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宫的内殿里,陈叶青一脸喜色的看着刚成为新娇娘的孙芷烟,暗暗惊叹这秦战哥哥果然是个厉害的。
如果以前的孙芷烟是空灵的美丽,那么,经过爱情滋润的孙芷烟,眉宇之间已然带着一股油然而生的妩媚和娇柔,不再是少女时期的青涩稚嫩,而是在言谈举止之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看着心爱的小表妹如此这般,陈叶青这心里可真是百味交集,亲热的拉着孙芷烟的手上下看了许久之后,这才开口说着:“你还在新婚,应该在府里跟秦战好好培养感情,如果能趁机培养出一个孩子更是喜上加喜;我刚早了祸端,芙蓉宫上下成天都是紧张兮兮的,你来到我这儿,也不怕沾了霉运。”
一听陈叶青这样说,孙芷烟不依了:“表姐,难道在你的心目中,烟儿就是如此不懂人情世故、不念及亲人的薄情女子吗?”说完,还埋怨的嘟着嘴,闷闷的继续说道:“前些天听说表姐遇刺,我着急的只想往宫里冲,是秦战拦着我,说皇上下旨任何人不许打扰皇后娘娘养伤,我这才成天惴惴不安的窝在秦府哪里也不敢走动,只盘着表姐的身体快些好一点,好让烟儿进来看看你;如今烟儿好不容易进来了,你又说这样的话?如果母亲和父亲听见这话,指不定会有多伤心。”
听孙芷烟说起舅舅和舅母,陈叶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问着:“舅舅和舅母的身体可还好些?”
孙芷烟笑了笑,道:“表姐放心,父亲母亲都很好,他们知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利索,所以也不敢进宫随便打扰,要烟儿做了代表来悄悄;母亲还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让我送进来……”说着,孙芷烟就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锦葵,就看锦葵手里抱着一个大布包袱,十分吃力地模样。
陈叶青见状,忙让黄梨上去接着,跟着对孙芷烟说:“让舅母准备这些做什么?宫里什么东西没有,还费这个心?”
孙芷烟笑道:“是啊,当母亲拿着这么些东西让我给你送进来的时候,烟儿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也知道母亲那个性子,芝麻大的事儿她都觉得是天塌下来了,更何况是你遇刺了;再说,表姐你尽管放心,这布包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母亲知道宫里有着用不完的宝贝养着你,所以也没拿什么人参当归的补品,她只是说,担心你受了伤胃口不好,就亲自做了许多开胃的蜜饯和小吃食让我送来,东西虽小虽轻,但也看得出用心良苦了。”
一听舅母费了心给自己做了这些东西,陈叶青只觉得这些不值多少钱的蜜饯吃食要比那些个上百年的人参当归还要让他暖心;也许,这就是家人的爱吧。
当所有人都在担心他是否是死是活的时候,只有家人在悄悄地期盼着他能够多吃些,快些将身体将养好。
陈叶青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家人给予的温暖了,当下眼眶就有些发热发红;又想到原本真正属于家人的司马府日夜想的都是整死他,反倒是母亲娘家的人给予他这般无私无畏的关爱,能不让他心头泛酸、情绪波动嘛。
孙芷烟是冰雪聪明的,当下就猜出陈叶青的想法,叹了口气后,拉紧了陈叶青的手,说着:“如今我嫁进秦家,也不好跟以前一样和父亲一起商量朝堂上的事,秦家二老虽然对我很好,但毕竟秦家也是有自己的行事作风,所有女眷不能随便干预男人的事就是其中一条;秦战虽然偶尔会将朝堂上的事说给我听,但他往往都是点到即止,并不会详谈;隐约间我也知道了司马家又出幺蛾子的事,表姐,你且放宽心,今日我来,也带来了父亲的话,父亲说让你小心谨慎些,但也没必要太小心翼翼,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前朝上的事就交给他和我公公来办,后宫里你自己拿捏得住便好。”
陈叶青一听孙芷烟这话,就知道舅舅和户部尚书是站在他这边的。
想到户部尚书那倔强的小老头儿,陈叶青就忍不住想笑;想必这老家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政治清廉了一辈子,从来不在朝堂上拉帮对付人,没想到因为儿子娶了皇后的表妹之后,就不得不变成了皇后的拥护者;现如今户部尚书一定是又急又气吧,那小胡子一定是又翘的老高,暗地里说他这个皇后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角色。
“司马家我倒是不足为虑,你也说了,这身正不怕影子斜,司马传忽然暴毙而亡,还未查明死因,杨氏就哭哭啼啼的拿着来历不明的血书状告我逼死自己的亲爹,虽然宗亲府接下这个案子,但又因为李怀之故,我也勉强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舅舅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后宫和前朝出现这么多案子,都察院和刑部以及大理寺都会派人调查,刑部那边虽然没有我们的人,但大理寺卿裴毅却是皇上的人;皇上待我亲厚,他是绝对不会看着我被人陷害的;所以,现在我一点都不着急,真正要着急的人是那个想要在背后毁我名声,害我的混蛋。”
说到这里,陈叶青就抿了下嘴;他这些天一直都派人注意着太源宫和储秀宫两边的动静,如果不出他所料,就这两天,萧家这对包藏祸心的姑侄俩一定会有下一步的计划,而他,则就是要在她们动手之际,抓住她俩的把柄,从而来一招暗渡成仓。
孙芷烟看着表姐胜券在握的模样,当下也是放心不少,但是又想到……
“让自己的身子受了这么大的罪才拖延住前朝那些朝臣们的兴风作浪,表姐当真是辛苦了。”
陈叶青知道孙芷烟想要表达的意思,当初前朝因为杨氏拿出的血书而闹出了废后传言,如果不是关键时刻这个李怀坏了事,怕是他现在还无法安安生生的待在芙蓉宫里;就算是有赵礼护着他,他也会被宗亲府的那些人烦死。
想到这里,陈叶青苦笑了一下,可是在眼底却是一片风雨将来的阴厉之色:“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自己白受这么重的伤的。”
萧意、萧太后?!
