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中,并没有因为司马媚重回中宫而呈现半分喜气。
司马婉哭哭啼啼的站在母亲身旁,稚嫩的脸颊上布满了委屈和不甘的眼泪,手中捏着嫩粉色的帕子,不止一次的擦拭着被泪水打湿的脸颊。
杨氏被女儿的哭声叨扰的心烦,没好气的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疲倦道:“婉儿,你这样哭哭啼啼是要为娘怎么办?”
司马婉又拿起帕子眼角的泪,微红发肿的眼睛里带着执着的疯狂:“娘,我要进宫,我要见皇上。”
“皇上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那个贱人的女儿,她……她出来了!”说到最后四个字,杨氏近乎是咬牙切齿。
当初,她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才将那不受爱戴的小蹄子推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赵礼,却没想到最后是赵礼继位;那个贱丫头居然鲤鱼跃龙门,成了中宫皇后?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咬死自己,自己这辈子最恨女人的女儿没有过的凄惨孤苦,却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站在帝王身边享受着万人朝拜;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还是她?
司马媚的身份、司马媚的地位,这世上最恨不得司马媚死的人却间接成就了她;天啊!你究竟长没长眼睛,那样一个呆傻的贱丫头,哪里配得上帝王?哪里比的上她的亲生女儿?
杨氏恨的绞者手中的帕子,眼睛里迸射出的怨毒目光让周围温暖的空气都冰冷了几分。
“娘,就不能让司马媚永远离开皇上吗?就不能让她去死吗?”司马婉噗通一声跪在自己的母亲面前,用最纯真的面容说着最无情冷酷的话:“女儿是真心喜欢皇上的,这辈子非君不嫁;女儿只要一进宫,定能代替那个贱丫头为司马家带来荣华富贵,女儿一定会比她强。”
听着女儿的哀求之声,杨氏也是满眼的心疼;抚摸着女儿年轻漂亮的脸颊,她也是满心的骄傲;她的女儿,如此貌美年轻、冰雪聪明,只要进宫,定能荣华富贵;对!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代替司马媚的位置,那个贱人的女儿就该一辈子待在冷宫里,老死!等死!
杨氏扶着司马婉起来,怜爱的目光闪烁着:“放心婉儿,娘亲一定会让你入宫;就算是她司马媚重回芙蓉宫,娘也会让你站在皇上身边!”
得到母亲的应允,司马婉就跟放出笼子的雀鸟一样,顿时欢呼着扑进母亲的怀抱,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娘亲,满心的感激与喜悦:“娘,女儿会做给你看,司马媚这辈子都比不上我!”
*
陈叶青收到司马家送来的拜帖时,他正在芙蓉宫的后院偷偷会见撒尿君和赵煜。
赵煜看着那红底撒金花的拜帖递到陈叶青的手中,他打开看了两眼后就毫不在意的扔到一旁,连再打开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司马府有事找你?”赵煜折断一根柳条随意的拿在手里把玩着。
陈叶青端着茶杯的手轻轻地抚着杯盖,淡淡的看了这小子一眼,行啊你!光是看拜帖的颜色就能猜出来人?!
“继母要见我!”
“哼!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一旁的撒尿君撩起前襟,风流潇洒的坐在陈叶青身边,道:“当初在大殿上,诸位大臣都心知肚明的为你说好话,甚至连你舅父都跪在地上为你求情;可是你的父亲实在是奇葩一枚,恨不得让你把偷汉子的罪名坐实咯!”
陈叶青斜眼看撒尿君,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看不出来你撒尿分叉,看人却是极准的。”
‘噗嗤!’站在对面的赵煜忍不出笑出声,看着被一句话憋的脸发红脖子发紫的凌洛天,深深觉得他家王八真他妈太有才了。
撒尿君被当众揭了短,一下就气恼了:“我还真是救了个白眼狼,早知如此就该让你死在冷宫里!”
陈叶青无所谓的抖抖肩,看着相当无耻的撒尿君,出言讽刺:“你他妈救我还不是因为老子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和疯子都想利用我,这才出手相救不是吗?少把自己说的这么高风亮节,再说,你撒尿分叉是老子亲眼目睹,这是病,得治!”
“你……!”
“我怎么了?你敢说老子说的不是实话?!事实的真相就在你的裤裆里,有种你现在掏出来再来一泡!傻逼可以作证,是吧傻逼!”陈叶青神色严肃的看向赵煜。
“哈哈哈――!”
赵煜已经被陈叶青和凌洛天逗的笑的滚在地上,就差再来俩翻滚,借此表示自己此刻灰常幸灾乐祸的心情。
凌洛天已经被陈叶青气的七窍生烟,只有恨恨的、非常讨厌的瞪了他一眼,较真儿的转过头,不看这让他如此颜面扫地的死女人。
陈叶青看把撒尿君气的不轻,又开始折磨赵煜。
“老子既然是你的线人,你就该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赵礼那混球似乎对我在冷宫受苦的事颇为不忍,最近赏赐了很多东西下来,我倒是不怕他给我使绊子,只是司马家……”说到这里,陈叶青停下来看了赵煜一眼。
赵煜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同样,也是个狠角色!
“你是在嫉恨当初自己入冷宫,司马家对你不管不顾吧!”
陈叶青冷哼道:“不仅是这么简单,人家还恨不得我死在里头再也别出来呢!你没听见吗?朝堂上文武大臣都为我求情,他司马传做了什么?”说到这里,陈叶青故意踢了踢身旁依然在闹性子的撒尿君,看这小子又是一哼转过头,不禁为他偶尔表现出的幼稚逗乐。
赵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却像是在看见一只妩媚的狐狸精舔舐爪子的狡黠模样。
“你想要我做什么?”
陈叶青似笑非笑的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玛瑙镯子,声音清晰无比:“我这个人,最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