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唐天把门关上,关了灯就摸到卧室去,因为照顾两个孩子,这张卧室的床买的很大,他和两个孩子躺在上面还可以滚滚滚。
唐天掀开被子,伸长手臂揽住两个小孩儿,心里填的满满的,没一会儿就做起美梦了。
陈西东坐到车上,他是连夜开车过来的,此时也有些疲惫了。
电话铃响,陈西东接通,说了声“喂”。
蓝辛吹了声口哨,道:“怎么样,大过年的跟你俩娃过完了吗?”
陈西东眯了眯眼睛,道:“过完了。”
蓝辛嘁了一声,道:“你是爽完了,惨死我了。你家太后隔十分钟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我大哥出面,老太太真以为你跑我家来了。”
电话那头的蓝辛哭丧着脸,十分郁闷:“什么时候去不行,非要今天。今天除夕啊,你懂什么事除夕吗?合家团圆啊!连我都老实回家了,你倒好,自个儿跑的无影无踪,伯父伯父都怀疑咱俩私奔了。TAT”
陈西东笑,淡淡道:“我想豆豆和果果了,来看看他们呢。”
蓝辛撇嘴,“知道了知道了。”突然神情一凛,问道:“他的邻居们怎么样?”
陈西东想了想,道:“看起来都不错。”
蓝辛摸下巴:“那就奇怪了。明明有你和孩子的血缘证明,他们是怎么那么众口一致的偏向唐天。而且,明锐不是说唐天和邻居们关系都一般么?”
陈西东抬头看了看那扇已经黑了的窗户,沉吟道:“……不清楚。”
蓝辛噎住,道:“好了好了!看完了就回来吧,再不回来你妈就要上门了!”
陈西东单手抚住额头,道:“知道了,挂了。”
说完便直接切断电话,可想而知那边蓝辛跳脚的模样。
陈西东将车开到李明锐的度假村,停在那边,晚上开了一间房睡到第二天。然后买了最早一班飞机回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陈家大宅门口冷冷清清,往年这个时候陈父和陈母已经要回隔壁市的大伯家。
陈西东走进大门,正要用钥匙开,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管家严凤鸣一脸担忧,道:“少爷可算回来了,夫人要急死了。”
陈西东往里走,道:“抱歉,严叔。”
严凤鸣欲言又止,没忍住说:“少爷哪里需要跟我道歉。只是……”
陈西东知道他要问什么,淡淡笑了一声,道:“我没去哪里,严叔,去了趟G市。”
“G市?”严凤鸣惊讶,急道:“是、是小少爷和小小姐那边吗?”
陈西东无意隐瞒,点点头。
严凤鸣却是眼里担忧更甚。
两人走进大厅,陈父已经不在。陈母端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回来,赶忙站起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西东,你去哪里了?也不跟跟妈说一声,你要急死我吗?”
陈西东扶住陈母的胳膊,歉意的笑笑,道:“对不起,妈。临时有急事,耽误了。”
他向来都是这样的,温和干脆的道歉,却从不明确的解释。
陈母知道多问无意,只得无奈的放开这个话题,问道:“吃饭了吗?妈让王嫂再去热热饺子,吃点?”
陈西东忽然想起昨晚唐天喂两个小孩儿饺子时的情形,便点了头,道:“好。”
陈母脸上笑开来,赶忙吩咐保姆去热饺子。
严凤鸣在他们身旁站着,听到刚才陈西东的回答,便略微变了脸色,不知要不要跟陈母说。
说话的时候,保姆已经在厨房准备午餐了。过了半个小时,跟昨晚年夜饭差不多成程度的佳肴摆上桌,陈母拉着儿子过去。
“你爸去C市了。”陈母笑着说。
陈西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母看看严凤鸣,又看看儿子,拿着筷子半天没动。
陈西东除了昨晚在唐天那少少吃了点饭,到今早坐飞机也没怎么吃,此时竟真有些饿了。
他吃的专心,陈母在旁看着,犹豫的问:“……西东,你是去看豆豆了吗?”
陈西东筷子一停,抬头看母亲。
陈母眼眶有些红,哀求的看着他。
陈西东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手,道:“是的,妈,去看豆豆和果果了。”
陈母张开嘴,抓住他的手,急声道:“他们怎么样?过的好吗?唐天、唐天有没有对他们不好?他、他的性格看起来没有那么温和,会不会虐待他们啊?”
