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的小丫头倒是机灵,倒了杯茶后,挨了两句骂就躲得远远的,而其他的丫鬟婆子在听到二姑娘的怒骂后,均纷纷隐藏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处,降低存在感,以免得罪二姑娘。
她们倒好,一个个溜得贼快,把这么个难缠的主丢给了她,她也想不通,温温顺顺,柔柔弱弱的三姑娘怎么就惹着她了,还把她气得非得追上门不可。
话说今天早上,费妈妈扶着顾清宛往凉亭走去,人还未到凉亭处,因见大夫人凌厉的眼神扫向她,半路上就借尿遁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知道。
而费妈妈以为能逃过一劫,谁知用过早膳,大夫人身边的小丫头跑来找她,说是大夫人要见她,屁颠屁颠的赶过去,却挨了一顿批回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又遇到找茬的二姑娘,天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姑娘?”一旁的绿绮担忧的扯了扯顾清宛的衣袖。
“放心,有你家姑娘在呢,没事。”扭头朝她安抚的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看着如此自信的三姑娘,绿绮神奇般的不再紧张,同时心里下定决心,如果待会二姑娘忍不住对姑娘动手,她一定要保护好姑娘,不能让她再受伤,本来身体就虚弱,要是再挨打的话,指不定会留下后遗症呢?
领着两个丫头上前行了礼。要想挑别人的错处,那么首先自己不能先犯错,这点儿道理顾清宛还是明白的,大家族里的斗争,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基本没差别,只不过古代草菅人命没有人过问罢了,而现代杀人怎么说都得有一丝顾虑。
身为药香世家的传人,她从小便生活在尔虞我诈里,见惯了那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丑恶嘴脸,论演装,她不输给任何人,不然也不会活了这么大。而眼前的宁雪莲只不过算是一只小虾米,她高兴就逗逗,不高兴便直接ks掉。
行礼垂眸间瞥见旁边矮桌上被摔成两瓣的茶杯,微翘了唇角,看来这个便宜二姐当真气得不轻,正想着,就听到宁雪莲冷哼了一声,眼里蹦出冰刀直射向她,竖着眉头,咒骂道:“死丫头,你现在长本事了啊,居然连我这个二姐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能耐啊,你可真是能耐,我当着外人的面给你道歉,你竟然还敢给我摆谱,你是不是嫌在池塘里冻的不够,还想再下去一次!”
听到这话,顾清宛愕然的抬眸看着她,无辜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瘪着嘴,声音里带了丝委屈,“二姐姐说的哪儿的话,沫儿什么时候没把二姐姐放在眼里了?每次二姐姐来找沫儿,不管有多晚,不管沫儿在忙些什么,都是第一时间赶到二姐姐那里,听候差遣,二姐姐,你怎么能如此说沫儿呢。”说着,豆大的眼泪就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哼,死丫头,你还敢给我犟嘴,给我装糊涂?”最烦看到宁雪沫这副嘴脸,宁雪莲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用食指指着她低吼了一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真想再被丢到池塘里一次!”
“不要,不要,二姐姐不要,沫儿不敢了,二姐姐别把沫儿推水里……”一听到池塘二字,顾清宛立即就蹲在地上,瑟缩着身子,不停的颤抖,惨白着脸,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
“呵,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死丫头,让你给我耍花招,弄不死你!”
见顾清宛吓得惨白着脸,瑟缩在地上,宁雪莲心情舒畅了,只见她大摇大摆的坐回到椅子上,抬起右手,欣赏着才涂的丹寇。
垂眸瞥见费妈妈的身影出了院门,顾清宛的嘴角微微翘起,惨白的脸渐渐恢复红润,在绿绮的搀扶下站起身,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珠,看向宁雪莲的目光有些深邃,声音里透着凉意,“二姐姐当真要把沫儿再次推到荷花池里吗?”
“哼,什么真的假的,我还蒸的煮的呢。”
尽顾着欣赏自个儿的一双玉手,故而,没有注意到顾清宛的神情变化,听了她的话后,不屑的撇撇嘴,像嫌弃垃圾一样的对顾清宛道:“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庶女,你还真当自己是这宁国侯府的主子啊,姐姐我好心告诉你吧,就算你现在死了,也没有人过问缘由,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两次。”
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如果你乖乖听话,说不定本姑娘一高兴能让你多活两天,可你偏偏不知好歹,竟想着与我作对,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狠心了。”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二姐姐的手段沫儿已经领教过了,你的阴狠毒辣绝对异于常人,只是沫儿有一事不明,还望二姐姐看在沫儿将要死的份上给予解惑?”顾清宛满脸认真的看着宁雪莲,一字一句轻缓的道。
“好,看你快要死的份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宁雪莲大手一挥,有恃无恐的说道。
“沫儿与二姐姐同为姐妹,又同为庶女,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是同一个爹,俗话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沫儿不明白自己哪里碍到二姐姐了,让二姐姐气愤的非要至沫儿于死地不可?”
