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样。”韩建示在随从的手里拿过自己惯用的弓箭,看了一眼前面的箭靶,又眯起眼睛看了看雪地里抢食吃的鸽子,最后忽然扬起手臂拉弓搭箭朝着半空射出去。
嗖!
――啪嗒。
韩钧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天上飞着的一只野雀儿便掉在了雪地上。
另外一边,韩建开笑着看过来,并拍手道:“三弟的箭法越发精进了。”
韩建示无奈的笑道:“二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们三兄弟里,我的箭法从小就是最差的。”
这还是最差的?韩钧立刻扭头看向韩建开。韩建开抬手在韩钧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笑道:“嘿!小子,看我作甚?你父亲的箭法才是我们兄弟几个里最好的。连国公府的你那几个伯伯都自愧不如呢。”
“不要敲他的脑袋。”韩熵戟也踱步过来,看着娇里娇气的大孙子,叹道:“小孩子敲脑门会被敲傻的。”
“不至于吧?”韩建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头,又看了看韩钧白皙的脑门上渐渐泛起来的红印子,忍不住感叹道:“这小子长得也太嫩了。”
韩建示笑道:“他才五岁呢,你当给我们一样皮糙肉厚?”
“皮糙肉厚是慢慢练出来的。”韩熵戟看着粉团玉琢般的孙子,又抬头看了看前面在雪地里走来走去忙着吃食儿的鸽子,问:“还不开弓,是在等什么呢?”
韩钧心里害怕不敢辩驳,便拿过府里专门给小孩制的小箭搭在弓上,有模有样的瞄准,然后拉开弓弦,射箭。
嗖的一声,小箭飞出去插在雪地上有摇摇晃晃的倒地。
韩熵戟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就这么点力气?你的骑射师傅是怎么教你的?”说着,侯爷便皱着眉头往后看。
冰天雪地里,骑射师傅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韩钧更是低头不敢说话。
韩建示忙伸手摸着韩钧的脑袋,笑道:“父亲,这事儿也急不得,我看还是让他先从基本功开始吧,每天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再做半个时辰的推拳,练一把小力气再说?”
韩熵戟不满的皱眉:“半个时辰够做什么的?你们兄弟们小时候是怎么练的?最少一个时辰。另外再加一个时辰的慢跑,和一个时辰的伏地撑。”说完,韩熵戟的目光落在旁边教导韩钧骑射的师傅脸上。
“是。”那师傅顿觉肩上压了一座山一样沉重。
韩建示又揉了揉韩钧的脑袋,低声笑道:“一开始是辛苦些,不过习惯了就好了。祖父也是为了你好,男子汉大丈夫就不仅要有男子汉的气概,还要有男子汉的力量。手无缚鸡之力的那是书生,不是咱们韩家的男儿。”
经三叔提醒,韩钧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忙躬身道:“谢祖父教导,孙儿记住了。”
“从今儿开始吧。”韩熵戟说完,又转头找韩芊,“芊儿呢?你们兄弟两个都在这里,谁照顾她呢?”
韩建示忙道:“刘师傅带着她去滑雪了。还有几个人跟着,应该无碍。”
韩熵戟刚想说他也要去滑雪,便见韩建元匆匆赶来,上前躬了躬身,连安都来不及请便焦急的说道:“父亲,陛下急招您入宫。”
看着韩建元那焦虑的神色,韩熵戟便知道肯定不是小事,于是忙带着韩建元匆匆往前面去了。
“唉!不知道又有什么事。”韩建开担忧的叹道。
“陛下的事情就没有小事,不过幸好我不用为这些事情操心。”
其实这两兄弟对自己父亲在皇上跟前当什么样的差事自然是有数的,因为是机密中的机密,所以即便是亲兄弟,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不好多说。
对于这些事情韩建示显然比韩建开看得更淡,他无所谓的举起手里的长弓,“二哥,有没有兴致比一比?”
韩建开轻笑道:“比就比。”
……
对于父亲忽然离场,滑雪回来的韩芊则表示很生气,一边踢着脚边的积雪一边埋怨:“爹爹总是骗我!爹爹又骗我!说好带我骑马的!说好带我冰嬉的!怎么又不声不响的走了!”
奶娘一边用手暖着韩芊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脸颊一边劝道:“郡主可别这么说,侯爷可疼郡主呢!”
“知道啦。”韩芊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爹爹也是身不由己嘛。”
“郡主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奶娘忙夸奖。
韩芊得意一笑:“人家是大孩子了嘛。”
“是的,咱们郡主眼看就是大孩子了。咱们郡主最懂事了!”奶娘赶紧的附和着,又拿了一件斗篷把韩芊裹住抱起来往阁楼上去找长公主去了。
长公主听说陛下急招,一副心思早就转了几圈,默默的把朝中的形式估量了一遍,最终也猜不透皇上找韩熵戟去做什么。娘们几个在瑞兽园玩了半日便散了,只留下韩建开兄弟两个盯着韩钧留在那里练剑。
周氏一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好歹等着长公主午休睡下,便找了个借口往勇毅候府那边去找周夫人去了。
周夫人听了周氏的诉苦之后,冷笑道:“你真是没出息!这种事儿你去下跪祈求有什么用?要我说,钧儿那孩子也是应该严格教导一下了。不然跟个小姑娘一样,将来也难当大任。”
“瞌睡,他跟在祖父祖母面前长大,将来还认我这个母亲吗?姑母看看国公府那边的几个爷,哪个是跟他们亲娘一个心眼儿的?”周氏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这话说的糊涂。”周夫人冷笑道,“若是那边几个爷们儿都跟那老糊涂一个心眼儿,国公府早就被抄了几回了!你跟谁比不好,偏生跟她比?你当我们周家的人都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