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双刚推门入房,便看见谢灵运提着木桶,见洛无双来了,招呼道:“洛兄,咱们一起去澡房罢。”
洛无双微微侧过身,让开了道路道:“你让花兄与你一齐罢,今日我累着了,便不去了吧。”
“那更要去了,灵运可以帮你搓澡,可解疲乏。”说着,便拉住洛无双的手腕,一脸的认真道。
洛无双哪里肯,笑嘻嘻地将谢灵运的手打开,快步走进了厢房,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道:“灵运快去吧,今儿我真是累着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谢灵运看着和洛无双像大山一样巍然不动的坐在大圆桌旁的还有一个花云峥,挠挠头低声嘀咕道:“这两人是不是都约好了的...”便带门出去了。
“洛兄可是打算整个夏日都不洗澡了?”花云峥捏着鼻子一脸的嫌弃道。
“自然不是。”洛无双故作淡定道。
花云峥也不再多说,站起身来,便也开了门出去。
洛无双闻着自己身上这股酸味的却是有些受不了,心道:“就算那竹林住着孤魂野鬼,小爷也要洗个痛快澡,总不能一身酸臭的去参加明日的复试吧?”
洛无双也是个行动派,这样想着,便动身出了门。
月繁星满天。
皎洁的银辉撒满了每一寸土地,湖水也泛起了温柔碧波,湖中升起的那一抹小小身影宛如湖中精灵。
一袭黑发服帖地贴在后背,发丝却随着水波调皮地荡开,在月光的照耀下,肌肤胜雪,洁白如玉。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美好,可是洛无双不知背后正有一双眼睛在远远地观望着。
“偷看别人洗澡,可是要被剜双眼的喽。”黑暗中忽显苍老人声。
花云峥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来人擒住,触碰到了背后的伤口,不由得道轻咳一声。
洛无双在湖中猛然回头,那一张带着水汽的容颜就这么在花云峥眼前展开来,鹅蛋的面孔显得有些圆润却不失棱角,那一双柳眉此时倒是紧紧纠缠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一滴水珠正从小巧而挺直的鼻翼滑落,滴落在那如血一般红艳的樱唇上,又滑落到了锁骨...
花云峥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来人提着衣领跃出了竹林,洛无双也暗道不好,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湖水之中。
花云峥被扔在了墨香亭外,他抬头望去,想看是何人一招都不用便制服了自己,只可惜来人将自己扔在了此处后,如青烟一般飘散而去,不见踪影。
“今日之事,若往外泄露半点,这便是你的下场。”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落叶,仔细瞧去,那落叶上面经脉全无,却依旧保持着完整的模样。
花云峥伏地咳嗽,随之慢慢起身,他知晓碰上的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也不逞强,拱手抱拳还一礼道:“遵前辈之命,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好叫晚辈倾慕。”
回应他的是风声穿越过竹林的声响,沙沙地寂寞之音。
她心里在打鼓,按理说,适才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竹林引起了躁动,并不是飞禽走兽之声。可是她又自我安慰道,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湖中离竹林又有很大一段距离。说不定只是自己太过敏感,这么远的距离若是有人许也看不清出自己的脸也说不定。
可是即便如此,洛无双也被这么一个小插曲折腾得七上八下,不敢再洗。不过一瞬,洛无双已经上岸穿好了衣裳,除了依旧往下滴水的秀发。
匆匆挽好发髻之后,洛无双寒着一张脸施展轻功朝那个地方追去,心下闪过一丝残忍。可是这月光清明,人影没见着一个,树影倒是卓卓约约的。
洛无双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不过回应她的是万籁寂静,她不动声色地匿于了黑暗之中。
白鹿书院的夜那么静,皇宫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贺兰璟恒披着龙袍,一脸怒容地坐于案牍后面,当然了换谁被半夜从温柔乡拉起来都是一张臭脸。
“你们可真是干得漂亮啊。”贺兰璟恒冷哼一声。
随着贺兰璟恒的视线,才发现案牍之下跪倒一片。所有在京任职,五品以上的都被召进了议书房,即便只召了五品以上的却也有隐隐跪不下的趋势,五品以下的闲职更是在皇宫门口跪着等候听命。
“怎么着?平日分功赐赏的时候总不见你们如此沉默?”贺兰璟恒低沉的嗓音响起,犹如催命符一般。
“微臣知罪。”大臣们一一跪下臣服道。
“知罪?你们犯了什么罪了?”贺兰璟恒反问道。
这下群臣更是把身段放得更低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去触龙鳞,可是老寿公上吊嫌命长。
“今天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一律受罚。”贺兰璟恒威逼道。
“微臣有禀,不知当说不当说。”礼部侍郎吴树青跪直了身体道。
“说!”
“京城现在大街小巷全部传的是皇室...秘闻...”吴树青本想说的是皇室丑闻,可这话却是万万不可说出口的。
贺兰璟恒微微一笑,大家观其色,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茶杯朝礼部侍郎吴树青扔了过来,吴树青哪里敢躲,只好硬生生地接下茶杯。砸出了新鲜血口又被热水浇灌,自然是疼得呜呼哀哉,这位大人却是一声疼都不喊,不卑不亢地跪得笔直。
“你们倒是乐得清闲,民间的言论都快把朕从龙椅下掀下来了,你们还避而不言。”贺兰璟恒阴恻恻地道,顿了一会之后又接着道:“君卿,你来说,百姓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君慕白身着紫色官府悠然出列,道:“回禀皇上,百姓们有怒不敢言,暗讽皇室荒淫无道。”
君慕白的直言不讳倒是没有激起贺兰璟恒的反感,反而继续道:“还有呢?”
“官员惧于四王,上下相瞒,四王试图染指陛下的江山。”君慕白将事态夸大化。
“那君卿有没有被四王收买威吓?”贺兰璟恒反问道。
“微臣之心可昭日月,假意妥协委屈,只为今日为圣上指证四王。”君慕白空口说白话的本事一如既往。
百官心里暗骂君慕白你这个老狐狸,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给我们扣上那么大一个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