“哈哈,你问我为何要至你于死地?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恨你,更恨你那个狐媚子娘!”此刻的宁雪莲像发了疯似的哈哈大笑,之后使劲的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清宛看,像是想活吞了她一般。
“沫儿不懂,沫儿做错什么了让二姐姐你如此恨沫儿?”那边宁雪莲的话刚落,这边顾清宛就紧跟着问道。
谁都知道她那个娘当年是风靡一时的花魁,她不说她娘是狐媚子,竟然污蔑宁雪沫的娘是狐媚子,有没有搞错啊?再者说她在大夫人那里受了委屈,每次都要巴巴的跑来拿宁雪沫泄愤,太没天理了吧?
“我长得不如你漂亮吗?我娘不如你娘漂亮吗?可为何爹爹心中就只有你和你那个狐媚子娘,十天半个月都不去我娘那里一趟,如果不是我娘生病,根本就见不到爹爹一面。”
越说,宁雪莲的情绪越激动,到最后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是,在别人眼里我是比你受宠,可那又怎么样,你看看宁雪兰嫁的什么人,而我又定的什么亲?一个是威远侯的嫡长子,一个是年过四旬死了夫人的老鳏夫,天与地的差别也不过如此,说到底大夫人还是拿我当成棋子送人。”
“呵呵,你呢,本来应该跟我一样的命运,可谁让你那个狐媚子娘怀有身孕的,她要是生个男孩,就能替你说话,你就不用跟我一样被送人,凭什么?宁雪兰宁雪玉我争不过,可你一个懦弱,什么不会的傻子庶女,凭什么过的比我好?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去死吧,通通去死吧,哈哈!”
看着有点儿癫狂的宁雪莲,顾清宛眼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她不同情这样的人,因为宁雪莲不值得被人同情,难不成比她过得好的人都要去死吗?这根本就是变态心理,瞧不得别人一点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既然如此,沫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顾清宛轻叹一口气,舒缓淡然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二姐姐难道不好奇,沫儿掉进荷花池昏迷的那两天遇到了什么吗?”
“什么?”
显然没料到顾清宛会如此说,宁雪莲不仅怔了怔,嘴边的话便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不仅是她,就连绿绮绿萝两人也好奇呢,这事姑娘可没跟她们提过。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怕是她们再也不敢胡乱好奇喽,因为顾清宛接下来的话让她们听得毛骨悚然,半夜都不敢一个人下床去如厕。
“二姐姐,那天掉进荷花池之后,沫儿的身体就以半透明的状态飘在天空中,那天晚上阴风阵阵的,沫儿的心好冷好冷,沫儿想去找二姐姐问问为何要那么狠心把沫儿推进荷花池,可是沫儿却被一阵阴风刮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有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在它的树枝上挂了一根麻绳,被风沉重地吹动,麻绳上面一个衣衫湿透的尸体微微摇晃。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二姐姐你知道吗,沫儿居然能跟那个尸体说话,她告诉沫儿,她是被人谋杀的,她要回去报仇,可是她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了,她让沫儿帮帮她,去找那个害死她的人。”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抽噎声响起,“呜呜,二姐姐对不起,当时沫儿不知怎的,就把你的相貌告诉了那个尸体,二姐姐,你说她会不会半夜爬过来找你啊?”
