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一模的打击,有好一阵子学姐都没有上线,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开着她的号打副本做成就,带着血精灵孤儿满世界看风景。晚秋说我现在已经把孜然味牛肉当孩子养了,自己的号倒是很少上线,学姐回来看到现在的样子一定会高兴,谁的号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坚定的这样认为。
儿童周过完没一阵子,暑假就要到来,也意味着黑色六月的结束,我们可以愉快的去哪里玩上一次。在这段时间里,李芷洋的游戏智商进步得很快,如果不是我上着学姐的号,主力萨满的位置肯定会被她抢走。
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高考结束了是中考,然后是我的期末考,这段时间学姐依然没有出现在游戏中。好不容易考完,各种同学聚会肯定少不了,晚秋这样告诉我,现实确实比游戏重要,我继续坐在纳格兰的悬空岛上看脚底下的塔布羊散步。
接着期末考结束,成绩只要过得去就好,我第一时间收拾行装打包回家,叶阿姨在接到我电话时表现得很惊讶,一时间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的归心似箭。
考完第二天的头班车,我这辈子大概从来没醒这么早过,火急火燎拽着通宵码字睡眼朦胧的晚秋送我去车站,她满脸揶揄的表情被我无视。坐在回家的动车上,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给学姐发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条短信,我回来了。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确定没有信息回过来,我才发现这个点学姐应该还在睡觉,好不容易放暑假肯定都是变成昼伏夜出的生物。
列车里开的冷气刚刚好,在我眯着眼睛就快睡着时手机突然一阵震动,让我瞬间清醒的效果肯定比摆设一般的闹钟有效。掏出手机一看,是条短信没错,发信人却来自李芷洋,问我醒了没买什么时候的票回家。我完全把和李芷洋约好一起回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正心虚的琢磨着应该怎么回复,李芷洋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吓得我手一抖直接接通。
“你在玩手机嘛,这么快接电话。”李芷洋的声音带着鼻音,感觉像是刚睡醒不久还在床上赖着。
“那啥...我家里有急事所以先走了没叫你不好意思啊。”我急中生智的想了个借口。
“发生什么事了,走得这么急?”
“呃,我也不知道,凌晨接到电话说让我赶紧回家来着。”我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在心里哀求她别问了,再继续问下去肯定得穿帮。
“这样,那你到家记得报个平安,闲下来出来玩啊。”李芷洋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没有继续追问,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还说要成为对周围人都好的人,前几天才答应人家的事情隔天就忘了,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我在心里自我嫌弃。幸好马上就可以见到学姐了,虽然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可是我依然神经质的把这当成偶尔自私的理由。
还有三十分钟到站,到了我可以先去吃个早点,接着回家放东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能等着学姐回信息给我。
直到动车在苏州站停下来,我的手机只响过两次,分别来自晚秋和叶阿姨,一个问我到了没另一个问我什么时候到,也许应该先从线人文天亦那里了解情况,毕竟我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唯一一次正面交流只是通过情人节的一通电话,游戏里的不算,她又不知道那只天天陪着她到处闲逛的血骑士是我。
我决定在出站前给文天亦拨电话,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当着叶阿姨的面问苏孜的事。电话在彩铃唱到第二遍时总算接通,文天亦的彩铃是一首我很喜欢的歌《失心疯》,明明比较适合我的情况,完全不明白文天亦这种男人女人两手抓的人生赢家有什么资格矫情。
“喂...”电话那头传来文天亦断气似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人很难联想到他平时打了鸡血一样的性格。
“起床起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尔等屁民还不速速前来接驾。”怕引起路人的围观,我只能捂着话筒大喊,大多数音量被隔绝开,直接通过电波传到文天亦耳朵里。
“卧槽要耳鸣了!”这次的声音明显清醒得多,隔着话筒也能想象文天亦满脸无奈的表情,“您回来了,然后呢,有何吩咐您说话。”
“你懂的。”我言简意赅的暗示,说得好像找他能有别的事一样。要不是学姐和他是同班同学,就凭他对叶晓有企图这点,我也不会轻易接受他,怎么也得冰天雪地果跪几天求当上门女婿才是。
“我还没醒,目前脑子处于混沌状态。”文天亦一副懒懒不想动脑的样子。
“信不信我给叶晓把志愿填到漠河去。”我背着书包慢吞吞的往出站口晃荡,书包里只有暑假作业和几只甜甜圈,学姐喜欢吃甜的,唐恩都乐的霜糖甜甜圈最适合她,甜蜜指数太高让我这种喜欢吃酸的人望而却步。
“好吧你赢了,给我五秒钟回神。”果然叶晓是对文天亦最好的刺激,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变得一本正经,“这事说来话长,不如找个机会当面聊聊?”
