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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陆浅浅你这个老实疙瘩,给我站好了(一更)

  第83章陆浅浅你这个老实疙瘩,给我站好了(一更)

   纪深爵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身子往前俯。

   陆浅浅的心里又开始犯嘀咕,这个人是不是看得见?为什么突然间对她在做什么这么感兴趣?若他看得到,那她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不是什么都被他看过去了?

   “纪总。”助理刘哲在外面敲门。

   陆浅浅马上就紧张了,纪深爵瞎了几年,刚瞎的时候一定不习惯,一定需要贴|身照顾。所以刘哲可能真能认得出他的屁|股!

   “进来。”纪深爵往后靠,唇角挑起一抹笑意。

   这笑凉嗖嗖的,让陆浅浅心里发毛。她飞快地关上网页,把电脑往垫子底下藏,再顺便把放在沙发一头的文件全拿出来,摆满沙发,作出自己正努力看文件的假象。

   弄虚作假这种事不用别人特地来教,几乎是每个人自出生起就自带的技能。饶是陆浅浅这种老实疙瘩,也会几招。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能以假乱真,有的人一看就假到了家。

   很不幸,陆浅浅是后者,属于那种技能有缺限的种类。

   在刘哲进来的时候,她正俯在文件上面,喃喃自语:“新产品的售价是不是过高了?我看这里……可以修改一下……”

   刘哲走近了,一眼瞄到沙发上的文件,眉头紧锁,“陆小姐,你把纪总的病历摊开干什么,我都按年份整理好了,要拿去给吴博士看。”

   她楞了一下,定晴一看,果然是一份全英文的病历。

   这是去年做的检查,他的眼睛因车祸视觉神经受到损害,已经萎缩了,现在没有治愈的办法。她又拿另一份看,这是今年的,是一样的结论。除非等人工视觉应用到临床,否则他会一直生活在黑暗里。

   刘哲走过来,一面整理病历,一面瞄了一眼桌上已凉的饭菜,惊叹:“纪总,你还没吃饭?不合陆小姐的胃口吗?都两个小时了,菜都凉透,我再去热一下吧。”

   纪深爵重新拿起筷子,淡淡地说:“不必了,饭而已,填肚子就行。”

   陆浅浅回过神,纪深爵一直在等她吃饭吗?难怪她进来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她走过去,倒了杯热水放在他的手边,小声说:“热一下吧,凉的吃了怕对肠胃不好。”

   “我肠胃很好。”纪深爵神色平静地说道。

   陆浅浅捋捋头发,有点自责地看着他。她怎么能欺骗、欺负一个瞎子呢?她怎么能用他的屁|股照去替她赚钱呢?

   她想了会儿,又打开电脑,开始删图片。

   就在这时候,她的旺旺响了,居然是买家上门了。

   “我是罗经理的朋友,请问你有没有照片上的这种内衤库,我要买照片上的这种内衤库。”

   陆浅浅楞住了。

   她的小店卖让人兴奋的药、各种小玩具,还有小“雨衣”,就是不卖内衤库!

   “不卖。”她赶紧给买家回了过去。

   手指刚敲响了回车键,罗笑的消息进来了。

   “妞,我刚没事,去你店里逛了一下,你那照片很有特色啊!在哪里找的?那模特屁|股好翘,身材真好!腹|肌刚刚的啊!我刚把你的店转到我朋友圈了,还特地把这几张图截下来转了一圈,好多人问我呢!祝你生意兴隆,发大财。”

   陆浅浅心中一阵哀嚎,惨了惨了!糟了糟了!罗笑爱交朋友,她的朋友遍天下,什么层次的都有。她一转发,只怕很快这照片就会流传开了!

   她立刻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希望没人能认出他的屁|股!

   陆浅浅头痛欲裂,连忙给罗笑发了条威胁的短信,“快把图删掉!”

   罗笑那人鬼精,马上就来了个消息质问她,“陆浅浅,那个模特……不会是纪总吧?”

   陆浅浅拍拍额头,发个哭脸给她,“快删!不想死快删!”

   弄完这里,店里又来了消息了,还是那个买家。

   “我出一千啊,我要买这种限量版的内衤库,我男朋友和我的第一晚,穿的就是这一样的,但是我没买着。”

   内衤库还有限量版?真是钱多烧得慌!有钱人的世界,陆浅浅看不懂。

   “两千!我要送给我男朋友做生日礼物!”对方又发消息过来了。

   “那我找找吧。”陆浅浅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如果真能做成生意,那她的小店就是开门见红,一定会芝麻开花节节高的!

   买家发了个兴奋的表情给她,让她赶紧去落实。

   刘哲正站在纪深爵身边,小声向他汇报工作。

   陆浅浅干咳一声,假装伸了个懒腰,起来甩了甩胳膊,柔声问:“纪总,你有没有衣服要洗的,我要洗衣服了,顺便给你洗了吧?”

   纪深爵和刘哲都扭头看向了她。

   “哦,我反正是闲着。”她赔着笑脸,声音更温柔了。

   “什么事,说吧。”纪深爵停下了手里的事,转身面对她坐着。

   “我真给你洗衣服。”她咧嘴笑,指了指他的房间,“我给你拿出来?”