“啊――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怔住的宁雪莲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崩溃了,只见她双手抱头,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牙齿彼此打架,全身哆嗦,仿佛那个尸体已经抓住她的一只脚似的,大声嚎叫着,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脸色更是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搭儿红一搭儿青,她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色,“三妹妹,二姐姐知道错了,你别让她来找我,别让她来找我。”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
站在一旁的绿绮绿萝两个丫头哪里听过如此恐怖的故事,两人亦是吓得像钉在地上一样动也不能动,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可是二姐姐,沫儿,沫儿还没说完呢。”由于刚才的哭泣,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顾清宛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歉意的看向神色呆滞的宁雪莲,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宁雪莲想害死她,愤怒的神色,仅仅只有对宁雪莲的担忧。
勉强的站起身,紧接着又听到这话,宁雪莲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眼瞅着对面的人儿想开口继续说,她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深深的吸了口气,冲着顾清宛,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意,“呵呵,三妹妹真会开玩笑,比二姐姐还会开呢,三妹妹不要误会,刚才二姐姐只是吓唬吓唬你,并没有真的想拿你怎么样,真的,你要相信二姐姐。”
见对面的人儿因为自己的话而住了嘴,宁雪莲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继续再接再厉的引诱,“三妹妹你看哈,你这院子里连口井都没有,更别说荷花池了,所以二姐姐真的是在说笑,三妹妹不要当真。再说了,二姐姐真有心害你,怎么可能会跟你明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到这话,顾清宛歪着脑袋深思了片刻,之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唔,二姐姐说的貌似很有道理呢。”
“本来就是这样的,三妹妹也知道二姐姐这人平时就爱开玩笑,三妹妹听听就过了,千万别放在心上。”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宁雪莲轻轻的舒了口气,提着的那颗心也放松了点。
老天像跟她作对似的,让她以为事情就此揭过的时候,又偏偏事与愿违。如泉水流动拍打在石头上的叮叮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二姐姐,你开玩笑说要把沫儿推进荷花池,勉强还能说的过去,可是你为何骂二姨娘是狐狸精?难道这也是在开玩笑不成?”顶着一张懵懂的小脸,顾清宛歪着脑袋,眨巴着清澈如水的眼眸,单纯无害的问道。
……
话说那边,费妈妈从蔷薇苑偷溜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大夫人秦氏所在的院落赶,嘴角噙着笑意,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屑的撇撇嘴,不过就是夫人闲来无聊时逗弄的玩意,还真当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丁点儿脸面都不给她留,哼,走着瞧!
脚下不停的从东侧甬路至内宅垂花门,沿着垂花门那条甬路直走,进了一个院子,粉白的墙垣,福贵平安洞门,匾额上端庄雍容的两个字:梅苑。黑漆大门上镶嵌着黄铜门环,亮锃锃的晃人眼。迎面一道小小的影壁,上面五彩绘图是盛开娇艳的福贵牡丹和一只开了屏的五彩缤纷的孔雀。
“红雀姑娘好。”费妈妈进了院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大夫人秦氏的另外一个贴身大丫鬟红雀,只见她静坐在屋檐下刺绣,故而忙三步并两步的上前问好。
“嘘――”听到声音,专注于刺绣的红雀反应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对咋咋呼呼的费妈妈‘嘘’了一声,随之蹙着眉头,神色不悦的小声说道:“费妈妈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惊到别人倒不打紧,可要是万一惊扰了夫人,有你受的。”
“是是是,红雀姑娘教训的是,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对于红雀的训斥,费妈妈也不生气,只忙点了头应着。
似是见惯了如此模样的费妈妈,红雀也不多做纠缠,直接问道:“费妈妈这个点儿来,是有什么事嘛?”
“咳咳,”听到红雀的话,费妈妈清了清嗓子,倾身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询问道:“红雀姑娘,夫人她有没有在房间?”
“你找夫人有事?大姑娘刚走,夫人累了眼下正在歇息。”红雀淡然的回了一句,抬眸瞥见费妈妈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由得加了一句,“费妈妈你也知道夫人的脾气,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则这个时候吵到夫人,谁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这些我都知道,”费妈妈面露为难之色,眼下不知改进还是该退为好?她不确定自个儿偷听来的秘密夫人事先知不知道?
万一夫人事先就知道,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要是万一夫人不知道呢,就这么走了,那她不就平白无故的放弃了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左右想想都不行,整个人焦躁的不得了,一会儿的功夫,费妈妈满是褶皱的额头上便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就这样,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着,末了,深深的呼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急躁,这次一定要沉不住气,不能像上次那样再挨骂。
“谁在外面?滚进来。”正当费妈妈犹豫不决之际,自屋里传来一声不悦。
“唉,费妈妈,都跟你说了,没事不要在这里瞎转悠,现在好了吧,夫人都被你吵醒了,费妈妈咱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怪我不尊老,这事是因你而起,待会夫人要是怪罪起来,你必须一力承担,不许拖我下水。”
听到大夫人略带有怒气的话,红雀的小脸霎那间就白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整理了下褶皱的衣裳,嘴里慢条斯理的说着威胁费妈妈的话,之后,不等费妈妈有所反应,就转身推开门,朝躺在床踏上的大夫人恭敬道:“夫人,是费妈妈,说有急事要见您。”
“她?她能有什么急事?”