收回之前的话,文天亦只是在假装清醒,如果电话线路能传递白眼,他一定早被我的白眼压死。
“给你半个分钟组织语言,不吓人的说,后果自负。”眼看着就要走到出站口,我一步一挪的持续性减速。
“据说苏孜考完就感觉很差很多题不会做目前正在闭门思过反省中。”文天亦一句话不带标点的一气呵成。
原来不上线是因为没考好,闭门思过的意思是短时间见不到她了嘛,可是只是不出门也改变不了成绩,我寻思着应该怎么应对,然而并没有解决办法。
“这是个机会。”文天亦的声音再次传来,恢复了一贯的猥琐,“你可以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乘虚而入安慰她,直接拿下!”
“听说叶晓也没考好,你拿下了没?”我不怀好意的反问道。虽然文天亦说的话我九成九是赞同并且会付诸行动,可是他的表达方式配合语气听起来猥琐得让人不能忍。
“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收线,拜拜。”
远远就看到叶阿姨朝我招手,见我出来,她快步走过来取下我肩上几乎没有重量的书包,好像一万年没见一样看着我露出姑且勉强能称为慈祥的笑容,这个形容词用得我一阵恶寒。
“您的眼神让我很惶恐。”我为难的看着旁边的人实话实说。
“好久没见想你了呗,真是没情调的小孩。”叶阿姨揉了揉我的脑袋,催促我上车。
小车驶出火车站,走的却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们搬家了?”看着周围陌生的景物,没道理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变化这么大。
“去外婆家,叶晓和你爸妈都在那边。”叶阿姨明显僵硬的表情很不自然。
“又有什么大事件要宣布。”我问得漫不经心。什么都是他们大人说了算,作为小辈的我们听着就好,路过打个酱油乖乖领盒饭,轻松加愉快。
“你去了就知道。”叶阿姨显然不想多说。
“难不成您和我妈在一起了?”我不负责任的随意猜测着。
毫无预兆一个急刹,安全带把我勒得死劲,幸好不是高峰期后面没车跟着,不然肯定得造成连环追尾。怪不得每次出车祸的新闻里都要强调是女司机开车,亲身体验告诉我,女司机不是车技不行,只是开车太情绪化,比如我身边这位大婶。
“没羞没躁的瞎说什么呢!”叶阿姨娇嗔,瞪我的眼神逞强的想表现得凶狠,可是怎么看都是少女怀春。
“还是我爸和我妈复婚了?这种恶俗的家庭剧我一点都不想参演。”这事在我眼里看起来最是无聊不过。
对于父亲和叶阿姨是真爱,父亲和母亲在一起是所谓政治联姻的说话,现在的我的脚趾头都不信。
经过我机智的分析,我猜剧情应该是叶阿姨和母亲是相爱相杀的好姬友,不想命运弄人,母亲向现实低头嫁给了父亲。幸好我没有遗传她的性格,不会轻易放弃,我暗自点头。
至于叶阿姨和父亲,大概是为了弥补母亲的任性给我们带来的伤害,自顾自的承担起养育我的责任。而叶晓是怎么冒出来的,那肯定是个比我预想的剧情还要狗血的故事,充话费送的再合适不过。
“不要瞎说。”车子重新启动上路,叶阿姨正准备说什么,她的手机突然催命似的喊了起来,来电人是父亲。
开车不接电话是好习惯,叶阿姨淡定的扫了一眼,直接将来电无视,任由《淹死的鱼》的歌声在车里闹腾。他们怎么都喜欢这样的苦情歌,我一直以为无病□□的只有我而已。
“坐好,赶时间。”叶阿姨抿着嘴,一脚油门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