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李九真也会想,自己真的不配当一名医生吗?
要说感冒之类的小问题,李九真自问也能对症下药把人治好了。
要是病人哪个部位不舒服,也都能用气针法加以补气,虽称不上一法万通,但也能搞定不少病症。
有人被割破脖子,眼看不活了,都能被自己吊命,一直撑到救护车过来。
现在好了,有了白骨针在手,谁受伤了,只要不是太夸张,也都能帮忙止血、加速结痂、甚至完全修复,去除疤痕。
甭管外伤内伤。
都会这么多了,难道还不能称为一名医生么?
好吧,也得承认,借用白骨针这种“仪器”,算不得医术高明。
但现在很多医生离了“仪器”,也看不了病好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樊以君这样的“神医”,怎么都有鄙视李九真的资格。
李九真也不在意。
他经过樊以君的“提醒”,得知白骨针可以拿来祛疤,忽然就发现——
这好像一条致富之路啊!
别说祛疤了,就算是祛痘祛斑去痣祛纹身什么的,想来也都很容易,只要不是大面积,应该要不了几分钟就能搞定,简直对得起“不手术、不住院、随治随走”的经典口号!
不过仔细一琢磨,这祛痘之类的,只是用白骨针这么扎下去,好像没什么卵用。
得先把痘痘什么的一个个挖掉,再催动白骨针把伤口修复。
哎呀,这可真挺重口味的。
不过身为医生,再怎么重口也都应当勇于忍受,这才显得更加的伟大啊!
“对了,你的药王针,难道不能祛疤吗?”吃完饭,在外面随意散步时,李九真问了句。
樊以君说道:“药王针也可以拿来止血疗伤,但要说祛疤的效果,肯定是不如白骨针的。有的疤也根本除不掉。就算是白骨针,我估计直接祛疤也是不行的,得先把伤口挖掉。”
“啊,祛疤也要先挖啊,我还以为只是祛痘之类的才要呢。”李九真眉头一皱,说道,“其实我觉得吧,这疤要是在身上,反正也没人看得见,祛不祛也没关系,何必要在伤口上重新再加一条伤口呢?”
樊以君扭头,定定的看了他一番,然后才一脸古怪地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你居然都看不出来?”李九真瞪大眼。
樊以君有些玩味地笑了笑,说道:“你想清楚哦,给我祛疤,可是能够大饱眼福的。但你这劝我不要这么做,那就看不成了。”
李九真一听,就一点下巴,抬头望天,作思索状,喃喃道:“对啊,我都没考虑这么深。”
“所以呢,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还要继续劝我吗?”
李九真一脸纠结,旋即叹气道:“作为一名医生,饱不饱眼福呢,其实也都不可能让我产生一丝一毫的邪念。不过能饱眼福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呢,我更多的还是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樊以君微微一怔,也跟着他的目光一起朝天空望去,说道:“你这说好听的话的本事也挺不赖的嘛,以前都没看出来。”
“这不是说好话,而是说实话。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罢了。”
“这样啊,那行,我听你的,不祛了。”樊以君脚尖抵着脚后跟,这样交替着迈步子,走到前面去。
李九真跟上,笑道:“其实只要想办法不痛,那就两全其美了啊!”
“哦?那你觉得怎么样才不痛呢?打麻药吗?可我很讨厌麻药这种东西怎么办?”樊以君说道。
“其实也简单,把你打晕不就行了?”李九真一拍手,想到好主意。
“……”樊以君冷冷地回头看着他,“打晕的时候难道不痛?”
“这——”
李九真眼珠子一转,又拍手道:“把你的迷药和药王针都给我,然后把你迷晕怎么样?”
“这倒不会痛。”樊以君点点头。
“怎么样,我够机智吧?”李九真得意地说道。
樊以君却又摇头,说道:“把我迷晕过后,天知道你会不会趁人之危,占我便宜,真当我傻?”
“放屁!”李九真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怒气冲天,指着樊以君鼻子,“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方面苗头了?”
“宁子墨的事例在前,这事儿我可没忘哦!”
“我都说了我没有对她怎么样!”李九真摊手,很无奈地说道,“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因为你在说谎,所以我不信啊。”
“不信算了,爱祛不祛。”李九真哼了声,转身打道回府。
樊以君嘻嘻一笑,换成她走李九真后面,到了门口,她才拖了个长音:“其实呢——”
李九真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樊以君自顾自继续说道:“其实你想让我相信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么事?”李九真随口一问,旋即脸色大变,退让间,张大嘴巴:“不是吧,你居然想泡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樊以君笑骂,“只要你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医生,我就会相信你。”
“合格的医生,就一定人品好吗?”李九真嗤笑,“这两者怕是没什么关联吧?”
“合格的医生,除了医术高明,还得有医德才行。没有医德的医生,再厉害,也都称不上合格。”
“那在你看来,我要怎么样才算合格?”
“嗯,这个嘛——”
樊以君忽然坏笑,瞟了几眼李九真肚脐底下,说道:“很简单,先把医术练起来,然后再把自己阉了,就绝对合格。”
“呸!照你这么说,天底下都没合格的男医生了。”李九真怒喝,“我要代表全天下男医生讨伐你!”
“我又没说别的男医生得阉了才合格,我是专门针对你一个。”樊以君做出解释。
“为什么要针对我一个?”
“因为你之前迷晕宁子墨试图对她做点什么被我看见了。”
“靠,这话怎么又绕回来了?”
李九真懒得再跟樊以君啰嗦,这么不相信自己,实在太叫人难过了。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无论樊以君说什么,李九真都一言不发,装起了哑巴。
到了下午,双双告辞,文龙和郎远也没留客,目送他们离去。
樊以君见李九真不搭理自己,也就识趣地一声不吭。
两人一起上了一辆小巴车,一直来到火车站。
到了这儿,樊以君才道:“你真生气啦?”
李九真不理人,往前冲。
“我道歉,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樊以君笑吟吟地拦住他,好像大姐姐哄小朋友,还摸了摸他的额头。
李九真一把拉住她,直视她眼睛,一下子变得好委屈,眼红红的:“我真的是正人君子。”
“……好吧,你是。”樊以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