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半年过得不咸不淡,每天被超越人类认知的符号们组成的数学和咬文嚼字强调歪果仁都不一定看得懂的语法的英语折腾,感觉自己不吃仓鼠也是萌萌哒。
被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试卷和模拟埋没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飞逝,虽然我已经回到家乡读书,但是和朋友们的联系还不如以前多,大家都在准备各奔前程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学校遇到谈得最多的也是升学和考试,连同进同出了几年的韩欣和郝萌关系也不似早前黏腻。
毫不夸张的说,高三是我人生全方面机能的巅峰,高考完之后直觉的认为吴应熊和吴映洁应该是亲兄妹,一朝回到解放前。
高考前几天的温书假,叶晓和叶阿姨的表现比我还焦虑,不是做菜忘记放盐就是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忘了下半句,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误以为是叶晓即将参加大考。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我总算安稳的度过了为期两天的考试,看到标准答案的时候,我闷声装了个*,直接将答案小册子丢进了垃圾桶,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概是考神附体,或者是外婆保佑,考试的基础送分题几乎都是我连猜带蒙能回答对的内容,语文大作文和文综最后几道大题刚好在考试前看到相关内容时鬼使神差的多看了几眼,读书没有破万卷下笔也挺有神,简直神清气爽世界真美好。
于是在叶阿姨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我淡定的走回自己房间。
“考得怎么样?”叶阿姨问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估计是怕刺激到我,毕竟考试前后总是会有玻璃心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轻生的报道。当然,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新闻也不少,每年六月前后都会出来那么一堆英雄事迹,像是约好了一样,最终结果不外乎保送或者破格录取。每次看到这类消息,我都特别想说,现在的好人们不用写日记也能成为雷锋,只要有舆论肯推。
“你猜。”收回飘远的思绪,我朝叶阿姨眨了眨眼睛。
“等成绩出来才知道最后结果,不要给自己乱加压力。”叶阿姨似乎进入心灵鸡汤模式,坐在我身边开始开导我。
“结果肯定就是我估的那么些分,□□不离十。”我回答得自信满满。
“这样,反正省里统考你也过了,在本地读大学也不错。”叶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着叶阿姨郑重其事的脸,我猜测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说,我合格证都拿到了,最近也没病没痛的,你们这是在找借口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去外地?”先前几次任由他们摆布我都忍了,可是这次是和苏孜约定好的要在一个学校,再用理由搪塞我不让去,我会开启狂暴模式的。
“难道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嘛,最近一直忙着考试的事情,是我疏忽了。”叶阿姨说风就是雨的要掀开我的衣服查看。
“等等!”我及时制止了她,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您来的目的是为了说服我在家附近上学,方便看病?”
“半年去复诊一次,没有重新发作就可以了,不用特别去看病。”叶阿姨摇头。
“所以你们是真的同意我去帝都对吧。”我进一步确认。
“不同意还能让你一个人在那边待了那么久?”叶阿姨反问道,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看着我,“所以其实你考得不错,基本确定能被录取?”
“嗯哼。”我点头。难道我的情绪表现得很失落,脸上写着生无可恋。
“我的天!麻辣个鸡吓死爹了,亏老子还这么憋屈的跑来想安慰你!你特么考得好早说啊,蛇精病嘛!”叶阿姨语无伦次的提高音量,激动得满脸通红,直接从凳子上蹿了起来,“就说我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考不好,外面偷听那个赶紧滚进来发红包!”
