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生计进山
初秋早晚有点阴凉,这破庙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了,没有窗户屋顶也少了半边,离开被窝,赵夕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穿衣服的时候旁边睡着的二妹也睁开眼睛“阿姐怎么起来了?”边说边揉揉眼睛。
赵夕穆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去后山一趟,你睡吧,今天看着点几个小的别让他们跑远了。”
二妹赵夕颜一下子就清醒了“阿姐你去山里做什么,爹爹说那山里有野兽。”
赵夕穆摇了摇头“没事,我不进里边去,就在外边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
赵夕颜有些急“阿姐别去了,家里还有吃的,我们也可以抓鱼,阿姐昨天不是抓了好些鱼么?”说着抓着赵夕穆的手。
赵夕穆安慰的拍了拍她“放心,阿姐不会冒险,我会小心的。”
赵夕颜看着劝不住了就说“我和阿姐一起去。”
赵夕穆眉头皱了一下“不行,你得在家里帮着娘照顾爹还要看着几个小的。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说话间赵夕穆已经将衣服穿好了等她站起身,赵夕颜眉头一蹙“阿姐怎么这样穿衣服。”阿姐穿着父亲的旧衣,裤子和袖口都帮着带子,扎紧,腰间也缠了带子,看起来实在不雅。
赵夕穆并未怎么理会,“这样干净利索。”
这里人穿衣服类似汉服,就算他们穷苦人家女子衣服也是很繁复的,她想着进山穿裙子很不方便,就找了赵父的一件短衫,许是农人为了方便衣服做的合体袖子没那么宽,赵夕穆穿上后将腰带扎紧袖口和裤脚都用布条缠好,长头发束在头顶也用布条缠好,整个人看的干净利落,行动利落。
可看在夕颜眼里,这一身完全是男人打扮。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对阿姐可不好。
赵夕穆可没管妹妹想什么,将昨天晚上留下来的两个窝头用干净的布包好系在腰带上,跟夕颜示意一下,也没叫醒爹娘就离开了,夕颜已经起了也不怕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去向。
初秋的早晨空气湿润,破庙后边就是深山,这里是很偏僻的地方,那破庙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住了,她醒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看到过外人,倒是适合他们家临时住宿。
进入后山,赵夕穆就警觉起来,手上拿着家里唯一的一把柴刀,对于森林她不陌生,不管是儿时的家园还是军队的训练让她对森林都无比熟悉,在里面行走并没有多大障碍,观测周围的植物生长情况,检查动物留下的粪便,空气中残留的气味,确定森林里植物生长情况以及野兽种类。
这里植物茂盛多是南方植物,而且看这几日醒来下雨的情况,这里环境类似原来世界的西南,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整个世界都不同了,地区差异也是正常的。
森林里的植物她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不过看起来与原来世界差不多,或许这里就是别人说的什么平行世界。
这里植被十分茂盛,走入森林没多远就有点以前进入原始森林的感觉,时不时的出现小型兽类是以前在原始森林也不轻易见的。
发现一些有用的草药,不过她没有采摘,只是默默记下准备回来的时候再采,走了一段距离她找到几处野兔常走路径,小心的将带来的绳子打成活结,在合适的地方下套。一般野兔喜欢走原道,这样下套子简单又容易收获。
夕穆身体突然停顿下来,耳朵动了动,身体小心的挪到树后往声音传来处看去,接着眼睛就是一亮,那是一只黑色带角的林羊,夕穆观察一下,这林羊十分警觉,又像羚羊一样时不时跳跃一下,头上有一对三十多厘米的角,不只是什么品种,在森林里行动十分灵活。
夕穆小心的退到远处,观察着林羊的行进方向,绕到林羊的前面,屏息躲藏,很快林羊来到夕穆前方三米处,夕穆继续小心躲藏,这林羊十分灵活身体跳跃腾挪,加上树木遮挡很容易逃掉,她的身体不够强壮,需要等待最佳时机。
她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林羊小心的来到夕穆躲藏的树木,啃食树木下的嫩草,这种林羊似乎只喜欢吃那一种青草,又或许森林里草木丰美让它有选择的余地,这也给夕穆创造了机会,林羊吃一口草就会抬一次头,夕穆等待它低头的那刻,身体一个跳跃骑上林羊的身体,双腿狠狠地夹着林羊,左手紧紧的抓着林羊的一只角,右手的柴刀狠狠地抹过林羊的脖颈。
速度又快又准,林羊还没能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按趴在地接着脖颈一疼,迅速挣扎,身上力气却渐渐消失了。
