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青面对如此无语的状况小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打晃,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小哥儿也跟着他一起晃!
可赵礼呢?连个眼神都不赏给老子,只是叉着他儿子的两只小胳膊一下一下的玩举高高;小屁孩也是个傻蛋,居然被举一下咯咯笑一声,举一下开心的蹬蹬腿儿;父子俩配合的天衣无缝、亲密无间,成功的将老子鄙视忽略到尘土里。
“皇上,您怎么带上澈儿了?”陈叶青尽量语气和善的说道。
赵礼面无表情:“听说你在后宫发了顿雌威?”
陈叶青:“皇上,澈儿还小,还是留在宫里交给奶嬷照顾吧!”
赵礼:“看来朕的皇后真是越来越有意思,让朕着实惊艳好奇。”
陈叶青:“西巡路途遥远,大人有时都照顾不来,带一个小孩儿恐怕不妥!”
赵礼:“皇后何时当着朕的面发发火,让朕好好见识见识!”
好吧!老子闭嘴!总行了吧?
陈叶青脸色沉沉的刚要从小哥儿身上下去,就听还在玩举高高的赵礼突然开口:“皇后要去哪?”
赵礼一眨眼,不解的看向赵礼;帝后都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撵车,他自然是去坐自己的凤辇车呀?!
见他不语,赵礼终于舍得看了一眼,凉凉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他身上:“愣着做什么?上来坐,要出发了!”
啊?这孙子是什么意思?
可就在陈叶青愣住不解的时候,又被亲爹抛起来当球玩的赵澈小朋友突然转过头,对着陈叶青嘿嘿笑着露出一对白白的小乳牙,然后张开粉嫩玲珑的小嘴巴,奶声奶气的就喊了声:“爹!”
一瞬间,陈叶青只感觉天地风云乍变,阴风阵阵刮来!
赵礼的黑脸和赵澈小朋友的小白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叶青只感觉脚底一滑,他终于不负众望的朝着身前的门板重重磕过去,就听见‘砰’的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捂住嘴巴,一脸痛苦,蛋疼菊紧:他大爷啊,老子的门牙啊!
陈叶青到死都想不明白,为毛只有十个月左右的赵澈小朋友会突然开口说话?更想不明白,他不就是在闲来无事借着养脚伤的时机,抱着这个奶孩子偷偷地教了他几天让他喊自己‘爹’吗?
想当初,奶孩子一副不屈不挠、誓死不从的果敢模样成功的让他打消了当爹的梦想,可为毛几天过去,奶孩子居然能张口喊爹?而且还是当着赵礼这个亲爹的面?
哦我日他捏捏的!他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奶孩子这是要弄死他的节奏啊!赵澈啊赵澈,你可知自己这一开嗓子对着老子喊了一声爹,你将赵礼这亲爹置于何地啊?你就真的那么想让娴贵妃当你的后娘吗?哎呀呀!你这连蛋毛都没长气的熊孩子呦,可是要害苦老子了呦!
陈叶青趴在车辕上爬不起来,痛苦不堪的等候着赵礼的雷霆之怒;可就在这时,就听身侧搭帘子的黄梨噗通一声跪下去,欢天喜地的就冲着已经脸黑成锅盖的赵礼报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小太子终于能开口说话,呼喊父亲了。”
赵礼狐疑的目光从趴在车辕上不动的陈叶青身上移开了些,看了眼黄梨,最后落在奶儿子身上,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温纯,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僵硬:“澈儿,你刚才喊父皇什么?”
奶孩子一根手指塞到嘴巴里,裹过来裹过去,葡萄似的眼珠子在陈叶青身上飘了飘,最后终于落在赵礼脸上,又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爹!”
艾玛!老子终于能活下来了!老子的菊花差点都血崩了!
陈叶青这时才知生命可贵,捂着嘴巴瑟瑟发抖的看向熊儿子小小的后背,身上硬是被惊出了一层层冷汗;又朝着跪在地上的黄梨多看了一眼,最后总算是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赵礼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看着趴在车辕上装死的女人,他眉角的青筋又跳了跳:“还不进来?”