还有人在外面偷听,难不成他们都觉得我考得很差,好歹我也是发愤图强的努力了几个月,熬到凌晨才睡觉做梦都在背历史的人好嘛,谁说艺术生就一定是学渣了。
“恭喜恭喜。”叶晓从门边探出头。
“都怪你个智障,害我跟着担心!”叶阿姨毫不留情的给了叶晓一记板栗,“这货高考完了也是直接把答案册丢了出来,说什么连答案册都看不懂,结果要我猜。”
因为和叶晓做出了相同的反应,所以被有前车之鉴的叶阿姨理所当然的理解为了没考好,果断炖了一锅心灵鸡汤来慰问我,这大概就是故事的全部。
“我和他不一样。”我淡定摇头,微笑着看着叶晓,伸手,“听说有红包。”
叶晓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号的金色红包,上面学业有成四个大字熠熠生辉,目测红包的分量不轻。
“必须不一样。”叶阿姨接过红包塞进我手里,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让叶晓炸毛的话,“毕竟充话费送的,缺陷太少反而让人不安心。”
黑色六月过后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韩欣和郝萌没有如愿去到一所学校,只是在考到了同一个城市,一个东头一个西头。李芷洋据说考得不错,还得到了某些优惠政策的加分,顺利考上理想学校,不过因为之前明确拒绝了她,中间也没有联系,只能从朋友圈了解她大概的情况,具体考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接踵而来的又是暑假,苏孜在七月初回到家中,处理完填志愿谢师宴之类的麻烦事情,我决定主动找她要求兑现奖励,完成我很久以前就想着一起旅行的愿望。
旅行的目的地决定在香港,因为苏孜一直很向往传说中的购物天堂,和那里光是看着图片也让人垂涎欲滴的茶点。在去之前,苏孜第一次正式邀请了我去她家,据说那天她爸妈都不在家,晚上我可以在那边住。从小在小黄文的熏陶下耳濡目染的脑海中电光石火一般闪过一丝奇思妙想,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的我真是罪过。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出现在苏孜家楼下,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家居然都没有搬家,还是住在小学附近,虽然周围的街景已经发生极大的改变,我还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她家。
深吸了一口气,我站在单元门口打电话给苏孜。双肩背包里装着洗漱用品和睡衣,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睡个觉而已。
突然回忆起小时候偷偷摸摸送苏孜回家,比起现在的心情完全大不相同。以前只是懵懵懂懂的想和这个大姐姐玩,想得到庇护和关照,越长大却发现,这份简单的愿想已经产生了质变,只是做好闺蜜好学妹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内心的空洞。比闺蜜发小更深入的关系,无论是理智还是私心,都告诉我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从毫无存在感的陪伴,变成即使关系破裂也一定要重组的热烈,这种质变看似毫无防备,其实从小就根深蒂固。像一株滕蔓一样,起初不经意的播撒下去的种子,生长得枝繁叶茂盘踞一方,爆发出来便不可收拾,只好随心随性的走下去。偏执也好自私也罢,甚至有人说自己是弯的就好好弯,为什么要把其他人掰弯,然而,我只是喜欢她这个人而已,其他人并不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来了。”胡思乱想间,苏孜出现在楼梯口,招呼我进去。
跟在苏孜身后上楼,这边的房子都是老式建筑,只有八层且不配电梯,都是住了十几年的老邻居,一路走上去有人的家庭几乎都开着门,走在楼梯上也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温馨有人气的感觉真令人羡慕。不像我们家,空有两层楼,常驻人口不多于三个,吃完晚饭各回房间更是冷冷清清,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房子。
“这个房子年代挺久远的,采光不是很好,你注意脚下。”苏孜走在前面,温馨提示。
“好...”我点头。
话音刚落,完全没给我反应时间,脚下就踢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心里一边吐槽着平地摔倒明明是狗血剧女主的故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手条件反射的伸出想撑住即将贴脸的地面,却发现搭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
“小心。”苏孜做了一个高难度的转身动作,生生将我扶住。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控制住了我的身体,却没能预料到我手的位置。
果然发育得很好,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手掌不自觉的收紧揉捏了一下,一只手居然不能完全握住,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概就是说眼前的人。
“喂!”本来大概是想忽略自己被袭胸的某人再也不能无视我放肆的手,板着脸提高音量。
“呃,不小心踢到垃圾了...”暗骂了一句得意忘形的自己,我讪讪的收回手,无限怀恋的优良手感让我有种迫不及待想再来一次的冲动,打心里眼感激起脚下那袋被踢得撒了一地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