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青是绝对都不肯将自己和赵煜划到一个类型里去的,要知道在他的内心世界里,赵煜那就是以坑爹的傻逼。
当初为了整倒自己的亲哥哥,那混球硬是装疯卖傻,成天扛着一张面口袋到处撒欢儿卖疯,光是在老子面前跳驱魔舞都跳过两回,还不加他偶尔间接性的抽风发癫;想到赵礼将老子归成了赵煜这种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的怂蛋,陈叶青觉得自己的人格严重遭到了鄙视和侮辱,这比他第一次被赵礼侍寝的时候还要憋屈,好歹侍寝这种活儿那也是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你上我下、你前我后;可被人说成傻逼,那可是单方面受刺激,傻逼兮兮的站着挨枪子啊!
想到这里,陈叶青就在心里将生赵礼的先帝又问候了个遍,根本就不将赵礼对他的关心放在心里,而是在脑子里盘算着另一个计谋。
赵礼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战斗机中的航空母舰,任何人在他面前那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只销这孙子一眼他都能对方的眼神中看出那人的小心思,更何况是像陈叶青这种什么情绪都喜欢表现在脸上的人,在赵礼面前,他就跟整天裸奔没什么两样。
所以,看见陈叶青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赵礼就知道陈叶青这是在学自己,闭嘴不说话,冷暴力对抗。
想到这件事的危险性,赵礼还是很紧张的,一下就扳住了陈叶青的肩膀,好看的眉心也跟着皱起来:“媚儿,你要听话!”
陈叶青决定在这种时候,装傻是最棒的法子,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在赵礼面前装起傻来。
就看他脑袋一歪,很是天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皇上,臣妾一直都很听话呀!”
赵礼的眉心更拧紧了几分,声音也跟着沉下来:“媚儿!”
被赵礼这样喊自己的另一个名字,陈叶青深感压力;要知道赵礼这个人可是个相当霸道的存在,他一旦决定让你退出,就断然不会让你在留在他眼前碍眼;很显然,现在老子就是那个碍他眼的家伙。
陈叶青心有不甘,要知道在拆穿假赵礼的这个行动中,他可是功不可没的;再说了,那个死假货居然敢半夜爬他的床,这可是他陈叶青这辈子最大的屈辱之一,他怎么也得将那个该死的混球很好的整上一顿才能彻底甘心不是嘛。
这种话陈叶青当然不敢给赵礼讲,就算是讲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要知道要是让赵礼在这个时候知道老子跟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睡了半宿,那他还不把老子当场掐死在他面前,免得老子将他头上的这顶绿帽子越戴越绿。
陈叶青颇为有苦难言的耷拉着脑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活了两辈子,从来都没让女人给自己戴过绿帽子,穿越变成女人后,却给自己的男人扎扎实实的戴了一次小绿;真不知道是自己当男人时实在是太成功,还是赵礼他太倒霉,辉煌灿烂的一生中居然碰见了老子这个污点。
赵礼根本就不知道陈叶青现在在想绿帽子这个问题,还以为她不愿意配合自己,想要只身犯险,这要赵礼很是惴惴不安。
其实,在经历过蓟州城那件事之后,他就告诉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这个女人为他只身犯险,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再从她的眼中看见对自己的失望,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成为自己手中的筹码和武器。
他赵礼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抬头顶天立地,低头指点乾坤,向来走势都是光明磊落,何时需要一个女人来增加自己手中更大胜算的赌注;所以,在他被囚禁在这里的这几天中,他一直都在计划着一个缜密的方案,而就在这次计划中,他第一次讲自己的女人踢出局外;不为别的,只为保护她而已。
可很显然,她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不知道此次事件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也就罢了,居然上蹿下跳的想要冲锋陷阵。
关于这一点,赵礼觉得很是头疼。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揣摩着对方的心意,可偏偏都在过于袒护对方的同时错过了对方想要对自己传递的信息和关怀。
陈叶青觉得赵礼不懂得自己,更甚有不尊重自己的想法;至于赵礼,第一次觉得他的皇后还真是一个喜欢闹腾、爱招惹麻烦的头疼女人。
介于此次冒险前来的主要问题没有谈妥,陈叶青觉得再在赵礼身边待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在跟赵礼又说了一会儿话后,陈叶青就说理由要走。
赵礼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无法留下她的,可是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不会在她身边,不免在眼神中出卖了自己不舍的情绪。