被熊孩子这么一闹腾,老子哪里还有矫情的劲儿;眼下也顾不上嘴里的那两颗门牙是不是豁了,菊花一紧,根本不管蛋疼,迈开四蹄就连滚带爬的冲进马车里;时刻盯着一个字就能让他随时嗝屁的小屁孩,心口七上八下、内外煎熬。
八匹骏马牵着的豪华至尊马车里面布置的也是相当奢华,上等的猩红色的地毯铺在下面当底衬,上面又铺了一层明黄色的锦缎,软软的靠垫做的跟枕头似的让人一靠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欲望;圆形的小桌子上放着时令最新鲜的水果和点心,顶级的君山毛尖茶香飘逸在每个角落,还有几个小格挡上放着把玩的小玩具和书籍。
陈叶青一上马车就找了个角落缩着,目光在奶孩子身上扫了几轮,最后又悄悄地落在赵礼的身上。
相比较在皇宫里他穿着的一身高贵逼人的龙袍,现在的他穿着打扮倒像是一个富贵公子哥,除了头上那顶龙冠显示出他无与伦比的身份。
待陈叶青坐好,仪仗队终于有了动静,慢慢的朝着前方缓缓而去;厚重的车股轮压在青色的石板路上,马蹄哒哒的声音配合着一路而来的钟鼓敲击声让众人都屏退两侧,长跪在地;陈叶青悄悄撩起帘子朝着外面看,轻轻地瘪了瘪嘴: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老子一路风光,看见的却是黑压压的一群将要谢顶的朝臣跪在地上恭送帝后。
嗳!临走前还是没能多看几眼赏心悦目的美人;不知道娴贵妃可会想念老子?黄娘娘可会惦记老子?王贵嫔应该只会想念老子宫里的甜点,至于曹贵人嘛!嗳,八成又在扎小人诅咒老子干脆一去不回得了。
“皇后好像颇为不舍?”赵礼抱着闹腾够的奶娃娃斜歪在靠枕上不经意的开口问;这孙子有个毛病,就是说话的时候向来不看着对方,关于这一点陈叶青多少还是知道些原因的,不就是不想让自己眼里的情绪和表情被对方察觉吗?老子就不信你现在是真心在陪赵澈这熊孩子玩耍。
陈叶青虽然心里十分鄙视赵礼这种态度,可身为皇后,不得不低头:“虽然臣妾身边有皇上陪着,但离开家终究是有些不舍得,难免情绪有些低落。”
说话间,陈叶青就主动伸手去抱奶孩子,从赵礼怀中把这危险的小子抱进自己的怀里,他才觉得省心一些;等会儿得找个机会把这小子送出去给随行的奶嬷,免得这熊孩子又来了兴致,对老子喊一声‘爹’,他脆弱的小心脏已经无法承受这对混蛋父子的蹂躏摧残了。
陈叶青的回答显然是取悦了赵礼,就看他从小抽屉里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不经意间又开始问:“你跟老九家的关系好似挺不错?”
老九?哦,是诚王赵耀吧!
陈叶青转动着眼珠子想着该怎么回答赵礼,他才不相信这家伙是随口问出,万一不小心掉进套里,后果恐怕比小屁孩叫他爹还要严重。
“诚王是个温厚的性子,当年皇上登基封臣妾为后,诚王心细知道臣妾常年手脚冰凉身体不好,就将府中自能升温的美玉送给臣妾;礼物虽轻,但不难看出诚王的心善关心之意,臣妾对这个小叔还是挺有好感的。”
赵礼眼神古怪的看了眼陈叶青,深深的幽瞳沉沉的一片光泽,着实让人瞧着有些发虚;可陈叶青却是含笑而视,很有一派老子很能经受考验的架势。
最后看他终于又将目光抽回到手中的书上,陈叶青这才长舒口气,抱着小奶孩子的手心里布满了密汗。
果然,赵礼好像怀疑他什么了。
刚才他看似不经意的问诚王,其实应该是问他当初在秦战面前提起的诚王妃吧;上次他只是摸了王贵嫔的小手就被这家伙赏了一顿搓衣板,如果这时候他再脑子犯抽当着他的面提一提诚王妃,恐怕依照赵礼这鬼畜性子,定让他顶瓦罐不可!
哇咔咔呀!死赵礼啊!你现在不光是剥夺了老子当男人的权利,你还在强横的削弱老子调戏女人的欲望啊!
陈叶青这下是看明白了,这孙子是变着法的要把他掰歪啊!
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陈叶青虎躯一震,更加肯定了要弄死赵礼的决心;这家伙一天不变成先帝,他就一天没有出头之日,甚至还要夜夜陪睡,意外怀孕的风险性简直达到了空前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