夕穆用身体压制着,抵消林羊的垂死挣扎,刚才一刀已经切断林羊的喉咙和大血管,很快它就无力的躺倒。
这番狩猎虽然顺利,却让夕穆废尽了全身的力气,通过这次狩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比起以前差的太多了,不过有点好的消息,她的力气比起刚清醒的时候大了一些,超出她的意外,也许她以前的大力也随着灵魂穿越过来。就好像她在森林里使用五感感受周围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是个好消息。
林羊的血流的差不多了,林羊也死去了,恢复一点力气的夕穆挖了些泥土抹在林羊的伤口上,然后又用树叶绿草搓掉林羊身上沾着的血迹,最后用装窝头的布裹好泥土伤口绳子缠紧,这只羊怕是有一百多斤,没穿越前这根本不算什么,对现在的她却是抬不动了。
拿起菜刀将旁边的一个大树枝砍掉,又在上面铺上小一些的树枝,将林羊固定在上面,她拖着树枝快步离开。
这虽然是森林外围,可野兽不少,不快点离开血腥味会把野兽引来。这次考虑不是很周到,下次要弄些气味大的植物去掉血腥味。用泥土的效果也不是特别好。
拖着林羊她一刻不敢停留,路过下套子的地方发现收获一只野兔,其他几个套子有两个有动过的痕迹,其中一个上面有血迹和一些兔子毛,恐怕套住的兔子被别的野兽给叼走了,另外一个绳子断了,兔子挣脱了。
收获一个林羊她也没有失望,把那只挣着的野兔扭断脖子跟林羊绑在一起,她根据记忆中的路线,挖了几株赵父能用的上的草药就出了森林。
远远看到那座破庙,精神才放松那么一点,还是要抓紧训练,这身体太弱了。
“阿姐回来了――”最先看到她的是小六,这孩子十分调皮,整日介没个闲的时候,小六跑了几步接着就惊喜的大喊道“快来啊阿姐抓到猎物了――”
边喊边跑到夕穆身边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止不住的,“阿姐我来帮你”说着手抓着一根细枝做出拖拽的动作,可惜他点小力气并没有多少作用。
听见小六的喊声,四弟赵秉乾快步跑出来,“阿姐。”叫了一声后也惊喜的看着拖着的猎物,手脚麻利的上前帮忙。赵秉乾虽然是老四,可也是家里的长子,九岁已经当大孩子使了,平日照顾弟妹很有大哥风范。
将手里的树枝递给随后而来的夕颜夕雯,夕穆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臂。
几个孩子将林羊还有那野兔拉回破庙,赵穆氏等待门口,看着她回来上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回来就好,怎么不跟娘说一声,林子里多危险。回来就好。”
夕穆有点尴尬的让赵穆氏拉着手,脸颊有点红。
“快进屋喝点水,累坏了吧。”赵穆氏说着拉着她进了破庙。
夕穆弄回来林羊让全家都很高兴,不过这么一大只林羊的处理也是十分麻烦的事情,这么一大只林羊去了皮毛骨头也能有六七十斤的肉,他们是吃不了的,现在天气还热肉放不下。
赵父是想将林羊送到不远的镇子上卖掉,夕穆想想还是没同意,现在赵父不能走路,她不了解现在的情况,想要卖东西还要打探清楚才行。
何况这里还是康王的地盘,万一有人盘查,他们就麻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现在身体有些弱,一方面是年纪小,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另一方面就是平日吃的少没有营养,还有怀孕的母亲伤腿的父亲以及几个处于生长阶段的弟弟的妹妹,他们从家出来已经十几天了,身体都有些营养不良,这林羊正好补充营养。
休息了一下,夕穆就拖着林羊和野兔去了溪边,把羊去皮分割,羊皮没有损坏用一块大石头压在河水中,她不太会炮制皮子,只能用赵父给的法子,先用水泡着。
羊肉羊腿肋排内脏全都分开,羊腿和肋排上刮下来的肉,用盐腌制了挂在后边找不到太阳的窗户下,风干,兔子也是如此,秋天正好是做腌肉腊肉的时候,道观后边比较阴凉,还有风吹着,一两天就能好了,这样能吃的久一些。一些好肉用盐煮熟切成大片,然后晾晒成羊肉干。
剃了肉的骨头还有大梁羊杂一起下锅炖,之前家里从山里找了些野姜赵茗带回点野葱,放到里面,去了些膻味,很快锅里就滚着奶白色的汤。
这一天赵家喝着暖呼呼的羊汤,孩子们啃着骨头满手流油,日子似乎也不那么艰难。
第二天一早赵夕穆起来很早,直接去庙后空地打了一会拳,然后按照自己的训练计划一一完成,锻炼好后虽然有点疲惫全身上下却有种通透感,好像筋骨都抻开了。
回到破庙看了看锅里闷着的羊汤,已经烂透了,滋味更好,锅里炖着的羊头也好了。
赵夕穆寻思一下一早上光喝羊汤怪腻的,就把昨个夕颜几个在周围挖的野菜过水拌了一下,按理说羊汤就着饼吃正好,可看到家里就那么些粮食能省一点是一点。这样就挺好了。
她拌好凉菜,夕颜他们就起了,她的两个大点的妹妹夕颜夕雯都是勤快姑娘,照顾弟妹总是不闲着。几天相处她到是对这个家有了那么些感情,既然占了人身体,就要照顾她的家人,自此夕穆将赵家人作为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