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原来只是尚未遇到正确的人。”这时候，百里走过来，站在风华旁边。长年累月，裂帛城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他们两人了。

　　 而其他人来来去去，都是过客，有的人去了仙界，留在了那里，有的人去了人间，有的人去了其他地方，裂帛城只是落脚之地，对他们而言，或是踏板之地。

　　 但对百里和风华来说，这是他们的城，他们的家。

　　 原本只是替紫年和落月看着这里，看着，看着，守着，守着，这里不知不觉就成了自己的家。而风华的其他几个哥哥，依然在水泽大陆，那里有他们的家族，他们也不适合仙界，偶尔来裂帛城和仙界探望弟弟和妹妹。

　　 小住三五日，便是最好了。有时候亲人之间，彼此相望，彼此思念可能比在一起更好。

　　 风华继续拨弄琴弦，对着夜风，对着长天，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也开始迈入凡尘了……也许从师傅伽蓝吃错药开始，也许从凤凰遇到危险开始……

　　 总之，那颗心不在像以前那么平静了。

　　 百里的话说的自然是凤凰。水泽风华的琴声渐渐止息了。

　　 “我也说不清楚，百里。似乎是很微妙的东西，我不希望凤凰有事，无论是朋友的面上，还是……”水泽风华说不下去了，但他心里知道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忽然萌生了，难道这就是喜欢，还是爱？他无法确定，这方面经验实在是太少了。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立刻回答，不能思考。”百里说道，“第一，你宁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的活着么？”

　　 “宁可。”水泽风华毫不思索的回答。因为自己承受不了凤凰的死亡。

　　 “只要她能活下去，你愿意放手任何灵力，甚至只能在一个牢笼里屈辱的，暗无天日的度过自己的余生么？这比死亡还要可怕，因为你会绝望。甚至没有死的途径。”百里继续问。

　　 “愿意。”风华还是不容思考，或者根本无需思考的回答。

　　 “你希望她快乐么，为她快乐你会做任何事么？”百里问。

　　 “希望。会。”凤凰说。

　　 “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她嫁给别人能活下去，还能快乐一世，将你忘记，你愿意么？”百里尖刻的问题，让凤凰冷不防打一个冷颤，但是对凤凰好的，他都会去做，无论什么。

　　 “是的，她能活着，且快乐就好。我愿意永远消失在她的记忆中。”凤凰回答之后，继续拨弄琴弦，明显凄凉了很多。

　　 他愿意用一切挽回，毋庸置疑啊。然后，侧脸，抬头看着百里：“如果是芷溪你也愿意，对么？”

　　 “是的，水泽，这就是爱吧……你已经步入尘世烟火，我真不知是该祝贺还是该……总之有多甜蜜，就有多痛苦，这就是爱的本质吧，它的双面性，没有人可以只享受它的一面。”百里说道。

　　 “还是祝贺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风华的琴调明显愉悦了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

　　 看到这种欢愉，百里为他的担心也少了一点。

　　 日以继夜，彼此陪伴，两人已经成为彼此的挚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