   纪深爵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视线又投向了她放在一边的电脑。

   “我今天闲……”陆浅浅夸张地眨了眨眼睛。

   纪深爵唇角勾了勾,淡淡地说:“我的衣服有专人洗,你就继续闲着吧。”

   陆浅浅干咳几声,抱着双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开始是准备溜进他房间,给他的短衤库照个照片,看看是什么牌子,看能不能买到。若买不着,看他有没有还没拆封的……

   他这么有钱,肯定有好多裤子堆在角落来不及穿,用来扶贫最好。而且,她这一阵子真的很贫,急需有人扶贫,让她能赶紧租套房子。

   黎水市什么都好,就是房价出奇地高,环线外都是一万左右一平方!就凭她现在的工资,她想在市里买房子,那得三十年不吃不喝不睡,拼命工作。就算是租房子,稍微好一点的,也是两千多块钱一个月。她这些钱,留出生活费,也就能租上半年。

   钱呀钱,把陆浅浅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她窜进了卫生间,在洗衣篮里找他的内|衤库。这些贴|身的衣物,洗衣房也会帮他洗吗?

   陆浅浅和他同住这么些天,发现纪深爵是一个生活非常有规律的人,他的毛巾,牙刷,杯子,都是淡蓝色,摆得非常整齐。看过的书,绝没有一点褶子。衣服永远挂得整整齐齐的,颜色由深到浅,绝不会打乱一点。

   她一无所获地出了浴室,又瞄他的房间。

   刘哲准备走了,礼貌又客套地向她点点头,微微一笑。

   陆浅浅眸子眯了眯,飞快地跟上了他。

   “刘助理,问你一件事……”她一脸笑容,用她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刘哲。

   “什么事?”刘哲转过身,好奇地看向她。

   “纪总的衣服,都是你买的吗?里面贴|身的也是吗?”她脸有些红,放轻了声音。

   刘哲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对,你要给纪总买吗?”

   “不是……”陆浅浅连连摇头。

   “他衣服还挺多的,有很多没穿呢,若是想东西,就送点别的吧。他喜欢花,你送他一盆鲜花就行。”刘哲笑着给她出主意。

   呃……陆浅浅尴尬地看着刘哲,怎么会以为她要送纪深爵礼物呢?

   “纪总的衣服都有专人洗,干净的都放在他的柜子里。等下送来了,你帮他放一下。”刘哲向她点点头,走进了电梯。

   那他的柜子里会不会有没穿过的裤子?

   陆浅浅咬了咬指甲,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服务生已经过来收拾碗筷了,他端着她倒给他的那杯茶,慢步走向了阳台。掀开琴盖,长指灵活地在黑白键上溜了一行乐声。

   “纪总,要不要我帮你做什么?”她挠挠耳朵,过来找他套近乎。

   她的呼吸浅浅,声音颤颤的变化全逃不过纪深爵的耳朵。

   纪深爵从小跟妈妈生活在四合院里。

   那是北方最老旧的四合院,住着一切城市的边缘人。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他看得太多了,陆浅浅这样老实简单的小丫头,对他来说,真的就像他掌心里用力蹦哒,却蹦不出五指山的小猴子。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双手往琴键上一放,开始弹琴,压根不理会她。

   陆浅浅站了会儿,索性去他房间里找。如果是新的,她就拿去卖掉。大不了卖了钱,还他本钱!

   但是,不经他同意就这样拿他东西……算不算偷啊?

   哎,她看着抽屉里放得整整齐齐的纸盒子,始终没敢伸出蠢蠢欲动的小爪子。

   算了,这钱,她赚不了啊!

   她垂头丧气地关上抽屉,回到了沙发边上。纠结了会儿,开始在网上找那种裤子图片。她不抱什么希望,如果在网上好买,这买家也不会找到她的店里了。

   不过,她倒是搜到了这种裤子的来历。LV的裤子其实也就几百块一条,但是纪深爵穿的这一版只做了三千件,是前年为纪念一个逝去的明星做的,市面上早就没有了。

   嗨,纪深爵那里好像有二十条!

   “纪总,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了他的面前,小声说:“我想原价买你一条裤子。”

   “嗯?”纪深爵也猜了好一会儿,她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她开口居然要买他的东西。

   “什么裤子?”他继续弹琴,唇角轻轻一扬。

   “内……裤……”陆浅浅尴尬地吐出两个字。

   纪深爵的手指重重摁了两下,飞快地抬头看向陆浅浅。

   这要怎么解释啊?陆浅浅发现自己又干蠢事了……他追究起来,她拿她照片放网上的事就得暴露了!

   “是罗笑……”她罗笑拖了出来,结结巴巴地把撒谎,“我们打赌,我能……买到你的裤子……”

   她的小脸已经红透了。

   古人尚有骨气,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她为了卖一条裤子,又偷又骗地在他身边绕,这脸皮是不是厚到刀枪不入了?上午从OT出去的时候,她还告诫自己,要做有骨气的女人,现在她的骨气呢?骨气都去哪里了?

   纪深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紧锁,慢吞吞地问道:“赌多少钱?”

   “两千。”陆浅浅伸出了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心虚地说道。

   “陆浅浅,你怎么不上天呢!”他收回视线,手指在琴键上用力按下去,弹了支陆浅浅从来没听过的、威武雄壮的曲子。

   后来,陆浅浅才知道,这支曲子是马克西母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他学钢琴,也就是这五年之间的事。

   五年,一个没摸过琴键的人,弹出这样激荡人心的乐曲。让陆浅浅不得不感叹,有些人,生来就是天才。

   比如纪深爵,前十七年生活在旧大院中,和小混混一起摸爬滚打,尝遍人生酸楚,被人嘲讽为野|种,杂种,人生灰蒙蒙的。

   十七岁之后,他的世界焕然一新。他的血管里流淌的血,他的每一个狂|野的细胞,都被唤醒了。

   她站在钢琴边,渐渐被琴声带进了夜幕深处的绚烂世界,脚尖忍不住跟着踩节拍。

   “站好了。”他眉头拧了拧,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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