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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躺着不动,怎么会裂?”
谢姜满腹狐疑,只是看这人脸色泛白,绝对不似做假,便去探他的额头,察觉到微微有些烫手,急道:“有些发热,来,先躺下罢。”
说着话,一手环过九公子颈部,托住右肩,一手小心避开胸前,扶了他左边肩臂,缓缓放下来。
只是……九公子身材看起来廋肖,重量却是不轻。“放”到半途,谢姜已是手脚发软,松手罢,这人身后就是榻背,别到时候伤没有好,头上再磕一块……,心里念头将闪,陡觉这人身子猛的一沉。
“哎!”谢姜身不由己扑跌向下,因刚才的架势,就如同将九公子揽在怀里,且她又低头垂眸,小心翼翼看着伤处,此时这样子一“扑”,九公子顿时一声闷哼。
这人只是闷哼,却发不出声音,谢姜粉嫩嫩的小嘴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恰恰贴了九公子的……唇瓣。
做贴身随侍的,哪个不是耳聪目明,更何况远山东城两人,时时掂记着九公子的伤势。方才谢姜“哎呦!”,几个人可以忍住不进寑屋,此时九公子一声闷哼,远山东城立时便听出来不对。
“公子!”……。
“公子,有甚事?。”
门帘儿一荡,远山东城窜了进来,只方窜到屋当间儿,隔着纱幔往里一瞅,两个人顿时一怔。
帐子里,谢姜以“绝对优势”,“扑倒”了九公子,这还不算,隐隐约约中。两人好像……大概……可能脸颊贴着脸颊,且上头那个,嘴巴仿似嘟住般吱唔:“亏……齐开,亏来。”
这个“起开”……是撵人的罢!远山眼角儿一斜。同东城对了个“罢了,公子一言不发,显然……十分享受这种“苦痛”,咱们还是出去为妙”的小眼神儿。
远山……悄没声儿的,退后一步。躬身揖礼道:“是,仆这就退下。”说了这句,竖着耳朵听听,自家主子没有出声说话,便又小小声嘀咕:“仆两人先出去,哦!出去给主子传粥饭,那个……仆出去了。”
说几个字儿退一步,及至断断续续说完,远山东城两人,退出了门帘儿。
明明喊了“过来。过来”怎么这两个仆侍反倒甩袖子走了,谢姜一时傻了眼儿。
两只胳膊压在九公子肩下,抽是抽不出,推他罢,又不敢用劲儿,且这人眼睑紧闭,仿似又瘚过去了,这可怎么办才是!饶是谢姜脑袋瓜子转的不慢,这回儿也是束手无策。
即然无法可想,谢姜索性小小声道:“九公子。王九……哎!醒醒。”
喊了六七声,九公子悠悠睁了眼,眸光上下一扫谢姜,皱眉道:“阿姜。这是做甚?”
这人眸子里迷迷惘惘,好似真的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谢姜自家也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遂怏怏道:“你刚才晕了,我……我托不动。”
九公子眸光左右一瞟,再转回来时,便眯了丹凤眼。低声问:“阿姜是……嫌本公子冷落你了么?”问了这句,不等谢姜张嘴,低声又道“也罢,阿姜如此“情真意切”,本公子又岂能辜负。”
话音一落,不等谢姜反应过来,九公子伸臂揽在她腰间,另只手扶了她的后脑勺,向下略一使力……。
猝不及防之下,谢姜结结实实被这人“啃”了一口。
哪个“情真意切”了?哪个被冷落了……,小嘴儿被这人噙住,喊不能喊,打他罢,这人又重伤在身,谢姜又急又气,一时头脑发胀,眼前登时一昏。
九公子噙了温软软小嘴儿,吮的觉得“够了本儿”,方“口下留情”,柔声道:“现下我身子不便,过两天……。”柔声说了半截儿,察觉到怀中人一动不动,好似异常乖觉,便抬手扳过谢姜下颌,凝眸去看时,这小人儿眼睑紧阖,己是气的晕了。
九公子眸中一恍,顿时失笑,当下缓缓背过手,抽出谢姜的胳膊,又将她在榻上放平。一切做妥,垂眸看看胸前,血渍已洇湿了中衣,便倚了榻背,缓声道:“来人。”
屋子里窸窸索索,远山与东城并梦沉几人,只能一边抹了额上冷汗,一边用眼神儿“交流”。方“交流”半截儿,听得九公子唤人,远山向东城努嘴,东城无法,便掀了帘子。
帘子掀是掀起来了,这人却不进去,只一脚踏进门槛,一脚杵在门槛之外,躬身道:“公子,要……喝水么?”
这人扎的架势,仿如随时准备拨腿溜走,九公子隔了纱幔瞥见,不由抬手揉揉额角,淡声问:“陈大医还在么?”
东城低眉垂眼儿,小小声道:“陈大医怕公子有甚闪失,要等公子伤势稳妥了才走。此时,他就居在左侧院子里。”
九公子眯了丹凤眼,淡声吩咐:“找他来。”
东城眉眼儿不动,嘴里方应下:“是,公子。”腿脚儿一缩,便缩了出去。
外厅里几声低语,紧接又踏踏几声鞋履轻响。
半刻不到,东城便转回来,掀了门帘儿,低声道:“陈大医请。”
陈大医进屋,东城亦低眉垂眼儿,松了帘子跟在老头儿身后。
屋子里帐幔低垂,一片安静,老头儿四下里瞄了几瞄,不由扭脸看东城,小声问:“九公子,咳,九公子伤处有甚不妥么?”
东城眼角儿往帐幔里斜斜一瞟,瞬间便又转回来看陈大医,一脸正色道:“许是……伤处有些疼。”
陈大医点头:“等下老朽再抓些止疼药材,拿去煮了让公子饮下,想来便可轻些。”
两人在外头低声细语,九公子听的清清楚楚,及至见陈大医到了纱幔跟前,方眸光一闪,淡声吩咐:“挂起帐幔。”
东城忙急走两步,上前左右一撩,这边寻了玉钩挂上,又躬身过去挂了榻尾那半幅幔帐。
常年出入权贵府邸,东城甫一撩开纱幔,陈大医便扫见九公子坐在内侧,且外侧被子里又鼓鼓囊囊,里头分明还有人。
此番情形,陈大医自是见的多了,当下面色如常,在矮榻上坐了,双眼微垂,低声道:“九公子且伸出手来。”
九公子依言伸了手。
陈大医便食中两指搭在九公子腕间,阖上眼诊了良久,久到东城额上后背都出了汗,陈大医方睁了眼,低声道:“九公子有些发热,这些个不妨事,待饮下两剂药汤便好。”
九公子淡声道:“本公子自是相信大医。”
陈大医便松了手,扭脸示意东城拎过药箱:“听仆持说公子伤处有些疼痛,不若……。”
九公子眸中光芒一闪,不动声色接话:“方才伤处又洇了血。东城,去端了水来。”说到这里,转眸瞟了眼陈大医,淡淡道“待擦拭干净,也好让大医看个仔细。”
旁人清理伤口用水,谢姜为九公子备下的是酒,是东城与梦沉乌择几个,煮了二三十个时辰,才得了一小瓮的“烈”酒。
用酒擦洗可妨止伤处溃烂,这个法子不仅远山几人知道,九公子心里也极为清楚。清楚还这样子说……。
九公子智计无双,这种事既不可能忘,更不可能是一时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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