要知道,此刻陈叶青可是刚知道自己内心对赵礼的想法,虽然作为一个老爷们喜欢上另一个纯爷们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在情爱面前,完全是可以超越性别和年龄的,在现代社会,有多少漂亮的妹子为了某种目的都嫁给自己爷爷辈的人物了,他不过是为了忠于自己的心想要回应赵礼罢了;再说了,赵礼这个人的条件有多好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
这小子长得帅那是众所周知,身份高更是要人敬畏,床上强——怕是这件事唯独只有赵礼的女人们才知道的。
所以,摊上一个这样金玉其外,又金玉其中的男人,作为曾经是个男人的陈叶青认为委身在下其实也并非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大家要知道,多少妹子在嫁给爷爷辈的男人当老婆之后,可是连性生活都满足不了,他可是都能满足的几乎要被溢出来了。
所以,已然情动的陈叶青看着赵礼抿着嘴唇拉着自己的手,虽然默默不言可眼神中却是缱绻悱恻的不舍之情;饶是刚才还生气赵礼不尊重自己,这一刻,陈叶青的内心还是稍稍有些心软的;就像是以前在当男人的时候,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委屈垂泪,自己一下就软化的就根开水泡软的面条似的。
“赵礼,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说话间,陈叶青就伸手在赵礼手上的胳膊上轻轻地摸了摸,并不遮掩脸上流露的担心之色。
赵礼看他这样,本是被离别带来的负面情绪也稍稍平缓了许多,声音依然是凉凉的,可里面掺杂的感情还是很容易被人听出来:“你不用担心朕,朕在这里都会安排好一切;倒是你,在那个人的身边,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将一切都交给朕来处理。”
陈叶青在心底深处‘切’了一声,要知道赵礼就算是再强大,可他现在也早已是瓮中之鳖,指望一个被软禁在此的人,陈叶青深深觉得忒不靠谱了些。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陈叶青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温顺的趴在赵礼的膝头上,问出声:“明明是你的手臂受了伤,为什么你的身体……”
要知道,刚才赵礼蹒跚进屋的动作可是严重刺激了陈叶青的内心小世界,本来一个能跑能跳的健康男人,几天不见却变成了一个行动不便、身体僵硬的病患,这要陈叶青如何能冷静下来?如何不担心?
赵礼对于这件事并不指望着能瞒住陈叶青,温厚的大手轻轻地抚摸了着陈叶青的鬓发,幽幽说道:“朕并无什么大碍,只是那人担心朕会溜走,这才在朕的身上下了药物进行控制。”
“下药?你中毒了?!”陈叶青大惊失色的一下坐直身子,双手跟着也捧着赵礼的脸颊上下的看。
赵礼拉回陈叶青的手,将其攥在掌心之中,“媚儿你不用紧张,朕现在无碍。”
“什么无碍,中毒这件事可大可小,难道你现在真的是连死都不怕了?”
赵礼瞧着陈叶青似有慌乱之色,知道不跟她说几句实话怕是她不会冷静下来,这才凑近到陈叶青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陈叶青本来还挺直的身体在听见那句话后总算是松活下来;埋怨的眼神在瞧见赵礼那张似笑非笑的眼瞳时,不免嗔怪的瞥了他一眼,抱怨着:“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到这里,陈叶青又像是想到什么,解开身上的斗篷露出被黑色劲装包裹的近乎能让人喷血的身材,又从腰间接下一个荷包,将荷包递到赵礼的手中,道:“这里面有个护身符,是咱们儿子给我的,当时那小东西在将这个东西交给我的时候,隐约间我觉得这个东西并不应该放在我身边,而是交给你,所以才带了出来。”
说着,陈叶青就将荷包亲手系到赵礼腰间的玉带上,一边还继续说道:“赵礼,不管你究竟在心里有何打算,我都只想让你知道,这次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化险为夷;说句实话,我真的好怕。”
赵礼的眼神本来还飘在陈叶青忽然解开斗篷的黑色劲装上,忽然听见他这样说,目光还是微微的晃了晃,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打趣道:“你当初还不是一心想着当太后,巴不得朕早点驾崩?”
此话一出,陈叶青顿时愣在原地!
擦他的!这混球可真够了解自己的,他咋就知道老子每天都在心里默念老赵家的全体祖宗,希望他们能将赵礼这个彪悍孩子给提前收走了;想到这里,陈叶青的眼神不免往赵礼带笑的脸上多看了两眼,腹诽:就知道这孙子是个通透的,早就将老子看的一清二楚,亏得这孙子能装的住,竟然瞒了他这么长时间。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戳破,陈叶青一瞬间还是有些尴尬的,可是又想到赵礼既然都知道他的心思却还留他在身边这么久,想必是这人也是舍不得真的动他;于是,仗着赵礼的那份舍不得,陈叶青一下就张狂了。
翻眼白了赵礼一眼后,陈叶青将手从赵礼的腰带上收回来,跟着也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礼,很是狂拽屌霸的说道:“不想当太后的皇后不会是好皇后,臣妾身为皇上的妻子,自然是能盼着皇上能够万寿无疆,但是天命这种东西是最算不来的;万一皇上真的来个英年早逝之类的,本宫自然是继承皇上遗志,守护幼子登基为第一步,尽职尽责的当一个好太后是第二步;届时,臣妾以身明志,不敢说一定会当一个明察秋毫的英明太后,但最起码也能当一个守身如玉的好太后。”
这话一说出口,赵礼这孙子果然是抿笑不语。
陈叶青瞧着赵礼这架势,就知道他这是被自己给哄开心了;要知道,人有生老病死这一说,哪怕是你贵为当今天子也逃不开这人世伦常;赵礼是个聪明豁达之人,自然也清楚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走上先帝驾崩的这条路;可是身为一个男人,最害怕自己死去后家中发生什么变故?