哼,咱们且走且看着。
*
说话间,外面伺候的宫人来报,说是秦战和杜离一起来了。
陈叶青一听是这俩人一同出现,当下就喜上眉梢;瞥眼看了下坐在身侧的孙芷烟,见刚才还一副精明劲儿十足的小姑娘忽然因为某人的到来而变成了一个羞涩娇媚的小娇娘,陈叶青忍不住调侃了一声:“果然是新婚燕尔好呀,光是听见个名字,就能让人这么喜不自胜了。”
孙芷烟当然听出皇后娘娘这是在打趣自己,当下就娇嗔的看了眼一眼含笑的陈叶青,跟着就站起身,迎接着被宮侍领进来的秦战和杜离。
秦战一看见孙芷烟,明显眼底都是满满的笑痕和温暖,只是当着陈叶青的面前他也不敢放肆,先屈膝行了礼数之后,这才悄悄地靠近孙芷烟的身边;俩小夫妻相视一笑间,情谊自是浓的化不开。
杜离现在还处于失魂的阶段,但是比前几日要好一些;就看他依然乖觉的背着那个灰扑扑的小药箱,没有陈叶青的命令也不敢上前,只是找个位置安静的站着。
秦战来芙蓉宫,不光是来接孙芷烟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是来汇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交给他办的那件事。
“娘娘,属下派去盯着太源宫那边的手下汇报,说是最近萧太后的人十分频繁的跟萧大人在底下私自接触,而且行为颇为异常。”秦战站定后,神色严肃的说道。
陈叶青看了眼秦战,就低下头拨弄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羊脂玉镯子:“那你查出来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吗?”
秦战看着陈叶青,谨慎的目光又略略往站在一旁的杜离身上瞟了几眼。
知道秦战这是担心什么,陈叶青淡然一笑,说:“无妨,站在这里的人,都是自己人。”
一直乖觉候在一旁的杜离听见这句话,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眼坐在竹榻上的皇后娘娘,本是湿润的眼瞳微微的泛着透亮的光泽。
孙芷烟也是笑着抬起头望了眼秦战,似乎是在给他一种无声的支持和依赖。
秦战看了眼娇妻,又瞧了几下杜离后,终于开口说着:“属下的人不太敢过于靠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跟随着;而萧太后的人十分机警,每次在见到萧大人时都是口头转述,从未留下半点纸张证据;不过就算是这样,我的人还是打听到一些,似乎是关于西北战场上的事。”
“西北战场?”陈叶青纳闷了:“萧家现在连内宫和江北都搞不定,怎么又扯到西北战场上?”
孙芷烟道:“表姐,西北战场不是战局紧张,大宛骑兵一直以来都蠢蠢欲动吗?”
陈叶青寒了脸色,其实关于西北战场他也了解的不多,只是知道赵礼一直对西北战场的事情很是上心,前段时间萧腾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几乎每日都会呈现在他的龙案上,前朝也因为西北战场之事已经发生了好几次的争辩和研究;但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主战和主和派斗的不分上下而草草收场;萧家似乎是站在主和派一方的,难道是萧家知道自己在江北的官场已经出现无法弥补的纰漏,这才想到了祸水东引,想借着西北战场拖住赵礼铲除萧家的脚步?
不!这似乎也并不可能!
