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破虏没有说话,只是又将魔刀“小楼一夜听风雨”从刀鞘中抽了出来。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极为嗜血和冰寒。
此刻的郭破虏,就如一把尘封已久的绝世宝刀,平日里光华不现,但此刻,这把刀一旦出鞘,就是洗尽铅华、锋芒毕露。
这种锋芒,极为耀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住。
至于高长恭――
比起郭破虏身上的锋利锐气和滔天战意,就显得内敛低调许多。
整个人,就如一潭幽澈的古井,一张失了音的故筑。
但没有人敢忽视这个太原男人。
事实上,真正的高手,都能感觉得到,比起郭破虏,这个嘴唇猩红、身着长衫,满身儒雅气的男人,威胁性反而更大得多。
至少论单打独斗,在场的人,还有人可以挡住郭破虏。
却没人有自信,可以挡住高长恭。
郭破虏战意勃发,如一头愤怒的猛虎。
高长恭蓄势待发,如一张绷紧了的巨弓。
箭拔弩张。
此间氛围,瞬间变得凝滞。
似乎连空气都已经冻结。
晦涩粘稠的杀气,充斥着整个苍龙殿。
“陆先生,老朽希望你考虑清楚,真要再次开战,我们或许没有信心留下你的这两个同伴,但你绝对活不下来。”须佐之男冷声道。
“我知道啊。”
陆羽点了点头,“不过――老先生,你耳朵是不是不好用啊。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早就把自己的脑袋摆上来了,死就死呗,反正我这人很偏激,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我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生不如死,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再说了,再次开战,老子是活不下来,但老先生你,似乎也活不下吧。老先生你觉得,是你这个日本唯一武圣的命值钱,还是我陆长青这条早就半死半活今天死明天死都不知道的烂命值钱?”
“你――”
须佐之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和阴郁。
陆羽继续说道:“别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或者说是在威胁你们。我这人从来不屑于用什么旁门左道,能用阳谋就绝对不用阴谋。我给你十秒钟考虑,不答应老子的要求,那就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十。
九。
八。
……
十秒倒计时,很快结束。
郭破虏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手中魔刀。
高长恭也拔出了腰间的那把玄铁打造的杀-猪-刀,滋溜溜在掌心旋转一圈,刀锋凛凛,泛着幽冷光泽。
对面几大亚圣,也是准备就绪。
眼看就是一场注定会流许多血的乱战。
“等一下――”
须佐之男突然开口。
他举起手,将身边几大亚圣喝止。
“陆先生,我答应你的条件。”
须佐之男叹了口气,“《涅磐般若心经》,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你要的剩下四把名刀,给我三天时间,老朽也会亲自送到你面前。”
“宗主!”
“宗主,不可啊!”
“宗主,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就不信,还留不下这三个小辈?”那个黑袍老者无比愤怒的说道。
“小辈?”
须佐之男摇了摇头,眼前这三人,虽然年轻,哪个都不到三十岁,年纪最大的高长恭今年也只有二十八,但哪个又真的是小辈?
武道修行,强者为尊,要将论资排辈,但最终地位,还不是实力说了算。
而眼前这三个年轻人,哪个没有跟他们这些老头子平起平坐的资格?
“行了。我意已决。”须佐之男摇了摇头,喟然一叹,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
别人可以冲动,可以逞一时意气。
但作为现在日本整个修行界的扛鼎者、领导者,须佐之男不能冲动。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日本修行界的传承放在第一位。
其他的代价,都可以付出。
只要希望还在,他死后去了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对嘛,老先生果然是个明事理讲道理的人,早这么讲道理不就好了,大家也不用撕破脸皮了对不对。那话扎说来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陆羽立马换了个脸,笑得那叫一个温润如玉、使人如沐春风。
须佐之男拍了拍手,立马有人将《涅磐般若心经》拿了出来,檀木盒子装着,恭恭敬敬送到了陆羽面前。
陆羽接过,打开盒子,发现是个布帛包裹的线装册子,纸张已经很陈旧了,泛着一股子古朴气息。
打开一看,竟然都是古梵文,他自然不认识。
不过想必大和尚纳兰石肯定是认识的,也就是直接揣进了兜里。
倒丝毫不怕须佐之男敢骗他。
因为没有意义。
况且但从这本古籍的年代判断,也该是真本。
“陆先生,那你第三个要求是什么?”须佐之男说道。
“这件事情就更小了。”
陆羽眯着眼睛,“不过对我更为重要――老先生,有个小女孩死了,我很难过。我希望老先生能帮她主持一场法事,超度她的亡灵。这场法事一定要盛大。我要所有日本的高僧都在场,至少要做一百天。至于规格――我打个比方,你们的天皇要是死了,你们怎么给他做法事,就怎么给这个小姑娘做法事。”
“哪个小女孩?”须佐之男问。
“她叫千叶桔梗。”陆羽说。
须佐之男皱了皱眉头。
事实上陆羽话音落下后,很快就有人打电话去查他口中这个叫千叶桔梗小姑娘的所有资料了。
大约只过了五分钟,一名年轻武僧就小跑了进来,在须佐之男耳边耳语了一番。
须佐之男脸色顿时沉寂了下来。
事实上比起陆羽前面两个要求,第三个要求虽然麻烦,相当麻烦,却是代价最小的。
问题关键是――
陆羽要做的这个法事,那个小女孩的身份,竟然是个――流-莺。
流-莺算是比较文艺的说话了。
直白一点,那就是妓-女。
陆羽居然要求他须佐之男,堂堂武圣、日本第一宗门天神宗的宗主,日本佛学造诣最深的人,为一个妓-女,做一百天法事?!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要求全日本的得道高僧,都要来参加这场法事?
那他须佐之男的面子往哪里搁?
全日本得道高僧的面子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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