是家业在孩子手中破败?还是老婆在自己嗝屁后偷欢?
根据赵礼这个人的自负心性来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被他亲自调教的赵澈会将大周给折腾亡国了;既然不怕家业破败,那就是一定害怕老婆红杏出墙,给已经嗝屁的他戴绿帽子吧。
所以,陈叶青刚才的那句话着实说中他的要害,一句‘守身如玉’算是彻底满足了他男子汉的尊严;再说了,赵礼如今正在人生最灿烂开始的阶段,依照这混球的战斗情况来看,怕是老子死了他还活的好好的,所以这样两人关起门来随口说的那些荒唐子话,赵礼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
在将荷包交给赵礼之后,陈叶青又和他简单的说了几句话;这才狠下心兜紧了身上的斗篷,准备猫腰离开。
可他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就感觉身后有一股阻力扯住了他。
陈叶青回头一看,顿时脸黑了!
嘿我个擦擦的!这孙子什么时候把脚踩在了老子的斗篷上。
陈叶青拿很是无聊的眼神看赵礼:“皇上,我真该走了,要不然影一等不着我,会上吊给我看的。”
赵礼却是咧着嘴角,一双幽幽的眼睛沉沉的看着陈叶青:“媚儿斗篷里穿的那件劲装,很是好看!”
哈?这混球,这都什么情况了,他还有心思给老子打量老子穿的衣服?
陈叶青眉角跳了跳,看着赵礼:“好看又怎样?”
赵礼嘴角更是一咧,很是正经的脸上露出了不正经的端倪:“等朕回去后,媚儿要穿成今晚这样好好的陪在朕身边!”
这下,陈叶青算是知道赵礼的真正用意了;感情是这孙子被软禁在此太久了,忽然看见自己的女人如此秀色可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终于察觉自己是有些需要了。
只是赵礼啊赵礼,你丫发春也该看情况不是吗?外面敌人环绕,你又是一个中毒的身子,现在别说是你跟老子大玩十八式了,恐怕连第一式你小子都搞不定。
陈叶青鄙夷的瞧着赵礼那副很是嘴馋的样子,身为曾经的纯爷们,陈叶青还是很能体会赵礼的身体需索的;要知道他现在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人可都是属狼的;赵礼这只狼崽子被软禁了这么久,这会儿忽然看见一个雌性动物充满诱惑的在眼前飘过,他不情动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为了安抚这个明显肚子饿嘴馋的臭男人,陈叶青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好,等皇上回宫了,臣妾一定让皇上狠狠地惊喜一把!”
赵礼一听这话,明显眼瞳都亮了几分。
瞧着这孙子没出息的样儿,陈叶青瞪了瞪眼:“既然都答应你了,你还不松脚?”
适才,赵礼这才慢慢的移开自己踩在斗篷上的脚,看着陈叶青在离开时转头对着自己送上来的那一眼恶狠狠地眼神,眼底的笑意随着房门关闭的瞬间漾起在他整张脸上。
*
这边
陈叶青前脚刚走,后脚就看一个灰色的身影从房间屏风后面闪出来。
赵礼依然稳坐不动,随手将桌边的一盏已经凉了的茶水送到嘴边,轻轻的押了一小口。
杜迁看着赵礼那副神色不动的模样,微笑着走上前,将手微微搭在赵礼的脉搏上停了少许后,才缓缓开口道:“这断脉筋骨散的确是霸道的厉害,就算是现在已经给你停服了,可余毒还是很难清除。”
一般人若是听见这话,怕是早就跳蹦子了;可赵礼听见这样的话,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抬起头看向杜迁,道:“如果无法清除余毒,以后朕会怎样?”
杜迁看了眼眼前这正处于人生最美好年纪的男子,道:“纵然有药物中和,但毒物毕竟是毒物,一定会对身体造成损伤;你现在还很年轻也许并不能表现出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或许就会凸显出来。”
“会缩短人寿吗?”
杜迁一愣,显然他是没想到赵礼会这样直白的问出这个敏感的问题:“或多或少,会一些!”
听见这个答案,赵礼并不意外,而是眸光沉沉的看了眼腰间的荷包,半晌后才说出一句话:“朕不信天命,朕只信自己;朕答应过她,会给她一个锦绣荣华的人生,朕不会食言。”
杜迁跟着赵礼看向那个荷包,一时间颇为感慨:“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心意可真是真心实意呐!”
“她肯冒着危险来看朕,朕的真心就没有错付;还有今天,谢谢你的帮忙,要不然她也不会利索的出现在朕的面前。”
说到这里,赵礼便会心的对着杜迁笑了笑;那笑容中,根本就没有对刚才知道的事实真相的惧怕和胆寒,而是一片温柔水光、潋滟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