要知道,这西北战场的战将几乎都是赵礼的人,萧家想要从中使坏,绝对是不可能的;萧腾是不可能背叛赵礼投靠萧家的。
陈叶青真的是越来越闹不明白萧太后和萧意在搞什么鬼,总是觉得眼前迷雾重重,而在这迷雾背后,一定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
陈叶青想的脑仁疼,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发麻发疼的太阳穴,颇为疲惫的说道:“以前那个萧意没进宫前,萧太后那个老巫婆还没这么高的段数,如今来了一个足智多谋的萧意,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实在是难以对付;萧家先是打上了靖王封地的四座精煤矿山,跟着又和西北牵扯上关系;这两个地方我怎么想都没有共通之处,真是猜不住来她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表姐,你刚才说,萧家打上了靖王封地的精煤矿山?”孙芷烟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陈叶青疲惫的看了眼孙芷烟,有气无力道:“没错,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秦战盯着太源宫的真正目的,萧太后以前欺负我也就罢了,如今连靖王她都敢欺负一头,可见是真的要办什么大事了。”
秦战轻轻地抓住孙芷烟,眼神迫切的问着:“烟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一听秦战这话,陈叶青立刻坐直身子;他怎么就忘了呢,他的这个小表妹可不是个普通人物,这个女诸葛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孙芷烟给了秦战一个放心的眼神,慢慢踱步走在内殿的正中间,在眉心紧缩的来回走了好几圈之后,本是粉嫩的脸颊忽然变成一阵青白之色,然后在猛然睁大眼睛时,如利剑出鞘般的锐利眼神里,射出一道精锐的锋芒。
“表姐,萧家可能要谋反!”
陈叶青被孙芷烟的这句话惊得心口一顿,秦战也是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几步走上前来到娇妻身边,伸出手一把扣住孙芷烟的肩膀,甚至连力道都忘了卸掉,“烟儿,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陈叶青跟着说道:“烟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孙芷烟被秦战抓的双肩微微作痛,微拧的眉心让秦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一眼心疼的看着孙芷烟轻轻揉着肩膀的动作。
“表姐,如果我没猜错,萧家想要利用靖王封地的精煤矿山冶炼铁器,而这铁器很有可能就是兵器;至于这兵器作何用途,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如今整个大周局势最紧张的地方是哪里吧!”
陈叶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开始发闷了,他早就知道萧太后,甚至是整个萧家都是疯狂的,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萧太后会疯狂到如此地步。
“怪不得!怪不得萧太后会冒着得罪靖王的风险问他要那四座精煤矿山,我怎么就忘了,煤炭不光能用来取暖,还能用来冶炼。”说到这里,陈叶青就一拳砸到身旁的茶几上,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惹怒的狮子,散发着无人敢以靠近愤怒:“靖王曾经跟我说过,萧家将整个江北掏成了一个空壳子,想要救江北,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筹到银子,但是那么银子他们从何处得来?当时我们还讥笑着萧家马上要完了还在做无畏的挣扎,现在,我总算是明白过来,萧家根本就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倒台,他们要用冶炼好的兵器去救江北,想要将兵器卖给大宛,从中获得暴利,因为这样,才是尽快将江北掏空的银子补上的最快办法。”
秦战立刻低吼出声:“私下兜售兵器,这可是重罪;再加上是贩卖给敌国,更是通敌之罪,是会灭九族的。”
“九族?”陈叶青讥笑出声:“萧太后肯定在想,与其让赵礼抓住萧家在江北的把柄铲除整个萧家,还不如在最后一刻奋力拼搏,指不定能博得一个满堂彩;所以为了萧家,她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要了,什么叫做拿赵麟儿来换取三年精煤矿山的开采使用权?这个老愚妇,她难道就不知道一旦将大周最精良的兵器卖给本就喜爱征战的大宛,大周的将士会死伤多少吗?会有多少可怜的百姓流离失所、痛失亲人吗?”
孙芷烟冷嘲热讽道:“在萧太后的眼里,恐怕只有萧家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不会去顾及;表姐,千万不能要靖王将精煤矿山交出去,更不能让萧家的计谋得逞。”
陈叶青神色激动的看着孙芷烟,瞬间,难言的感激就堆满了他的胸口。
如果不是烟儿聪明过人,如果不是今天机缘巧合让烟儿听到这些,恐怕到最后一刻,他们这些人还被萧太后和萧意瞒在鼓里。
既然知道萧家的阴谋,陈叶青就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喊了一声被他退到外面的黄梨和碧莹,嚷嚷着要去关雎宫面见赵礼。
此刻,候在一旁的杜离看着皇后娘娘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忙走上前扶着,道:“娘娘,您身上的伤口还在慢慢结痂,现在不宜随便走动;如果你要见皇上,可以让人传皇上过来便是了,何苦要自己亲自过去?”
