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
清一躬身聆听,不敢出声打断。
“以你对这几方势力的了解,他们各自的德行如何?”
修长的手指有轻轻敲打着厚重的红木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咯咯”声,林越慵懒的抬起眼睑,漠然的语气,在随着女仆们退下而变的寂静空旷的会客大厅里缓缓响起。
“回禀掌门,当今修真界式微,各方势力已经形成相互牵制的格局多年,能存活至今的修真宗派大多通晓世情圆滑世故,少有不识好歹的。尤其弟子常年在走动的这些宗门,都是不曾有过不安分举动的。”
清一如实回答。
“那有不安分举动的呢?”
“……只有岩山声名不显之初,有大概五六家试图对我们图谋不轨的势力,最后视情节严重定规,行为不算太过的敲打休整一番,情节恶劣的……”
林越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没有了,“怎么样?”
“直接抹杀……”
清一结尾的四个字音,回荡在这空旷无人的大厅内,却是有种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意。
“果然……这还真是韩老魔的风格呢。”
听得这并不出意外的回复,林越眉毛微微一挑,旋即想了想,又道:“那么也就是说,如今那些与岩山有过往来的势力,虽然迫于‘方寸山’的凶威,在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服服帖帖的,但背地里仍然难免存在着一些不服气或者是叛逆的想法……人性,难免存在着独立自主的特性。”
“所以我们不能采取太过强烈的打压,虽然我们岩山拥有翻天覆地的能力,但,所谓物极必反,一旦对这些势力的强权要挟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狗急了也会跳墙的。”清一回应道,“掌门推崇的‘先礼后兵’,实乃上上之策。”
出于认同这番话,林越点了点头,对这个机敏的手下很是赏识:“是啊,修真界信奉的是实力为尊,但强势残暴的独裁者从来没有能千秋万代的,以理服人,终究还是不可或缺的统御之法……”
“迄今为止,岩山虽说的确是在修真界保持着绝对巅峰的制高点,但世事难料,风云变幻,谁能知道哪天就会遭遇不测,一朝倾覆?”
林越感慨道,“没有永恒的皇冠,也没有不朽的宝座,万物相生相克,有因即有果,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高处不胜寒,要想在巅峰生存,光靠拳头还是不行的。”
“掌门说的是。”
清一作揖,对林越早已是钦佩的五体投地。
“另外,清一,东西化验了吗?”
对于林越这句旁人听上去不明不白的话,清一倒是知晓内情,手指轻轻在空间储物戒上一抹,流光闪过,出现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回禀掌门,这是金岩老祖从您交给我的那包‘玛咖’中提炼出来的,此毒名为‘金玉厄气散’,这是一种在古时候都算是非常高明的毒,无色无味,对任何阶段的修士都有一定的药效。服用了‘金玉厄气散’的修士,筋脉会被堵塞,导致真气修为遭到压制。只有修为高深者可抵制一二。”
“‘金玉厄气散’?对任何阶段的修士都有效?”
听到这个陌生称呼,林越眉头诧异的微微一挑,饶是以他千年金仙的眼界,竟然也没听过这等超凡的特效。
能压制修为的药物,不是没有,而且很多,但连对高阶修士都能凑效的药物,那就是绝世罕见了,品质绝对很高。
相应的,能炼制出品这种药物的势力,也绝对不简单。
“此毒,出自何处?”
林越一双英气的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根据老祖所说,‘金玉厄气散’,原本乃是金家始祖,灵神期大炼丹师‘金玉’真人所创,‘金玉厄气散’,只被传承给了金家的后人,以及被金玉真人的真传弟子‘炎龙’真人,只是金家在明朝时期就因仇杀灭绝了,从此修真界再无金字大旗。而金玉真人的弟子炎龙真人,则在晚年修为突破灵神期之后,开宗立派,创办了炎龙教,将自身奉为神明,而炎龙教多年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隐秘,世间本就很少流传有关于此教派的事迹,上千年来,也不知这炎龙教是否还存在于世。”
清一根据修真界历史情报如实回答。
“‘炎龙教’?”
面有思索之色,林越轻咬着下唇,手掌来回摩挲着下巴。
这什么炎龙教的,究竟是哪里跳出来的?
前世在地球上活了数百年也听过这劳什子炎龙教啊。
不过,这“金玉厄气散”既然是炎龙教出品的,和龙千山狼狈为奸的神秘势力是这炎龙教,应该八九不离十。
“炎龙教……”
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林越双眼微微眯起,一双睿智而锐利的目光中,陡然迸出惊人的寒芒。
“清一,你替我去查探一番这所谓的炎龙教,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联合小人算计我父亲。”
冰冷的声音,杀机凛然。
“没必要查了。”
没等清一应答,莺莺的声音凭空响起,这个在送走三位修真探子后便先走一步已经在位于距明珠大庄园两百多里外跟踪与龙千山再次密会的神秘鸭舌帽来到一处废弃厂房的金丹圣女,神识直接覆盖林越和清一的脑海。
“莺莺,你有什么发现吗?”
林越神色一动。
“刚才时刻在监视龙千山的燕燕神识传音过来,说发现了那鸭舌帽的踪迹,把地址发给我之后就先行一步跟踪去了,但是随后她就与我断了联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我的神识已经搜索不到她了。”
身形隐匿于高天虚空之中,与蔚蓝色苍穹合一的莺莺望着下方那道拎着一袋东西缓步进入废弃楼房的鸭舌帽男子。
“这里……是她最后出现过的地方。”
微微一闭眼,莺莺将眼前的图案以及自身的方位所在,传输到了林越与清一的脑海之中。
“燕燕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莺莺这么说,一种不安的预感,蓦然涌上林越的心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