“夫人,要不,奴婢让她回去?”听出大夫人声音里尽是不耐烦,红雀打眼看了她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沉默了片刻,大夫人冲着红雀摆摆手,语气不善的道:“让她进来。”
得到准许,费妈妈微躬着腰踏进房门,转过屏风又穿过紫色的轻纱帐幔,但见一袭珠帘后一架紫檀雕花的架子床上,粉紫色的霞影纱帐幔挂在一旁的金钩上,大夫人秦氏穿着月白色里衣靠在枕上,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乍一看上去费妈妈忍不住心惊――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夫人,但每次看见都忍不住心惊一下。
收敛起心神,费妈妈恭敬的走至床前,轻轻福了一礼,“夫人金安。”
压着心底想往上窜的怒气,大夫人冷冷哼了一声,打眼瞥了她一下,“何事如此急慌?”
听着夫人毫无波澜的话,费妈妈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惊慌。暗地里深深吸了口气,反正都进来了,左右都是一死,说不定自个儿说出来,能收获意想不到的结果也不一定,抱着如此心里,镇定下来的费妈妈便把偷听来的事情全盘托出。
“胡闹!”听完费妈妈的话,大夫人一下子将刚端进手里的杯子扔到了地上,杯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碎成了好几片。
“夫人……”
费妈妈吓了一跳,显然没料到大夫人会如此生气。不仅是她,就连站在床边的红雀,也没想到,此刻两人的心因紧张,正噗通噗通的跳着。
“我听说沫儿落水是因为莲儿,第一时间就是不相信,你们说说看,平时她们俩整日里形影不离,关系好的连玉儿都嫉妒,莲儿又怎么会在背后推沫儿?所以整件事情也没过问,沫儿落水,莲儿这个当姐姐的照顾不周,我便罚她去祠堂面壁省过,直到沫儿平安醒来为止。”
说到这的时候,大夫人明显情绪激动,似乎不相信真相会是这样,那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见者心疼,“可谁曾想到,沫儿她真的是被莲儿推下去的,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做的不好,没有教育好女儿,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哪还有颜面再出府去?身为宁家媳妇,我给宁国侯府抹了黑,让外人戳宁国侯府的脊梁骨啊!我对不起侯爷给予我的信任,我……”说到最后,硬咽的不成声。
“夫人,您别多想,不是您的错,咱们侯爷是明事理的人,他不会责怪您的,再者说,您把姑娘们教的很好,看看咱们大姑娘和四姑娘就知道了,在外面没有不称赞的,至于二姑娘,也怪不到夫人您的头上,谁让她整天待在她姨娘院里,学坏是迟早的事,要奴婢说,这二姑娘就不如三姑娘,虽然三姑娘性子木讷了点儿,但是三姑娘胜在听话啊,只要您吩咐的,三姑娘都有做到,倒是二姑娘经常耍滑偷懒。”红雀上前一边递着帕子,一边轻声劝慰着。
“是啊,夫人,这事怎么能怪您呢,要怪就怪二姑娘小小年纪,心肠居然如此歹毒,竟连您也骗了过去。”红雀说完,费妈妈不甘示弱的紧接着劝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就刚刚二姑娘在蔷薇苑里对下面的丫鬟婆子不是打就是骂的,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的都没有。哼,鸡生的就是鸡生的,永远都变不成凤凰。”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姑娘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这边费妈妈的话音刚落,那边红雀就睁着眼睛,怒瞪着她,训斥道:“二姑娘再有错,那也是主子,你是什么身份,敢在夫人面前胡乱编排,你有没有把夫人放在眼里?”
“还骂我来,你刚才不也说了么,你咋不骂你自己,哼,仗势欺人的贱蹄子。”听到红雀的训斥,费妈妈不屑的撇撇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费妈妈嘀咕的声小,几乎是咕囔着嘴说的,红雀没听到话的内容,但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即便怒道:“哼,费妈妈,别以后夫人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红雀话音刚落,心中不服气的费妈妈张口就想回几句,抬眼无意间对上脸色阴沉如墨的大夫人,到嘴边的话一转悠又咽回到肚子里,看起来大夫人气得不轻,让她一下子不敢继续说下去。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