清辰自然也稀奇的紧。
“等贴上窗花找你们娘说去,要是你娘有空,就让你娘教你们,这么冷的天,看把你们稀罕的。”顾元河乐呵呵的说道。
闻言,顾清辰和兰逸轩连连点头,谁知道顾清宛却摇头,“让他们俩学吧,女儿还是不要了,这种细致的活计,还是交给他们做吧,女儿有那功夫,还不如做点别的来钱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