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从决定保持沉默，不回应任何消息之后，张嘉琪的心情就豁然开朗起来。

　　 网络上关于她的话题还在持续炒热之中，网友们对此的态度各不相同，让她有些欣慰的是，居然有粉丝愿意为了她站出来反驳那些污蔑的言论。

　　 虽然，那个帮张嘉琪说话的人很快就湮没在了众多黑粉的口水中，但她还是有些感动。

　　 张嘉琪本来想搬到薛婷那里去住一段时间，却被闺蜜无情地拒绝了。

　　 “你都有男朋友了，就不要来骚扰我们单身狗了。”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张嘉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偶像剧，她有些好奇地四下打量起来。

　　 这间略显老旧的公寓，装修风格与肖然在香港和上海的别墅大不相同，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老旧的挂式摆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米白色的墙壁连接着棕色的木质地板，繁琐的格局分布，密集的陈列，让这间本就不大的公寓看上去更显拥挤。

　　 客厅的外面还连接着一个不到两平米的阳台，摆放着大大小小十来盆植株，还有一盆已经完全枯死了，看样子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早晨十点钟的阳光，正是明媚，从阳台上照了进来，在地板上落下一大片光影，照得整个客厅都暖洋洋、亮堂堂的，美好得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慵懒之意来。

　　 张嘉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渐渐有了一丝倦意，便闭上厚重的眼皮睡着了。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钟摆正好地敲了十二下。

　　 张嘉琪摸了摸肚子，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完全没有食欲。

　　 但她还是站了起来，朝着那个小厨房走去。

　　 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物，蔬菜、水果、牛奶、果汁等等，这些都是肖然让钟点工采购回来的。

　　 对了，肖然出门去了，临走之前让她不要乱跑，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张嘉琪不知道肖然现在具体是做什么的，暂时也没有打算问。

　　 她埋头在冷冻箱里翻出一袋速冻水饺，看了一下是芹菜猪肉馅儿的。

　　 拎出饺子袋的时候，一盒用保鲜纸裹好的肉滚落下来，是上好的精制牛排。

　　 她把牛排扔了回去，关上冰箱的门，打开了天然气煮水饺。

　　 张嘉琪原先的手机号码被暴露了，那些八卦记者的电话几乎要将她的手机打爆。

　　 所以就换了一个新号码，只有薛婷和肖然两个人知道。

　　 此刻，客厅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她匆匆跑出厨房，拿起电话，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我下午要飞一趟上海，明天早上回来。”肖然在电话里说。

　　 张嘉琪“哦”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该不该问一下他去做什么。

　　 “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他似乎并不着急挂电话，“吃过午饭了吗？”

　　 她想起还在锅里的饺子，又匆匆往回跑：“我在煮饺子。”

　　 “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书房看看书，”他顿了顿又说，“不要总是去看网上那些评论。”

　　 张嘉琪舀起一只饺子咬了一小口，已经熟透了，她利落地关了排风扇和天然气：“放心吧。”

　　 肖然也听到了她这边发出的声音，笑着说：“我好像也饿了，真想回去吃你煮的饺子。”

　　 “好啊，明天你回来我就煮给你吃。”她语调轻快地答应了下来。

　　 电话的这一端，肖然第一次有种想立刻飞回到她身边的冲动，他敛了敛心神才说：“好了，我要出发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张嘉琪应了一声“好”，却在他挂断之前又想起了什么，急匆匆道：“等等，肖然？”

　　 肖然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声音愉悦：“怎么？舍不得我离开？”

　　 她已经开始习惯他不时的调侃，选择性地忽略了：“阳台上的盆栽，我可以整理一下吗？”

　　 “你最好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我实在有点受不了。”

　　 张嘉琪疑惑地“诶”了一声问：“这个房子不是你装修的吗？”

　　 “不是，这套房子原先是给我外婆住的，她住了没多久就回香港了。”

　　 吃完饺子，张嘉琪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了工具，铲去了那一盆已经枯死的兰花。

　　 她对花草没什么研究，看不出这几株名贵与否。只想起大伯家也有一株兰花，被当做宝贝一样养着，吹不得大风，晒不得烈日，淋不得大雨。再看看眼前这几盆，看样子是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没想到还能顽强地活了下来。

　　 她轻轻拍落手上的灰尘，撑着腰站了起来，望着阳台上呈现出一番勃勃的生机，满意地笑了。

　　 冬日的暖阳带着一丝清雅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如果能在这里支一张躺椅，泡一杯咖啡，坐在上面晒会太阳……

　　 整理客房那一堆杂物箱的时候，张嘉琪发现了其中的一本相册。

　　 翻开一看，竟都是肖然的照片，甚至还有一些是从报纸杂志上剪下来的。

　　 肖然应该不会这么自恋吧？她偷笑着想。

　　 翻回到相册的首页，果然看到几个娟秀的字体。

　　 送给亲爱的肖然。

　　 ――章嘉卉

　　 诶？

　　 张嘉琪微微挑眉，这名字和自己的还有几分相似，如果不看字，单听的话还以为是姐妹呢！

　　 像这样的集册很多粉丝都会做，花很多心思去收集，把偶像的星途一点一滴地记录下来。

　　 当初肖然可是全民男神，不知道有多少女生为他痴迷，想必有不少人为他做过这样的事。

　　 天黑之后，张嘉琪戴了口罩偷偷下了楼。

　　 这套公寓处于老城区，住了许多老人，拖家带口地出来遛弯儿，热闹得很。

　　 她得意地想，大隐隐于市，大概也不会有人能猜到肖影帝竟然住在这里。

　　 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花店，张嘉琪犹豫了一会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店面很小的花店，店的门口和里面都满满当当地放着许多鲜花，芳香四溢。

　　 略略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店主，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咔擦”一声。

　　 张嘉琪下意识地捂住了口罩，回过头看去，果然有一个人正拿着照像机对着她。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那人放下镜头，诚恳地弯腰道歉。

　　 眼前的年轻男人剃了个板寸平头，却一点也不难看，反而凸显他深邃的五官，帅气逼人。

　　 张嘉琪没有接话，警惕地盯着他。

　　 那人几步走到了她跟前，微笑着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叫齐铭，是一名摄影师。”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狗仔队，张嘉琪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问：“你为什么偷拍我？”

　　 “只是觉得很好看，忍不住就拍了一张。”他说着还把相机递过来给她看。

　　 张嘉琪摆了摆手，并不是商量的口气：“删了吧。”

　　 好在那个人也没有再说什么，立刻删掉了相片。

　　 见对方态度这么好，她忍不住为自己刚刚强硬的态度感到抱歉，道了声谢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肖然提前打了电话回来，说是改了航班，下午才能到家。

　　 她当时正在厨房里腌制牛肉，准备晚上煎牛排吃，只说了一声“知道了”。

　　 肖然忽然神神秘秘地说：“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

　　 “什么惊喜？”张嘉琪停下手中的动作。

　　 “说出来就不是surprise了！”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好啊，我也有惊喜要送给你。”她也有样学样说。

　　 “真的吗？”肖然一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好奇又期待。

　　 “当然是真的，”张嘉琪呵呵笑起来，“等你回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