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老旧，但足以遮风挡雨，院子很大却也空旷，磨石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也不知多少年头没用了。
为迁就李瑞，叶青青特意放慢步伐，到家后，小五急忙搀着李瑞回屋换衣服，生怕李瑞着凉受风寒，如今李瑞的身子骨确实经不起折腾，何况家里已没钱买药材。
叶青青湿漉漉的衣服一路上就干得差不多了，她喘口气，四肢的力气恢复了些，只是胃里咕噜噜的抗议声着实难熬，从井里打桶水，冲冲手，就直奔厨房。
说是几条鱼，不过是些手指长的小鲫鱼罢了，最大也不过巴掌长。
手头里没银子又无捕鱼的利落工具，到深海里捕鱼的事情也泡汤了，所有的家底就是这几条小鲫鱼。
严汐盘算着怎么在极缺材料的情况下，弄出一道美味又果腹的鱼汤。
她本想靠这次的出海打鱼能让现在的日子缓和些，然世事难料，还是落空了，不过倒也明白过来，自己就是太着急，到了大海里，那只乌篷船根本经不起大一点的海浪，回报是大但风险极高，欲速则不达，凡是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来，李瑞还了落水，若他受风寒，就真有的她犯愁了。
李瑞换好干净的衣服就往厨房感，布衣青衫，难掩他儒雅的良好气质，身后紧随的小五一脸惆怅，若紧剩的鱼被那丑女人糟蹋了，自己饿着也就罢，少爷可怎么办？
“娘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瑞的声音很好听，只怕在火爆的人，被他这么温柔地轻唤也会没了脾气。
“你怎么来了？”叶青青抬头微静，手里的动作仍在继续，切腹、掏内脏、拔鱼鳃、冲洗，动作顺畅熟练。
“娘子，你……”李瑞有些意外。
“怎么了？”叶青青莫名，手里处理鱼的动作却一丝不苟。
小五亦是眼露惊讶，一双胖手也能处理的这么熟练有素？
不过这样也不代表她就会做饭啊，小五张口欲阻止时险些把心底“丑女人”的称呼叫出来，但李瑞之前的态度可是吓的他半个魂没了，故而硬生生卡了回去，“少夫人，做饭还是交给我吧，莫要把这些鱼糟蹋了。”
李瑞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娘子，这几天你累坏了，去歇息歇息，等饭熟了我喊你。”
正在处理最后一条鱼叶青青抬头瞥眼这两个不想信她厨艺的男人，“回屋摆好碗筷等着，保你们没喝过这么美味的鱼汤。”语调严谨，眸露自信。
“吹牛！”小五也不信，只以为叶青青在逞能。
李瑞到是把那双清澈眸子中的自信捕捉到了，他微微一愣神，随即扬起淡淡的微笑，并且示意小五不可多言，“好，我相信娘子。”离开厨房前，他微微一个侧身，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唯有的调味材料就是院里种的一些葱苗以及房门框上挂的小干辣椒了，没有生姜去腥味，幸好这几条小鲫鱼都是河里捞来的，腥味并不是很浓。
叶青青把葱苗切末，辣椒两刀三断，一些填在鱼腹，一些则留在碗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招一式如穿花一般，好看又实用。
等慢慢地两大碗鱼汤端上桌时，李瑞虽有预料，但当鲜美浓香的鱼汤味缭绕在鼻尖时，他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小五则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也不敢相信。
“还来愣着干什么？鱼汤要趁热喝才够味道。”看到两人的反映，叶青青心情大好，“小五，你也坐下来。”
李瑞附和道，“让你坐你就坐。”小五这才乖乖坐下。
他转头看向叶青青，“娘子，我给你盛鱼汤。”
“不用了。”叶青青不知何时端来了较小的第三碗，并在两人的错愕中，边喝边道：“我放了点辣椒，你身子不好，多喝能驱寒发汗，小五还在长身体，也要补足营养。”
她扬起轻松灿烂的笑容，“我嘛，少吃点也没关系，就当减肥呗。”
“娘子……”李瑞眸中波光闪闪。
叶青青轻咳了几声，“趁热喝，尝尝是不是够美味？”
有这么感动？好似要以身相许似的。
小五有些惭愧地垂着头不说话，不过这只是一开始，等喝到第一口汤时，接下就停不下来了，狼吞虎咽的，他确实饿的前胸贴后背，何况还是这般鲜美的鱼汤，他真真是头一回喝。
李瑞开动之前仍坚持分给叶青青一些，他的确没那么大的饭量，叶青青也就没拒绝。
他喝汤时倒不至于狼吞虎咽，但相比平时的饭量要大了很多，大半碗都喝净了，还一个劲的夸“娘子好棒、娘子最好”，夸得叶青青脂肪老厚的脸都忍不住羞红了。
解决了午饭，叶青青就要开始筹备晚饭，以及今后的伙食来源。
李瑞本意是要和叶青青一起外出，但叶青青还是把他留在了家里，告诉他等把笔墨赎回来有得他忙活，他这才作罢。
叶青青把院子拾掇了一下，又把生锈的菜刀磨好，这才出门。
村子依山傍水，不怕没得吃，只是手里既然没有利落的捕鱼工具，对这里地形也不大熟，她只能到附近的小河先碰碰运气。
奈何她这副超重的身子才走了两刻钟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便坐在路旁的巨石上休息。
“呦，这不是西村那穷书生买的来丑娘子吗？哈哈，病秧陪丑妇，绝配哇！。”
低哑的男人讥笑声从叶青青背后传来。
叶青青回过头，就见一个正在系裤带的壮汉搂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皱了皱眉头，自然知道眼前这一男一女定是刚办完事，不由暗叹自己倒霉。
她起身就走，没想壮汉又嘲笑道：“你们洞房的时候，那病秧子肯定在不了上面，你要是在上面，他肯定被压死，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