孙芷烟听着杜离的话,忙上前也跟着劝导:“是啊表姐,身上伤口要紧,你最好不要随意乱动。”
现在,陈叶青就跟浑身被针扎了一样,怎么可能坐得住?
别说是伤在背上,就算是伤在脚掌上,他也要蹦跶过去的。
萧家要谋反了!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要冶炼兵器贩卖给大宛,如今正值春夏交际,大宛真是草肥马壮之际,如果在这个时候大宛再得到萧家贩卖给他们的精良兵器,那么西北就危险了,萧腾将军和大周的数十万儿郎恐怕就要死在自己国家锻造的兵器之下了。
陈叶青越想越急,看着走进来的黄梨和碧莹,急吼吼的就让黄梨备软轿,然后又让碧莹给自己拿一件可以挡风的披风,看样子是势必要去一趟关雎宫才可以。
孙芷烟看着表姐那副着急上火的模样,生怕她会折腾出个好歹,立刻请缨想要跟着一起去;关键时刻还是秦战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还是别去比较好,我了解皇上的性格,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你跟着去可能会殃及池鱼,还是先随我回去,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孙芷烟看着秦战清越镇定的眼神,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就大致了解秦战的意思了。
萧家要谋反这件事是她先察觉出来的,在没有得到真正的证实之前,皇上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想,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再说了,她一个妇人,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插足了朝堂之事,恐怕也会引来天子的不悦;秦战不让她去,完全是出于保护她。
明白了秦战的苦心,孙芷烟也只有咽下心口的不安,再三叮嘱碧莹小心照顾在皇后娘娘身边,这才看着被众人扶上轿子的陈叶青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
孙芷烟看着皇后娘娘远走的身影,不安的靠在秦战的怀里,想要寻求一点支持和慰藉:“你说,让娘娘去说这件事,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战亲密的搂上孙芷烟的腰肢,让她更加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温柔道:“你放心吧,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由她去说这件事是最合适不过的,就算是皇上会有些小想法,也不会真的生气。”
“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秦战看了眼怀中的娇妻,一直冷肃的脸上总算是带了几分柔和:“刚才捏疼你了吧,对不起。”
听他这么说,孙芷烟这才想起来;就看她一下从秦战的怀中退出来,眼神略带埋怨的说着:“你这个莽夫,一着急起来就用力随便使劲儿,我的肩膀肯定被你捏的青紫了。”
面对娇妻的斥责,秦战心甘情愿的受着:“是是是!我是莽夫,等我回去让我看看你的肩膀,我给你擦药好不好?”
“谁让你擦药,乱看人家的身子,色鬼!”
“我!……”面对娇妻的埋怨和拒绝,秦战噎住了。
关键时刻,就听一声弱弱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那个,秦大人,秦夫人!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用一下小臣亲自调配的化瘀止痛散,很管用的!”
就听这声弱弱的声音刚落,一个青翠欲滴的小瓶子就被一双白莹莹的小手送上来。
孙芷烟一看到那双白嫩嫩的甚至还带着一股药香的小手,刹那间反应过来这内殿里似乎还有他人,想到自己和秦战的话被第三个人这样清楚明了的听到了;孙芷烟顿时脸色羞红,一头扎进秦战的怀里,羞涩的像是再也不肯将自己的脸露出来一样。
其实,秦战在瞧清楚站在身后一直默默听着自己和妻子对话的杜太医时,当下也是有些窘迫的,但是他的这点窘迫在看见孙芷烟扎进自己怀里之后,便瞬间烟消云散,他甚至还厚颜无耻的抱紧了怀里柔软香甜的身子哈哈大声笑出来;那股子欢喜劲儿,哪里还有一点刚才的愤怒和紧绷。
听着秦战的笑声,杜离也羞涩的低下了头;天知道他也很害羞的好不好,偷听人家恩爱夫妻之间的甜蜜拌嘴,他真的是又羡慕又渴望的。
只是,就在杜离十分渴望自己也有一段像秦大人这样的深浓感情时,脑海中忽然又闪现出夏凤轻在离开时那萧条落寞的背影。
哎!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女扮男装真的是迫于无奈;可就是这份无奈让那样一个骄傲自我、唯我独尊的七皇子误以为自己是个断袖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想个办法去见一见那个七皇子,好好的开导开导他不要让他再对自己存了歧念?
但是,如果真的主动去找他,那七皇子会不会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对他的一种回应,或者是会忽然兽性大发,对她做出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杜离就又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脸色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算了算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和清白,她还是不去管他好了;七皇子如果能自己想通便也罢了,但如果他真的执意断袖,那也是他无法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