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约定的时间是在明天，所以李九真今天到了过后，一直都没有人再来。
李九真陪着樊以君一块儿四处走走，到附近的山上看能不能寻到什么草药，倒也没多无聊。
到了晚上，气温更降，山间风声呼啸，尽是麻黑一片。
好在他们四个都有武艺在身，这点冰寒，还不足以让他们受冻。
天还没黑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吃过干粮，天黑透后，都懒得生火——
文龙一个人开凿出的这个山洞并不深，外面的风直溜溜灌进来，就算生火，也很容易被吹灭，反生出大量的烟，很是不美。
这样恶劣的环境，竟是文龙的“家”，这家伙可真不懂得享受。
李九真默默吐槽一番，虽知樊以君不惧一夜寒冷，也还是自发地坐到她前面，帮她挡住一部分的风。
樊以君对李九真也不排斥，索性把李九真的大腿当枕头，就这么靠着睡觉。
她满头青丝洒下来，纵然被灰尘沾染，也无所谓。
李九真用手一拂，柔滑的发丝从指间穿过，这种感觉，真的挺好的。
大家都不说话，在这静谧的气氛中度过每一秒。
李九真能感觉到文龙的气息越发沉寂，到后来，竟似死了似的。
就算是心跳，一分钟也不过跳了十来下。
李九真露出一抹佩服之色，因为他自认做不到这一点。
洞口的方向朝东。
故而当清晨的第一抹微光出现时，文龙第一个睁开了眼睛，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像是刺穿了朦胧雾霭，第一时间落在了群山之后的太阳上面。
一直到天色尽亮，他方才起身，走到悬崖边上，张嘴狂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足足吸了一分多钟，方才被他在十秒钟内全部吐出。
那呼出的气息，凝聚成一条白色的线，吹了好几米出去才散开。
李九真睁开眼睛，扭头看着他充满“煞气”的背影，纵然他身上的体温和常人无异，但偏偏就给李九真一种快要炸裂的高温感觉。
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亦照得自己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樊以君眼睫毛颤了颤，然后才睁开眼睛，打着呵欠起身，看着李九真，说道：“一大早火气怎么这么重？”
“身为男人，早上火气重不是很正常吗？”李九真笑着说道。
樊以君撇嘴，故意往他小腹底下一看，不屑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没有晨一勃现象？”
同样是医生，宁子墨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樊以君却是面不改色，纯学术性的语气。
李九真脸色一囧，立刻辩驳道：“正常的情况下，当然是有的，只是你靠着我睡觉，我怕把你磕到了，就控制气血，强行阻止了。”
他哼了一声，得意地继续说道：“我现在可是化境修为，控制气血小意思，想什么时候有那个现象，就什么时候有。你也是化境高手，连这都不懂，太孤陋寡闻了！”
樊以君淡淡地说道：“我又没长那个，当然是不懂了。”
郎远听到他们的对话，露出古怪的笑容，也不插嘴，而是出去找地方方便了。
既然是人，都要方便。
哪怕是绝世独立一副装比姿态的文龙，在看了一会儿日出过后，也跑去尿尿了。
李九真和樊以君也各自寻了一个方向，躲起来解决。
樊以君走得远，一直到山下才开始——
她倒不是担心被偷看，而是山下才有水。女孩子爱干净，要洗手的嘛！
上午时分，山下便断断续续出现了前来观战的同道中人。
这些人，都对文龙和楚当歌的比武很感兴趣，不惜千里迢迢也要过来围观，亲眼见证他们的龙虎相斗。
李九真也不知楚当歌啥时候到，俯瞰下去，见那些人爬上山来，就对樊以君小声说道：“你要不还是先走吧，我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有危险。”
樊以君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只是来观战的，能有什么危险？”
“这可说不定。”李九真摇头，“我这个人就算站在那里，都很有可能会拉到仇恨。你跟我亲近，到时候要真有人找茬，肯定也会牵连到你。”
“我跟你很亲近吗？”樊以君说道。
“难道……不亲近吗？”李九真瞪大眼睛，“我们昨晚上可睡在一起的！”
樊以君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身边女孩子挺多，平时玩儿暧一昧玩上瘾了？”
李九真见她似乎真生气了，心里惊了一下，便咳嗽一声，说道：“抱歉，是我一时嘴贱了。”
“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樊以君摆摆手，一副很大度的架势。
双方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就出现尴尬的气氛，李九真脸皮可没那么薄，转眼就忘了这茬。
他想了想，说道：“你要执意观战的话，等下你就站到那些人旁边去吧，装作和我不认识的样子。”
樊以君眉毛一挑，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等楚当歌来了，就会做点啥？”
“嘿嘿，走一步看一步咯。”李九真说道。
“你别说你想偷袭，趁机夺取白骨针。”樊以君眉头紧皱，“这纯粹就是找死。”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不知趣，把文前辈也得罪的。”李九真认真地说道。
“你最好不要乱来！”樊以君迟疑了一下，将随身携带的几个装了毒药的纸包塞到他手上，然后就抓着绳子，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小片刻后，第一拨人就到了山下，一看樊以君站那里，就是眼前一亮。
“咦，道姑！”
“长得好漂亮，不知什么来头。”
“竟这么早就到了，看来和文龙关系不浅。”
就算是武者，也都是人，自然有喜欢看美女的人，也有很八卦的家伙。
樊以君也不去理他们，找个地方坐着，怡然自乐。
越来越多的人聚在这里，使这里变得热闹起来，并没有哪个不识趣现在往山崖上去找文龙说话，也无人敢大声喧哗。
有个词语叫“天公作美”。
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
到了中午，温暖的太阳就在头顶上挂着，山间的云雾也都散去，显得格外的开阔与干爽。
终于，山下又出现了几个人。
大家眼力都很好，凝目一望，顿时大多数人都站起来了。
“楚当歌终于来了！”
“总算要开打了。”
“也不知道这一战过后，谁的性命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