陈西东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了笑,道:“妈。没有,他是孩子的养父,怎么会虐待他们呢,没有。他们过的很好,豆豆穿了小西装,跟个小绅士似的。果果穿的粉红色公主裙,也漂亮的很。”
好的程度甚至超乎他的想象。听李明锐讲今年只有他们父子三人过年时,他心里想的是,他们虽不至于哀哀戚戚,但也不会如此隆重的自娱自乐。
唐天真是一个奇怪的父亲。陈西东想。
陈母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生气,“我真的弄不懂。孩子明明是你的,为什么判给他?就算你以前交往过很多女朋友,跟我们抚养两个孩子有关系吗?”
陈母虽出身大家,但没外出工作过,从来都不懂这些社会上的敏感点。陈西东和唐天打官司,双方的条件和有利点几乎都是持平的,在这个时候,任何一方爆出一个污点,对法官的判断都是有着极深的影响。
而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没想到唐天手腕这样了得,不但找出近三年他所有女友的详细记录,更甚至有几分可以当证据的录音和书面证词。
陈西东不知唐天是如何办到的,再此之前他真是小看了对方。
陈西东脸上表情也慢慢淡下去,平静道:“妈,没关系。”
陈母瞪大眼睛,看着他:“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这是我们陈家的孩子,凭什么要他一个外人来养!我哪里能不介意!”
陈西东有些无奈,却不知如何跟她解释。他放下筷子,站起来按了按陈母的肩膀,温声道:“妈,我的意思是……豆豆和果果会回来的。”
“什么?”陈母失态出声。
陈西东已经推开椅子上楼了,陈母有些愣住,转头问严凤鸣:“老严,你说西东的话是什么意思?”
严凤鸣面色也有些古怪,想了想犹豫的说:“少爷的意思是……我们、我们会再把小少爷和小小姐要回来……”
陈母表情怔了几秒,随即笑起来,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她按了按胸口,疲惫道:“这些日我总是睡不好,胸口也泛疼。只要一想到我们陈家的两个孩子流落在外,就难受的睡不着。”
严凤鸣眼里浮现担忧,道:“夫人胸口疼吗?我去给您热杯牛奶?”
陈母摆摆手,重新拿起筷子,道:“没事。”
严凤鸣便点点头下去了。
――
陈西东在房间睡了一个小时,接到公司助理的电话。他起身去冲了个澡,便出门去公司了。
这段时间具体知道他和谁打官司的除了陈家父母、蓝辛,大概也只有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助理江宇了。
因为两个孩子的事儿,公司了堆了许多的工作。陈西东在家休息了一会儿,便赶往公司。
江宇将重要的、紧急的和不太重要、可以往后推的合约都分类好了。
陈西东走进办公室,江宇已经抱着一小摞文件走进来,恭敬的说:“老板,都在这里。”
陈西东神色未变,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坐在椅子上开始看文件,一个一个的签字。慢慢的天黑下来,桌上的文件少了一小半,他按了内线叫江宇进来。
江宇端了杯咖啡进来,放到桌上。
陈西东神情有些倦,喝了两口咖啡才感觉精神一些。他按了按太阳穴,问:“那件事查清楚了吗?”
江宇表情严肃,递过去一份钉在一起的A4纸,点头道:“查清楚了。”
陈西东接过来,放在手里细细翻看,半晌道:“开了有七年历史?从前年开始生意衰退?”
江宇点头,道:“是。酒吧的第一个老板是个美籍华人,是个同志。最初创建这家酒吧大意是因为说跟同性友人告白失败,一时伤心起的心思。后来酒吧几经转手,到现在已经有过十二个老板。现在还在经营的是一个以前在公司当普通职员的男人。”
陈西东皱眉,道:“这么多老板?”竟也没有倒闭。
江宇也有些奇怪,道:“是啊。我查了查,差不多在第一个老板走了之后,这家酒店就呈现衰退现象,客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后来第二任老板接手后生意好起来,虽然没有开始那样生意好,但倒也一直慢慢开到现在,经营人一个接一个,却一直没关门。”
陈西东手指点着资料上的酒吧大门的照片,心里慢慢思索。
这是家同/性/酒/吧,也就是说这个城市里喜欢男人的男性/爱好者都会来这里找乐子,就如其他性向正常喜欢去普通酒吧找女人寻乐子一样。
这家店外形实在不起眼,内里也看不出多好。他和蓝辛五年前去哪里做什么?他们两人几乎都想不起来,蓝辛想不起来很正常,本身就是一个粗神经不细心的人,而陈西东自己却想不起来半点关于那个地方的记忆。
他按着额头仔细回忆,江宇小心的看着,问道:“老板,我可以出去了吗?”工作还有好多好多呢。
陈西东低着头看照片,低声道:“出去吧。”
江宇略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小心的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